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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坐在地上,我不是没有感觉,孟楚然很在乎我,我也看得出来,他在客厅里坐了一个晚上,他等了我一个晚上,他的话是反着说,我感受到他的心意,我也想回应他的心意,但是我不能,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在地上不知道坐了多久,我拿出手机打给于子朗。
“麻烦你清楚告诉孟楚然我的计划,如果你不说,我自己说,后果由你来承担,我会选择另外的人来帮我。”我所说的另外的人是指白睿轩,这种事情,白睿轩一定很乐意帮忙。
于子朗在那边没有说话,我是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他说话,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在那边听了以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话:“我答应你,会在今天之内告诉他。”
手机垂落,我埋头在膝盖之间,泪水在脸上滴落在地上,一点一点,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洼,我看着那些泪水,真希望自己的心事也可以随着这些泪水,被阳光蒸发。
我这天剩下的时间都留在自己的房间,阿英也是送饭到房间给我,她很安静,没有说起任何有关孟楚然有关的事,我知道是孟楚然的交代,我也没有问起任何有关孟楚然的事。
到了晚上,夜色撒开,天上的星星开始眨眼,这里位于郊区,没有城市的过度污染,晚上可以看到满天的星辰闪烁,夜风吹过,清亮而舒服,打开窗户,清亮的夜风穿窗而入,真的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站在窗边,眺望下面花园,这个花园和其他的花园真的很不同,整片都是纯白色的茉莉花,一年四季,不管季节和天气,茉莉花总是盛放,翠绿色的叶子和纯白色的花朵,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清新淡雅的香气,这个花园,总是使人想沉醉其间,我看着白色的茉莉花园,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我有一种想下去采集茉莉花的冲动。
我当然没有下去,我不会冒险,不想撞见孟楚然,而且已经有人在下面的花园采集茉莉花,我以为是阿英,她每天都会采集就要枯萎的花朵来制茶,要不然就是晒干花瓣来做枕头或者插瓶,甚至用来入菜和做汤,茉莉花在这里的用途被发挥到极致,这个别墅没有其他的鲜花,不管是插瓶还是装饰,全部都是茉莉花。
我正觉得阿英真是一个勤劳的人,在花间采花的人直起腰,我才发觉,这个人不是阿英,长身玉立,站在花丛中,比花还要好看的背影。
孟楚然。
他在采花,他的手里握着一大束茉莉花,茉莉花有含苞待放,有开了一半的花朵,也有全部开放的花朵,花朵在他的手里被做成一个简单的花球,白色的花朵加上绿色的叶子,在采集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造型,这个花球真的很美。
挺拔的背影,颀长的身材,优美的花球,浪漫的花海,这幅构图真是一幅名画。
我想把这个画面留下来,拿出手机,用最快的速度拍了下来,连拍几张,无关人,单纯觉得这幅图画太美了,我拍完还在欣赏手机,花海里的人似乎要转身了。
像是有感应,他缓缓回头,望向我的窗户,我僵化一秒钟,立即躲在窗帘后面,仿佛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窗帘宽大,可以遮挡我的身影,他只是凝视着窗户几秒钟,没有见到我,我从窗帘的缝隙见到,他把花球放在鼻端嗅了嗅,抽出身后袋子里的绸带,把花球认真仔细地包扎起来,白色花朵,绿色叶子,大红色的绸带,三种极为强烈的色彩,在孟楚然的手中变得无比和谐,也是无比好看,这个花球,属于谁。
他拿着花球,步出花海,走回别墅,周围忽然就静了下来,我竟然有点期待,孟楚然是不是要拿着花球上来送给我,不由自主望向房门,好像希望响起敲门声,又希望不要响起敲门声,我在心里,一下一下数着数。
数到一百,我的心跳恢复正常,我从窗帘后面出来,外面的星空下已经不见孟楚然的踪影,也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我这一晚睡得一点都不好,看着头上的天花板,直到天亮爱还是毫无睡意,醒来看看钟点,我不能再请假,按时起来,吃完阿英做完的早餐,坐着赵叔的车就去上班,孟楚然没有出现,他的位置上也没有任何布置,以往就算孟楚然不和我一起吃早餐,阿英也会在他的座位上布好碗筷,今天孟楚然的位置上什么都没有。
