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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顾向武祭出了苗老太这个大杀器, 之后的路上大伙都安静了不少,郝菊花是有怨没处发,只能气呼呼地看着顾家人,然后又得意地看着自家儿子。
他们家宝儿可是个争气孩子,一定能征上兵,到时候还指不定是谁高攀谁呢。
郝菊花对着自己的儿子有着莫名的自信, 却没有想过, 顾家可是有一个儿子,一个借住在顾家的孩子参选,他们两个哪个不比他儿子块头高大,体格强健,如果她家儿子能入选,这顾家的两个孩子更可能被选上了,这样的情况下,顾家又怎么会因为她儿子当了兵, 对她高看一眼呢。
这世界上比郝菊花好眼色的人多了去了,小丰村, 谁不知道不能得罪顾家啊, 除了苗翠花是大队长苗铁牛的妹妹, 还有就是顾保田和顾建业,这两个可都不是普通人,以后保不准就有要人帮忙的地方呢,现在把人得罪了,到时候要让人帮忙, 当人家是傻子不成。
因此,在接下去的路途中,大伙纷纷挑着顾雅琴喜欢的话,夸着她的几个儿女,顾雅琴也不是那种低情商的,今天去县城都是为了保名参军去的,她也挑着人家喜欢的话夸了夸他们的儿子,一时间其乐融融,只把郝菊花一伙人给排除在外了。
招兵报名点是县城的武装大队,平日里士兵锻炼的场地此时挤满了前来报名的人,有负责维持秩序的老兵,在外头拉起了横条,摆上了让人休息的折叠凳,还有穿梭在人群中拿着暖会壶帮着倒水的文工团的漂亮女同志,热热闹闹的,就像是在举办什么盛会。
小丰村都是一起的,苗双全来之前就听了他爹的嘱托,将所有人都聚到一起,选择了一出没人坐的位置集合,他自己先去前头问问情况,看看报名是怎么一个流程,大伙先在位置上等着,毕竟很多都是第一处出村子呢,有些都莫不清楚状况,让他们自己过去,那不就是抓瞎吗,别一天过去了,名都没报上,浪费了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大伙都觉得苗双全的话在理,老老实实在原地等着他回来。
场地有限,他们选择的地儿是靠近场地边上的一个小角落,贴着墙有六七把椅子,要是想要全都坐下肯定是不够的,几乎不用开口,多数人都是紧着老人先坐,然后再是父母,很少有小年轻自己占着座,让父母站着的,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蛋蛋啊,妈不坐,你等会还要那啥面试呢,要是腿软了咋办啊。”今天一同陪着儿子来报名的万招男拉着儿子的手说道,她的儿子大名赵铁蛋,小名蛋蛋。
虽然同样姓赵,和赵宝一家却扯不上关系,顶多就是千百年前同一个祖宗吧。
“没事妈,我不累,你看我这身板,像是会腿软的男人吗。”赵铁蛋壮的像头牛,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下地干活的男人,只是个头不是特别高,一米七,但是也算在现在男性的平均身高之上了,因为壮,看上去特别敦实。
赵铁蛋害羞地抓了抓头发,不太好意思地朝边上的顾安安看了一眼,他妈怎么在那么漂亮的小姑娘边上说他宝贝儿子腿软呢,那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妈不累,你快坐。”万招男心疼儿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拉着儿子坐下,两人拉扯间,郝菊花一屁股坐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上。
因为椅子少,总共也就六把,大伙默认把其中的四把给了顾家和其中一家王家的四位老人,剩下的两把椅子,自然是另外两家人的了,郝菊花得了一把椅子,那肯定是让自家的宝贝蛋赵宝坐了,赵宝也不推辞,在他看来,那就是应该的。
郝菊花也累啊,看着万招男和她儿子赵铁蛋推推搡搡有着椅子也不坐的模样,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干啥啊,这是我家的椅子。”
