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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宝山事件是日军发动九?一八事变的借口之一。
在历史上,该事件不过是由汉奸出头,日本人力挺并主导,朝鲜人参与其中的,与吉林长春县万宝山地区因土地租约以及农田水利而产生的纠纷。
由于汉奸郝永德采用欺诈性手段与当地农民手签定土地租约,在租约尚未生效就将有关土地转与受日本人控制的朝鲜人经营,并进而在日本人别有用心的指使下挑动与当地农民间的事端,日本军警又公然偏袒,致使冲突愈演愈烈,最终发展成日本军警向万宝山当地农民开枪,吉林地方保卫队与日本军警对峙的恶性事件。随后,日本和朝鲜的报纸又故意捏造事实,进行欺骗宣传,煽动仇华情绪,在朝鲜平壤、汉城、仁川等地掀起排华暴行,致使华侨死伤几百人。
当然,眼下日本军警刚向中方民众开枪不久,有关的仇华暴行尚未出现。
赵振中知道,即便没有万宝山事件和后来披露的中村事件做借口,日本人也会找到其他借口,就如同其自编自导自演,用于欺骗世人耳目的柳条湖事件一样。与万宝山事件相比,赵振中更为关心花谷正的酒后狂言,当下问道:“那花谷正具体都是怎么说的?”
刘成林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威尔士也是听别人当作笑话转述的,好象花谷正说的是什么等7月份大炮送来,到秋后就可武力解决满蒙之类的话语。日本人在东北各处的兵力满打满算不过两万人左右,而东北军方面连同关内有近40万的兵力,这样的兵力对比,日军怎么可能武力解决东北?花谷正的话应该是酒后狂言罢了。”
“酒后狂言么?那可不见得。”赵振中思绪万千,幽幽地说道,“日本人有时候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可这样疯子,有时候却被日本民众奉若神明,最典型的莫过于日俄战争时采用自杀性攻击的乃木希典了。而花谷正等人也正是这样的疯子。”
花谷正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少佐,但他却在1930年就出任日本驻沈阳特务机关担任辅助官,其上司就是后来臭名昭著的土肥原贤二。由于接近驻东北日军的高层,加上思想与土肥原贤二、石原莞尔、板垣征四郎等人有共鸣之处,从1929年7月开始,板垣、石原、花谷正三人便就“满蒙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之后三个人每周都要聚会进行研究。
而时任关东军高级参谋的板垣与石原,根据当时关东军司令官的畑英太郎的命令,组织关东军参谋进行“旅行”演习,勘察东北地形,拟订进攻路线,为其后武力夺取东北进行准备。
经过参谋“旅行”,板垣与石原等人对长春、哈尔滨、海拉尔、洮南、山海关、锦州等地的地形和中国军队的军情进行了刺探,以此为基础,暗中制定了侵略中国东北的作战计划。
到1931年春天,板垣与石原在拟订了武力解决满蒙的计划后,又同花谷正谋划了“制造了柳条湖事件的概略计划”。而且考虑到“制造战争借口显系轻而易举,可是问题在于处理善后难”的问题,为了争取日本军部内的实权人物的全力支持,1931年6月,花谷正携带《满蒙问题处理方案》赴东京,与参谋本部第一部部长建川美次少将、参谋次长二宫、中国课长重藤千秋大佐、中国班长根本博中佐、俄国班长桥本欣五郎中佐,及军事课长永田铁山相见会谈。
这个《满蒙问题处理方案》得到了日本陆军省军事课课长永田铁山大佐,参谋本部冈村宁次大佐、东条英机大佐的支持。永田铁山还亲自到东北视察,表示支持板垣、石原制定的“关东军武力解决东北问题的方针”,并答应拨给关东军两门24厘米口径的重炮以为臂助。
1931年6月下旬,板垣、石原向花谷正及今田新太郎大尉说明了9月下旬要在沈阳柳条湖开始战斗行动。从那时起,花谷正和今田新太郎便开始物色作为骨干的人选,为事变的发动做准备。
能够参与改变历史的行动,并被赋予重任,花谷正的心情自然是激荡万分。可参与如此重大的行动,现在却不能被人所知,无法享受众人那狂热崇拜的目光和赞誉,花谷正心里可谓遗憾多多。终于,在6月底的一次酒会上,喝多之后的花谷正忍不住向众人自吹自擂,炫耀自己即将取得的武勋来。不过,花谷正的大嘴巴并没有给他带来期待的赞誉,相反,得到的却是众人的嘲笑以及板垣、石原等人的严厉斥责。
花谷正也知道自己酒后失言会惹来大麻烦,便灰溜溜地专心物色起今后行动的可靠人选来。并在8月中旬确定了详细的柳条湖计划方案,对有关人员进行了具体分工。
正是由于这种种原因,花谷正成了历史上制造“柳条湖事件”和发动“九?一八”事变的核心人物。
听了赵振中对日本人的评论后,刘成林吃惊地问道:“师叔认为花谷正不是乱说?日本人真的可能在秋后动手?那他们不会是真疯了吧?”
