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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陷入长久的沉默,许君延只是望着窗外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抬起头时再次望向他时,只见他脸色苍白,胸前已经渗出了细细的血丝。
我慌了,赶紧跑出去叫护士。
一个年长的护士手脚麻利地帮许君延重新换了药,临走把我叫到外面,语重心长地说,“病人伤口还在恢复期,心情不宜激动,作为家属最好理解一下,能不吵架尽量不吵架。”
合着把我跟他当成两口子了!
回到病房,我又是歉疚又是憋屈。
我歉疚自己压不住火,许君延刚刚跟他爸吵完,他的心情本来就不好,我还是忍不住跟他继续拱火。
我憋屈自己现在的处境,在我责备许君延的同时,我心里也在深深的自责,我又何尝不是在我和他的感情游戏里拖泥带水?
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不能再跟他继续下去,可是每次见到他的脸还是会心跳加快,每次跟他亲密接触还是难以抗拒。
这么一想,我觉得我好像没什么资格骂许君延。
我自己也TMD挺没数儿的!
可是现在是非常时刻,让我丢下一个为了救我而重伤在身的男人,我狠不下心!
就算是个陌生人,如果能为了我这么不顾性命,我可能都会义无反顾、任劳任怨地照顾他,又何况是许君延了?
可正因为他是许君延,我才百般纠结愁肠百转,因为我们之间的障碍实在太多,多的让人绝望。
我揉了揉头发,突然觉得莫名的烦躁。
“我叫魏总过来吧,再等下去他买的花儿都蔫了!”沉默了一会儿,我冲许君延挤出一丝微笑,“还有护工,我刚才也跟护士说了,她们一会儿就过来。”
他先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脸望着我,“你回去好好休息!”
他此时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眼眸里也是波澜不惊,听起来像是主动赶我走了。
呵呵?
也是,天快黑了,我再不走周菁如就回来了。
狠不下心的是女人,狠的下心的是男人,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我心里黯然,几乎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好,再见!”
说完,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接下来连着几天,我忙着处理之前积累的订单,联系工厂、安排发货、还有程义开发的新客户也需要去拜访。
我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间也顾不上去想许君延了。
反正他住得好吃得好也不缺人照顾,我还担心什么?
吕言给我打了电话,说吕青山已经逃到外地躲了起来,现在暂时还算安全。
因着上一次的教训,我也不敢再让吕言轻易联系吕青山,于是说先让吕青山好好躲着,等风头过去了再约着见面。
吕言恨恨地说当天警察抓到的几个歹徒大概是通过中间人为刘良义办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背后的真正金主儿是谁,所以虽然几个人最后都被定了罪,刘良义却还是潇洒自在地当着他的慈善企业家。
我安慰吕言说暂时再忍一忍,只要我们拿到证据公布于众,就算刘良义坐不了牢,他也不能再披着爱心人士的外衣招摇过市了。
许君延出院的消息是梁茁告诉我的,他说许君延强烈要求,医生苦劝无果,只能同意了他提前出院的请求。
我心里一惊,那么紧要位置的伤口许君延竟然早早就出院,也太任性了。
心里这么想,我嘴上还是若无其事地说许君延平时那么注重锻炼,底子好提前出院也不稀奇。
梁茁沉默了几秒钟,闷闷地甩过来一句,可是刚出院伤口就崩了,昨天请了私人医生和护理人员去家里包扎了伤口。
我一听就急了,伤口崩了他怎么不去医院,他就算再有钱家里也不可能备着各种医学仪器吧?
梁茁语气无奈地说,谁劝他都不听,我能怎么办?
最后,梁茁试探地说,要不你去劝劝吧?
挂了电话,我心烦意乱,想来想去还是抓起包出了门。
刚才梁茁说了,许君延还是一个人住在世外桃源的别墅里,别墅好是好,可是离市区的医院还是太远,他毕竟是挨了一刀的病人,万一感染什么的去医院都麻烦。
当然他也许买了高额保险可以调动直升机护送,可是就算直升机护送也不如在医院里踏踏实实地把伤口养好了让人安心。
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吧?
许君延这么大个人了,怎么犯起倔来还跟个三岁孩子似的?
