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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风日夜兼程,走进县衙时,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幕。
几十板子打下来,叶正德也就是刚开始,还能有力气惨叫几声,到后面,疼的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从小到大,他哪里受过这等罪?
只有二弟,三弟做错事,会被父亲惩罚,他.....可是一直都被父亲捧在手掌心的。
除了上次做的太过分,被父亲“轻轻”打了几板子外,他再没有挨过打。
是的,和两个差吏挥动的板子相比,叶正德真的觉得,父亲的板子真的好轻,好轻啊!
不等最后的几板子下来,他整个人就已经气若游丝,有气儿出,没气儿进,彻底昏迷了过去。
即使是隔着衣衫,都能看到臀部透出的斑斑血迹。
很显然,两名差吏谁也没敢留手,全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发生了何事?”即使只看到了侧脸,穆清风也立刻认出地上这人,就是叶蓁的大伯父。
跟在少年身边一起走进来的县令迷茫的眨眨眼,显然对叶正德没有任何印象。
闻言立刻冲不远处的两名差吏说道:“没听到大人问话吗?还不赶紧回答?”
两名差吏瞧瞧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回答道:“大人,我们只知叶书吏似是惹怒了县丞大人,命我们杖责于他。”
这样的回答不说穆清风了,就连县令都不是很满意,他皱眉呵斥道:“没用的东西,那还不快给我去.....”
话说到一半,被穆清风打断:“不必了,我们一起过去,我正好有事儿要寻孙县丞!”
“好的,好的,大人,您这边请。”解县令秒变脸,一脸殷勤的在前头带路。
路过两名差吏时,又冲他们呵斥了一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人给我送回去,没得污了大人的眼!”
“是,是,小的这就去!”两名差吏连声应下。
看着少年几人远去的背影,其中一名差吏犹豫了下,问道:“还差四板子没打完,还打吗?”
“你傻啊,还打啥呀,咱们赶紧的把人送出去才是正经,万一人还没送出去,又被县令大人看见,你不想要命了?”
“再说了,咱俩刚才可都没留手,四板子要是下去,估摸着叶书吏不等咱们把他抬出去,就要咽气了。”
“现在既然有县令大人发话,咱们省下几板子,也没人敢说什么,就当是回报他先前请咱们,喝那十几顿小酒的人情了!”
另一人嘴上飞快回道,说话间不放把手上的板子放回原位,又蹬蹬蹬的跑出去,带回来一副担架。
“你说的是!”两人合力,一起把叶正德搬上了担架,抬着就往外走去。
就在两名差吏忙活着这些时,解县令也带着少年,走到了一间屋子外,路上,他还听从对方的吩咐,喊来了几个差吏。
此刻心情有些忐忑的冲少年说道:“大人,到了,孙县丞应该就在里面。”
忍了下,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大人,可是孙县丞做错了什么事儿,惹怒了大人吗?”
他一路瞧着对方的神色,总感觉少年不像是过来叙旧的,反倒是很像是....过来算账的?
算账?
解县令先是被自己脑海中浮现的这个词汇惊了下,脸上紧接着就浮现出一抹不解。
穆大人可是京兆的贵人,和孙县丞又没交集,怎会特意过来找他算账?
穆清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随我一起进去。”
“是!”解县令没敢反驳,低头应是。
守门的两名小厮恭敬的为几人打开屋门,一行人走了进去。
屋里坐在案几后,正在翻找东西的孙县丞闻声抬头,眉头皱起,正准备呵斥,看到进来的几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站起身子,迈步迎了上去,脸带笑意的问道:“大人若是有事,差人召我就是了,怎地还亲自来了?”
说完这句,他目光又看向一旁的少年,眼带疑惑之色:“大人,不知你身边的这位是......?”
解县令闻言正准备说话,就见穆清风冲身后的几名差吏挥了挥手,冷声吩咐道:“把他给我拿下!”
“什么?”解县令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身后几名差吏的反应和他相似,闻言明显迟疑了,你看我,我看你的,就是没一人敢上前拿人。
那可是县丞大人啊,他们不过是个小吏,哪有这胆子敢上前?
站在少年身后的穆明,目光扫过身侧几人,神色严厉的低呵道:“你们没听到大人的话吗?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行动?”
孙县丞此时才从震惊中回神,身后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满脸惊疑不定的说道:“本县丞可是朝廷命官!”
“就算我做了什么错事,也必须上报了圣上才能处置,你是何人?无缘无故的为何如此?本官做错了何事?”
旁边的解县令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一步,冲少年拱手说道:“钦差大人,下官冒昧的问一句。”
“孙县丞他到底做错了何事?让您不辞辛苦,亲自来此一趟?”
钦差?什么钦差?孙县丞楞了一瞬,很快想到了什么,心中升出一丝不安,难道是那件事儿被人发现了?
他很快就在心中摇头否定,黄老二他们做事一向谨慎,又有我帮忙盯着,不可能被人发现!
嗯,不会的,不会的......
穆清风视线终于看向了解县令,淡淡开口了:“穆明,把东西给他。”
穆明闻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了对方。
就听少年清冷的嗓音又响起:“解大人,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作为眉县的县令,百姓的父母官,你难道就没有察觉到什么?”
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了下,声音猛的变得严厉起来:“在你的治下,眉县这三年来失踪了不下几百孩童,你为何不查?还是说.......你也是孙县丞的同谋?”
问到最后一句时,他的嗓音带上森森的冷意。
自从去年叶文俊被掳后,他就开始着手调查,只是当时那些人反应很快,被他们侥幸逃掉了。
直到前阵子,他才得到消息,那些人又开始活动,这才有了今天的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