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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温柔!”郑祯边嚎边走,“完全没有不耐烦!”
“你问我题的时候我也没不耐烦。”何以笑着说。
“那不一样。”郑祯说,“她是温柔,你是耐心,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问个题吗?”何以说。
“你不懂。”郑祯摇摇头,“感觉不一样,她是那种别人麻烦她她也会帮忙的类型,你是那种除非你愿意,否则谁也勉强不了你的类型,你俩不一样。”
“行吧。”何以笑笑说,“我们不一样。”
“我都快要唱起来了。”郑祯说着唱了一句,“我们不一样!”
这人嗨了。
何以跟在后面乐得不行。
“刚刚何以来了。”蒋绍说,“跟郑祯一道来的。”
“我知道。”陆迟坐到位子上,“刚刚回来的时候看见了。”
“也是。”蒋绍说,“话说你听说没,高三九班几个人被劝退了。”
“我都没被劝退,他们退什么?”陆迟有点奇怪。
“说是早恋。”蒋绍说。
“真成。”陆迟嗤笑一声,“不上课的没关系,谈个恋爱没书读。”
“你别说了。”蒋绍说,“被人听到又麻烦。”
“知道。”陆迟趴下来睡觉,“我太困了,实在熬不牢,下午我出去一趟,老周来了就说我很快回。”
“你是真变了不少。”蒋绍笑着说。
“那多好。”陆迟趴下来,声音有点模糊,“老周开心得不得了。”
“行吧你睡。”蒋绍转过去,“午饭了我叫你。”
午饭的时候没碰上,陆迟点完鸡腿,酱鸭和青菜之后去了老位子上,何以他们已经在那儿了。
“就吃这么点?”陆迟问。
“他胃不舒服。”李轩抢着答,“吃不了多的,只能吃素。”
“而且这些菜还油。”郑祯说。
何以笑了笑:“还行,吃着不算难受。”
“那还是别吃这些了。”蒋绍说,“让陆迟带你翻出去吃呗。”
“你怎么想?”陆迟问。
“不用麻烦。”何以说,“多喝热水就行,我有药。”
“行。”陆迟笑了笑,“多喝热水。”
“不要抢我们直男的词。”李轩笑着说。
回教室了之后何以灌了一壶热水,他随身带着保温杯,不锈钢的,很保暖。
陆迟一吃完饭就翻墙出去不知道又去哪儿了。
“高三被劝退的学生家长今天来学校闹了。”李轩探过来说,“听说直接往校长室去。”
“你怎么一天到晚关注这些。”郑祯也凑过来。
“废话明年我们也高三了,学校要是记着我们这些事,给我们也劝退了,我们怎么办。”李轩说,“这些人阴得很。”
“我觉得是你想多了。”赵孟说,“你是早恋了呢还是逃课了,你最大的罪也就是抄了几本作业,不至于,真不至于。”
“我不是为我自己想,陆迟啊。”李轩急了,“陆迟怎么办,他一天到晚逃课,学校能不管?”
“如果他从现在开始好好读书呢?”郑祯问。
“看成绩。”何以抬起头说,“成绩能考上大学,哪怕是个大专,学校就不会把他劝退。”
“你有段时间没来了。”李翰看见陆迟挺开心。
“好好上学了,来的时间就少了。”陆迟笑着说,“今天有事,所以顺道来看看你们。”
他看了眼周围:“于哥呢?”
“他去买年糕了。”李翰说,“隔壁街新开了家年糕店,很好吃,队排得老长,得排两三个小时。”
“养个男人还是有用的。”陆迟笑笑,“翰姐,晚上喊于哥帮我搬个行李呗。”
“怎么,开始挪窝了?”李翰笑着说。
“必须啊,”陆迟乐了,“巫弄里挺好,准备定居了。”
老李来开门的时候,陆迟已经在门口站了快十分钟。
“您再慢点,我能交代在这里。”陆迟抖了抖说。
“别说,我不知道你瞒着小何干什么,但是要是公安来问,我可得给你交代出去。”老李笑笑说。
“看您说的。”陆迟挑挑眉,“真不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逗你。”老李把门打开,“暖气费续了,你直接住这儿也行。”
“谢了。”陆迟说,“您慢走。”
“不看看里面的设施?”老李问。
“我信您。”陆迟说,“我急着回去上学。”
“行。”老李乐了,“你整天逃学,我姑娘回来都跟我说了。”
“以后您就听不见这话了。”陆迟说,“我得好好学了。”
“那行。”老李说,“好好学,然后考出去。”
“考出去。”陆迟点点头。
下课了之后何以趴在桌子上休息。
肚子实在有点疼。
疼得都说不清哪里疼。
热水喝了一杯又一杯,没什么大用。
药吃了还没来得及起作用。
“还行吧。”赵孟问,“要不我再帮你装壶热水?”
“不用了。”何以说,“谢了。”
“何以,陆迟来找你。”李轩刚看见陆迟走进教室就转过去跟何以说,“你们又有什么交易?”
