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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书洗干净手,加入包饺子:“以前在家没事经常对着网上学,还上过不少烹饪课。学的中餐比较多,西餐就不行了,甜品也学过一些。不过现在行程忙,好久都没做菜了。”
“你还上过烹饪课?”郑雪兰有些吃惊:“是不是我太久不回国跟不上时代了?现在年轻人的工作节奏这么紧张,在巴黎也很少有男孩子会专门去上烹饪课呢,你以前也是自由职业,在经纪公司做模特吗?”
“不,我毕业之后在一家财务公司做审计,之后就不怎么工作了。”
“按你的外形条件来说,做审计那几年真是暴殄天物了。”
温南书笑笑,没说话。郑雪兰从郑红蕊那儿听过一些温南书和裴煜之前的事,也没有多问。倒是盘子里各个肚大皮薄、珠圆玉润的饺子包的比酒店里的还漂亮,吸引了她的目光,讨喜的很。
“你包饺子的真好看,能教教我吗?”
“当然可以,雪兰姐,先这样,再蘸一点水抹在这里.....”
凯瑟琳也跑过来:“我也要包饺子!南书哥哥教我!”
郑雪兰一边包饺子,偶尔看过正在教凯瑟琳包饺子的温南书。在吊灯折射的灯光下,温南书线条温润的侧脸,笔挺秀气的鼻梁都像投上的光,有莹莹光影,和她年轻时曾爱过的那个浪漫英俊、爱得海誓山盟的宋东阳,有一瞬间的重合。
郑雪兰大惊,手里的饺子惶然掉在地上。
“妈咪?!你怎么了?”
温南书关切的目光也迎了上来,郑雪兰连忙掩饰地掩了一下鬓发:“没什么...,你南书哥哥长得很像妈咪认识的一位故人...,不提了,凯瑟琳包的真漂亮。”
今年春节,裴老爷子身体不便待在温哥华没回国,裴砚携夫人出国访问去了,裴琢自有地方去,所以当郑红蕊邀请他们来一同吃年夜饭的时候温南书问裴煜,裴煜懒得理会裴家那些亲戚,就答应一块来。
吃完饭,郑雪兰上次说要给温南书量体裁衣,就和郑红蕊一起去准备工具去了,电视里播着笑声阵阵的春晚。本来六月份的时候节目组就邀请了温南书,但温南书婉拒了,裴煜不过生日,他不想让裴煜其他节日也一个人。
裴煜坐到温南书身边,掏出一个绑着蝴蝶结的钥匙。
“这是什么?”
“送你的马场。在京郊那块,这几天弄好了就给你,里面的几匹马都是我亲自选的,性情温顺,本来是想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你的,但那会有两匹马从国外的马场运过来手续复杂,没到。”
裴煜接着道:“拿着吧,《权杖》里你不是有很多要骑马的戏吗,我怕到时候国外的剧组顾不上你,你先练练,再说你旗下的艺人也能用,给你的,看你喜欢。”
温南书接过钥匙:“你怎么知道《权杖》里我有不少骑马的戏?”
《权杖》的剧本他也是刚刚才拿到,年后开拍。因为是饰演的角色和剧情需要,导演对骑术有着高要求。之前他拍的古装戏不少,但骑马的戏份并不多,所以他原本还准备让程风给他联系一下看能不能特训一两个月,没想到裴煜竟然先替他想好了,还送了他一个私人马场供他练习。
“人长一张嘴不就是要问的吗,以前是我不上心,现在你的事就是我的头等大事,往后保准让你过上皇后级别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后悔没早答应跟我复婚。”
温南书被裴煜逗笑了,轻轻笑道:“着急复婚,是因为以后终于能名正言顺的拿着我卡里一半的钱了?”
