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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多事之秋（一）
不仅仅是橡胶，在未来中日全面战争爆发后，西北要想获得最近的出海口，接受海外物资和人员，就只能从赵振中划定的区域想办法。虽然那里现在属于英国人控制的地盘，可再过两三年，欧洲四处起火、英国遭袭，老牌帝国势必不能过多顾及其在亚洲的势力范围。这从原本二战时期英国在亚洲奉行的政策及其在对日作战中抛弃友军接连败退的事实中就能看出来。
而且，赵振中划定的区域原本就曾是中国的藩属国，是英国人通过不平等条约强行从当时的清政府手中抢走的现在赵振中同陈炯明合谋打那里的主意，不过是把中国原本失去的再拿回来罢了当然，如果英国人及其控制下的当地势力反扑的话，赵振中也不介意再趁机给英国人一个教训，把地盘再扩大一些，就算是讨点利息。
作为老牌帝国，在遭受中国地方反政府武装的挑衅后，特别是地盘出现损失后，为了维护自己日不落帝国的风范，恼羞成怒之下，英国人向人民军或兰芳复国军进行疯狂反扑，这几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而这也正中赵振中的下怀。
只要人民军能尽快控制西藏，并修通公路、建立起大型机场，保障作战物资运输，兰芳复国之后再以商贸往来名义在该区域做好前期工作，双方配合控制有关区域的难度并不太大。
眼下，人民军五纵已经彻底控制了青海，并越过唐古拉山口推进到了安多一带，距离拉萨约有470公里。按照原定方案，五纵今年冬季之前至少要推进到拉萨南部。这就为后面落实赵振中与陈炯明的合作方案奠定了基础。
实际上，赵振中原本打算是由华美公司来配合人民军执行这一方案的。毕竟，华美在澳洲的产业日益扩大，通过澳洲这个英联邦成员的一些要人出面，华美在英国亚洲势力范围内开展点经济活动不是难事。但如此一来，人民军得手后，英国人追查下来势必会对澳洲华美产业带来负面影响，甚至可能引发连锁反应殃及在美国和菲律宾的产业，这实在有些得不偿失。而现在，陈炯明等人的到来却让赵振中有了另外的思路。
能收复领土，甚至是开疆拓土，重振国家和民族的声威，这对陈炯明来说也有着莫大的吸引力。陈炯明早先曾中过满清末期的秀才，后又曾在广东政法学堂就读过，称得上是学贯中西。见识并经历过清末民初的乱象后，陈炯明就在为探索富民强国的道路而努力，漳州新政则是他的初次尝试。但后来因与孙文分道扬镳，最终被扣上“叛徒”的帽子并避居香港后，陈炯明一度有些心灰意懒，以建立、整顿致公党为寄托，直到听到南洋建国方案才有了新的奋斗目标。
带领致公党人在南洋建国，除了可为海外华人提供一个可依靠的庇护之所外，陈炯明心里也有和南京当局别别苗头的意味。自南京当局成立以来，丧师失地、民生日蹇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而陈炯明这个所谓的“叛徒”却在这种情况下从荷兰人那里虎口夺食、重建兰芳。两厢对比，这不啻于给了南京当局一耳光
重建兰芳共和国的行动已经进入收官阶段，建国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又有同人民军合作敲英国人闷棍、打南京当局脸面，且又能夺回并扩大中国利益、振奋国人心气的好事，陈炯明自然乐意共襄盛举。不过，眼下距离真正落实相关方案还过于遥远，赵、陈两人也只是商定了前期各自要做的事情，真正的行动怎么也要等一两年后再说了。
敲定了有关西北物资通道和出海口方案后，陈炯明又省起一事：“振中，你认为日本真的会全面侵华？依你判断，大概会在什么时间？”
“日本全面侵华是可以肯定的，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赵振中分析道，“日本是个岛国，国土狭小、资源贫乏，人口却相对众多，日本要想发展起来赶超英美，就必须获取大量的资源和市场，但这是靠日本国内所无法解决的。