“没交易。”何以回忆了一下,“拉拉手算么?”
“暖宝宝要吗?”陆迟走过来问,“翰姐那儿拿来的。”
“谢了。”何以接过暖宝宝贴在里边儿的T恤外面,“以后别为了这点事跑出去了。”
“行。”陆迟没解释,顺水推舟道,“那我先回了。”
“拜。”何以重新趴下去。
“真爱。”陆迟走远了之后,李轩转过来说。
“是真爱。”郑祯点点头附和道。
赵孟看了眼陆迟没说什么,又出去给何以灌了壶热水。
下午的时候胃疼就好多了。
估计是缓过了那阵劲儿。
放学之后何以和李轩他们吃了点小米粥当点心,就去给陈一诺补课。
陈一诺看何以脸色不好,出去给他倒了杯热水。
何以摆摆手:“谢谢你,但是哥哥真的喝不下了,今天喝了很多了。”
“那你要吃点水果吗?”陈一诺说。
“哥哥不能吃。”何以笑了下,“看题吧,下面一题是数列求和问题,我们要看到中间的共同点和不同点。”
八点以后陈一诺就嚷着不肯上课了。
一诺妈妈不好意思地看着何以:“她以前不这样,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陈一诺被妈妈拦在身后,冲他眨了眨眼睛。
“没事。”何以笑着说,“一诺很懂事。”
到家之前何以又去吃了点馒头配稀饭,然后带了一个青团回去给陆迟当夜宵。
回到家就看见陆迟的一大堆行李堆在客厅里。
“七个行李箱三个纸箱。”何以数了一下,把青团放在桌上,“你是真准备搬家啊,对面那房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已经租出去了。”陆迟说。
“老李怎么这样?”何以皱了皱眉头,“那我给你再找个房子。”
“不用了。”陆迟说,“住你这挺好,大不了摊一下房费。”
“也行。”何以说,“那要抬张床进来吗?”
“不用。”陆迟笑了笑,“睡地铺很舒服。”
“随你。”何以耸耸肩,“今天带了青团,你吃吧,我没法吃。”
“行。”陆迟说,“我吃完了给你讲感受。”
“滚。”何以乐了半天,“你这人我就发现很神经病。”
“你不早知道了吗。”陆迟也笑了。
“你早点休息。”洗漱完何以回到卧室,“别老看手机了,明天上课没精神。”
“知道。”陆迟说,“萧哥整理了一下家里,喊我们再去拍照,一万一个人一晚上。”
“真的,我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么值钱。”何以笑了笑,“哪天?”
“周六。”陆迟说,“你不只有周六有空吗?”
“是。”何以说,“那就跟萧哥说可以。”
“行。”陆迟回了个信息,“那先睡吧,明天叫你。”
“不,明天我叫你。”何以说,“六点起来,我先给你上数学。”
“好。”陆迟笑了笑,“不过你可能得从初中开始上。”
“没事。”何以说,“我都做好从小学开始上的准备了。”
“那不至于。”陆迟说,“何以哥哥,真不至于。”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很暗,雪已经停了。
何以看了眼手机,时间刚刚到四点二十四。
他打开床头灯自己看了会儿书后把陆迟叫起来。
“百~万\小!说。”何以把自己的旧书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注解旁边有,看见不会的就问。”
剩下一句不要不好意思被咽回肚子里。
想也知道陆迟这种人不会存在这种情绪。
陆迟点点头,低头开始百~万\小!说。
他脑子不错,就是基础弱,从基础开始补起对他而言是最好的方式。
何以看他沉下心开始看了,自己也拿着错题看。
一。
二。
三。
开始。
何以开始屏蔽周围的声音。
等看完了手上这本纠错本,何以才抬起头看陆迟。
陆迟已经整理了一张纸的不懂。
何以没什么意外,他知道陆迟很聪明,可以很快看很多内容,然后从中找到自己不懂的。
他属于那种教起来很省力的学生。
“给我看看吧。”何以说,“我给你讲。”
“明天再讲吧。”陆迟笑着说,“我今天上课继续看,再写,攒着明天一起讲。现在不早了,要去学校了。”
“也行。”何以想了会儿,“你今天去学校先看语文,因为数学是一层套一层的,一层不懂后面就没法学。英语等教你学了音标你再去记背。”
“你胃好点没?”陆迟问。
“好多了。”何以说,他对陆迟这种跳跃性思维已经很习惯了。
“早上喝皮蛋瘦肉粥。”陆迟说着带外套往外走,“多喝热水。”
“多喝热水。”何以笑着说。
粥铺老板是个中年大叔。
头发稀疏几乎没有,几根飘在脑门上看着挺坚强。
“两碗皮蛋瘦肉粥,两根油条两个鸡蛋,其中一个水煮蛋。”陆迟一坐下来就说。
“三中的。”大叔看了会儿他们的校服说,“快高考了吧。”
“高二的。”何以说了声,“明年。”
“行。”大叔说,“那快期末了,多来两个鸡蛋补脑吧。”
“不了。”陆迟说,“吃不了两个鸡蛋。”
“送你们的。”大叔说。
