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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李修神清气爽的洗漱一新,瞧着林如海也起来了,黑着眼圈吓李修一跳:“世叔,保重身体啊,我刚给你调理好了,可别不爱惜身子。”
林如海伸个懒腰感慨年岁不饶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是一宿一宿的读书。昨天稍微睡得晚了点,精神就不行了。”
李修瞧了瞧他的发量,还不错。
“熬夜最伤身了。”李修毫不脸红的说了一句,没手机,没电脑,没妹子,熬夜干嘛啊。
两人正说着呢,紫鹃一脸怨气的进来了,今早一起床,她就被林黛玉通知去找李修报道,从今天起,她的使用权暂归李修了。
这就不要我了?嫌弃我是贾家的人了?你刚进府我就陪着你长大,现在嫌我多余了是吧。哼!没良心!李修也是个混蛋,抢了林妹妹不说,还打我的主意,看我怎么对付你。
把手里的小剪子藏好,进门福了一福,叫声老爷,没搭理李修。
“哟,真把你送来了。妹妹还是向着我的。你先帮林老爷收拾一下,我去找点饭吃。”
紫鹃更加坐实了是李修的坏主意,瞪着眼看他出去后,才去帮林如海洗漱。
李修哪知道他被红楼排名前三的忠婢紫鹃给记恨上了,美滋滋的去准备一下小道具,等着给国子监的监生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呢。
红楼是本女儿书,丫鬟们甚多,若论忠心侍主的却是有三个最出色。
贾母身边的鸳鸯,王熙凤身边的平儿和林黛玉身边的紫鹃。
你说袭人?
我说的是忠心侍主,不是以身侍主,一个是文艺故事片,一个爱情功夫片,别走错了片场。
吃过早饭,收拾妥当后,李守中带着林黛玉和李修坐上马车,直奔国子监。
这地儿,李修曾经来过,我大金陵这么尴尬的省会不去看看多可惜。
就如三大忠婢一样,后世也有个三大尴尬省会,我是说数字,不含别的意思。
大济南,旁边有个崂山;大金陵,旁边有个姑苏;大常山,旁边有个京城和津门。
恨又恨不得,搬还搬不走,就在那笑嘻嘻的看着你无可奈何的模样。
此时那两处地方还好,都和旁边的不想干,唯独金陵是真难受。
诚如那位五经博士夫人说的一样,国之副都,三省六部一应俱全,有江宁郡府、金陵州府、应天县府三级行政,更有金陵水军、江南大营等军队驻扎,连内侍这里都有一套留守的班底,却偏偏不能盼着启用,心里想归想,可谁也不敢说。
金陵世家也是众多,四大家族贾史王薛除外,还有甄家这样的本地大族深耕本土,关系网是盘根错节,犹如蛛网一般。
难为李守中这个爹是怎么一直干着祭酒的,没少得罪人吧。
李守中就在车里给李修上了一课,论古代知识获取的途径。
读书难,不是单说的学习难,而是获取知识的途径难。
没有当当书网,也没有新华书店,市面上能买的也就普通教材,你要想看名家甚或大儒解析过的书,对不起,都是私人藏品,概不外借。
知识垄断!
李修立即想到了这个词,知识垄断继而就是官绅阶层的垄断,从而又能完成财富垄断。
寒门难出贵子,出一个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就因为他们单靠着普教硬生生琢磨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这些人都是狠人。
国子监作为最高学府,每年招的寒门子弟算是最多的了,因为要做到平衡,皇帝不希望看到老牌的世家勋贵存活时间超过自己,历史上这样的人家往往是败坏朝纲根基的主要推手。
唐太宗写的《帝范》,着重讲述了为什么要打压世家的重要性,后世的皇帝都学的不错,割掉一批老韭菜在种上一批新的给儿子留着,以此循环确保天下的太平。
李守中言之凿凿的对黛玉说教着:“试卷教材的事,为何修儿提出来后,我和你爹都不反对你来做呢。除了让你青史留名以外,更关键的是,我和你父都不能做。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不能是任何一个有志朝堂的人,否则必遭反噬。
你个小女子可做也能做,因为你进不了朝堂,影响不了他们的大局。反而还要找你求书稿,他们好拓印天下去赚钱。
给你一个女子留名,风雅至极;要是修儿做的话,等着参他一个心怀不轨窥探科场的罪名吧。”
林黛玉表示受教,李修是无可奈何。
从怀里掏出昨晚写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计划,给了黛玉。
黛玉翻开看了看,欢喜异常:“还敢藏私?还有吗?”
李修颓然:“没了没了,原本想着我也出出名呢,听我爹这么一说,我算是理解苟着的含义了。这么大的文名我担不起,还是躲在后面赚钱的好。”
黛玉信了,倒是烦恼起来,工作量太大了,只凭自己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编纂完呢。
李修给她讲了愚公移山的故事,子子孙孙无穷尽,别累着,慢慢的干。
黛玉不敢抬头见人了。
国子监今天是热闹非常,监生们翘首以盼,终于有女儿家能进来了,普大喜奔啊!
