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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个年代,还挺迷信呵!”
我笑出声,李画白立刻捂住我的嘴,做出一个嘘的表情,卡着喉咙跟我说:“你别太大声啊,被政委听到了,我可就惨了!”
“得得得,怪我,我的锅,下次我注意点好吧!”
“什么你的锅?我怎么发现你有时候说话挺奇怪的!”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平日里的口头禅,换了个年代改不过来了,庆幸他们也不懂什么意思,我潦草的敷衍道:“没事没事,家乡方言而已,不用在意……”
“哦,首都的方言是吧,你教教我,我的锅是什么意思?”
我白了他一眼,并不打算聊这个话题,见着外头又冒起了炊烟,想起了锅里那翻滚的食物,肚子不自觉的开始咕噜直叫唤,便问道他:“那外头锅里煮的是什么,闻起来挺香的……”
“哦,这不早起的时候,村里的同志送来一些面条,说都是自家做的,政委全部下了锅,让我们今天吃顿饱的,等到了明天,就只有啃馍馍的份了!”
李画白说完,领着我到外头吃饭,那口大锅旁围满了人,都是一些二十岁上下的少男少女,肚子饿的难受,一见到吃的就顾不上形象,争前恐后的争抢起来,政委控制不过来,随即发了火,让班长把那口锅给端走,重新站在石墩上,朝着下面的支青教育道:“伟大领袖毛主席说了,革命要从本身抓起,从贴近生活的小事抓起,倘若我们连这么一丁点困难都克服不了,那还有什么资格去完成党的伟大复兴?”
政委说完,台下立刻迎来了无数的掌声,政委又招了招手,所有人依次排成一条队伍,没人任何人插队,也没人任何人抢在第一位置,十分谦让的将队伍排好,这就是他们此刻心中最高的指令。
“我去,都疯了吧!”我暗骂了一声,跟着李画白站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因为包扎脚底的缘故,我和李画白都错过了最佳饭点,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最后面,眼见着前面的支青一个个兴高采烈的从班长手中接过盛满的碗,偷偷的跑到角落里品尝起这来之不易的晚餐。
等轮到我们的时候,锅里只剩下一些汤了,班长也没得吃,苦笑着盛起一些面汤,说现在是特殊时期,理应发展艰苦奋斗的精神,这没东西吃,也算是上天对自己的一种考验,党都看在眼里,珍惜着来之不易的几乎。
我接过满满一碗面汤,里面还漂浮着一些面条渣,凑合着吃吃算了,临走时瞟了那班长一眼,一脸的忠贞不屈,实在无法理解他的脑子有多愚,不抢着机会吃饭,饿的是自己,党自己也饿着肚子呢,哪来的心情去给你安排这么不可靠的考验。
我和李画晚白坐在寨子门口的长梯上,这里采光好,风吹着也凉爽,比在那些角落里偷着喝着的要强的多,用餐之余,我小心的瞥见了一眼刚才奇怪的那个疯子,他此时蜷蹲在寨子边缘的角落里,双眼瞠目的看着碗里的食物,拼命用筷子将那些面条送进嘴里,最后估计嫌进食太慢,索性直接用手了,我见着恶心,连忙转过头,心里开始隐隐的同情他。
就在回过头时,身边多出了很多人影,一个个挤在一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原以为他们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时,突然发觉,她们的脸上洋溢起了羞涩的面容。
“哥们,你愣着干啥啊,这些女同志都看上你了,你悄悄她们脸上的表情,喏喏喏喏,那个都要晕过去了!”李画白在一旁调侃我,而我却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面色黝黑的女生走上前,用一股很浓的南方口音说:“同志,你……是哪里的?”
“北京,哈,他来自北京!”我刚要出嘴,李画白抢占了先机,还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
那位女子立刻换做一副凶恶的表情盯了一眼李画白,随即又露出殷勤的笑容,十分温柔的问道:“同志,我刚见你没打着饭,肚子是不是还饿着?”
我真受不了这酥入骨髓般的声音,全身上下都像冷藏在南极洲的冰窖里,冷的直哆嗦,在现代这样软绵绵的女生就算了,还能用漂亮的装束来迷惑一下对方,这眼前这个女生一脸像抹了黑炭一样,嘴唇厚的像两块砖头,眼睛眯成一条缝,天呐,我实在无法直视他,连忙站起身,撒腿就往寨子里跑。
“喂喂喂,哥们!”李画白在后头叫住,见我没有理他,转身向那些女同志解释道:“咱们王易同志啊,太累了,先回去睡下,大伙下午在农场里再见吧,都是纯洁的革命友谊,谁也不能越权啊!”
一直走回右格,此时里面的床铺几乎已经躺满了人,见我一进来,纷纷用眼睛瞧见了一眼,又不屑的转过头,似乎对我有所偏见,我估摸着应该是刚才的事导致的,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什么都没有,立即到中格的单间里找到了政委,他此时正在翻阅着地图一样的羊皮纸,见我突然闯入,连忙将那张东西收了起来,我期间还听到了“滋啦”一声,估计是太匆忙把什么东西撕破了。
“你这个同事怎么回事?不知道进来要打报告吗?”政委带着一副圆框眼镜,双眼瞪得很大,看起来有些生气。
“对……对不起!”我连忙后退,站回门口后朝敬了个礼,大声喊道:“报告!”
政委这才肯让我进来,重新转过身看着什么,我余光里偏见,桌面上已经换成了一本厚厚的字典,而那第一眼所见的地图已经消失不见了。
“是这样的……”我跟政委说碰到了老虎,行李都被水冲走了,政委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让我到左格的仓库去拿生活用品,里面有同志值班。
我从右格里拿到了一套蚊帐和凉席,因为是夏天,暂时没有棉被发放。凉席是用芦苇编织的,睡在身上很糙,穿上衣服稍微好点,看班的同志说没有特殊时期,没有枕头,就拿砖头垫一下就行了。
我没话说,不想在听他解释什么艰苦奋斗的精神,默默的回到右格。李画白躺在人群中央,招呼着我过去,我见他四周没位置,因此没搭理他,而整个右格里,除了那个疯子周围有空位外,都被大大小小的行李挤满,我倒是不嫌弃那疯子,虽然行为举止有些奇怪,但至少没有攻击人的意图,因为便将住安扎在他的旁边,这会李画白跟我熟了,再也不叫我什么同志同志的,大骂我是头猪,为什么要住在哪个位置,但是无可奈何,他似乎也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乖乖的搬到了我的旁边。
“你呀你呀,真被你害死,要是哪天我被那疯子杀了,那全部得怪在你头上!”
我并没有搭理他,直接躺下身体,准备开始睡觉,李画白又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就像不停开火的马克沁,我厉声制止他别吵,他这才停下嘴,闭上眼睛午睡。
我以为他住嘴了,重新闭上了眼,渐渐有了困意后,耳边又突然传来蚊子般的细语,我本以为这声音不久就会停下来,谁知过了一分多钟,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以为李画白又在那边恶作剧,起身想臭骂他一顿,不料他已经沉入了梦乡。
“哪来的声音?”
我小心的回过头,就在那疯子的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了一些细碎的声音,那声音十分的有频率,不像是人刻意说出来的。我小心靠近的他,那声音大了一些,但因为频率太快,我一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好奇心驱使着我把脑袋凑过去,几乎都要碰到他脸上的时候。
我闻到了他身上的臭味,同时还听清了他说的梦话!
“全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