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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单就是他刚刚离开的这段时间,便足以让软榻上的人儿彻底陷入深度昏迷。
察觉床榻上的人修长莹洁的手指紧紧攥起,那不长不短的指甲正狠狠的扎向掌心,曲然眉头不禁一挑,轻柔的将床榻上人儿紧攥的拳心放在手里,一点一点的将攥紧的拳心伸展开。
看着被指甲扎的几近破皮的掌心,曲然眼里滑过一抹惊异,随即嘴角扬了扬,“......小浅,不得不说,你总能给我惊喜。”
他深知冷弥浅体质有异常人,所以在软被上下摄魂香的时候已经是下了极重的分量。
但饶是如此,软榻上的人儿却依旧还能对他的话有所反应,甚至不惜用指甲戳痛掌心的痛感来刺激神经想要醒过来。
这着实再次让他意外的很呢。
意识境界中。
冷弥浅身处在混沌的黑暗中,一脸气恨的瞅着四周。
她从意识境界中醒来之后便一直伫立在原地没有动弹,一开始她茫然疑惑,她明明记得自己只是平静着呼吸想要安静下来,却没想只是几个呼吸间的时长便已睁不开眼。
这诡异的昏沉让冷弥浅心里沉的厉害。
那屋里的梵香,她是闻过的。
天阴老头子不就经常拿着这种梵香给她薰蚊子的么?
那种香有着镇定情绪的作用,即便有着安神的效果,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让她困乏的睁不开眼。
但可惜,当她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她已经困乏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冷弥浅疑惑,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小浅。”混沌的黑暗中,冷弥浅的身后突然出现另一道身影。
黑影的出现同时向四周的混沌张扬出极重的煞气,冷弥浅转身看去,双瞳不觉一紧,“......你是鬼煞?”
眼前的人如果不是鬼煞,单凭曲然那样像白纸一样单纯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给她用摄魂香??
“不然呢?”有着曲然同样的容颜,鬼煞从混沌的黑团中脱颖而出,当走到冷弥浅身前时,一双漆墨的黑瞳已然溢满了整个眼眶。
冷弥浅看的心惊,她原本是个无神论者,即便穿越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她可以归纳为时间虫洞,但像鬼煞这样的存在,她却没能找到半点科学的说法。
明明是百年前便死去的一个恶人,灵魂却在百年间徘徊人间,现在居然还以寄生在人类躯壳的方式进入到她的意识境界中跟她说话。
冷弥浅顿时不淡定了。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冷弥浅有些拿捏不准用词,但对于此刻眼前的人来说,「醒」这个字似乎最恰当不过。
“醒?”鬼煞唇角勾了勾,“.....难道我有睡过吗?”
冷弥浅大脑一阵空白,原本还在打量着鬼煞的眼顿时不可思议的瞪大。
眼前的人.....难道......难道.......
“本尊若是想瞒天过海又怎么可能会让你察觉到?”很满意冷弥浅震惊的反应,鬼煞不禁低沉笑出声来,那声音在混沌的煞气中显得格外恐怖。
“你....一直都在装曲然?”冷弥浅震惊的连心跳都蹦快了许多,她想过鬼煞是被容若带来的时候便苏醒了,但却从未想过鬼煞居然自始至终都在扮演着曲然。
也就是说,她从今天大殿上看到曲然开始,从始至终出现在她面前的都是鬼煞!!
但、但怎么可能!!
冷弥浅眼里飞快的逝过茫然,她分明探查过曲然的气息,那纯净不掺任何诡异气息的阴灵之气根本就是她熟悉的曲然才有的啊!
鬼煞的存在是虚无的,他没有实体,所以辨别鬼煞是否存在,最主要的便是察觉对方气息的变化。
鬼煞是百年的恶灵,那周身萦绕的恶灵之气哪里是说掩盖就能掩盖的?
更何况她自己也是阴灵体,察觉不同的气息本就比别人更为敏感。
昨天夜里,她误闯他的房间时,分明是察觉到了那抹煞气的!!
但为什么现在......
自始至终,她却没有察觉半分!
“装?你是说装他的气息?像这样?”鬼煞唇角勾的愈发的深,宽大的袖袍轻轻一样,周身上一刻还诡异的煞气陡然变成了跟冷弥浅同样柔和的阴灵气息。
冷弥浅再次惊愣在原地。
“所以呢?装了这么久还费了这么大周折,你到底想做什么?”不知为什么,冷弥浅笃定了鬼煞没有杀她的心思,但越是这样笃定,她心里便愈发的不安。
她自己身体里蕴藏了多少阴灵体,她从没有概念。但无论是天阴,还是曾经的曲然,她都不止一次的被告知她体内的阴灵体多的不可胜数,绝对是难得一见的阴灵载体。
鬼煞明明有不止一次杀她的机会却偏偏没有动手,难道.....
冷弥浅心里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难道鬼煞是想要她的身体,将她变成另一个曲然?
“.....我要你彻底听命于我。”不同于魂蛊的违心,而是真正从心底心甘情愿的听命与他!
冷弥浅疑惑,“......服从?魂蛊不就可以让我服从?”
无论她之前是否身中魂蛊,但鬼煞一直在她身边,若是再想下蛊根本就是举手之劳的小事,既然如此,鬼煞干嘛还这么多此一举的骗她进入意识境界?
如今病秧子他们就在屋外等着,若是她真出了什么事,即便鬼煞能全身而退,那不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吗?
“.......若是魂蛊有用,本尊又何至于费这么大周折?”
昨晚当冷弥浅昏倒在他屋里的时候,他便已经将魂蛊种在了冷弥浅身上,只需短短三个时辰,冷弥浅便会将他视为尊主听命与他。
但当他和千昭出现在大周宫殿的夜宴上时,他却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召唤他种在冷弥浅身体里的魂蛊蛊虫,那一瞬,他惊的不可言状。
若不是那蛊虫是他亲自种下,亲眼看着蛊虫钻入冷弥浅的身体里,恐怕他当真就要以为自己种错了人。
惊讶之下他隐藏着自己本该有的煞气,扮作曲然的样子,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重新接近冷弥浅。
但当视线落在冷弥浅在轻纱下清淤游丝的脖颈时,他心里又疑惑不断。
眼前的女人绝对中了魂蛊,但时隔三个时辰却没有像他意料中的蛊发,这着实让他意外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