“不管他们是真疯还是假疯,我们提前做好应变准备就是。”赵振中伸手拍拍刘成林的肩膀,又道,“只要有确切迹象表明日本人要动手,那么我们的准备也就提前发动。到时候,自然有日本人替我们背黑锅。”
尽管心中惊异于赵振中提前一年多就在沈阳布置下几处隐蔽工程,不过,如同李云天一样,已经见惯赵振中所创造一切的刘成林并没有询问其中原因,而是问道:“那我们怎么判断日本人是否真的要动手?”
“任何大的战略行动总会有迹可察的。那个花谷正不是说日本国内在7月份要提供两门大口径重炮到沈阳这边么?现在辽南大水,日本人无法从营口向沈阳运输,那只能从大连过来了。只要盯住日军有没有在大连港口戒严的消息,就可推断一二。”赵振中提点道,“另外,日本人要想解决东北,那沈阳这边是重中之重,沈阳这边的日军届时肯定也会有不少动作。相信到9月初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判断日本人到底会不会行动了。”
“这样确实可行。”刘成林思索道,“不过,我们现在在沈阳这边的人手基本上都是工程人员,无法承担师叔所说的任务。”
“既然这边的工程已经结束,那我这两天查看没问题后,你就可以带他们撤了。后边的任务自然有其他人接上。”赵振中从怀里掏出于学忠、臧式毅所开的两份手令,说道,“这两份手令我明天就要交给慈善联合会的人,你趁今天剩下的时间,把这两份手令上的字迹给临摹下来,同时把手令专用笺的纸张样式牢牢记住。等过两天你回山东的时候,利用我们在那边的条件,制作出两份字迹相同,内容不同的手令来,过两个月我有大用。至于所制作的手令内容,等走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这没问题,我晚饭前就能把手令还给师叔。”刘成林也不多问,接过手令后点头说道。
“华美公司和民生工厂合作生产的汽车已经成功,据说都组装生产几百辆了。说说那边的情况现在怎样?”赵振中转念问道。
“那种载重3吨左右的汽车质量确实不错,这大半年来已经组装生产了5、6百辆了,李宜春现在可是高兴得很。”刘成林笑道,“而且,由于和华美公司在汽车生产方面的合作成就斐然,今年春天开始,张学良在得知有关成果后,便派他的上校机要秘书叶弼亮与华美公司方面洽谈,希望能得到华美公司的帮助,将东三省兵工厂改为民用。”
1929年8月,张学良为振兴东北工业,同时为解决兵工厂的亏欠问题,计划将东三省兵工厂改为民用工厂,并准备引进外国专家帮助建设。他派长官公署谘议王卓然和机要秘书叶弼亮出国考察,到欧美联络外国专家来改建兵工厂,并准备制造汽车和拖拉机。叶弼亮一行到了美国,联系到一家美国工程公司,该公司派一名叫胡欣的技师到兵工厂了解情况。但由于那个美国公司报价过高,而华美公司同民生工厂合作又非常顺利,使得张学良最终将选择放在了华美公司上。
“兵工厂改民用?张学良这个败家玩意,真以为现在天下太平,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对张学良这种自废武功的举措,赵振中极为不屑,又问道,“改造现在开始了吗?”
“没呢。”刘成林摇头道,“双方现在只是就一些技术上的可行性进行了探讨,距离实施的那一步还远着呢。”
“那有关兵工厂内部的布置,查清了吗?”赵振中心里转着念头。
“基本上不用查,臧式毅这个兵工厂督办和叶弼亮这个机要秘书,秉承张学良军用改民用的意思,是把整个兵工厂展现在华美公司有关人员面前啊。”刘成林很是感叹,“真不敢想象,这些人对内防得那么紧,对外却几乎不设防。不过,这倒是方便了我们。”
“日本军队就驻扎在沈阳城附近,可张学良不但对杀父仇人视而不见,甚至还对日本人待若上宾。听说就连兵工厂里也有不少日本技术人员。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别管他怎么想,我们还是要做好自己的事。”赵振中挥手打断了刘成林的感慨,继续说道,“当然,有关情况我们也要好好加以利用。不过,这几天我就先看看你们这一年多来的工程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