我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在猜测孟楚然没有出现的原因,他昨晚采好的茉莉花,到底是做什么,他自己用不用包装得这么华丽,我清楚记得,绑住那束花的绸带上面那个硕大的蝴蝶结,孟楚然自己要用,用不着打成蝴蝶结。
“先生很早就出去了,说是有急事要办,不吃早餐了,我也没有准备他的早餐。”阿英看出我的心思,看着孟楚然的座位对我说,我被她看穿心思,脸上不由红了一下。
“这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低头吃早餐,不好意思为自己解释,把阿英做的早餐全部扫进嘴里,眼神不敢和阿英的对视,阿英没有继续说,她已经习惯我的性格习惯。
匆匆吃完早餐,回到医院,于子朗已经在忙碌,他今天有两个手术,没有时间顾及颜冰,他在我的桌上留有纸条,要我给颜冰做好检查,以及和颜冰谈话记录她的心理状态。
我翻看了昨天的记录,是一个特级护士给颜冰做的记录还有做的身体各项检查,在这份记录和检查总结里,显示颜冰的身体状况没有异常,倒是她的心理状态不是很正常,需要注意她的心里发展状况。
我想了想,这是自己的工作不能再回避,平息一下自己心里的情绪,来到颜冰的病房。
颜冰的病房整层楼三个VIP病房,仍然只有颜冰一个人住着,其他两个病房都空着,和这个倒是很稀奇,一般三个房间都会住满,颜冰来了几天,仍然是只有她一个人。
敲门进去,颜冰正在用超大的电视屏幕在看电影,身上穿着真丝睡衣,里面的吊带睡裙把她性感迷人的身材展露无遗,
我看到,在颜冰的床头,放着一束茉莉花,白色的花瓣,绿色的叶子,红色的绸带。
孟楚然采的花,在颜冰的床头。那束花刺痛我的眼,我的心,他和她,是否有不为人知的关系,还是我多想了。
颜冰今天没有心思和我斗嘴,反而在不停地刷平板,屏幕跳出的信息瞬间更新,她在紧张盯着屏幕,手指移动速度很快,我为她检查血压等各种常规检查,她一声不吭,非常配合,她在我检查期间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打了六个电话,语气很不好,不断冒出难听的话,我听到,她最后一个是打给孟楚然。
“楚然,我不会把股权给孟依然,她以为用公开孟亦然的查账问题就可以要挟我,没门!你要帮我解决,要不然,我就把孟亦然不是男人的秘密公开,到时孟家地震,你自己想想后果。我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你,你要帮我。”
颜冰半是命令,半是恳求,我为她做完常规检查,收拾仪器无意碰到床头的花束,颜冰被花束发出的沙沙声惊到,看到我站在她身边,脸色飞快变了变,说话的口气也变了。
“楚然,你答应我的事就要做到,我们之间,从来不需要承诺,我相信你一定不会令我失望。”颜冰说完,竟然把手机开了免提,孟楚然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好。”简单的一个字,我的脸色变了变,低着头,收拾好仪器想离开。
那是孟楚然的声音,没有错。
“你送我的花,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好香,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看到花,想起你,你有没有想我?”颜冰故意嗲声嗲气,她冷眼看着我,等着我的反应,那头的孟楚然也没有反应,颜冰等了一分钟,不管我还是孟楚然,都没有回应。
“楚然,你不说话我当你害羞喔,你等会要是不穿上我送你那件格子衬衫,我就要生气了,我要你一个小时以后出现在我面前,要不然我就头疼身疼,什么都不记得了。”颜冰听不到孟楚然的回应,化妆到极致的脸有点难看,她见到想出去了,就对着孟楚然说话,没有等到孟楚然回应,她结束通话。
“你一个小时以后再来给我做问题记录。”
我都差点忘记了这件事,还要给她做问话记录观察她的心理变化,她很明显是要一个小时后,孟楚然来了我再来,我无权选择,没有出声当做听到,颜冰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
她竟然抓起床边的茉莉花束,对着我背后丢过来,花束打在背脊,没有对我造成多大伤害,花束造成的撞击力道不大,跌在地上的花束却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