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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流逝,容辰终于肯放开卫楚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会思考了。只是用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襟,生怕自己一松开,就会倒了似的。
刚刚的感觉太过震撼,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
等到她的神智终于恢复了一些,她一下子就把容辰给推开了,还绕过他,在他转过身的时候,站在了他的对面。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以前在军营中,他是不可能这么对自己的,因为军营又不是给他们谈情说爱的地方,容辰把她放在营帐中,也都是各睡各的,而且卫楚秀算是他的传讯兵,也恪守本分得很。
就说随行他们的这些兵士,都挑不出他们有什么过分亲密的时候。
卫楚秀总以为,那便是容辰和自己相处的方式了,谁能想到,他一个大将军,竟然能做出在自己家门口堵自己,还强吻自己的事情来!
卫楚秀想生气,可不知怎的,一看到他那双黝黑的眸子,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真是,栽在他手上了。
卫楚秀伸出手,无意识地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很想问问,他今天怎么会这么……激动,可是这些话,她一个姑娘家,怎么问得出口?
容辰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还感慨了一句:“总算是可以这样亲你一次了。在军营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做,委屈你了。”
卫楚秀猛地抬起头,和他的目光对视,果然,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很深的隐忍。
而在隐忍下面的情深,连她都有些不敢面对。
难道……这才是容辰的本意?
“秀秀,你是生气了?”容辰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他一方面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杞人忧天的,另外一方面,又担心卫楚秀真的说出伤他心的话。
谁知道,卫楚秋却摇了摇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想通了一样,对容辰微微笑着:“没有。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
容辰笑了,就算是在清冷的秋夜中,他的笑容也没有染上半分萧索。似乎这个男人,从最开始的时候,带给自己的就是温暖。而这一点,卫楚秀希望可以永远延续下去。
“没生气就好,那以后做些更过分的事情,就不用怕吓到你了。”他可不是卫楚秀那只小绵羊,他都已经这么大了,什么不懂?
和慕泽相处这么多年,他其实最敬佩的就是没遇到元锦玉的时候,慕泽对女人像是一张白纸似的。
可是这次回京,他就听说元锦玉已经怀孕几个月了。容辰还感慨了一句,果然男人的骨子中都是坏的,开了窍以后,好像慕泽也没比自己纯洁到哪儿去啊。
卫楚秀没想到容辰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瞬间羞红了脸:“什么更坏的事!你想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反正是要嫁给我的,还不许我想想了?”容辰很喜欢看卫楚秀羞涩的样子,女孩子嘛,保家卫国交给男人多好,她在军营的时候,却整日喜欢打打杀杀的,尤其在边疆的时候,还练出了好酒量。
卫楚秀轻哼:“还得等皇上同意了才行呢。”
容辰嗅到了什么欣喜的味道,轻声问着:“那你家人那边呢?”
在这个寂静的秋夜,他的心跳都是这样磅礴有力。
卫楚秀无奈地叹了口气:“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啊,但是我有我自己的坚持嘛。”
刚说完,容辰又给她拥进了怀中。卫楚秀大吃一惊,想推他:“你……不能再继续了啊,马上我要就回府去的,被我父亲看到了,肯定想杀了你!”
容辰低沉的笑声响起,因为卫楚秀和他靠得很近,还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在颤动:“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么?”说完后,还没等卫楚秀放下心来,他就贴着卫楚秀的耳朵说:“真想现在就把你掳回家中,这样,那样。”
“哪样!快点放开!”卫楚秀和容辰第一回合,卫楚秀败。
不过容辰也没真的为难她,等到闹够了,就慢慢地把她给推出了自己的怀里,随即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不容回绝的笃定:“将军府,有我做主,你不用太担心。”
卫楚秀眼睛有点湿润起来,但是她也只是盯着容辰好看的眉眼,点了点头。
“那我这就……回府了。”卫楚秀担心再留在这里,她真会忍不住,和容辰一道离开。
容辰只是眼神带着深深的温柔缱绻,可是并没有出言挽留卫楚秀。
只是等到卫楚秀消失在了门口,他才道:“秀秀,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我真的没你想的那么高尚。”
容辰其实和慕泽还是有很多的共通点的。年纪轻轻,军功卓绝,样貌堂堂,家世雄厚,最重要的,是他们对感情。只要认定,绝不放手。
容辰不知道,若是卫楚秀真的不能和他在一起,他会做出什么来。
盯着卫府的牌匾,他只是凝眉想着,这个地方,毁了也不是不可能。
又伫立了一会儿,容辰才转身离开,不过在走之前,他先把卫楚秀的马驱赶进了卫府中。
这姑娘,有的时候也是丢三落四的,自己的马消失了都没发现。
卫楚秀还真是把马的事情给忘到脑后了,她进门后,就发现父母和兄长都在前厅等着自己呢。
卫侯爷和卫楚秋的表情带着一丝愠怒,就卫夫人,很是慈爱地上前问着:“秀秀,你在宁王府用过晚饭了?”