赵铁蛋生气了,自己留给他妈坐的位置,别人凭啥占啊,当下就忍不住上前了。
“谁说这是你的椅子啊,你倒是叫它一声,你看她应不应。”郝菊花嗤笑了一声,她老早就看那万招男不爽快了,都是差不多时间嫁来小丰村的媳妇,嫁的还都是姓赵的男人,她连生了四个赔钱货才得了一个儿子,对方倒好,连生五个儿子,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留。
虽说两家之间也没什么亲戚关系吧,可偏偏住得近,自家那老虔婆活着的时候,每天拿万招男和她比,触她眉头。
郝菊花觉得就是万招男这个女人精怪,吸走了她生儿子的好运。
而且万招男生的几个儿子都孝敬,尤其是小儿子,不仅孝顺,读书也好,跟她儿子一样都是高中生。
唯独吧,这万招男和她男人长得丑,生下来的儿子都五大三粗的,没她家宝儿模样好,这估计也是郝菊花唯一能吹嘘的一点了。
“郝菊花,有你这么做长辈的吗,你家不是已经占了把椅子了吗,这把是我儿子的。”万招男生气地指着郝菊花说到,她也不喜欢眼前这个嘴碎又小气的女人,附近几个村子传言她儿子丑如钟馗,都是这个女人传出去的闲话,她家几个儿子虽说模样一般,但是也不至于就钟馗了吧。
想着自己婚事艰难的几个儿子,万招男这火气就蹭蹭蹭往外冒。
“你们想干啥啊,信不信我大喊一声耍流氓啊,你儿子还想不想当兵了。”郝菊花的大闺女,就是那个被男人赶回娘家的大女儿扯了扯衣领子,朝赵铁蛋的方向挺了挺胸脯,对着万招男蛮横地说到。
她这番举动可是捅了马蜂窝了,这年头流氓罪那是多重的罪啊,前些年,队上那知青赵晶状告王三耍流氓,强.奸了她,虽然后来王三也反驳说是自己抓到了赵晶和公社主任通奸,这是赵晶的陷害,可是压根就没用,你说你抓到赵晶和公社主任通奸,那你还说自己要和赵晶结婚了,脑子有病啊,娶一个浪荡的女人。
再说了,王三没证据,赵晶可是有证据的人,她拿出了王三贴身的衣服,说是他□□她那晚留下的,而且经过检查,赵晶的处.女.膜也的确在是在近期破裂了,那段时间,本来当地村民奸污知青的事就敏感,王三还敢在打严的关口做那样的事,虽然侥幸逃过了一死,却也被判了二十年,现在估计还在藏区劳动改造呢。
赵家那大姑娘一开口就是耍流氓,怎么滴了,是打算把人好好的孩子往死路上逼啊,这要是传出去,别说招兵没希望了,前途也全毁了。
今天来到这里的,都是为了给自家儿子报名招兵的,这赵家的大女儿敢对赵铁蛋使这招,谁又说的准她其他姐妹会不会对他们的儿子使这招,就为了给他儿子减少竞争对手呢。
大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种事可是唇亡齿寒,不能看着万招男娘俩蒙受这不白之冤。
“铁蛋娘,你别怕,我老婆子替你们做主,我看你们家铁蛋可以反告她赵招娣对你们家铁蛋耍流氓啊,就因为被男人赶回了家,不甘寂寞想要勾引你们家铁蛋,这样的大戏我老婆子还没见过,有趣有趣。”
苗翠花鄙夷地看着郝菊花,也不知道什么德行,把几个闺女教成了这副模样。
“没错,苗婶说的对,铁蛋娘,咱们都看见了,到时候她们要是想闹,我们替你做主,看有那么一个姐姐,这赵宝还能不能当兵。”
一颗屎毁了一锅粥,如果可以,真想把郝菊花这一家人全给赶出村里去。
“不就是一把椅子吗,给你,给你不就成了吗?”儿子的前途可是郝菊花最在乎的事,她气呼呼地将自己肥硕的屁股抬起来,不开心地将椅子一脚踹到地上,瞪了眼自己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闺女,狠狠在她的胳膊上拧了好几下,赵招娣被疼得龇牙咧嘴,没生她妈的气,倒是把其他替赵铁蛋说话的人给恨上了。
可怜,也很可恨。
赵铁蛋板着脸捡起被踢到在地上的椅子,用随身带着的帕子擦了擦有些脏的椅面,没和那家人计较,让家妈赶紧坐下。
万招男估计也是烦透了郝菊花一家了,怕自己和儿子推来推去,那家人又来捣蛋了,干脆坐了下来。
“妈,我和大哥去看看还有没有没人坐的椅子,顺便帮二哥和衍哥查看一下敌情。”顾安安看着周围热闹的场景,一时间有些蠢蠢欲动。
“人多挤得慌,这包就别带了,别被人给挤到了。”