国子监大学和秦淮河风景区就隔着一条河,河上还有一座珍珠桥,抬腿就能过去。但是,一圈万恶的城墙,隔开了两个世界。学子们不止一次的想要冲破樊笼奔向新世界,都被教喻教习们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唯有休沐时,才能跨过那座小桥,三五成群的在楼下大厅里听听小曲,看看美人。到了晚间又垂头丧气的回了校舍。
何时才能阴阳平衡啊!国子监怎么就不收女学生呢,来个女教喻也是好的!
今天,他们得愿以偿了。
姑苏林盐道的女公子要进学院抄录试卷,先不管她要干嘛,只要能来个女的就行,美女当然最好不过。
李修能理解,真的万分理解他们的痛苦,他的母校又何尝不是如此,一听说是在兰州,多少好姑娘转投他校去了,搞得整所大学男女比例极其失衡,这种心痛尔等知乎?
兰州怎么了?
我们有拉面!
下了车,黛玉就看到眼前的百余人,一个个眼冒红光的盯着自己,赶紧悄悄的藏在了李修的身后,窃笑不已。
果然一声声的叹息响起,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家闺秀,怎么还来个大个子啊,瞪着李修恨不得给他扒皮抽筋,挡着我们看美女了,罪大恶极!
李修哪知道黛玉在他身后的小动作,一个个教习见过去,说几番久仰的话。
衍圣公揣着手问他:“准备点什么压住这群孩子啊。”
“平地生云可好?”
衍圣公一愣,监生们大哗。
“先生,您找来个变戏法的吗?”
“哈哈哈哈,逗死我了,平地生云?你怎么不白日飞升啊。”
“白日做梦吧他!”
......
一群熊孩子,等着我调教你们吧。
衍圣公目视李守中,守中点点头,老头心里有底了:“好,既如此,你可入堂讲解。”
呼啦一下,学生们跑走传信去了,来了个踢馆的,要给咱们变一个筋斗云。
国子监占地极广,北倚鸡鸣山,西至进香河,南临秦淮河,东达小校场,广袤十里。
众人安步当车,缓缓经过碑林,拜了孔庙,来到了广业堂。
国子监有五厅六堂为讲学之所,再算上校舍、藏书阁等等等等,竟有两千余间房舍,真正是宸翰符玄造,荣题国子门。除了殿试的说自己是天子门生,也就他们能说我们是国子门生。
黛玉这趟出门故意的没带丫鬟,就是示意我女儿家也能跟你们一样的读书,当下帮着李修摆好了道具,退到李守中身后,又把自己藏了起来,你们不敢瞪着祭酒吧。
李修等了片刻,眼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一所大堂被挤的满满当当,示意了一下自己爹,清清嗓子开了口。
“说不如做,你们想来也听说了我要干什么?其实,这只是一种现象,一种就在我们身边而没被人注意和研究的现象。我把它称之为物理现象,物之道理。”
拿过一个琉璃瓶子:“之所以用它,是因为能让你们看的更仔细。其实,这个瓶子的透明度不是很好,有机会的,咱们一起研究琉璃的做法。”
“谁能给取一杯井水来?越凉越好。”
有学生飞奔着跑出去取水,李修趁此时间,拿出一把剪刀,没收紫鹃的,这凶器她有两个,不能需要的太多。
用剪刀剪断一根芦苇杆,刚才自己随手在水边摘得,等着井水来了后,先把水灌进了瓶子里,拿在手中摇晃均匀,又让送水进来的学子去和泥。
在瓶子口上蒙了一层牛皮,找准位置轻轻的在牛皮上戳了一个洞。
掏出火折子点燃剩下的芦苇杆,在瓶口处烧了一下,一口吹灭扔了进去,迅速的把牛皮盖上绑死,又用泥糊住了瓶口,使劲的透过芦苇管向瓶子里吹气。
吹了几口用手捏住芦苇杆,冲大家一笑:“我刚才做的是三件事,第一,给瓶子里增加压力,这是气压;第二,瓶子里的水蒸气附着烟中的尘粒;第三...”
李修一松手,芦苇管鸣啸一声,似有人吹响它一般,再看瓶子里,一朵半白不白的云朵的升腾在瓶子中间。
“哇~~~~”众人惊叹。
李修指指天:“咱们头上的云就是水蒸气的产生,它的热量来自地面,上升到空中,就是如此了。我这门学问可还入眼?”
“先生!”一名监生大声喊道:“它有何用?我是说,它能用到什么地方?我们金陵国子监与京城的不同,学以致用才是我们来这的目的。”
哟呵,学霸的思路啊。
李修擦擦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压力、密度、重量单位、还有热量,这些都是你们要学的内容。有什么用呢?”从怀里掏出一把火枪,悠悠的说道:“你们什么时候能让这枪射的更远更准,就明白了我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