从甲午以来，日本就通过针对中国的一次次冒险，吸取中国的血液壮大自身。而这些冒险的成功，在增长日本实力的同时，又使其滋生了与实力不相称的野心。既然吞下了台湾，占领了朝鲜，控制了东北，现在又瞄准了华北，加上兵变之后日本国内政策的调整，日本全面侵华也就是时间问题了。具体时间不太好说，还要看日本国内的准备情况，但也应该就在今后两三年内吧。”
到了现在，不但国内局势因民众党力量的崛起而与原本历史有了很大不同，就是国际形势也开始受到影响，赵振中也说不准七七事变是否还会如期发生，但从广田内阁上台后的政策看，日军全面侵华肯定不会超过两三年的时间。
“如果是这样，那将来兰芳复国军也可以通过我们刚才提到的通道，进入国内和人民军一起作战”抗击外敌是国家、民族大义所在，陈炯明当即表明了自己和致公党人的态度。
“兰芳复国军还是留在南洋早做准备得好。”赵振中摇头道，“一旦日本全面侵华，那距离日军开进南洋也就不远了。全面侵华之后，日本的行动肯定会损害英美等列强在中国的利益，也会加深其彼此间的矛盾。但同时，日本还要依赖英美列强及其殖民地为日本提供石油、橡胶等战略资源。当双方矛盾不可调和时，依照日本人这些年养成的赌徒性格，肯定会对英美动手，而届时，首当其冲的就是英美在南洋的殖民地。兰芳共和国也肯定无法置身事外。”
“倭寇全面侵华后，竟还敢对英美动手？”震惊之下，“倭寇”一词也就从陈其尤口中蹦出来了。
“定思兄，如果日本在近两年内发动全面侵华，那南京方面肯定还会再次丧师失地。可中国国内现在存在多个政治势力，哪怕南京当局投降了，民众党和人民军也会坚决同日本打下去日本势必会因此深陷战争泥潭。”
顿了下，赵振中继续分析道：“因利益受损，加上不愿看到日本壮大后挑战自己的地位，英美也将由支持日本转而反对其吞并中国，甚至会逐渐从石油、橡胶等战略资源上限制日本。届时，日本要么接受英美逼迫，放弃吞并中国的行动；要么孤注一掷，趁英美在亚洲力量不足的时候，一举重创英美，再席卷南洋，进而壮大自身以获得在将来同英美对抗中的有利地位。而以日本现在的赌徒心态，几乎可以肯定日本当局会选择后者。”
其实，仔细想想就不难发现，从甲午到九?一八，日本对中国的行动都是在冒险，但因满清和南京政府的无能，还有中国内部势力纷争的影响，却竟都让它成功了而如果日本在近期内发动全面侵华，以南京当局此前的妥协退让来看，中国肯定还会面临丧师失地的结果。这种情况下，英美等利益受损的列强出面对日本叫停，得寸进尺的日本能听进去才怪就如同一个赌徒，接连几把都掷出了个满堂彩，正是手气大顺，心气高涨的时候，旁边却有人告诫他不要再赢了，甚至不准他继续玩了，心急眼红之下，赌徒掀翻桌子也就不难想象。
在利益驱动和军国主义主导下，日本因谋求战略资源和市场同英美发生碰撞也就不足为怪。而中国现在是不产石油和橡胶的，这两种资源在亚洲只有南洋有，而那里却是英美的势力范围。如果英美届时以石油、橡胶等战略资源卡日本的脖子，为了把战争进行到底以实现皇道乐土，日军向南洋开进并同英美对上也并非不可想象。
南洋有石油、橡胶、钢铁等战略资源，还有能使稻米一年三熟的气候，加上当地民众对英法美等殖民者的仇恨，日军南下不但可获得厚利，而且阻力会远比在中国大陆上遇到的小。
“振中说的有道理。不过，照眼下形势看，日本在三、五年内应该不会对南洋动手。”陈炯明思量之后也判断道，“英美等国在南洋现在也有不弱的力量，凭现在日本的实力是啃不动的。除非有新的突发变化改变这种力量对比。”
“改变这种对比有两个可能：一是有新的事变影响并分散英美在亚洲和南洋的力量；二是日本的实力通过全面侵华再次壮大。也就是说，在日本同英美等国碰撞之前，还会有一段缓冲期。”赵振中接口说道，“而到大陆参战，不但会给日本造成提前对兰芳开战的借口，同时，因气候条件等与南洋完全不同，复国军即便得到一些战场经验也不能适用于南洋。因此，兰芳在复国之后应当抓紧时间发展，以迎接将来比荷兰人更难对付的日军。”
