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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
宽大树叶编制而成的锅里,乳白色的汤汁正在热情洋溢的翻滚着,浓烈的香气四散,就连酷爱生食的大鸟都在流哈喇子。
等着一双硕大的鸟眼,一眼不错的盯着锅子,除了余悦琪外,就连苏酥接近都会被它呲牙警告。
“嘿,你这鸟,还把自己当主人了?不让靠近,我偏要气死你。”
苏酥双手叉腰,仗着大鸟被限制活动范围,一趟趟的挑衅着。
大鸟的脑容量本来就有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挑衅,没几次就彻底爆了。
“嘎嘎嘎,嘎嘎嘎!”
气的连鸭叫都冒出来了,围观了全程的余悦琪头疼的扶额,和只鸟,当自己是小孩呢?
能不能成熟点?
唉,她才是小的那个啊,怎么现在看起来她才是大的那个,真是操不完的心啊。
“别闹了,它要喜欢就给它吃吧,反正我们也不能吃,它不吃,也是要倒掉的。”
刚听到前半句,大鸟乐的晕淘淘的,可当它听到后半句,整只鸟都不好了。
这是在说它是垃圾桶啊,呜呜呜,不带这么欺负鸟的。
“啊!”苏酥也是一愣,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不是,既然不能吃,那你折腾这干嘛?浪费粮食呢?”
余悦琪朝着下方努努嘴,“诺,给它准备的。要是七叶一枝花不管用,就拿它来试试。总有一个可以帮我们达到目的。”
苏酥猛的一下坐起来,“就这玩意还能药蛇?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余悦琪轻笑:“你没听说过的,还多着呢,怎么你不相信我?”
什么地方的和尚,念什么地方的经,对付本地蛇,还得本地人来才管用。
咳咳!
那什么,天外来客也是要入乡随俗的嘛,四舍五入一下,也就是本地蛇了。
苏酥眼神飘忽,“那啥,感情上我是相信的。”
言下之意就是,理智上不怎么相信。
一番交谈下来,锅里的液体开始变得粘稠,搅动间已经隐约可以看见滑动的痕迹。
此时,浓郁的香气有所收敛,汤汁的气泡也由大泡转为细密的小泡,搅动的难度越发大起来。
苏酥还是一派将信将疑,在一旁研究起简易的捕蛇装置,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苏酥觉得全然没有希望的时候,一直安静如鸡的大鸟叫了。
“哎哎哎,厉害啊,那个讨厌的家伙动了唉,正在往上爬,准备,快准备啊。”
“急什么。”余悦琪瞥了它一下,“还有距离呢,淡定点,急赤白咧的,那有点干大事的样子。”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世界上,心里早就慌的一批,只是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她要是乱了,那就真的麻烦了。
所以,哪怕心里怕的要死,面上也得装的云淡风轻。
嘶嘶嘶……
很快蛇就到了,紫红色狭长的蛇信子突然探到热腾腾的锅里,然后又飞快的收回去。
蛇捕食的速度太快了,饶是余悦琪早有准备,一直盯着看,险些也错失了蛇的踪迹。
“朋友,不问自取,是为贼,你这么做,不合适吧?”
“嘶,味道淡了点,多加点料,别小气吧啦的,我看,加这只蠢鸟就挺合适的,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蛇并没有回答,而是两眼发光的盯着被倒挂在树上的大鸟。
看上去不太肥,口感应该不会太差吧?就是骨头有些讨厌,嗝胃的很。
不过在没有鸟蛋的情况下,还是可以勉强凑活一下的。
“你要是不想汤变腥,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它的主意比较好,不然后悔的那个,可不是我。”
蛇探头看了一眼锅子,“这怎么可能,它们一族的肉,可是出了名的鲜美。”
“你可以不信,但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汤料只有一份,要是毁了,再想喝,你就得自己去找了。”
嘶嘶~
蛇威胁性的朝她龇蛇,余悦琪回手就把汤锅倾斜了,浓稠的白色汤汁,滴答滴答的露出去好些。
“嘶!”