萧从衍体贴地对着顾安安说到,她那包里可是装了黑胖黑妞两只老鼠呢,要是在前面那人群里挤一通,到时候恐怕就不是老鼠,而是鼠饼了。
他的话很有道理,顾安安开头都没想到呢,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顾安安将自己心爱的斜挎包交到了萧从衍的手上,然后拉着自家大哥的手,就蹦蹦跳跳走开了。
“爷爷奶奶,顾婶,我先去趟公厕。”
顾安安一走,萧从衍就对着一旁的顾保田老两口和顾雅琴说到。
“我也一块去呗。”顾向武现在正激动着呢,东瞧瞧西看看,眼睛都看花了,心里笃定的同时,还有些小小的惊慌,反正就是一刻都不想和萧从衍分开。
他衍哥那波澜不惊的模样忒能感染人了,有他陪着,也不那么紧张了。
“你当你是小姑娘呢,上公厕还成群结伴的。”萧从衍小小的鄙夷了顾向武一下,看的顾向武虎躯一震,他才不是什么娘们唧唧的男人呢,为了表示自己是个纯血汉子,顾向武收回了和萧从衍一起上厕所的话,略微萎靡地待在了原地。
不过很快,他就和赵铁蛋还有另一个前来报名招兵的王博学聊上了,唯独将赵宝冷落在一旁不搭理,赵宝自命清高,也懒得搭理这些他看不上眼的泥腿子,两方倒是相安无事。
“我知道你们听得懂。”
萧从衍打开顾安安的包,因为这是黑胖和黑妞的专属座驾包,里头除了两只鼠,是不会放其他东西的,他打开包的时候,里头一袋子的花生壳和瓜子壳,看样子都是黑胖和黑妞的杰作,两只鼠就蹲在那一堆果壳里,装做无辜地转溜着黑豆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它。
“吱吱吱——”你在说什么鼠不懂,黑胖和黑妞转过眼,窸窸窣窣地接着啃自己的瓜子壳,反正鼠就是听不懂。
“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给你们十块红枣糕,十块油饼,一斤省城商场的高级奶糖。”萧从衍丝毫不在意这两只鼠的无辜模样,他知道,这两只鼠和那两只鸟一样,都是很有灵性的动物,似乎都能听得懂人话,而且明明是养在顾家的,它们似乎最听从的还是安安的话。
这件事,安安一直都是瞒着的,萧从衍也一直装做不知道,这样大的秘密大大咧咧的告诉别人,那才是蠢事,家里有翠花那样一只鸟已经是大福气了,福气太多,难免会引来外界的觊觎。
萧从衍一点都不怪安安的隐瞒,因为他有信心,将来安安一定会告诉他的。
至于为什么那么多灵性的动物围着安安一个人打转,萧从衍心中早就都替顾安安找到了理由,以前他曾经看过一本志怪录,上头曾经描写过一段话,传闻中,有那种心灵通透者,能得灵兽青睐,并为之差使,以前萧从衍一直以为这些只是神话奇谈,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现在看来,或许志怪录上写的这段话是正确的。
他的安安,是世界上最通透纯洁的姑娘,能招来这些灵兽的喜欢,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他不是兽,他是人,不照样被那小丫头给吸引了,逃脱不开,也不想逃脱。
萧从衍捂着自己扑通扑通跳的有些快的心跳,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小姑娘的,但是有一点他确定,他喜欢她,想要一辈子都和她在一块,在听到她的名字和别的的男人牵扯在一块的时候,有种心脏被扯离身体的痛楚。
“吱吱吱——”
黑胖,好想吃,流口水中。
“吱吱吱——”
黑妞蹦起来将弟弟的脑袋压在屁股底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意志力如此不坚定的孩子,就这么点诱惑它就露马脚了,一点都不像是它黑妞的弟弟。
“再加一袋朱古力球和两大盒桃酥。”萧从衍毫不在意地加磅。
“吱吱吱——”成交,黑妞想也不想地说到。
被压在它屁股底下的黑胖泪流满面,它们的确不像是亲兄弟,它的心可没有它哥哥那么黑,忒坏。
看着两只鼠不装了,立直起身看着他,萧从衍就知道这事成了,这两只老鼠果然不是一般的鼠。
“你们......”