陈炯明、陈其尤仔细想想，也觉得赵振中说的有道理。致公党人这几年在婆罗洲也建立了一些工业，但受限于当地的自然条件限制，钢铁、铜、铝等战略物资以及大多数工业原材料都要靠华美公司提供。若是兰芳复国后就同日本人对上，那结局确实堪忧。而若趁日军进入南洋之前，用几年时间来进行有针对性的备战，那到时的结果可就大不一样了。
“可若国内打成一片，我们在南洋却按兵不动，说不过去啊。”陈其尤苦笑道。
“兰芳复国了，那就有自己的国家利益在，这方面无可厚非。再说，帮助国内并不一定非要出兵。只要我们说的物资通道和出海口问题解决了，兰芳完全可以用商贸名义向国内提供各种紧缺物资支持抗战。”赵振中开解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听振中的。”陈炯明有了决定，又接着说道，“不过，兰芳复国后的各方面建设还要振中和华美大力襄助才行。单靠兰芳，恐怕在短短几年时间里攒不下多少家底。特别是各方面的建设人才，更是急缺。”
致公党虽然从30年就开始为南洋复国进行准备，可人才方面的缺口却不是5、6年里就能解决的。
“这个没问题。”赵振中点头说道，“华美在南洋、澳洲的产业都可对兰芳开放，兰芳可派人去学习经营管理等内容。等过几年后，华美会将一些股份无偿让渡给兰芳。而在此期间，华美会帮助兰芳因地制宜地建立自己的工业体系。不过，人才方面恐怕就有些为难了，西北现在要顶住苏联，未来几年里还要和日本、英国对上，恐怕是抽不出人到兰芳啊。”
现在已经是36年了，日军增兵华北之后肯定会使华美对西北的物资输送大受影响，既然如此，那转而由华美在未来几年内全力帮助兰芳也好。只是，西北现在占据4、5个省，各方面人才自己都不够用，再考虑到未来几年内的发展，实在抽不出人支援兰芳。
当然，赵振中虽说的要把南洋、澳洲产业对兰芳开放，但其中至关重要的一些产业还是宁可封闭、关停也不能暴露的，比如说，澳洲那边由刘成功在负责的铀矿开采和初步加工产业。
现在人民军已经完全控制了新疆，而有了新疆伊犁、吐鲁番等地的铀矿，刘成功等人也就没必要再在澳洲偷偷摸摸地小打小闹了。赵振中此前已经命令刘成功在今年秋天前做好掩盖工作，并全部撤回国内，到新疆重建铀矿开采和加工产业。而有了九纵南疆行动中所抓捕的几万民族分裂分子和极端宗教狂热分子充当劳力，加上刘成功等人在澳洲取得的经验，新的规模更大、产量更高的铀矿开采和加工产业会很快建立起来。
“西北现在比我们要难得多，我理解。不过，等通道开辟后，兰芳和西北还要多多交流才是。”能得到赵振中帮助兰芳建立工业体系，还将南洋、澳洲华美产业对其开放，以及转让股份的承诺，陈炯明已是喜出望外，加上他又清楚西北现在的确不易，也就不好再要求其他。
“人才方面，西北不能支援兰芳。但南洋、澳洲两地华美产业中的技术工人将来都可由兰芳承受。另外，我倒是想到一个为兰芳吸引人才的法子，但这个法子却要等兰芳建国后才行。”赵振中灵机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
迎着陈炯明和陈其尤探询的目光，赵振中继续说道：“德国在希特勒上台后，就掀起了一系列排斥犹太人的活动。去年又通过了《纽伦堡法案》，剥夺了犹太人作为德国国民的基本权利。可以预料，犹太人今后在德国的境况必将日见窘迫。
兰芳建国后，如果能与德国建交，可通过向犹太人颁发签证的方式，允许其到兰芳居住。犹太人掌握的文化和科学技术会是兰芳的有益补充。而且，犹太人在英美国家有不少影响力，兰芳此举也有助于打开同英美两国的交流渠道。”
虽然现在水晶之夜和大规模反犹事件尚未发生，可按照眼下德国国内趋势，反犹不过是早晚的事。原本历史上，希特勒可是屠杀了数以百万计的犹太人。如果能有百万犹太人到兰芳，那肯定会对兰芳的各方面建设帮助不小。
“引入外国人才帮助兰芳发展，这未尝不可。不过，这恐怕也会因彼此语言、习惯等不同带来不少麻烦。”陈炯明沉吟道，“另外，同德国建交恐怕也不会容易。”
