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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难道这种事情,男人都是无师自通的?
其实说起他身上的变化,他自己也是能察觉到的。
“那锦玉是更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
此刻凝视元锦玉,他的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感受到的忐忑。因为太爱了,所以对待都小心翼翼。
听到慕泽的问话,元锦玉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不都是你么?”她小小的手,捧着同样小巧的碗,更加可爱。
慕泽却变得执拗:“可是你说我变了。”
如果以前的自己会让元锦玉更开心,他不介意努力变回去。
元锦玉知道这男人又在认死理儿了,于是她握住了他的手。
慕泽忐忑的心情比刚刚更甚,他甚至都没和元锦玉对视。知道他感受到她手掌心温热的温度,才抬起眼帘。
元锦玉仔细地看着他的眉眼,九哥这样精致的容貌,在自己面前,真的是很诱人呢。
“九哥,不管什么时期的你,我都喜欢。”元锦玉无比确定自己的心意:“不管你是木讷还是聪敏,不管你的耳朵能不能听到,不管你会不会说情话,会不会讨我欢心,我都早就认定了你。”
“锦玉……”听到这样让慕泽震撼的话,他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元锦玉用指尖,轻轻地在他的手心挠了一下,眼神澄净一片,就像是初雪后乍晴,那清透的蔚蓝色:“最重要的是,从之前到现在,你都是因为我而改变。我又怎会奢望更多。”
慕泽的心口,就像是有烟花在燃放,砰砰的心跳给他带来的,是更加滂湃的喜悦。
谁说他是无师自通,有锦玉这样的妻子,他才能学会怎样疼惜她啊。
动容地伸手将元锦玉揽在怀中,慕泽的臂膀是那样有力,元锦玉贴在他的心口,嗅着她身上清冽的味道。
许久后,她才听到他稍微喑哑的声音:“锦玉,我明白了。”
元锦玉也绽放出了笑容来,这样的九哥,才是她更喜欢的嘛。
用过晚膳后,两个人还去庭院中走了走。
细雪还在飘落,天地间依旧是纯白一片。
他们两个一步步地走在白雪上,大手紧紧地牵着小手。
气氛很是静谧,每一步,都踩在心上,带着珍重和爱怜。
走了好一会儿,元锦玉还问了心中的疑惑:“典清卓那天不经过我的准许,就从宁白城离开了,她到了军营后,你将她如何了?”
宁军大胜以后,元锦玉还没听说过典清卓的消息。
慕泽本来很享受和元锦玉独处的氛围,她提起典清卓这样无关紧要的人,他有些不太高兴,就硬邦邦地说:“她通敌,已经被我处死了。”
“恩?”元锦玉有点儿诧异,但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以典清卓的性格,能在九哥手下活这么长,已经是奇迹了。
只是她通敌,又是怎么回事?
慕泽就简单地讲了一下她是怎么把信混在药材中,又被细作带出城的。
元锦玉的眉头始终拧着,有些自责地说:“我当时多派几个人监视她好了。”
明明把那些武林人士都防的滴水不漏,结果症结是出在自己的队伍之中。
慕泽宽慰元锦玉:“这也不怪你,毕竟她这一路都很安分。这次她犯了大错,你也救不了她。”
元锦玉不由得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于是她捏住慕泽的袖子,抬眼看他:“有些缘分是强求不来的,太过偏执,只会害人害己。”
慕泽道:“不提她了,咱们换些别的说。”
左右人都死了,还是别拿出来给元锦玉添堵了。
可是元锦玉还有疑问呢:“按说以李将军的性格,不能只凭借一封信就大举出兵啊,想来是有什么,咱们还没调查到的。”
元锦玉正疑惑,璃潇就从远处走了过来,到两人面前行礼。
她本来是想叫皇上和皇后,元锦玉不太习惯她一下子就改口,对她说:“你还像是以前一样叫我就成。”
“主子。”璃潇说了一件事:“我已经见到了三十,在将神威军打散收编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
原来神威军后方还有小股部队没有被李将军带来,崔林江就在其中。
他听说宁军打了胜仗,特别激动,认为他立了大功,别的士兵都担心宁军将他们俘虏以后,会对他们用刑。
崔林江呢?他就怕三十不来呢。
今天一早,他还得到消息,说是慕泽自立为帝了,那他岂不是开国大功臣!