萧从衍捧起斜挎包小声地对着包里的两只老鼠说到,因为在僻静的角落里,并没有人看到这一幕,即便看见了,在外人看来,也就是他打开包似乎在里头掏什么东西的模样,并不会引来别人的怀疑。
话毕,趁没人注意,黑胖黑妞从包里动作麻利地爬了出来,消失在萧从衍的视线之中。
“诶呀——”
赵宝的一声惊叫,吓到了他亲妈郝菊花和他的四个姐姐,五个女人把他围在中间,紧张地嘘寒问暖。
“宝啊,你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郝菊花心肝啊肉啊的连声呼唤起来,生怕自己的儿子哪里伤到了,错过了招兵报名。
“没啥,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腰间碰了一下。”赵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摸了摸自己的裤腰带,啥也没有,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刚刚和村里其他人家吵了一架,他们现在坐的位置是靠墙的角落,五个女人站着,赵宝一个人坐着,也没人能碰到他的腰啊。
“可能是有啥虫子,你们几个盯紧点,今天可是你们弟弟的大好日子,他要是成了军人,你们几个姐姐也是要享弟弟的福的,可千万别让他被蚊虫也咬伤了,听明白了没有。”
郝菊花对着几个闺女耳提面命,几个闺女也觉得妈说的有道理,自责自己刚刚没注意,害的弟弟可能被蚊虫咬了。
真是太不应该了,让弟弟遭了这么大的罪,四个闺女全都用心疼的眼神看着赵宝,看的他有些腻味。
顾安安和大哥顾向文看了一圈热闹后回来,萧从衍也正好从不远处走来,背着顾安安的那个斜挎包。
“我刚刚打听了,今天部队来咱们县城招的人不多,就二十五个,我看前头报名的单子,都厚厚一摞,起码有一两百个了,估计这次全县城,报名参军的,得有五百人左右,二十个里头才收一个呢。”
顾安安刚刚可不是白逛的,打听了不少消息,“今天除了报名填表之外,每个人还得去测一个身高体重,招兵的几个教官会进行简单的面试,至于更详细的体检,那估计是得等初选和政审通过了。”
因为长得可爱嘴也甜,顾安安从几个维持秩序的兵哥哥嘴里打听倒不少消息。
这次来招兵好像不是那么简单,要挑的都是好苗子,对身高体型更加重视了些,据说,身高不足一米六八的,初审就会被刷下去。
这年头一米六出点头的男人可是大多数,一米七,已经算是高个了,不像是后世,满大街一米七一米八的男人,光是这一个条件,估计就能刷了大半的人。
顾安安倒是不担心自家哥哥和萧从衍,而是她们村的另外两人,赵铁蛋勉强一米七,还得看负责测量身高的官兵严不严以及尺子是否标准,王博学似乎比赵铁蛋还矮了些,感觉更加没戏。
赵宝的运气倒是好,他们家可没有缺他的营养,个子一米七出头,瘦瘦高高的,在身高这一关反正是过了,就是不知道他那芦苇杆子的身材,能不能达标了。
顾安安知道,军队里面也不全是好人,但是像赵宝这样严重到极致的直男癌,自私自利的人当然是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只求老天长眼,千万别让赵宝这样的人入选。
“这里几份表格,你们赶紧填一下,今天帮着军队监管报名的武队长正好是那年来咱们队里打野猪的武同志,他和我爸这些年的联系一直都没断,今天他认出我了,知道咱们村的人也来报名,说是能帮你们开个小灶,让你们早点报名面试,干净填好表格,和我一块过去。”
苗双全兴致冲冲的过来,听了他的话,大伙一下子就乐了,赶紧接过他递过来的表格和笔,督促自家儿子填了起来。
表格上要填的内容很好,也就是姓名籍贯之类的,还有父母亲的姓名工作,家庭成分之类的东西,萧从衍在填写父亲那一栏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只是想着爷爷的叮嘱,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写上了萧敬宗的名字,但是心里却打定主意,早晚有一天,要把萧敬宗的名字,从他父亲这一栏划去。