“兰芳可以制定《国籍法》，规定取得兰芳国籍的方式或条件。比如要在兰芳居住工作一定年限，或者会说汉语、写汉字，或者政府特别许可等等。”赵振中开动脑筋，对自己的灵机一动进行补充，“另外，建国后，兰芳还要继续保持从国内引入大量华人，逐渐改变华人在南洋的人口比例，为今后打下基础。至于同德国建交，可由华美公司提供协助。这几年，德国可一直想得到华美的一些技术专利呢。”
陈炯明的眼睛亮了起来。对他这种深受传统文化影响的人来说，能有机会将化外之民教化成尊奉华夏礼仪的人，其吸引力并不比开疆拓土差多少。而且，有了充足的人力和华美帮助建立的工业体系，再发展上几年，到时候日本真的席卷南洋，兰芳也可有更大的作为。最起码，兰芳的领土还可从婆罗洲和西里伯斯两个大岛向外扩一扩。
“哈哈，既然振中你都说到这份上了，又是对兰芳有利的大好事，我们当然不会推辞。”陈炯明笑音朗朗地接受了赵振中的建议。
陈炯明一行在西北前后待了9天，到4月19日离开时真可谓是满载而归。
政治上，赵振中、陈炯明各自代表民众党和致公党签定了两党之间互信互助的合作协议，确定了以建立中华文化影响范围内的大一统国家为两党合作目标，并建立两党之间高度机密的通讯渠道。
同时，应陈炯明请求，还确立了两党理论和人员交流的平台。只不过，具体的交流要等到西北和兰芳从英国人手里夺取通道之后才能开展了。
这些内容虽然看上去有些虚，但却是两党进行其他合作的前提。而且对于有关协定的达成，赵振中和陈炯明都很满意。
经济上，赵振中同意由华美公司在今后几年内帮助兰芳建立工业体系，并将南洋、澳洲的华美产业逐步转交兰芳经营，同时向其转让部分股份。
根据兰芳岛国和资源不足的现实，赵振中建议陈炯明等人优先发展造船工业和航运业，同时，还要发展注重航空、军工、渔业捕捞和粮食生产等行业。毕竟，未来的太平洋战争可是海、空军的天下，没有海空力量兰芳能不能顶得住日军的攻势都难说，就更谈不上别的了。而发展渔业捕捞和粮食产业，则是兰芳积聚人口，改变华人在当地人口比例的前提。
从某种程度上讲，造船、航运以及航空、军工、渔业捕捞和粮食生产等行业，可称得上是兰芳的立国之基。致公党人若不能在未来几年内打好基础，恐怕未来的路会很难走。不过，有了华美公司为兰芳提供相应生产线，陈炯明、陈其尤等人又已经明白了局势的险恶和时间的紧迫，想必将来会有个好结果。
军事上，西北向兰芳提供了平两用机枪、37双联装高射炮、105火炮、155火炮等装备的生产技术资料。至于火箭筒、火箭炮、雷达，以及西北正在研制或刚刚定型的装备则未对兰芳公开。一来这些装备凭兰芳的能力大多无法生产，也缺乏操作使用人员；二来这些装备都属于这个时代顶尖水平，过早暴露不利于西北在未来作战中打击敌人。
在赵振中的安排里，火箭炮、雷达等装备要等将来西北出海通道开辟后，再对兰芳提供。届时，抗战应该已经爆发，西北有关武器的装备和使用也难以瞒住有心人。
至于双方合作从英国人手里抢地盘开辟通道的事情，则列为绝密，由赵振中与陈炯明负责协调，不在合作事项中提及。
此外，双方还约定了在通道开辟后，西北和兰芳党政军人员交流学习等有关内容。
告别赵振中等人后，陈炯明一行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归程。此行虽然与原来邀请赵振中到兰芳赴任的目的相差甚远，但陈炯明却感觉更有价值：不但见识了西北党政军多方面的建设成果，还弄清楚了今后局势的走向和兰芳应对的策略，更在经济方面得到了赵振中的大力支持。
此行的成果，不但有助于兰芳在南洋发展壮大，还更有助于致公党人将来在国内的立足和发展。虽然现在不清楚将来赵振中会推行什么样的政党制度和国家体制，但从这些年华美的发展和西北的壮大来看，陈炯明对赵振中和民众党却充满了信心。这个年轻人不象当年和现在的那些嘴炮党只会满嘴放炮，而是踏踏实实地在为国家和民族振兴在努力，凭这一点，陈炯明就看好他。
此外，通过与民众党、人民军做对比，陈炯明等人也明白了致公党和复国军所存在的诸多不足，找到了今后赶超的目标。陈炯明已经决定，回到南洋后一定要对致公党和复国军进行严格整顿，决不能胜利在前就忘乎所以，更大的危机和挑战还在后头呢。
陈炯明等人刚走，阎锡山却在20日秘密派人到保德，声称要面见西北最高领导人，有要事相商。
