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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带着“菩萨精血印记”的心脏，并且里面还有超凡善多毕生修为打造的血引母蛊……
这样的玩意，无疑是极为珍贵的。
虽说里面的恶念，想要化解，也需要无数的心思与功夫……
但对于身为半步超凡，却一直无法跨过瓶颈的妖后来说，却是无比的重要。
现如今，陈九暮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放弃……
这样的表现，无疑赢得了满腹怨气的丈母娘，些许好感。
正因如此，妖后收了“超凡之心”，立刻就投桃报李，去处理悬崖上方由钻石强者带领的捕奴队精锐。
有着这位刚刚击杀了一名“超凡”，锐气正盛的半步超凡坐镇……
后续的一切，似乎也用不着陈九暮操心太多。
连续应付了超凡、半步超凡的陈九暮，只感觉一阵眼前发黑，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出口处的山壁，缓缓地吐着浊气。
而这个时候，两个踉跄的身影，从右侧方相互扶持着……
艰难地走了过来。
陈九暮偏头过去，瞧见一身狼藉、满是灰尘的老牛叔，与常山时，两人已经走到了跟前来。
他们看了一眼旁边那散发着清蒙之气的巨大藤球，以及正在啃着善多法身的小嗷呜……
随后又看向了陈九暮。
老牛叔毫无长辈风范，一屁股坐在了陈九暮旁边，问：“被骂了？”
常山平日里，是个拙于言表的性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兜里，摸出了一包墨家自产的烟盒，给两人散了。
陈九暮上辈子是个烟鬼。
今生打算戒烟，不怎么沾染……
然而在这大幕即将落下之时，却下意识地觉得来一根，简直是神仙享受。
于是也不拒绝。
他接了一根过来，打了个响指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却直接呛得差点儿肺都要炸掉，吓得赶紧丢了去。
他这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一点儿刺激都受不住。
旁边的老牛叔却忍不住大笑，说：“你啊你，当真浪费呢……”
陈九暮咳得满是泪水，忍不住骂道：“你俩是不是早就缓过来了，瞧我一个人在这儿挨批，愣是袖手旁观？”
常山大师兄颇为尴尬，下意识地将脸偏了过去。
老牛叔却无所谓，说：“我露头干嘛？这大小姐别看长得跟仙女儿一样，但生性刚烈，比她女儿凶多了，脾气上来，能指着我鼻子骂一天——我可不想触她这霉头……”
陈九暮擦去了鼻涕和眼泪，抬起头来：“认识？”
老牛叔给了一个“你懂得”的表情，却没有再说话，而是吞云吐雾，老老实实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劫后余生”。
他的表现，却让陈九暮肯定了一件事情。
这帮老家伙，绝对知道许多八卦和内部……
联想到老牛叔被安排在这儿十多年——说不定当年钜子与妖后于此相遇，这坏老头儿，就是当事人之一。
啧、啧、啧……
……
八卦嘛，谁都爱听。
不过碍于妖后随时都会回来，老牛叔不敢讲，陈九暮也不敢问，更不敢听。
所以大家只是默默地抽烟，缓和一下复杂的情绪。
没过多一会儿，妖后带着一人的尸身回返。
那人正是善多的亲弟。
捕奴队的大头目波隆。
不仅如此，悬崖上方的战斗，也几近结束。
跟着妖后一起过来的，还有埋伏于山涧、经过一番恶斗的一众道场护法。
仓觉八妖，除了留在下游的图图之外，包括之前跌落江中的坤太郎，以及被善多控血之术拍飞的包大郎，全部都跟着妖后过来。
许是妖后的气场过于强大……
又或者她刚才砍瓜切菜的手段，着实有些吓人。
这帮桀骜不驯的妖属，个个都恭恭敬敬，都跟在了妖后姜瑶身边甘当小弟，不敢有半分僭越。
搞得它们是妖后的正经儿跟班似的。
不过也难怪这帮家伙服服帖帖……
瞧一瞧它们满身是血、几乎人人挂彩的狼狈样，就知道崖间之战，得有多么艰辛。
对此陈九暮也没有办法。
毕竟他手上的筹码不够，能够顶上用场的，更是少之又少。
这帮护法妖属，可不就得以一抵十地去拼命？
但话又说回来……
他陈九暮，都顶在了最前方，跟最恐怖的超凡大师正面交锋，战到只剩最后一口气……
旁人还能说什么呢？
……
事实上，不光是七头妖属，就连刚才还坐在洞口这儿，吞云吐雾的三位墨者，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陈九暮是因为妖后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
至于老牛叔与常山嘛……
则是因为对方，与自家钜子的关系。
瞧见三人，跟个小孩子一样，慌忙丢开烟头，搓着手站起来……
妖后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一眼，说：“我有那么吓人吗？”
陈九暮赶忙说：“没、没、没……”
妖后没理他，而是看向了老牛叔。
她问：“牛老三，好久没见了，近来可好啊？”
向来没个正形的老牛叔，居然局促地笑，说：“托大小姐挂念，一切都好……”
妖后皱着眉说：“陈九暮这么大胆，是不是你在后面撺掇的？”
老牛叔大窘，下意识地打量了陈九暮一眼，低头说道：“那啥，我就是个帮忙打杂的命，嘿嘿……”
他干笑着，妖后冷哼了一声，终究还是缓和了脸色。
她说：“行了，你在这儿坚守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后这地界，大概率也要你看着，我就不说你了。只不过，以后少喝点酒，多担点事，改掉爱吹牛的臭毛病，别像你家那个不靠谱的少爷一样……”
陈九暮一听——好家伙！
这是对老牛叔，得有多深的认知啊？
别的不说，吹牛逼这个毛病，刚才差点儿就害死了自己。
老牛叔比陈九暮更加心虚。
老头儿不敢反驳，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大小姐吩咐的是。”
妖后此番前来，本来满腹怨气。
但问题是，面前这一帮人，个个都“软”得不行。
认打认罚，挨打立正……
着实是没甚意思！
哎呀，这一个个的，倒是顺咱心意了，却远不如那个烦人的冤家……
人生寂寞如雪！
妖后叹了一口气，说：“我的人还在下游赶路呢，便去帮你收拾残局吧——回来再说你们这帮不争气的……”
陈九暮赶忙说：“我跟您去……”
妖后却将银牙一咬，瞪着陈九暮说：“你这个逞强的小屁孩，就剩下半口气，去干嘛？回头留下大病，半死不活，硬不起来，过来给我当女婿？”
什么虎狼之词？
我的娘咧，大庭广众的，您就不能给你这好女婿，留点面儿？
陈九暮羞红了脸，却不敢反驳，只能吩咐那几个护法妖属，说：“你们陪着小熙母亲，去结束战斗吧。”
众妖想笑又不敢笑，闷声说：“是，小郎君！”
一众人等，顺流而下，转眼不见人影。
陈九暮感觉旁边的老牛叔，与常山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她以前也这样？”
“老实人”常山憋得丑脸通红。
老牛叔则哈哈大笑，说：“不，以前可清纯了，钜子一逗她就脸红，贼好玩……”
讲到这里，又忍不住叹息：“哎，久旷生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