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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听到这番话,都会笑起来,元锦玉也同样。
不过最近春雨连绵,慕泽身上带伤,元锦玉在他身边照看,也并不愿意去理会外面的事情。
总归朝堂上吵翻了天,百姓骂得再狠,也不该是自己扛着的事情,元锦玉很坏心地将这些事情都推到了皇上和相爷身上,自己倒是在宁王府中过得安逸。
还有另外的方面,元锦玉近来不想让慕泽处理什么公务,最起码也要在他身体好些了才成。所以她留在他身边,不仅是在照顾,也是照看之意。
这会儿她看了看周身的摆设,被子倒是被整齐地叠好放在了柜子中,屋中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慕泽同自己身上的味道不一样,他的味道说不出的清冽,而自己则因为近来抹胭脂有些多,所以馨香浓浓。
不过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却别样的和谐。此刻她环视屋子,发现屋中还多了不少小玩意儿,几乎都是自己带过来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慢慢的侵入了慕泽的生活。现如今在他房中也留得心安理得。
于是她索性靠在床上,与慕泽悠闲道:“只要心中有美景,咱们自然就是处于美景之中,九哥现在拿过了琴,是想为锦玉抚琴么?”
慕泽轻轻拨弄了两下,只能发出一些很简单的音调。
“想试一试。”
元锦玉凑过来,大眼睛晶亮地盯着慕泽放在琴弦上的手指,想着自己为他弹的第一首曲子便是凤求凰,那他是不是也会为自己弹这一曲?
而且慕泽自小聪慧,只是性子太冷,又不喜官场那些尔虞我诈,才没被人发现才是。
元锦玉可不觉得,上一世慕翎坐到皇位,他这个皇弟能被赏赐连城是因为慕翎顾念着兄弟的情分。
不过事实证明,元锦玉这次真是高看慕泽了。
就像是他做饭,刀工着实没的说,自己再练几年,也未必有他切得那么好,但味道……真是够差的。
弹琴,他的指法是很对,用力也算是精准,但是他的节奏和音调却差得一塌糊涂。
元锦玉先是听了一会儿,忽然就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而慕泽还在那边自顾自地弹着,倾城绝色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疑惑。
他刚刚明明就是看着元锦玉这么弹的,怎么轮到他的时候,弹出的却不是那样的调子了?
元锦玉笑得更加开心,最终慕泽停下了手来,有些恼羞成怒道:“别人弹琴的时候,你就不能安静点么?”
元锦玉还在笑着,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这会儿她在床上还滚了两下,然后才躺在上面问着慕泽:“九哥,你还记得去年七夕的时候,你给我念诗的事情么?”
慕泽的耳根慢慢地红了起来,将琴放在一边,是怎么都不想弹了。
“忘记了。”
“可是我还没忘记呢啊!”元锦玉最喜欢就是提起这件事了,虽然慕泽非常不愿意让自己总拿这件事笑话他。
这会儿慕泽转过了头,故意不看元锦玉,“都说本王已经忘记了。还有今日本王弹琴的事,你也忘记吧。”
元锦玉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戳了戳慕泽的胳膊:“这怎么忘记呀?你弹的那调子,都被我记在心中了呀。”
元锦玉有些小得意,而慕泽的耳根则是更红了。
他这一生,很少会惧怕什么事情,也很少会觉得做什么事,会羞耻。
但是元锦玉受到伤害的时候,他会害怕,元锦玉笑话他的时候,他会觉得格外羞耻。
索性这会儿他直接将整个背部都对准了元锦玉,至于那琴,他是死都不要碰了。
元锦玉还是不怕死地凑过去,这会儿她算是半跪在床上,小小的脑袋偏着:“九哥,你怎么不说话了啊。”
慕泽转过头,很是认真对元锦玉道:“再提,本王就封住你的嘴。”
要不怎么说元锦玉有的时候也贱兮兮的不长记性呢,慕泽这种话明明说过不止一遍,但她还是没有当即就反应过来,反而不怕死地撩拨着:“你封住我的嘴我也是要说的呀,九哥,你弹琴……唔……”
男人原本就距离她极尽,元锦玉还一个劲儿的往这边凑,加上她现在的姿势,非常不利于她迅速退离,于是她就这么被慕泽给扣住了后脑,感受到了他那直接就封过来的唇。
元锦玉被男人控制住,感觉到嘴唇微动的时候,简直是欲哭无泪。
为什么每次撩拨慕泽的时候,她都没什么节制,非要等到男人发火了才反应过来呢……她心中很是后悔啊……
慕泽可没管元锦玉悔恨与否,今天一整日他都没亲她了,自然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来,唇同她紧紧相依,舌在她的口中不断辗转。
他现在只恨自己的身子不能做些更多的事情,不然他总是要让元锦玉求饶几声才成的。
等慕泽好不容易放开元锦玉了,她趁着脑中还有一丝清明,直接就跑下了床,朝着外间而去。
慕泽不悦的声音在房中响起:“元锦玉,你先回来把鞋子穿上!”
