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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下,走过最难走的这段山路就是翻过山头了,后面下山的路会轻快得多。”阮瀚宇轻松的爬在前面,鼓励着。
原来他也会鼓励人!还懂得体贴关心别人,实在难得,木清竹微微一笑。
并不算大的山顶上,视野突然开阔,一望无垠的蔚蓝色的大海,水天一色,分不清哪是海水哪是蓝天,一轮斜斜的太阳正挂在天空中,发出耀眼的万丈光茫,那碧绿的海面,像丝绸一样柔和,微荡着涟猗,烟波浩渺,一望无际,木清竹被这黄昏的美景感染了,轻声低吟: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
“喜欢吗?”阮瀚宇站在她的身旁打量着四周,薄唇微挽,眸色潋艳,神情分外动人。
木清竹心中有种不真实感,他会在意她喜不喜欢吗?
不过碰巧的是:现在她很喜欢。
从嘴里吁出一口气,把肺里所有的障气都呼了出来,活动了下筋骨,凉爽的秋风很快把她额上的汗水吹干了,美目流转间,心思却是万千!
忽然一瞬间,木清竹悲哀的发现,任何美好的东西都已经很难激起她像从前那么的兴趣盎然了,心情总是会莫名的沉重,叹息一声,微微垂眸,
是她经历了太多的世事沧桑,已经无所适从了,感官也早已麻木了!
“叹什么气?”阮瀚宇微侧过头问道。
她娇美的五官在落日的宣染下如梦似幻,秀水似的淡眉微微锁起,恍惚有无尽的心事,脸上的悲哀之色难以掩饰。
他心中一动,脑海中忽然想起NaiNai说过的话,难言的烦乱飘过心头,侧头盯着她。
有那么一股冲动,想要伸手将她脸上的那抹忧愁抚平,恍若第一次认识她般,她的明眸里似乎藏着很多故事,他看不懂的故事,或者并不属于他的故事。
在美国时,她到底是为了哪个心爱的男人设计的那款豪车,景成瑞吗?
越加烦心
这几年的婚姻生活她也一定是很不快乐的,她身上的那股悲哀与沧桑都是他留下的吗?
这么柔弱的身子,究竟是怎样撑过来的?她娇美的脸上既使微笑着隐隐都能看到一抹痛意。
心里的那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下,他伤害了她吗?
生活之重谁也不能承受,横在他们面前的事太多太多,他不想这样,可谁又想这样呢!
水天相接的天地间,他忽然感到他们都很渺小,渺小到甚至还不如地上的一株小草,小草可以死无复生,反复循环,可他们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失去了的岁月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现在的他们都还在黑夜中奔跑着,看不清前路在何方,不知何时能停下来。
阮瀚宇突然沉默下来。
“瀚宇,那二台车究竟怎么样了?”木清竹并没有忘记那个问题,刚刚在山下时他竟然把她拉到一旁,问她:“你想知道那二台车的消息吗?”
他说完只是诡异莫测的笑着,当时的木清竹毛骨悚然,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莫非阮瀚宇带她来这个小岛不光是来游玩的,还有什么其它的目的么,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他。
尽管她已经打算放弃这件事了,可她毕竟来阮氏集团的初衷就是为了这个,说真的想完全放弃,那也是不太现实的,毕竟关系到爸爸的血海深仇!爸爸死得不明不白,如果说是她间接导致阮伯父成了植物人,那她也是无心的,可如果是有人设计害死了爸爸,那就是蓄意谋杀,这Xing质完全不一样。
这么多天与阮瀚宇相处下来,她越来越感觉到阮瀚宇并不是那么绝情的人,而且他懂法知法,虽然腹黑,那只是在商场上,而要去直接害死一个人,还是她的爸爸,如此明显的嫌疑,正如唐宛宛说的那样完全没有必要。
如果是看在阮沐天的面子上,她未必真会报这个仇,但如果不是阮瀚宇做的呢,她想他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目的不就是想弄清楚这个问题吗?