“说什么呢,”裴煜现在提到这个话题就尴尬,前段时间,认真反思自己恶劣惯性的裴煜为了弥补,还专门给温南书请了一个专业高端的资产管理团队。温南书现在片酬代言早就是一笔不小的资产,只是他没空打理,有团队专门帮助温南书打理名下的资产,也做做投资,省了温南书不少事。
“我会对你越来越好的,你就做你喜欢做的事就行了,别的不用担心。”
温南书有些感动,毕竟裴煜一天要处理庞大集团的各项事务已经紧恰繁忙,竟然还能记得他戏份里会骑马这样的小事,替他操心,一一安排好。
裴煜瞧他:“感动啊,感动不奖励一下?我现在老公没够格,男朋友总称得上吧?”
裴煜眼底闪烁的光点狡黠而俊美,温南书笑,看郑红蕊和郑雪兰都没往这里看,竟然也不忍心让裴煜等。刚准备凑上去亲一下这位男朋友,裴煜就让底下伸出的一双小手给气势汹汹地挡开了。
“南书哥哥只能亲我的!!南书哥哥的吻只能给公主!!!公主!!”
凯瑟琳爬上温南书的腿,穿着蓬蓬裙的小屁股稳稳一坐,一副鸠占鹊巢的山大王模样抱着温南书的脖子不撒手。
“妈咪!你看,裴煜哥哥这么大了还要南书哥哥亲亲!!他欺负南书哥哥!!”
裴煜气的干瞪眼,好歹他脸皮够厚,摇摇头算是对这个哪都能冒出来的小魔王没办法了。温南书整个脸红透了,一旁的郑红蕊和郑雪兰都在笑。
“....让你瞎闹!”
温南书在底下狠狠掐了裴煜一把,裴煜疼地抽气。他觉得裴琢说的太对了,爱一个人就是他瞪你一眼你都觉得心里像吃了蜜,他现在可不就是这样?温南书红着脸嗔怒地瞪他一眼差点给他瞪的起反应,疼都不是事了,只想赶紧把人抱回家啃。
正闹着,温南书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是陌生号码。
他工作上的事情都会联系南辰和程风,私人的号码很少给陌生人,第一个电话温南书没接,过了一会,同样号码的电话又打来了。
“你抱她,我出去接个电话。”
温南书莫名的心里有些不对,他把凯瑟琳给裴煜,起身推开阳台的门,到外面的花园里接电话。
“喂,是南书吗?我是姑父....”
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略显苍老的声音,温南书怔了一下,一时差点没辨别出来:“姑父....?”
温文建急促地咳嗽了好几声,回音还挺大。电话里,温文建说托了好些人才问道温南书的电话,温南书的姑妈前不久在县城里的医院检查出了胃癌,县里说这儿的医疗条件做不了进一步的检查,也治不了,建议他们夫妻去市里的大医院瞧瞧,说不定还有希望。
可他们夫妻一辈子没出过县城,他听病友说市里的大医院没关系的话去了根本没床位,一号难求,都要提前预约,他们也不懂。
“南书,县城里医疗条件不行,你姑妈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又离不开人照顾,姑父知道你现在成大明星了,人脉广,就想托你问问认不认识市里医院的人,能不能给你姑妈弄一张床位...,”
温文建的声音比温南书记忆里小时候姑父的声音听起来老了太多,温南书回过神:“好,我问问,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真的...!那太好了,就这两天吧,你姑妈她的情况不太好....,南书,你肯帮忙姑父感谢你。当年的事是我们一家对不起你,你姑妈这个人是自私,你知道你爸死后她的精神就有点不正常了,但她本心不坏的,当年送你走是迫不得已,你弟弟上学要用钱,我和你姑妈又下岗了,家里实在养不起...”
“我知道,”温南书出声,打断了温文建的话,他的语气仍然温和:“姑父,不用说这些,你们过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好、好好,谢谢你啊南书!”县城医院的楼梯上,灯一闪一闪的,在一旁急的掐灭烟的温鑫磊一直在跟自己爹打眼色:“提钱啊!爸你跟他提钱啊!!”
“南书,其实姑父还有一件事.....”温文建豁出去这张老脸:“....你姑妈生这么大的病,我听医生说后期化疗吃药要用不少钱,可前段时间家里为了让你弟弟结婚,刚把老房子卖了,现在手头拮据,你看看那边如果宽裕的话...”
