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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问,要是我们今天逼你说出来了,你就在他面前失信了,那样的话,我们的世界树会更伤心吧,要知道他以前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啊老哥。”幽灵组的总负责人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拍了拍银发老人的肩膀。
银发老人的那刀削般凌厉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来了一抹释怀般的笑容,他今天本来就是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决心召开的这次会议,也都做好了交代出一切然后等公丕庆苏醒后亲自过去跟他交差的准备,但他没想到,这件事会真的能以这种好的结局收场。
“谢谢大家。”他说完,起身,深鞠躬。
“大哥客气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现在就先去跟他们下通知,世界树醒来之后将不会听到任何有关于他的议论。”冥王组的总负责人说着,将银发老人的身子扶了起来。
“再次感谢大家,我知道你们的心里仍然会对这件事进行猜疑,但我也只能说,他不管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始终都是跟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后续我会再跟他进行沟通,等到时机成熟了的话,我会代他将这些事告诉各位的,也感谢各位的理解,如果各位还有事情没做完的话,可以去忙了,抱歉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银发老人说完,又是一深鞠躬,指挥官们同时以鞠躬回礼,会议结束,只剩下了银发老人自己坐在空荡荡的会议桌旁,慢慢品味着一杯散发着明显苦味的咖啡……
二十分钟后,银发老人用自己的特权黑卡刷开了医疗部的某个病房门,推门而入时,看到了里面躺在病床上输着水的公丕庆,还有一名在旁边忙活着的医疗组护士。
“他怎么样?情况好吗?”老人轻声问道。
“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刚出来的时候相当虚弱,他在训练中体力得到了最大限度的透支,如果不是自身条件本来就不错的话,他这样很容易把自己累死,还是建议你们指挥部以后不要给他安排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了,真的会有危险的。”那个医疗组的女护士一脸严肃地对老人说道。
她知道眼前这个老头是研究所里的四大元老之一,但她并没有因此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好的,这次是我的错,他今天的训练是我安排的,所以我就是来给他道歉的,他现在如果已经脱离了危险的话,我能在这守一会吗?”老人像是怕打扰到公丕庆似的轻声问着护士。
护士一脸堪忧地转头看了看公丕庆,随后叹了口气,“守着吧,生命危险是没有了,不过也是靠着葡萄糖和肾上腺素撑过来的,就算他醒了也不要让他的情绪太激动,他现在真的很虚弱。”
“好的,谢谢,我会的。”老人说完,轻轻从旁边搬来了一个小板凳坐到了公丕庆的床前,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个熟睡中的男人。
“今天指挥部里对我的表现满意吗?老师。”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公丕庆突然开口,他的身子却还是跟刚才一模一样,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就跟让什么东西给附体了似的。
老人也被他吓了一跳,但很快也缓了过来,“你醒了……很满意,SSS评分,比你的其他三个兄弟都要高。”
公丕庆缓缓睁开眼,无奈苦笑一声,“这要是在以前的话真没什么可以炫耀的吧。”
“能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么?”老人眉头微皱,盯着公丕庆的眼睛问道,他不必说得太过详细,因为他们之间早就在多少年前就有了人际关系中少见的默契。
“其实没有为什么,只不过是他今天做了一件让我都很诧异的事。”公丕庆平躺在床上说道,老人也知道,公丕庆口中的“他”其实就是指的他自己,或者说是他自己的另一个人格。
“什么诧异的事?”老人问道。
“他第一次为了别人放下了自己,第一次没有选择逃避,第一次明知道前面是输也依旧选择迎了上去。”公丕庆平静地说。
“什么时候?从他变成一条龙的时候么?”老人有些诧异地问道。
“不,在他和典狱长打的时候,我在他的大脑里制造了幻象,让他亲眼看着张月梅和他的队友们死在了典狱长的手下,那时候的他想要投降,想要跟你们叫停训练,他觉得自己打不过了。”公丕庆一脸平静地陈述道,就好像他说的这人根本就不是自己。
的确,那不是他,只是他的另一个人格。
“所以一开始他都想要放弃了,你用这种方式激发了他的斗志,让他重新站起来打败了典狱长?”老人问道。
“是,后来他回到了地面上,我说你打不过这条龙了,可以跟外面说叫停训练了,但他却说自己不会投降,因为他把自己队友和张月梅的死当成真的了,他说了一句本不该出现在他口中的话;他说,他不想后悔,于是我就帮了他,不然他不可能打得过三头龙。”公丕庆说完,顿了几秒之后,身子没动,眼珠子转向老人,“你们对他太严苛了,你们知道他只是一个精神病,我觉得你们给他安排这么难的训练,不像是为了给他训练,更像是为了逼我出手,对么?老师。”
“对不起……”老人说着,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似的低下了头,“是我让他们加入的双BOSS,一开始这只是个BUG,他在训练中无意间触发了两个BOSS,他们想要修复,却被我制止了,我不逃避错误,但我当时真是脑子不好使了,我太相信你以前的实力,而真的忽视了你的另一面只是个心理年纪不怎么大的精神病人……”
“所以呢?他们现在是不是都在外面排着队等着采访我?”公丕庆说完,又转着眼睛看向病房门上的毛玻璃窗。
“我刚跟他们开完会,保密消息将以指挥部为核心散布开来,你出去之后将不会有任何人讨论你的事,同样,以我的人格做担保。”老人一脸凝重地说道。
但公丕庆却皱起了眉,“你把我的事跟指挥部的人说了?”
“没有全说,我只是告诉他们你这一人格的存在,并没有将其他事情告诉他们,行么?”老人凝视着公丕庆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
公丕庆长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自己上方的天花板。
“是不是这样,以后他们就不会想办法来治好我的精神病了?”他问道。
“是,我已经告诉他们不要插手你的事情了,更何况,我对现在的你也毫不了解,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拒绝接受治疗。”老人说。
公丕庆再次苦笑一声,“其实答案我也已经在昨天的时候告诉您了啊,现在我们两个掌管着两半记忆,就像是前半生和后半生;他前半生的记忆在我这里,等他精神病好了时候,这些记忆迟早还会再回来,因为他不可能一辈子当一个精神病,对吗?但他现在的记忆呢?他得了精神病后的记忆就是垃圾记忆了吗?要知道,他在病房里住的这些年,对他来说就是他的一切啊,如果我们想办法治好了他的精神病的话,他的这些记忆可就永远不会有人再记得了啊,等他的精神病治好之后,精神病一面的那个他,也就不复存在了啊……”
“你也舍不得那段记忆对么,即使是在精神病院里度过的这半生,也依旧让你舍不得。”老人轻声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对,我是也舍不得,因为我前半生的记忆保存在我这里永远不会丢,而我后半生的记忆一旦丢了就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了,即使这些年是从精神病院里度过的,这段记忆也弥足珍贵,我不想这么早就丢掉这段记忆,我还答应他任务结束之后带他回去看看。”公丕庆平静地说道。
老人低着头思考了几秒后,微微点了点头,“好的,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他们,你不要担心。”
“谢谢老师。”公丕庆说完,再次闭上了眼睛。
老人冲他微微一笑,“你继续休息吧,我先不打扰你了。”
他说完,起身一步步走出病房,留下公丕庆睁着眼盯着自己头上的天花板,听着输液器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