在此前，阎锡山曾几次派人到保德与人民军洽商诸多事宜，但每次都是由西北实业公司的陆近礼等人出面，或许是为了避嫌，山西省政府或太原绥靖公署的要员从未涉足保德。而这次，阎锡山派来的却是他的心腹——太原绥靖公署秘书长贾景德。
贾景德从1912年开始做阎锡山的秘书监，也就是后来的秘书长，20多年来一直为阎锡山所信重。此番竟一改前例，派其心腹化装秘密抵达保德，应该确实有要紧事。
接到郑建涛的报告后，赵振中略一沉吟，便说道：“你派人先把贾景德接到兰州，我到时候和云逸一起见见这位贾秘书长。”
郑建涛走后，赵振中思索了一会儿，又派人将邹德贵、李云山叫到自己办公室来。
苏联人撤兵后，邹德贵的后勤压力大大缓解，也从哈密那边回到海原，正在对新蒙战役后勤运输中的经验教训进行总结。李云山则是因和陈炯明等人谈判刚结束不久，也在海原。
“日本人要增兵华北，阎锡山和中共又在山西打成一片，老蒋的中央军也有5个师开进了山西。这种形势下，晋西北今后将处于动荡前沿，是时候把保德华美工业基地给拆迁到根据地内部来了。”在两人到来并落座后，赵振中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经过一年多时间的搬运，原来藏在晋西北山中秘密储藏基地的各类物资已全部转运到了甘、宁两地各工厂；日本人增兵平津后，海外向西北的物资运输又会大打折扣；几千美、德技术人员除了剩下几百人自愿留下外，也都将在今后几个月里陆续离开；加上战争危险增大，保德工业基地确实到了早做考虑的时候了。
保德那边的情况，邹德贵、李云山心里也清楚，对赵振中的提议也都赞同。
“现在都快4月底了，凌汛过后，雨季又快了，恐怕浮桥通不了多久。我看最好是由云山组织力量，先把保德那边能拆的都拆了，装箱封闭，等到时候再运输。”邹德贵建议道。
“这没问题，拆总比装要快得多。”李云山应承道。
“那好，拆、装以及为设备和工厂选址、重新生产的问题交给云山，运输交给德贵，由你俩负责。一定要尽快。”赵振中决定后，又补充道，“阎锡山派他的秘书长来了，我估计保德那边可能会不平静，但大打的可能不大。在拆迁完成之前，德贵你就坐镇保德，和庄毅一起加强晋西北的防卫。”
人民军刚顶住苏联入侵不久，又收复了蒙西大片领土，正是赢得国内民众赞誉的时候，老蒋只要没昏了头，是不会选在这个当口对人民军发动攻击的。但中央军5个师的兵力进入山西，又与晋绥军一起在三晋大地上同中共捉迷藏，不明情况下，难免有和人民军擦枪走火的危险。
交代好了一应事务，赵振中便在当天下午赶到兰州，与田云逸一起接见贾景德。贾景德是在午饭前被人民军用飞机从榆林接到兰州的，在见到赵振中之前，他还在为人民军会开飞机而惊奇不已。
“韬园先生，好久不见，一向可好？”一见面，赵振中就笑着问候道。
当年阎锡山复出后，首先跑到保德去视察，而贾景德则是随行人员之一。赵振中也就是在那次对贾景德留下初次印象的。其后，在同蒲铁路通车典礼上两人又再次见过。而韬园则是贾景德的号。
“你是……”贾景德觉得眼前年轻人面熟，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韬园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赵振中，眼下在西北人民军里负责。”说着，赵振中又指指身边的田云逸，“这位是田云逸，以前叫李云天，现在是西北人民政府主席。”
“你是赵振中？你是李云天？”贾景德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着，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西北政府和人民军竟然是李云天和赵振中领导的？这可比人民军会开飞机更让人吃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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