报不报仇是一回事,可她要弄清楚!
如若真不是阮瀚宇所为,那她的仇就非报不可了!爸爸是她最敬重的亲人,除了她欠阮沐天的债,再没有欠过任何人,她的人生清白如水,爸爸为官清濂,更是不曾得罪过任何人,凭什么要惨遭此种变故!还有躺在轮椅上的可怜的妈妈。
脸上的痛无法抑制,内心里是异常的煎熬,浑身恍若有无数的蚂蚁在噬咬着她。
“看来,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你是不会选择跟我的,对么?”阮瀚宇的声音徒的变冷,带着丝不悦。
木清竹奇怪地望着他,他这是不高兴吗?她选择跟谁,他会在乎这个吗!
向来他都是讨厌她的,巴不得离她越远越好,那些年他逃避她,像躲避瘟神般,处心积虑地想要羞辱她,处处想要看她的笑话,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
不选择他,他不应该很高兴吗?
可他此时满脸寒霜,似乎还有丝不太高兴,木清竹一时真有点莫名其妙。
“瀚宇,告诉我,那二台车找到了吗?”但她已经无瑕顾及其它感觉了,她很想知道,很想,很想。那台车上可是染了爸爸的鲜血啊。
阮瀚宇的眼睛盯着她,越来越冷,也越来越莫测,木清竹的心忽然狂跳了起来,非常不安!
“你先告诉我,你要那二台车干什么?”他眼睛里冰冷的光近乎严厉。
告诉你?你不知道吗,还是故意想套我?木清竹眸眼里的痛意与悲哀一点点流泻出来,拳头紧紧搼着衣服,她听到手指的骨胳在响,牙关紧咬,一字一句:“阮瀚宇,你真不知道我要那二台车的目的吗?”
木清竹的眼光绝望,沉痛!
阮瀚宇真的感到事情绝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要车的目的也绝不是那么单纯,眼里的寒光渐渐收敛到深沉如海,被她的逼视弄得无所适从。
“你认为我应该知道吗?”他探究着问道。
“瀚宇,我现在是很认真地在问你,请你如实告诉我。”木清竹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任何细小的表情,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如果这一切真与他无关,或许问题会好解决得多,她希望是这样。
“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她不信任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她的心事从不愿对他透露一点点,脸上的这般模样分明还在堤防着他,这让他非常恼火!
有一股怒气在心里升腾,连着心中的那根刺,他的脸再度面无表情,“你这样的女人真的让人费解。告诉你吧,你要乖乖告诉我,或许我还能帮你找回来,否则石沉大海了就不要怪我,我的耐Xing是有限的,也没有那么多闲时间来管那些闲事。”
他冷冷的说完,扭头朝着山下面走去,既然不情愿主动告诉他,那就是不尊重他,他堂堂阮大少何须要如此屈就,不告诉他那绝对是她的损失!
木清竹的表情很明显:不会告诉他,她对他不放心,有顾虑。
哼,他冷哼出声,他阮大少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没有不知道的!只要他想知道,谁都瞒不了他,迟早的事。
他的身影渐渐走远,木清竹却呆立在原地,满心震惊,头脑一时转不过弯来。
什么意思?石沉大海?
难道这是告诉她这二台车已经不见了?还是他有心不给她!
不祥的预感阵阵涌起,她忽然感到浑身发冷,不行,必须问清楚!
“喂,你什么意思?”她忙忙跟了上来,紧跟其后,紧张不安地问道。
阮瀚宇心中不舒畅,再不理她,独自朝前面走去。
夕阳正在斜沉,金色的阳光把海岛染上一层金色,海岛变得空旷与静谧,木清竹忽然感到小岛静得可怕,到处雾气缠绕,给小岛添上一种神秘的色彩。
秋天的寒意加上海风的吹拂,伴随着落日的斜沉,木清竹感到寒冷加剧,同时更感到一阵莫名的害怕。
今天要赶到第二个岛上才能有吃食和睡的地方,这么说他们要在天黑之前赶过去,她望了望斜沉的太阳,天已经在慢慢黑了,刚才又耽搁了一阵,他们还能赶到吗?