身高之类的数据是等测量完后,由着测量人员填写的,能来报名参军的都是初中以上的文凭,填写这么一张纸,花不了多长时间。
写完表格,苗双全赶紧催促着几人起身,他在前头带路从人群中寄过去。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从人群中响起,在她之后,接二连三地又想起了好几声女孩的尖叫。
“怎么回事,赶紧都让开。”边上监督的军人以为发生了什么恶性事件,赶紧拿着枪将围观的人群疏散开,朝尖叫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耍流氓啊。”
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对着人群中间捂着下身,涨红了脸的赵宝指指点点,眼睛上下打量着人家白嫩的屁股蛋子,也不知道谁耍流氓。
赵宝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好好的走着,忽然就觉得下身凉飕飕的,然后就是女孩子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子和裤衩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滑落到脚踝了,下半身光溜溜的,全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你说那么小他咋好意思耍流氓的。”大婶们都是荤素不忌的,表面上一脸批判,实际上就是看赵宝的热闹呢。
“宝儿啊,你怎么了这是。”郝菊花哀嚎着扑上去,帮自己的儿子遮挡,他那几个姐姐这时候就不好意思往上凑了,尤其是还没出嫁的老五,这点脸面总是要留的。
“好端端的大男人还叫宝,还真是妈妈的小宝贝。”边上的人朝着赵宝母子指指点点,赵宝有心把他亲妈推开,好穿上裤子,可谁让他妈把他抱得死死的,怎么都挣脱不开。
“脏,咱们不看。”
萧从衍一直都算着时间呢,在赵宝裤腰带松开的一瞬间,就把顾安安转了个身,一手将她揽在怀里,一手从她后脑勺岚到前头,遮住了她的眼睛。
看上去,就和亲密地抱在一起的小两口似的。
顾向文和顾向武的反应都没萧从衍快,看到萧从衍的举动,还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还好衍哥机灵,不然安安可不就看到脏东西了吗,那也是要长眼叮的。
苗翠花看着被萧从衍抱着的宝贝乖乖,这心里是既欣慰又心酸啊,看准的金龟婿太狡猾,这么早就想着把她的宝贝乖乖给拖回窝了,她是该夸赞自己这些年的培养到位呢,还是该气自己这么早就给乖乖招来一头狼呢。
生性豁达从,从来只有她气人,没有被人气过的老太太,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了纠结。
“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军人这时候也从边上围着的人群里走了出来,看着光溜着下身,被郝菊花紧紧搂在怀里的赵宝问道。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呢,还猥亵妇女同志。”为首的军官一脸严肃,看着赵宝,又看着紧紧抱着赵宝的郝菊花,感觉自己似乎问错了话,应该是赵宝耍流氓,然后郝菊花又猥亵了耍流氓的赵宝。
军官在脑海里编织起了一出大戏,赵宝心头一慌,赶紧朝他们解释。
“解放军同志,只是我妈,刚刚我的裤腰带不小心断了,所以......”赵宝捂着下半身,涨红了脸对着几个军人说到。
“就是啊同志,我儿子不是耍流氓啊,是这带子它自己断了。”郝菊花也赶紧帮儿子解释,这耍流氓可是大罪,要是被扣上了这个帽子,那就了不得了。