蛇不满的厉声大叫。
“我不是魔法学院的学生,蛇语我听不懂。”
说着,锅子的倾斜度更大了一点,对付吃货,最好的方式就是拿好吃的威胁它,一用一个准。
最起码,在吃货找到更好的替代品之前,是这样的。
“嘶嘶嘶~”蛇嘶叫了好一会,见余悦琪丝毫不理会,又气又急,可汤在人家手里,只能服软。
“嘶,麻烦。鸟我可以不吃,但汤你得做好了,不然,我非灭了这鸟一族不可。”
“灭就灭呗,反正它非我族类,死了也不可惜。”
“你你你,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嘛!你们不是最讲究因果的吗?”
唔~,余悦琪低头嗅了嗅汤,差不多了。
“讲究因果的是修行的人,我不是,这套在我这里没用。”
一人一蛇,就这么斗来斗去,斗了好一会。
在这个过程中,苏酥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一个字都没有说,只做着自己的事情。
好在蛇一直都没有注意她,不然就她手里那个逐渐成型的捕蛇笼,就足够成为一个蛇爆发的点。
到时,哪怕余悦琪汤熬的再好那也是空的。
美食又不是刚需,有没有,日子都是一样过的。
实在不行,下次再抓一个就是了,这里土著这么多,不可能连个手艺好的,都摸不出来。
当然了,这都是最坏的结果,现在的它,正用细长的尾巴圈着锅子,急不可耐的从锅里汲取香浓的汤汁。
起初,动作还是很文雅的,可到了后边,估计是汤汁太粘稠了,不太好喝,索性用倒的。
哗哗~
“鹅鹅鹅鹅~”
一旁的余悦琪乐的笑出鹅叫。
苏酥很是疑惑的朝她看过来,正准备问笑什么,整个人瞬间惊呆了。
⊙⊙!
这是什么鬼?
汤腌蛇咩?别说,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过,貌似还差了那么点东西,是什么呢?
哦,对了,没有料酒和葱姜蒜。
颇有些四不像的赶脚。
就在苏酥感叹的时候,余悦琪赫然出手,直奔七寸而去。
打蛇打七寸,这不仅是老祖宗千百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同样也是她小时候最长看到的。
那个时候,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一直住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农场里。
那个地方,有一片非常茂密的竹林,大家都知道,竹子多的地方,蛇出现的概率是非常大的。
有时候,稍微不留神,忘记关门,都有可能给蛇可乘之机,蛇一旦进去,若是发现的不够及时,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久而久之,余爸也就练就了一手抓蛇的好手艺,哪怕是专业的捕蛇人见了,都要竖起大拇指。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很多余悦琪以为早已忘记的事情,全都浮现在眼前。
每一帧都像慢动作一般,卡点般,在脑海中播放着。
明明是个新手,余悦琪的动作却老辣的像是一个久经战阵的老猎人一样。
与此同时,汤也发挥了作用,就这样,有惊无险的把蛇给抓住了。
这一切说来简单,实则不然,无论是之前的药粉,还是眼前这锅看似美味,实际上饱含麻痹毒素的汤,都缺一不可。
要是没有这些东西在拖后腿,就是脑海中的记忆再厉害,也成不了什么事。
大神的记忆再多,也掩盖不了本事是个菜鸟的事实。
身手跟不上脑子,再厉害也是白瞎。
……
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蛇,大鸟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哇擦擦,这么简单就抓到了?眼前这个家伙,怕不是假的哟,弱的都不像是它记忆中那个残害蛋的坏东西。
想着,大鸟不由的抬起爪子去拨弄一下蛇蛇。
口中还振振有词,“喂,你死了没?你和那条残暴的金纹蛇是什么关系啊?你知不知道它去哪了?只要你告诉我,我保证在找到后,放你一条生路。”
蛇不屑的翻白眼,不想和傻逼说话。
报仇认不出报复对象,还有比它更二楞的鸟吗?