“快点,天快黑了,夜间划船很危险的。”阮瀚宇在前面走着,不免有些急躁,这个女人不愠不火,慢腾腾的,连危险都不懂,让他很烦,须知二个岛之间还有一段水路,只能划船度过,那船是要他们自己去划的,可没有工作人员。
木清竹心中害怕,嗯嗯答应着,也加快了步伐。
高跟鞋踩在不太平稳的下山路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阮瀚宇脚步如飞,只是往前赶去,虽然全力赶路,木清竹还是感到冷,想起包里还有一套秋衣,想要拿出来御寒,可包在他的身上,哪里跟得上他的步伐。
“哎哟”,下山的路虽然不似上山的路难走,但下山的路因重心往前,却是更容易摔倒的,木清竹小心翼翼的,就算走得慢,鞋子还是踩到了一块小石头上,脚往一边猛的一歪,整个脚踝都侧翻了,瞬间摔倒在地,痛得她惨叫一声,闷哼起来。
她蹲下来,用手揉着脚踝,再站起来时,痛得呲牙裂嘴的,抬头看时,阮瀚宇早已经不见人影了,心中不由又难过又灰心,这个家伙果然没有半点同情心,早已自顾自的走了,怎么办?环顾了四周,这还在半山腰上,距离下面的游船还有一段距离呢。
他恐怕已经走下山了。
不指望他会发什么善心,刚在山顶时,他阴睛莫测的脸,还有他说的那二台车的话,更是寒意深深。
说不定正是他想办法要把自己甩掉,凭着对她的恨,她在山下选择他时本身就是死路一条吧。
天越来越黑,她又冷又怕,脚踝处很快红肿了起来,一屁股颓然坐在地下。
信号弹和衣服都在他的身上,她可谓是双手空空,除非他发善心返回来救她,否则她真可能会命丧如此,这里不是大路,可是在半山腰,就算山脚下偶尔会有个巡罗的也是找不到她的!
绝望地闭上眼睛,脑中运转着,为什么他会突然提起那二台车?不是来游玩的么?一定是他故意设的陷井,他已经知道自己在追查爸爸的死因了,怕东窗事发,他要杀人灭口,让她死无丧身之地。
否则她穿着高跟鞋,也不提醒她换掉,还故意带她来这里。
阮瀚宇,你混蛋,黑良心,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木清竹恐慌的骂着,渐渐声音小了去,天已经越来越黑了,她今晚是走不出去了。
正在这时手机铃响了起来。
像在黑暗中看到绪光般,她惊喜,不是还有手机吗?
不,她不会死了,手机可是个最好的通讯工具,她还有景成瑞呢,他也在岛上,如果向他求救,他一定会过来救她的,决不会看她死去。
“小竹子,你现在哪里,还好吗?”手机里果然传来了景成瑞温软动听的声音,木清竹全身一放松,非常激动,竟然哽咽起来。
“怎么啦?小竹子。”景成瑞听到了木清竹的抽泣声,心中顿时一沉,忙紧张地问道。
眼泪一下就夺眶而去,她吸了吸鼻子正欲开口说话,忽然一只白哲的大手伸过来一把夺过了她的手机,一股冷风夹着熟悉的薄菏味气息直往她的鼻子里灌。
“怎么?特意留在这里好给你的情人打电话?”他的声音又躁又冷。
木清竹愕然抬起头,只见阮瀚宇正抢过她的手机,额头都是汗水,眉眼间隐约还能看到丝焦虑,不过满脸已经被愤怒与鄙视掩盖了,那个模样十足的恼羞成怒外加“你在找死”的表情。
“能不能不要这么矫情好吗?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还躲在这里打电话,用得着这样迫不及待地勾引他吗?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个女人在。”阮瀚宇怒气冲冲,声音又冷又毒。
木清竹脸色发白,腾地站了起来,连脚痛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