“是这样吗?”军人皱了皱眉,朝赵宝走进,用脚随意踢弄了一下他还套在脚踝的裤子,上头的裤腰带的确断成了两截,看样子的确不是故意的。
“赶紧去边上把腰带给系好了,别吓着场上的妇女同志。”军官对着赵宝严厉地说到,郝菊花连连应是,帮着儿子拎起掉下的裤子,灰溜溜朝边上跑去。
“噗嗤——”
“哈哈哈哈——”
两人不知道边上的人莫名其妙在笑什么,还是郝菊花的大闺女,不好意思地上前指了指弟弟的裤子后头,不知道是刚刚裤子掉下的时候,还是在什么地方把裤子后面给勾破了,正巧就在屁股的位置,耷拉着两片布,白嫩的皮肤透过这两个洞,显露无疑。
赵宝羞愤地快要昏过去了,几个姐姐也顾不上避嫌了,走在他后头帮他挡着,几个人火急火燎地朝边上走去。
“你们说赵宝这裤子是咋破的啊?”
虽然是同村的,可是村里一块过来的人对郝菊花母子一点都不同情,今天早上她大闺女赵招娣可还恶心赵铁蛋,试图诬赖他耍流氓呢,这家人就是恶有恶报,不过大伙还是好奇,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赵宝的裤子好像还是好的吧,难道是刚刚裤子掉地上的时候不小心勾破的?
顾安安斜挎包里的黑胖委屈哒哒地啃着瓜子,一个劲的呸呸呸,不知道在委屈个什么。
“吱吱吱——”好了好了,哥哥知道你委屈大了,到时候萧从衍把东西给咱们,哥哥给你大头。
黑妞怜悯地看着自家弟弟,谁让它平日疏于练习,在啃裤子的时候不小心啃到了人家屁股,还差点被人发现了。
“吱吱吱——”太恶心了,这简直就是鼠这辈子啃过最恶心的东西,人类雄性的屁股,嘤嘤嘤,鼠不要活了。
说罢,黑胖又啃了一口瓜子仁,香香脆脆,真好吃。
黑妞满脸黑线地看着刚刚还要死要活的弟弟,它果然不该嘴贱安慰它的,费什么口水呢,给它点好吃的,它立马就能生龙活虎的蹦起来。
两只鼠说什么,外头的人可听不见,他们就是有些犹豫,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那郝菊花还会不会带着她儿子去报名。
你说裤子都破成这个样子了,谁也没带临时替换的裤子啊,难不成还真打算顶着那屁股去面试,怕不是被人轰出来。
不过,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那郝菊花母子几个还是来了,只是大伙看着赵宝的模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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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没瞧见面试教官那表情,最中间那个表情最严肃的教官,看到赵宝那一身衣裳,把刚刚喝下去的水都给喷出来了。”
顾向武手舞足蹈地向家人表演那面试教官的动作,逗得家里人哈哈大笑。
原来,这郝菊花不舍得让儿子错过这样的大事,硬是让儿子脱下那条破裤子,和她们娘俩几个里头换一条穿。
赵招娣姐妹一个可从来都没有过过好日子,长得就和豆芽菜似得,赵宝再瘦,那也是个男人,还是个不缺吃不缺喝的男人,几个姐姐的裤子他压根就穿不下,这么一来,他能选择的,就只有中年发福,腰身微微有些粗的郝菊花的裤子。
因为今天是进城给自己儿子报名参加招兵考试的大日子,郝菊花把自己压箱底的最好的裤子给穿上了,那是一条深蓝色带点白色小碎花的裤子,那是郝菊花在嫁三闺女的时候,男方给的布料,原本是用来给新媳妇裁新衣裳的,不过郝菊花怎么舍得把这么好的料子给闺女糟蹋呢,只给她做了件小褂,剩下的布料就给自己裁了条裤子。
要不是料子不合适,别说小褂了,整块布郝菊花都能给儿子用上。
这样的裤子,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穿的,赵宝死也不乐意穿着这条裤子去报名参军,可是郝菊花怎么会放弃呢,哄着儿子现在他只有报名一条出路,高中停课了,想要毕业是不可能的了,只有成了军人,他在村子里才能有说话的底气,才能娶顾家那漂亮闺女。