“姑父,姑妈的病大概要多少钱?”
旁边的温鑫磊挤眉弄眼地比划着“一百万!一百万!”
温文建动动干涸的嘴:“....五十万行吗?”
“可以,姑父把卡号发给我,我明天打给你。”
“哎,哎!,谢谢南书!你姑妈都二十多年没见你了吧,她看见你一定开心,一定会好的....”
挂断了电话,温文建的背在老旧的羽绒服下似乎更驼一些。
温鑫磊在旁边气地跳脚叫道:“爸!你在搞什么啊!不是说好了要一百万,你干嘛就要五十万啊!现在温南书那么有钱,几百万对他来说都是毛毛雨!我和露露还想买栋小复式当婚房呢,我可跟她说了我哥是温南书,买栋复式不成问题,她房子都看了,首付就要七八十万,你这让我面子往哪搁啊!!”
温文建怒道:“你结婚你结婚,你妈她不要命了吗?!现在借的是你妈的救命钱,不是给你结婚用的!”
“你这个老头急什么啊,什么借的,人家温南书都没说还的事...,再说了,我们家养他那几年,他吃我们家饭喝我们家水是白吃白喝白养了吗?他现在火了,成了大明星挣大钱,总得回报我们家点什么吧。”
“你还好意思说!!当年要不是你吵着跟你妈说你吃不饱,穿不好,你妈能把南书送走吗?他一个孩子能吃多少?我们家把他扔进福利院,二十多年没看过没管过,现在张口就是借钱,你不害臊,我都害臊!!”
温文建气的又开始咳嗽,温鑫磊不屑地翻了白眼:“可本来就是啊,我舅死了他就该去福利院,干嘛来占我的吃我的用我的。爸,再说这方面您和我妈是该害臊,当初厂里分房,你俩为了户口本上多个人能多分点面积,不是把人家姓都改了吗,还说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最后坐汽车把他丢去福利院的还不是我妈自己!”
“你....!你.....!”温文建憋得脸色通红,哆嗦着指着温鑫磊骂不出一句话来。
“您悠着点爸,我先走了啊,您照顾好我妈,露露还约了人跟我谈大生意呢。”
温南书回去,裴煜看他脸色发白,忙问他怎么了。
“我姑父给我打来电话,他说姑妈病了,想来市里看病,问我有没有关系。”
“你姑父?”裴煜皱眉,饶是他跟温南书在一起这么多年,也对这个词陌生,脑子里想了一会,才想起来。
“他们不是给你扔福利院就再也没联系过你了吗,这个时候跳出来。他们来看什么病?”
“他说我姑妈是胃癌。”
裴煜停了停,问:“你想帮吗?”
温南书沉默,缓缓道:“帮吧,他们那时候确实是生计所迫,我们要吃饭要上学,哪里都要用钱,养两孩子顾不上。”
温南书低头,静道:“我是不是没跟你提起过?其实我爸不是失足跌进河里,他是抑郁症自杀,那几年他常常把自己关起来画画,像个疯子。大家都说他的魂是让我妈勾走了,没魂的人不让入祖坟。....我更是晦气,我在姑妈家里,鑫磊在学校也经常跟着我受欺负,把我送走也好,…怪不得任何人…。”
温南书寥寥几句,比刀子扎在裴煜身上还疼,温南书小时候竟然还过的这样心酸,怪不得后来上学有几个世家小姐那么欺负他,温南书也能一声不吭。
他搂过温南书的肩:“现在有我呢。我让人联系医院,找个这方面权威的专家给你姑妈好好看看,开个病房,看他们什么时候到,我们派车去接,后续的治疗我们也包了,好不好?”
温南书说嗯,他靠在裴煜肩上,姑父的一通电话好像把他记忆里小时候寄人篱下又被扔去福利院的日子从角落里带了出来,扬起的灰尘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还好有裴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