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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退北伐军第二军团持续五天的进攻之后,5月14号,赵振中等人在东里店附近建设好的烈士陵园内举行了安葬仪式,将牺牲的护卫军官兵骨灰安葬在青山翠柏之中。在同时举行的追悼大会上,赵振中号召护卫军全体不断学习、提高自己,努力奋斗,学习烈士们为保卫根据地而不惜牺牲自己的精神,完成烈士们未竞的事业。
参加安葬仪式和追悼大会的除了护卫军各部选出的代表外,还有牺牲人员原驻地工作组代表以及民众代表。当众人听到牺牲人员生前所在战斗单位代表介绍烈士们的生平事迹时,想起那不久前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那一张张萦绕脑海中的笑脸,护卫军的官兵们为失去战友而强忍悲声,泪流满面;而那些与会的工作组代表和民众代表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失去了这么好的战友和兄弟,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但泪水只能表达我们的哀痛,寄托我们的哀思,并不能让根据地和我们的队伍更加强大起来,更不能让我们在今后的战斗中战胜更加强大的敌人。为了建设和保卫根据地,为了保卫我们来之不易的家园,为了保卫我们的父老乡亲,让我们擦干眼泪,更努力、更坚强的去建设!去训练!去战斗!把我们的根据地打造成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赵振中流着泪,通过扬声器向在场的三千多名与会代表发出了号召。这几个扬声器还是春节前周昊从美国带回来的,没想到第一次发挥作用竟是在追悼大会上。
听了赵振中的号召后,站在人群前列的护卫军和工作组人员都强忍悲痛,擦干了眼泪,站在后面的民众代表也渐渐止住了悲声。会场上开始出现一种肃然、悲壮的氛围,众人脸上悲痛的申请也渐渐被坚毅不屈的神色所取代,一种迸发自心底的力量开始悄然出现。
感受到众人前后神态变化的赵振中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来:“战争教育了人民,人民在战争中学习了战争”。赵振中知道,眼前的这三千多与会人员已经成为了饱含着凝聚力、向心力坚毅不屈的火种。这些人回去后必将会影响周围更多的人,根据地内的精神面貌和各项建设也必将会再上一个新台阶。
在追悼会之后,赵振中又将受伤致残,无法继续承担作战任务的320多名护卫军官兵根据其个人情况分别安排进工作组、乡镇政府、工兵营、厂矿企业中去。赵振中为此特意通告几个县政府眼下的带头人,一定要安排好伤残官兵的工作,关注好他们的生活状况,决不能让官兵出现“前方流血,后方流泪”的情况。
在优先将将牺牲、受伤人员的事情安置好以后,赵振中又带领护卫军和根据地内的民众开始进行抗灾保收的生产活动来。
1928年的山东,不仅战乱不断,各种灾害更是接连不断。
不过,对于护卫军控制的根据地来说,由于兴建了相对完善的水利系统,使得夏粮生产因旱灾影响而遭受的损失极为有限。就是在周边县乡所肆虐的,让民众谈之色变的蝗灾也没有在根据地内爆发,只有新泰、莱芜、沂水三县与外部交界地带在蝗虫过境时略受影响。这与历史上莱芜因蝗灾而秋粮无收,新泰、沂水两地灾民10几万的景况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
而在根据地之外的其他县乡,除了因战乱造成的兵匪肆虐外,各种灾害接连不断。在2月下旬的时候,黄河山东段又在利津决口,淹没80余村庄。开春之后,山东大部分县乡遭遇亢旱,蝗蝻遍野。而5月份日军在制造济南惨案后,由于军民伤亡惨重,又引发了瘟疫。7月份的时候,临朐、安邱等县大水,淹没了不少田地村庄。各地受灾民众数量据统计,竟有500万之巨。仅根据地周围的费县、临朐两县灾民就有25万之多。
自5月份开始到年底,赵振中多次派护卫军到周边县乡收留孤儿,救助灾民。到年底时,通过护卫军严密控制的几条通道进入根据地的孤儿和可靠灾民一共有11万人。这些人经过甄别后都得到了妥善安置。其中的成年灾民主要被分到蒙阴县,以补充那里的人口,从事农业生产;学龄以下的儿童由韩玉敏等人负责管理;达到学龄少年儿童则根据年龄不同分别进入了中小学或者两个教导大队。加上根据地内进行训练的青少年,半年后,两个教导大队至少还能为护卫军增添8000多名合格新兵。
当根据地内各项工作有条不紊进行的时候,在7月下旬,却有6个人打着一个小白旗,沿着大汶河溯流而上。在进入护卫军控制区域边界的范镇一带时,这几人被在这里负责监控的护卫军战士给阻拦了下来。为首一人声称是国民政府代表,抱着诚意而来,要求见护卫军或者自治政府的领导人。随后,在几名战士枪口的押送下,这一行人被送到了范镇控制起来。
在莱芜城里接到消息的姜一山,急忙将这一情况电告赵振中,请求处理意见。
接到姜一山上报的情况后,赵振中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北伐军进攻不果,又损失惨重,硬的行不通,就来软的了。因此,当下给姜一山回电道:“总部认为,来人很可能是代表北伐军前来招安我护卫军及自治政府的。对此,总部授权你部代表我护卫军及自治政府与其对话,由姜一山、刘海东及杜部杜义山、胡至诚等四人与来人会谈。并根据3月份自治通电表明我方立场,即我方在国内真正形成统一前不参与任何一方势力。”
“且现国民政府及北伐军对外屈膝献媚,置济南民众及自身将士被日寇屠杀于不顾;对内压榨盘剥,不思救助受灾民众却激起民众抗粮攻城,其所作所为均非我护卫军及自治政府所能认同。我方绝不会加入如此政府!”