郝菊花是好话都说尽了,赵宝这才松了口,咬牙和他妈换了裤子。
可想而知,上半身穿着整齐精神的绿军装,下半身穿着一条蓝色小碎花裤子,因为裤子短,还露出一小截小腿的赵宝出现在那些军官面前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场景了。
几个面试的军官看着赵宝那打扮,以及他因为没有干过农活,细皮嫩肉的模样,都有些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二椅子,军队里面最忌讳这种事了,尤其是现在这个年代,二椅子那不就是精神病吗,虽然他的各项指标是过关了,可是不少人都因为这个,在心里把他的名字给枪毙了。
当然,这一切赵宝和郝菊花可不知道,初审的名单要等好几天以后才下来呢,他们喜滋滋的回了家,仿佛那二十五个名额里头,已经有一个被他们家宝儿给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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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赵宝不是好人,你离她远一些。”
顾丽想着自己路过村口的时候,听来的那些女人的闲话,纠结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来到了顾建业家里,冲着院子里正抱着竹篓给鸡喂食的顾安安说到。
“赵宝?”顾安安恍然间听到这个名字,还没想起来。
顾丽看着她的模样,急的恨铁不成钢,虽说她想要抢顾安安的姻缘吧,可也没打算让这傻白甜的姑娘往火坑里头跳啊,在原身的记忆里,那赵宝一家子,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这么些年接触下来,其实顾安安这小姑娘挺好的,即便那么多人宠,性子依旧和和气气的,对她和几个姐姐都好,从来不会像大伯家的大堂姐一样不仅老想着欺负她们,还老用鼻孔看人。
不过就是太多人宠了,让人没法不嫉妒她啊。
顾丽看着娇俏不知事的堂妹,心中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就当时她抢了她姻缘的补偿吧,以后有什么好事,也让她沾点光。
“总之那姓赵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他妈,毒着呢,你和你那个衍哥就挺好,青梅竹马的,其他男人你就别挑了。”
顾丽叹了口气,想想又有些羡慕了,自己和余阳什么发展都没有呢,对方没了余阳,又蹦出一个一块长大,疼她疼得和眼珠子似得萧从衍,难道其实自己是穿越炮灰女配,对方是福运逆天本土女。
顾丽打了个哆嗦,坚决否认这个事实。
深深看了眼摸不着头脑的顾安安,心累地走开。
“安安生了——”
屋里传来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呐喊,顾安安还来不及细想刚刚堂姐刚刚那番话的意思,就被翠花鸟那咆哮声吓了一大跳。
谁生了,她还没嫁人呢,别诬赖人啊。
难道是那蛋终于孵出来了?顾安安面上一喜,将竹篓里的鸡食全撒在地上,兴冲冲地冲进去。
翠花鸟孵蛋的窝就摆在顾安安的床头,顾安安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翠花惊恐地趴在窝的最边上,一只光秃秃,粉嘟嘟的小鸟,身上黏糊糊的,还沾着些许碎蛋壳,亲热地朝翠花蹭着小脑袋,发出嘎嘎的声音。
幼鸟是这么叫的吗?顾安安有些怀疑。
翠花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顾安安,这么丑的鸟,一定是鸟在孵蛋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