“嗯。”卫楚秀点头应下,卫侯爷就生气地说:“你哥在家等了你这么长时间,你都没回来。”
“女儿知错了。”卫楚秀现在还不想和家中的人硬碰碰。
卫夫人一听到卫侯爷语气不对,马上劝着:“秀秀反正都回来了,以后一起吃饭的机会不有的是?她们姐妹感情好,去见见是应该的,侯爷你就别说了。”
说完,卫夫人还拽着卫楚秀往里面走:“来,这身衣服怪重的,也别穿着了,娘让人给你准备了新衣裳。”
其实卫楚秀挺喜欢这种贴身短打,行动方便,不像是现在京城中那些女孩子,每次她们一走路,卫楚秀都担心,裙摆会不会被踩到脚下,再给她们绊上一跤。
卫夫人给卫楚秀准备的就是这样的,她虽然不喜欢,也不能当面就把卫夫人的面子给忤逆了,换好了衣服,重新走出来,卫侯爷面上才带了一点点笑容:“嗯,这才像是个女孩子的样子了。当初你想去边疆,我就不支持,这次既然回来了,就老老实实地找个人嫁了吧。”
卫楚秀坐在位子上,尽量让自己像个大家闺秀一点,但其实她怎么都不舒服,还是更怀念军营的生活。
现在她都已经厌倦了,以后真的不能嫁给容辰,她一辈子都不会舒服的。
于是卫楚秀没有答应,只是低头说着:“爹爹,女儿不过才去了边疆两年,以后为国效力的机会多着呢。”
卫侯爷马上拍了一下桌子:“多什么!大周那么多男人,用得着你?不许再去了!”
卫楚秀想抬头,但是被卫侯爷一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罢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父亲。
卫楚秋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出声打圆场:“秀秀,父母也是为你好,你在边疆的时候每传来战事,他们两位都吃不好睡不好。”
卫楚秀也知道她没有在父母身前尽孝是一件很不孝的事情,羞愧地低下了头。
卫侯爷胸口剧烈起伏着,见时辰也不早了,不想再训斥卫楚秀,就站起来,道:“明日你要进宫,皇上若是有赐婚的意向,你万不能同意。”
卫楚秀猛地抬头:“父亲!”她的眼中带着难过。
不管是党争还是其他,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卫侯爷总是想这样要求她!
其实卫楚秋现在也很为难。本来这种境地,就是不适合和将军府结亲的,卫楚秀嫁过去,说不定也不会幸福,父母为了她考虑,才会做了这样的恶人。
可是卫楚秀看来,并不领情。
其实卫楚秀是领情的。只是让她放弃容辰,她真的做不到。
那是自己这一生头一次如此爱恋的男子,甚至只能和他心意相通,她战场上是够果决,但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遇到感情容易冲昏头脑,怎么理智得放弃?
父母觉得不嫁给容辰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却不想想,不嫁给容辰,她这一生,还有什么意思?
卫侯爷显然已经不想和卫楚秀继续说下去了,带着卫夫人就这样离开了,只是在走之前,甩下了一句话:“若是你真的同意了,那就彻底和侯府断绝关系吧。省的以后你出事了,再连累侯府上下上百号人。”
卫楚秀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呆愣楞地坐在位子上,看着父母离开,心中升腾起了巨大的不舍来。
这里是她的家啊,她怎么断绝关系?
双眼放空了很久,她才转过头,看着没有离开的卫楚秋:“哥哥,你难道也觉得,父母想的都是对的么?容哥我们不参与党争,还不可以么?我们只是想在一起,都不行?甚至他已经退让了很多步,要交了兵权去带管兵部,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