“谢谢叔叔。”陆迟喊了声。
大叔乐得不行。
吃完了饭往学校里走,路上看见赵敏和沈超。
打了个招呼之后继续走自己的,陆迟笑着说:“郑祯要难过了。”
“路上碰见一起走而已。”何以说。
“那你不懂了。”陆迟说,“真喜欢,人跟别人一起走都难过得不行。”
“你很懂啊。”何以笑着说。
“深有体会罢了。”陆迟也笑了。
屁。
何以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有个屁体会。
然后他又有点想笑。
陆迟这人真挺逗的。
到教室之后何以坐下来补觉。
毕竟还是困。
还没上课,教室里有点吵,基本都在补作业和闲聊,吃东西的也不在少数。
所幸大早上的没有辣条和方便面。
趴了一会儿后何以出去装了一杯开水,回来放着凉。
凉到差不多温了之后喝了几口,感觉胃暖以后再开始早读。
学校没有安排早读,但何以会自己读。
他一向认为读书是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别人的督促和纪律的束缚。
今天轮到英语早读,他拿出英语书和笔记本开始背单词和词组。
一直读到第一节课上课,何以才把书放下去。
然后拿出数学书。
他突然有点羡慕另一栋教学楼里看语文书的陆迟。
看充满注解的语文书,那实在有趣且轻松。
有趣且轻松的陆某现在头有点疼。
蒋绍说语文要先从背文言文开始。
陆迟翻到文言文那面,开始背,背一上午了才背了两课。
虽然包括注解和翻译,但还是头大得厉害。
学习果然很烦。
难怪何以以前家里楼上的八岁小孩整天尖叫。
换作他也得叫。
虽然效果应该没有那么撕心裂肺。
陆迟腿一迈,走出教室,跟蒋绍和方岩一起去吃午饭。
路上碰见何以他们,就顺路一起走。
几个人前后走成一堆,效果看着特别像炸街。
“早上我背了两篇文言文。”陆迟说,“现在的文言文怎么回事,长成这样。”
“背多了就习惯了。”何以挺意外,“我还以为你会翻课文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陆迟摆摆手,“蒋绍的作文都比那个有意思。”
然后他又挺感兴趣:“你作文呢,你作文借我拜读一下呗。”
“都是议论文没什么好看的。”何以笑着说,“举例论证差不多。”
“那不是。”陆迟摇摇头,“作文看出思想,我帮你鉴定一下你这人端不端正。”
“很端正。”何以说,“鉴定完毕。”
食堂里很吵,说话的声音在室内变成嗡嗡声,但又能听见周围人讲话的声音。
排到的时候陆迟直接点了两份。
“青菜,豆腐,生菜。”陆迟看着窗里的菜说道,“再来一份,扣肉,虾饺,年糕。”
“小伙子给女朋友打饭呢?”食堂阿姨手脚很快,还能边打边问。
“哪能呢。”陆迟笑笑说,“我后面这位同学肠胃不好还特喜欢大荤,阿姨你千万不要给他打饭。”
“好哦。”食堂阿姨笑了。
“谢谢阿姨。”陆迟说。
“你有病。”何以在后面说。
“病得不轻。”陆迟转过去说,“自己端吧,我就不代劳了。”
吃饭的时候李轩又开始讲高三的那几个被劝退的学生。
说是都分手了。
没一个还谈着的。
“造孽啊。”李轩说,“你看这事闹得,隔壁二中都跑来我这看热闹。”
“你通敌,实锤了。”郑祯马上说。
“滚。”李轩说,“不过我是真觉得这样搞没必要,你说学校图啥,就为了那点升学率把人直接劝退。”
“图那点升学率呗。”方岩说,“反正没女孩子看得上我,这事儿我不参与讨论。”
“我也。”赵孟举了举手,“想被劝退都没办法,我也无奈。”
“你们就没同情心。”李轩骂了一句,“真的人太惨了。”
“惨的人那么多,第三世界多少小孩吃不起饭。”蒋绍笑着说,“你怎么不多同情同情他们。”
“可能因为我知道我怎么样都有饭吃吧。”李轩低头吃了口饭。
“就没同情心。”郑祯说。
“说得好。”赵孟应道。
“滚。”李轩又骂了一句,“我哥最近回家了,他们单位放假,他一回家就逼着我读书,我头都大。”
“谁不是。”蒋绍叹了口气,“我妈一天到晚逼我靠前五十,我哪考得了,她就是不肯认清事实。”
“太惨了。”方岩点点头,“我爸还想我以后跟他一起当警察去,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妈想我当文员,我受不了整天坐着。”李轩说。
“你适合狗仔。”郑祯说,“可以每天走来走去。”
“太适合了。”赵孟乐了。
走出食堂之后,何以陪赵孟又去了小店。
陆迟跟在后面,等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走到何以身边。
“如果是你,你怎么说?”陆迟问。
他没说明白。
但何以知道他什么意思。
“地下恋情。”何以说,“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