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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的所有注意力还在林清雨身上呢,淑妃要走,她只是挥了挥手。
元绣玉也看出了这气氛不对了,留下也是被炮灰的命儿,所以跟着淑妃就离开了。
元妃也不是什么蠢笨的,不想趟这趟浑水,拉着孙梓珊紧随其后告辞。
等宫殿就剩下德妃和蒋子翠的时候,她狠狠地就把身前的桌子给掀了。
蒋子翠赶紧给她上茶,还顺着她的后背:“母妃,您别和那雨妃生气,乡野出身的女子,都像是她那样的粗鲁。”
德妃在气头上,看谁都不对,一把就把茶杯给拍开了,要不是蒋子翠握得紧,可能都要掉在地上了。
但是茶杯中的热茶还是流了出来,将蒋子翠的手直接给烫伤了。
她哎呦一声,赶忙把茶杯丢在了桌子上。
现在就算是她想当好人,想安慰德妃,也有点被德妃给伤到心了。
她是不知道德妃和林清雨有什么恩怨,但是多少也明白,是出在今日这桌饭菜上。
那雨妃处处不给她面子,自己处处维护她,竟然还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受气?
想着她虽然是二房出身,但从小也是娇滴滴的,嫁给慕阙后,也没被这样对待过。
于是蒋子翠也不敢留在这里了,匆忙站起来,道:“母妃,您今日心情不善,臣媳改日再来看您。”
没过多久,整座寝殿都空了。
德妃一个人平复了好久,可还是每次想起林清雨那张脸,就恨不得撕碎了她。
但她毕竟是后宫之主,今日这事若是闹到皇上那里也难看,德妃只能叫自己的心腹进来,将宫殿打扫干净,然后彻底封锁了消息。
以她对林清雨的了解,是肯定不会和皇上说这些事的。
元妃应该也不会,因为吃力不讨好。
淑妃呢……她今天一直都在走神,估计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吧。
这么一想,德妃总算是放心了一点儿。
……
元绣玉既然是跟着淑妃离开的,自然是要送她到翠微宫才行。
可是还没等进门,淑妃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她还跟着。
元绣玉马上微微笑着,想要上前搀扶淑妃,却被她给躲开了。
淑妃现在烦心着呢,谁都不想见,尤其是这个元绣玉。
一看到她,淑妃就觉得膈应得慌。
于是她直接就挥开了元绣玉的手,冷淡地说:“宴会不是都结束了么,你怎么还不回府?”
元绣玉虽然被冷淡地对待了,但是也没直接发脾气,只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给淑妃行礼:“那妾身这便走了。”
淑妃不耐烦地摆手:“快走吧,本宫要回去休息了。”
本来按照淑妃的性格,应该会叮嘱元绣玉,让她没事儿进宫伺候的,可是今天她可能是太烦心了,竟然没说。
元绣玉往宫外走的时候,还觉得她今天很幸运。
这宴会,除了被元妃最开始含沙映射了两句后,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淑妃更是破天荒地没找来自己的茬,雨妃还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如今只要自己不出错,慕翎就会很满意了。
所以元绣玉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出宫,希望和慕阙说清楚今日的事呢。
……
孙梓珊倒是一直虚扶着元妃,她的宫殿距离德妃的并不远,走了没多久也就到了。
对这个媳妇,元妃还是满意的要多一些,挥退了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元妃先和孙梓珊叮嘱:“今日在德妃那里发生的事,咱们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你也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知道么?”
孙梓珊乖巧地点头:“母妃您放心,臣媳知道分寸。”
“嗯。”
看她就是个懂话的,以前自己叮嘱的那些,她也都做得蛮好,元妃也就笑了笑:“德妃还以为她在这后宫能只手遮天呢,现在还妄图试探林清雨,被林清雨当场就驳了面子,估计能消停许久了。”
孙梓珊不想掺和她们之间的争斗,索性就低着头,也不发表自己的见解。
元妃还夸赞孙梓珊:“你也确实是个好孩子,从不口出恶言,本宫很满意你这点。”
“多谢母妃夸奖。”孙梓珊再行礼。
“但是,你和十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胡闹,你也由着他?你看到了没有,今日德妃是怀疑林清雨,所以敢用这样的办法,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忌惮她坏了龙子!虽然本宫是你的母妃,但是也得叮嘱你几句,母妃是过来人,没人比本宫更知道孩子对女人的重要了。你说你们怎么就不开窍呢?”