我一路腹诽,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许君延别墅的门口。
按了门铃,一个五十岁左右、面向和善的女人给我开了门。
我飞快地在记忆库里搜索了几秒钟,猛地想起她大概是许君延家的保姆张姨。
“您好,您是张姨吧!”我主动打了招呼。
“你是?”张姨上下打量着我,一脸困惑的样子。
我一时语塞,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许君延的谁?
想了想,我只好说我是许君延公司的员工,来给他送文件的。
张姨听了赶紧把我让进了客厅,她一边给我递茶一边让我别介意她刚才问我,说是因为许君延从不带女孩子回去,所以她才多长了个心眼问一问,怕遇到骗子什么的。
从不带女孩子回去?
我心里一动,“张姨,您在许总家待了几年了?”
“年头长了,不瞒你说,许总从小就是我带起来的。后来他出国,我就回家休息了几年,前两年他一回来,我也跟着回来了。”张姨笑了笑,一脸坦然地说。
听起来许君延平时过的还挺洁身自好的,不过金屋藏娇什么的也未可知。
我环顾四周,不见许君延的踪影,“张姨,我听同事说许总的伤口昨天裂开了,他还不肯去医院吗?”
“别提了,昨天请了医生和护理过来折腾了大半夜,他死活不肯去医院,谁劝都不听!”张姨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楼上,“现在还在跟客户开会呢,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急呀!”
好嘛,许君延还真把自己当钢铁战士了。
作,你就作吧,早晚作个感染破伤风细胞坏死你就不作了!
我心里恨恨地想着。
坐了一会儿,张姨接了电话,说是私人医院派车来接她去拿药,让我先在楼下等着,许君延开完会就会下来。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送了张姨出去。
虽然是别墅区,可是毕竟在远郊,晚上还是黑灯瞎火的,于是我又嘱咐张姨路上小心,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说着我还把电话号码留给了她。
张姨笑眯眯地夸我懂事,说现在像我这么贴心的女孩子不多了。
送完张姨,我又去厨房转了一圈,冰箱里倒是满满的,蔬果肉蛋都有!
不错,至少张姨在,他的饮食起居还是可以保证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就松了口气,这种感觉好像是知道他过得好我也安心似的。
再次回到客厅,只见许君延端着平面笔记本、带着耳机从楼上走下来。
他低着头,表情专注,似乎在认真地倾听着话筒里的内容。
视线交汇,他先是一愣,紧接着眼眸里闪过一丝惊喜。
他轻声对着话筒说了一句英语,然后合上笔记本,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沙发上。
老实说如果许君延西装革履、皮鞋锃亮,一脸挑衅地坐在我面前,我可能还会感觉到那么一丝丝霸道总裁风;可是现在他穿着蓝底白点的居家服,脚上还穿了一双毛茸茸的拖鞋,给我的感觉竟然有那么一丝丝呆萌。
“你来干什么?”他一脸挑衅地瞪着我。
我抱着胳膊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竟然作贼心虚地收了收脚。
“是张姨买的拖鞋。”
我心里忍不住笑,表面上还是故作严肃,“梁茁说你伤口裂开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说着,我主动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他斜着眼眸瞥了我一眼,一脸傲娇的表情,“我住院的时候不见人影,我出院了又来当好人,虚伪!”
哼哼,还挺记仇?
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赶我走的?
“行吧,既然许总这么不欢迎我,我也就不打扰了,再见!”说完,我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背后传来一阵杂乱的响声,伴随着许君延的一声闷哼,我立马转过头去。
只见笔记本电脑和手机、耳机都掉到了地上,许君延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沙发扶手,表情十分痛苦。
他大概是见我要走,一激动想来追我,结果忘了自己还带着耳机,耳机又连着手机,所以弄了个稀里哗啦,还扯到了自己的伤口。
我叹了口气又折了回去,径自解开他的衣服扣子,只见伤口虽然包扎的厚实,还是隐隐渗出血迹。
毕竟是刀伤,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不过才住了七八天就嚷着出院,真让人头疼。
“跟我去医院复查一下,如果医生说OK的话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如果医生说不行,你老老实实给我回医院继续住。”我抬起头对许君延怒目。
说话间,门铃响了,望着可视电话里的画面,我头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