崔林江本就莽撞,这次更是毫无忌惮,三十来收押士兵的时候,他直接就冲了过去,大肆给三十讲了一下他在神威军中做为的事情,话里话外,都是想邀功的急切。
三十听到那些犯蠢到极致的行动,真是恨不得拿剑把他杀了。
“也就是说,竟然是你一路怂恿李禹溪,让他出兵的?”想到他们因为准备不及,而丧生的那么多弟兄,三十一把就扯过了崔林江的衣领,双眸冰冷地看着他。
崔林江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他咽了咽口水,想要挣扎,可是三十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老实一点,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三十命人直接将崔林江绑了起来,细细地审讯了一番,生怕他还做出什么危害宁军的事情。
崔林江越来越害怕,不断地为自己辩解着:“我是真的想要帮宁王殿下的,你们的蝎子军那么厉害,还有不少江湖门派相助,打败李禹溪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你给我闭嘴!”崔林江是跪着的,三十一脚就踹在他的肩膀上,给他直接踹翻了几丈远。
随即三十指着崔林江:“当时千叮咛万嘱咐,黎成告诉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其他的时候都闭嘴,你是都忘了么!”
崔林江面如死灰,不吭声了。
三十还嘲讽地笑了一下:“就在前天,皇上还命我处理了一个通敌的叛徒,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
崔林江哆嗦了一下,显然并不想知道。
可是三十却没绕过他:“就在这个营帐中,就在你跪着的位置,她被我一剑抹了脖子。”
崔林江恐惧地把自己的脖子捂住了,哀求三十:“我不知道我闯了祸,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放了你?”三十像是再重复什么笑话:“我如果放了你,我们丧生的几千士兵该去找谁说理!”
要不是慕泽没在军营中,三十没办法及时给他禀告这情况,崔林江或许都活不过这天晚上。
现在璃潇代替三十,将整件事情给慕泽和元锦玉说了,那之前没解开的疑点,现在也都清楚明了。
元锦玉和慕泽的脸也都沉了下来,对于怎么处置这个崔林江,想来心中都有了打算。
这个崔林江本来就是墙头草,就算是他没有做出这种荒唐事,以后慕泽也定然是不能重用他的。
现在,一方面他犯了大错,一方面他知晓太多宁军的内幕,这个人,已然是留不得了。
于是慕泽淡淡地和璃潇吩咐:“去告知他,他的家人,我们会善待的。”
不用慕泽说剩下的话,璃潇已经懂了。
于是她点头:“属下领命。”
在这种收编士兵的时期,多死少死几个人,都是没人能察觉得了的。
崔林江作为一个被两边都嫌弃的棋子,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其实他在死的时候,都搞不懂,为什么宁王能这样狠心。
明明他也立了功劳不是么?当初如果不是他干扰了尹长林的视线,慕泽能安然地到达西海?
慕泽是承认崔林江的想法的。
怪就只怪他对谁也不忠诚,甚至还起了利用主子的心思,这样的手下,当然不能再留。
晚上元锦玉和慕泽没着急去休息,因为慕林和孙梓珊快到了。
两个人还穿着白日的衣裳,等在灯下,甚至还对弈了一局。
元锦玉落下一枚白子,棋子敲击棋盘,发出清脆动人的声响。
“九哥,崔林江的事情,让我有些矛盾。”
“哪里矛盾?”慕泽问。
元锦玉眸光清浅,看向他:“我既希望崔林江像是李禹溪一样,对主子忠贞不二,又希望他能归顺于你我。”
“你说的话,确实矛盾。”忠诚到极致是死结,比如李禹溪,就选择了用死亡来做结束。
“是啊,所以现在打仗,还是崔林江这样的人更多一些吧,真心归顺就重用,起二心就杀掉。”
说完后,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很自私?”
“这就是兵法。”慕泽也落下黑子,将棋盘上百子的退路都给封死了:“就算是悲戚残忍,也要接受。”
她的笑意更深,果然她和九哥谁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啊。
慕泽见她不落子,还以为她是在想崔林江的事情,谁知道,元锦玉抬头,急切地和慕泽说:“哎呀九哥你刚刚怎么下在这里了,不算不算,你这样,我就输了呀。”
慕泽下意识地看向棋盘,这才发现他确实下错地方了。他下棋一向厉害,总是和元锦玉杀一个你死我活,不过更多的时候,他都是让着她的。
偏偏元锦玉很聪明,他担心她看出自己的意图,每次都让得很小心谨慎,最后大概会让元锦玉赢个一子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