“我护卫军及自治政府存在不愿意惹事,但决不怕事!若对方再以武力进犯,我百万民众为护卫家园,自当奋勇抗击,不惜玉石俱焚!”
“另,此电转发杜部。”
姜一山接到赵振中的回电的时候,新泰的杜义山也接到了总部转发的来电。杜义山在向姜一山了解情况后,双方便各自向范镇赶去。
代表北伐军和国民政府的6位代表在范镇住所呆了一夜,第二天早饭后被告知负责和他们对话的护卫军和自治政府领导来了。
“绍文兄,这护卫军和自治政府的人还真是好大架子,竟让我们等了一天。”6人中的陈焯忿忿地说道。
“空如老弟,不一定是他们故意拿捏,这里毕竟是他们控制区的边缘地带,也可能是他们的负责人要从别处赶过来吧。”与陈焯因所部损失耿耿于怀不同,作为此次谈判负责人的阮肇昌要沉稳得多。
阮肇昌、陈焯两人被带到住所附近的一处院落中,那4名卫兵则被挡在外面。在相对宽敞的正屋中阮、陈两人见到了此次负责会谈的护卫军和自治政府代表,都不由得一楞。在两人想来,能布置出那样严密的防御体系,带出战斗力强悍的护卫军,怎么也得是3、4十岁的人才是,可眼前对方的4名负责人看上去充其量不过23岁的样子。
在双方相互自我介绍后,陈焯有些忍不住问道:“请问几位真的的是护卫军和自治政府的负责人吗?”
“如假包换。我们这4个人就能代表护卫军和自治政府。不过,两位可能代表北伐军和南京政府?”姜一山微笑着反问道。
“哦,我们只是北伐军总司令部和第二军团派出的代表。”阮肇昌如实说道,他和陈焯两人可不敢说自己能代表北伐军或者南京政府。
“既然如此,我们双方也用不着拐弯抹角,还是直来直去爽快些。两位代表不妨把此次到我方辖区的用意说一说。”姜一山直截了当的说道。
“前些时日,贵我双方曾发生过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此次来就是希望能消除误会,使护卫军和自治政府能够归于中央政府领导,也好让广大民众免除战火,同享和平福祉。”阮肇昌只好微笑着说出来意。
“呵呵,7、8万大军连续进攻我方阵地5日,竟然只是不必要的误会?!”姜一山有些不屑地笑了笑,随即说道:“既然两位说明来意,那我们也表明我方立场。”
“在自治通电中,我们就非常明确的说明,我们自治政府不参与国内任何争斗,当然也就不会依附其他任何一方势力,不管那个势力究竟是什么名义。而且,我方在通电中还表明,对于任何敢于进犯我自治政府辖区的部队,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一定会坚决消灭。我想两位作为前些时日与我方进行大战的第二军团主要领导者,应该深有体会。一句话,我们不主动惹事,但我们决不怕事!”
“难道你们以为就凭4个县的弹丸之地,就能挡得了近200万北伐大军吗?”陈焯质问道。
“呵呵,200万大军?就是你们有这么多部队,你们能开来多少?开来的又能齐心合力吗?蒋中正、冯玉祥、阎锡山和李宗仁、白崇禧真的能做到亲密无间地合作吗?难道全国其他地方你们都不要了吗?”姜一山等人曾听过赵振中对眼下形势的详细分析,心里自然明白,所谓的200万大军究竟如何。
阮肇昌、陈焯两人心里一沉,没想到这群山里土匪出身的护卫军竟有这样的见识。
“不知几位都曾在那所名校就读过,竟有如此见识?”阮肇昌试探道。
“我们几个都是这山里的苦出身,可读不起什么名校。也就认俩字,能写自己名字而已。”姜一山轻描淡写。
“现在国民政府即将统一全国,为何护卫军和自治政府不愿服从中央领导?”阮肇昌问道。
“呵呵,我们发表自治通电的时候,北伐军还没进山东呢,也就无所谓什么中央政府。再说,看看北伐军面对日军在济南肆虐时都在做什么?他们任凭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和自己的同胞被敌人虐杀,那么多部队竟不敢反抗,被缴械,灰溜溜的撤走,还将当时的部队领导撤职,这样的对外屈膝献媚的中央政府,难道要我们服从后也跟着受窝囊气?!”
“再看看6北伐军一路推进,到底做了多少有益民生的事情?没听说北伐军救助灾民的,倒是听说6月份的时候,胶东莱阳县国民政府不顾大灾之年逼迫民众缴粮而导致民众抗粮攻城的。这样对内压榨盘剥,不顾民众死活的中央政府,难道要我们服从后也任其鱼肉不成?!”
姜一山言辞间毫不客气。
“贵方如此一意孤行,会招来灾祸的。”阮肇昌劝道。
“7、8万的大军我们也见识了。如果觉得你们还没被打疼的话,那就尽管来!我们护卫军和自治政府以及区内百万民众严阵以待!不过,之前我方都是固守阵地进行防御,要是你们再派重兵前来的话,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泰安离我们这里也不远,还有津浦路、胶济路也都挺近。我们既然能劫了张宗昌的军列,也就能主动出击让这两条铁路瘫痪,让这周遭地带变成一个特大雷区。”一旁好战的杜义山直接威胁道。
“我们的态度在自治通电中表达的很明确,现在两位也都明白我方的立场了,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两位就请回吧。”姜一山也下了逐客令。
双方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