某些族群动不动就遭遇灭族危机,不是没有道理的。
苏酥听了一会,然后侧头问道:“它们这么闹,不用管吗?要是死了或者跑了,咱们的辛苦可就白费了。要不,干脆,嗯。”
说着,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只有失去生命的战利品才不会有失去的可能。
出来这么久了,总要有些东西交差才行,不然真变成摸鱼的了。
虽然,她们现在的行为很像是在摸鱼,但她是不会承认的。
霸气的人生,不存在摸鱼这种低端的玩意。
“放心吧,暂时跑不掉的。那汤是用我爸的独家秘方熬的,人不能吃,动物吃了会乏力。”
“真的?”苏酥两眼放光,很是激动的凑过来,“什么方子这么厉害,说出来听听,没准回去还能混点贡献点。”
“都说了是独家秘方,连我这个亲生女儿都只得了几包早就配好的药粉,更不用说你了,没戏。”
苏酥挤眉弄眼道:“这么神秘,该不会也是传男不传女吧?叔叔看着不像那种人啊。”
余悦琪耸耸肩,“是不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不走,天黑了,咱们就不好去弄鸟巢里的好东西了。”
闻言,苏酥猛的拍一下大腿,“对吼,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大鸟泪流满面,您二位记性也太好,其实可以忘记的,它就一小透明,还是忘了吧。
半个小时后,余悦琪和苏酥就站在一颗足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的一颗巨树。
树上,或稀稀拉拉,或密密麻麻分布着好些鸟巢,其中,越是靠近树干的,就越大,反之则小得可怜。
甫一踏入这片区域,她们就被人注意到了,一番交谈后,鸟方拍出一位德高望重的鸟与她们谈话。
全程,除了初见到那条蛇时激动外,全程都冷静的像是一根没有感情的木头。
它的诉求很简单,要蛇。
这一点余悦琪可以满足它,只是给出的谢礼,实在太薄,有点得不偿失。
余悦琪道:“不是我不愿意成鸟之美,只是为了抓捕这蛇,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几乎是底牌出尽。
两族打了那么久的交道,想必我们的处境,你们也很清楚,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我们柔弱的连一只刚出生的雏鸟都对付不了。
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对等,可您也不能拿些吃腻的虫子打发我们呀,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帮了你们。
于情于理,您手都该送一些,要是不能,那我也没办法保证,关蛇的笼子,够不够严实。”
软的你们不听,那咱们就来硬的好了。
横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德高望重鸟和大鸟用自己的方式交流一番,确定余悦琪所言非虚后,才松口,答应多给一些。
之后,又就数量配比的问题,一个劲的扯皮,种类上已经让了那么大一步,在配比上自然得把场子找回来。
德高望重鸟本以为她们两个是女孩子,脸又嫩,应该挺好的忽悠的。
可它没想到,无论它怎么掰扯,两个人都不松口,一个劲咬死几个珍品的数目不松口,难搞程度不下于某些老怪物。
大头都咬死了,其他的地方就是数量给的再少,也挽不回损失。
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族里的底细,要的全都是好东西啊,可心疼死它了。
想着不由瞪了大鸟一眼,叫你嘴上没把门的,这下可亏大发了。
无辜躺枪的大鸟:“……”
它是谁?
它在哪?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瞪它?
于是乎,大鸟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形成了四眼互瞪的局面,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瞪着瞪着,两鸟就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开始玩起你瞪我瞪的游戏。
对此,余悦琪很是无语的,侧头和苏酥咬耳朵。
“你看看它们,今天还能谈完吗?”
苏酥抬头看了眼开始泛黑的天空,无奈道:
“看现在这天,悬了。要不,我先去搭个屋子,准备过夜?”
“搭屋子是个好主意,可你会吗?”
会吗?
苏酥挠挠头,或许大概貌似会把?
她在学校的时候还学过来着,只是熟练程度有那么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