元妃真是为他们两个的事操碎了心,这次把孙梓珊叫进宫中来,几乎就是下最后通牒了。
孙梓珊一张脸涨红得不得了,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忽然听元妃这么说,当然会不好意思。
而且,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以往的聪明伶俐劲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元妃见她不说话,冷声道:“所以本宫再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再不圆房,你和十五都等着受教训吧!”
孙梓珊忽然觉得有些屈辱。这种事,元妃怎么总是拿到大面上来说?
她都不知道给自己顾忌点面子的么?
三日,她和慕林之间的问题本来就很大,旁人都看到他们少年夫妻,却没看到,慕林对自己是没有心思的。
最关键的是,自己有对他一点都生气不起来。
感情的事,本来就要顺其自然,夫妻两个关起门来,过的是自己的日子,就算是母妃,也不该插手太多。
于是忍耐了许久的孙梓珊总算是开口了:“母妃,这件事恕臣媳不能答应您。王爷的心思,不是臣媳能左右得了的。母妃若是真的想要臣媳和王爷……圆房,还请去亲自和王爷说吧。”
元妃也生气了:“本宫要是说得动他,来还找你!”
孙梓珊不服气地想,您可是找到软柿子了,但就算是我和殿下没有夫妻之实,殿下还是向着我的。
于是这会儿她只能硬着头皮告辞:“母妃,这件事臣媳真的办不到,府中还有事务要处理,臣媳这便告退了。”
元妃见怎么都留不住她,便不讲情面了:“反正话本宫给你放在这儿,你转告不转告都是你的事,想三日后,十五和你一起受罚,你尽管一意孤行下去!”
孙梓珊咬了咬牙,没有回头。
今日的宴会,本来大家都是和和气气地来,但多少都是带着点怨气走的。
其中怨气最大的,不是林清雨,而是粉黛。
她在路上,一张小脸儿就是惨白惨白的。
怎么办,娘娘吃了那些菜,孩子会不会有问题!
于是她虽然不敢说话,但是一直都是盯着林清雨的肚子的。
反倒是林清雨,除了脸色淡淡的,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好不容易到了翠微宫,粉黛直直地冲进屋子,还把门给关好了,然后给林清雨找了个痰盂过来。
她说话都带了哭腔:“娘娘,您快点把那饭菜给吐出来吧,对身体不好……这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找太医都来不及了!”
谁知道林清雨只是看着那痰盂一眼,就把头转开了:“本宫没事儿,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
“那万一一会儿就……您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粉黛知道她也犯了欺君之罪,可谁让元锦玉都把林清雨交给自己了呢。
林清雨直接就躺在了踏上,闭目养神,一副不愿意和粉黛交流的样子。
“你下去吧,本宫有事会叫你的。”
粉黛还想再劝,林清雨就拔高了声音:“下去!”
她不敢怠慢,只能把痰盂放下,随即走了。
林清雨听着门开了又关的声音,慢慢地把眼睛睁开。
直到这个时候,她的额头上才冒出了冷汗来。
肚子也阵阵抽痛起来。
不过她始终一声都没吭。
甚至她也想好了,如果这个孩子真的熬不过这一劫,那流产也挺好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慈祥的母亲,也没有严厉的父亲。
他的到来,是不被所有人祝福的。甚至自己之前让粉黛瞒着这件事,不让太医来诊断,都是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孩子舍弃掉。
如今德妃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可谓什么,她的心会这样痛呢。
一滴泪,就这样从眼角中滑落到了枕边,很快便浸湿了布料,只留下一点儿暗色的痕迹。
……
德妃的事情,因为封锁消息及时,所以没传到皇上的耳中。
后来皇上倒是问过小宇子,今日德妃那宴会办的怎么样,小宇子只是支支吾吾,说是似乎众位主子离开的时候,心情都不大好。
皇上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几个女人始终不对盘,每次见面都要掐个几架,要是哪天她们高高兴兴地聚在一起,那才是太阳从东边出来了呢。
而且因为这次宴会的事,皇上总算是想起淑妃了,晚上还摆驾了她那儿。
淑妃有点藏不住心思,皇上询问她为何一直神情恍惚,她只是僵硬地笑着说:“臣妾……臣妾没什么事儿啊,就是身子不舒服……”
想着上次她身子不舒服,皇上马上就走了,淑妃又委屈地拽住了皇上的袖子:“皇上,臣妾刚刚说错了,臣妾身子好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