但那会儿元锦玉早就跑走了,哪里还听得清楚他说什么。
日子就这么缓缓地过去了几日,元锦玉白日的时候会回去相府,陪一陪老夫人,偶尔同秦桑见见面,晚上的时候,会争取回来陪慕泽用晚膳。
秦桑应该是同元赫沛商量过管家的事情,元赫沛也不知道同她说了什么,又同崔氏说了什么,这次元锦玉的及笄礼,竟然是秦桑来办的。
因为相府有庶女被封了侯,现在不光是京城,恨不得全大周的人,目光都聚集在这丞相府上。
元锦玉近来始终是躲在宁王府的,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这相府中的请柬都堆了多高一层。
不光是京城中那些名门贵女,甚至连几位公主都对她发出了邀请。
而相爷给出的结果,只说元锦玉还未及笄,以女侯的身份接受宴请,需要在及笄礼之后。这些人这才算是罢休了几日。
但他们又有了新盼头,就是每日都去打听打听,这相府有没有给他们送来请柬。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及笄礼太匆忙,相府压根就没准备宴请太多的人。
所以现在白日在朝堂上,那些老顽固争辩是争辩,但下朝后,总会问一句:“你收到相府的请柬了么?”
对方若是回答:“我只是个四品大员,哪里有资格去女侯的及笄礼?况且那还是准宁王妃。”问话的人,心中才会好受一些。
若对方回答:“当然收到了啊!怎么,大人你还没收到?”那问话的人就被提多尴尬了,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股攀比之风,元锦玉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府中近来回来了不少人,比如一直在外做生意的三房一家还有二婶。
元锦玉都许久没见到二婶,这一次见到,还有些诧异她怎么变了这么多。
现如今的二婶浑身倒还是散发着那股精明劲儿,但是却并不像是之前那般鼠目寸光的精明。
她见到元锦玉,也再没有什么敌意,亲切又热络地给她拿了不少好东西,据说都是从外地买来的。
元锦玉本不想收,但二婶也有自己的理由。彼时还在老夫人那里,她直接就让老夫人评了评理:“母亲您看,锦玉这丫头几个月不见,还同媳妇生疏起来了。你这丫头马上就要及笄,据说婚期也定在下月了,那二婶怎么能不给你准备点东西?”
她说完这话,还对着元锦玉笑了笑。
近几日老夫人这里格外热闹,就是因为这些个人都陆续回来,然后到老夫人这里请安。
说来老夫人也不是不喜欢热闹,她只是不希望这些人在她这里争吵罢了。
现在三婶也是一副笑眯眯地样子,还递给她一对玉如意:“三婶给你的东西,可是你比二婶的好多了,你快收着,让三婶也得意得意。”
二婶瞪了三婶一眼,不过却不像是之前那般见剑拔弩张,反而像是很多年的好友似的:“就你的金贵,锦玉缺你那两个玉如意么?显然还是我的更讨锦玉欢心些。”说罢,她还看向元锦玉,执拗地问着:“锦玉你说是不是?”
元锦玉掩嘴轻笑:“两位婶婶送的东西,锦玉都喜欢。”
说罢,还起身对着她们行了一礼。
这两个人连忙都来拦着:“锦玉,这可使不得,你现在是女侯,哪能给我们行礼。”
二婶拦住她,竟然还说了一番这样识大体的话。
三婶也帮腔:“对啊对啊,这是折煞了我们。”
元锦玉心中是略疑惑的。二婶三婶上一世斗了那么多年,最后弄得一个两败俱伤,反而是便宜了某个男人,说她们这一世感情会变好,她着实不大相信。
就像是之前元莹玉对自己示好,自己也不觉得那是真的一样。
但这种事,她没什么证据,自然也不能瞎说。而且她也不想现在就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这两个人。
若二房三房真的能冰释前嫌,元锦玉相信,那也是相府上下愿意看到的。
及笄礼之前的那一晚,元锦玉没有回宁王府,而是留在了相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