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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敢雇凶杀你,只怕是早已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只你二人前去,有些不妥。”穆玄青并不打算阻止她,抬眼看了看天色,做了决定,“本王先派人去通知三公子,然后随你们一起去农庄看看。”
“今日承蒙殿下赶来相救,妾身已是十分感激,现在既已脱险,不敢再劳烦殿下同行。”明日便是百官上朝之日了,若是穆玄青在此耽搁,赶不上明日的早朝,只怕又要被大齐的皇帝怪罪。
她知道穆玄青的担心,主使既然是卓峰,也不知道这农庄里有多少人是他的同伙。她只带御风这个时候前去,很有可能让自己深陷险境。
可是,若不现在赶过去,错过了时机,让卓峰一行人潜逃或是销毁了所有证据,日后若要追查,只怕会有诸多困难。
“此事本王既然已经插手,在确保夫人安全之前,断不会中途置之不理。他们既然敢买凶杀人,你们此去只怕也会遇险,有本王在,至少他们还会对本王的身份有所忌惮。”
若是这沈三夫人自己去,只怕农庄里那些谋私之人会下狠手,可是他是晋国质子,他若是出事,涉及两国,这些人只怕要被七国通缉,再无宁日。
不等夏初瑶再拒绝,穆玄青已经让刚从松林里出来的人牵马过来。
“本王先带两个人跟你们一起过去,池瞑你去追沈三公子,将今日之事告诉三公子,让他们务必今晚赶回农庄来。”
池瞑正削了一块衣角擦手,听了穆玄青的话多有几分不情愿,毕竟此去找沈临安就意味着要和池光打个照面。上次刚到故洗城去见池光时,两人还差点拔剑相向,他其实很不耐烦见这个早被池家扫地出门的兄长。
不过,既然穆玄青吩咐了,他便也只能照做。
留了两人在此清理这遍地的尸体,看夏初瑶让御风替她牵马过来,穆玄青顺手替她扯住缰绳:“夫人会骑马?”
“试试。”马匹高大,夏初瑶撩了有几分厚重的裙摆,攀着马鞍,却有些够不到马蹬。
腰上一紧,下一瞬有人将她往上一托,夏初瑶顺势翻身上马,等扯了缰绳,坐稳当了,才拱手抱拳朝托她上马的穆玄青道谢。
眼看着一张花脸在马背上笑得璀璨,穆玄青微微扬眉,转头嘱咐御风跟好她,便也翻身上马,一起往沈家农庄去。
夏初瑶从前在军中时,马术了得。即便是策马狂奔之际也能做到箭无虚发。如今虽然一时半会儿也练不回当初那样的剑术和骑射,不过这骑马对她来说还算是轻而易举。
这贵家小姐会骑马其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每年春猎和秋猎之际,那些官家贵胄们没事都喜欢去猎苑逛逛,带着家眷去,顺便学学骑马也很正常。
只是,穆玄青本还故意压了压速度,害怕沈三夫人跟不上。
没成想跑出去不过半里路,便瞧见原本跟在后面的三夫人突然一声清喝,策马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
跑到了前面,马上的人还不忘跟他们扬了扬手算作打招呼,然后便伏低了身子,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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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庄里的人初五之后陆陆续续回来,几个管事和账房这几日为着查账之事忙里忙外。
都知道今日三夫人要来,农庄里的下人们一早就开始忙碌,眼瞧着日头西落,估摸着三夫人的马车快到了,梁管家带了下人在农庄门口等着迎接。
急促的马蹄声自远而近,落日余晖里,还不等众人看清,当先一匹枣红色的马已经停在了农庄门前。
看到马上下来的人时,门口迎接的人都猛吸了一口凉气,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梁管家,去召集所有的管事和账房到大厅,从现在开始清账。”当先下马的人一身衣裙染血,脸上还带着血污,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杀意。
“这……”没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听得她叫自己,梁管家身子抖了一抖,瞧见她抬手晃到他眼前的沈家的腰牌,细细一辨,这才认了出来,更是震惊,“三……三夫人,你怎么……”
“卓管事现在在何处?叫他也去大厅见我。”没有理会战战兢兢凑上前来询问的梁管家,夏初瑶大步往农庄里走,走了几步,转头抓了一个跟上来的小斯,叫他打盆水送过来让她梳洗。
“回……回禀三夫人,卓管事午后说是要去追账,这会儿只怕是已经启程了。”这一身的血叫梁管家看得忐忑,瞧见随夏初瑶一起来的只有那个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侍卫和一个面容清俊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他更是觉得事有蹊跷,却因着夏初瑶此刻这气势,想问却又不敢问。
“追账?”夏初瑶步子一顿,扫了一眼长廊外渐渐围过来看热闹的下人们,想了想,“是卓管事自己去的,还是有其他人陪同?”
“还有茶庄的徐掌柜和两个账房,徐掌柜今早已经出门了。好像是,去岭东账,三五天才能回来,卓管事交代了我们好生配合三夫人,夫人有什么要我们去安排准备的,尽管吩咐。”
“我记得,梁管家的母亲,如今还在老夫人院里当差的吧?”垂目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裙,夏初瑶抿了抿唇,“来之前老夫人还让我给你带了几方曲浮新茶,说是听梁嬷嬷说你很喜欢曲浮茶,今日有些匆忙,等明日我叫人给你拿来。”
“这都是母亲许多年前提过的事情了,老夫人还一直记得……”没想到夏初瑶会突然提起这事儿,梁管家一愣,这两年因着母亲在遮云苑做事,过年过节遮云苑里总是叫人捎东西回来,本以为是自家母亲托人捎的,如今听来,竟然是老夫人叫准备的?
这一次,竟然还叫三公子和三夫人亲自送来。
“梁嬷嬷在老夫人身边照顾得妥贴,这农庄上下也被梁管家管的井井有条。能得你们相助,是我们沈家的福气。”
这件事情,先前沈临安跟她提过,这梁嬷嬷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嬷嬷,梁管家也是因着老夫人的吩咐,才能到这农庄来做管家,那曲浮茶是滨州的茶庄年前新送来的,老夫人不爱喝曲浮茶,这才想起了梁管家,顺便就叫沈临安带过来。
“夫人这话叫奴才愧不敢当,沈家对我们娘俩儿有活命之恩,为着这份恩情,奴才为着沈家,万死不能辞。”
长廊外那么多下人看着,这梁管家便当场撩了袍子跪了下去,一字一句说得慎重。瞧着三夫人这身打扮,他明白今日肯定是出事了。
这农庄里的事情,他虽然之事负责管人,可是平素见着一些往来进出的人,他多少能猜出点端倪。
往年的账目,都是卓管事带着其他几个管事账房清点整理之后,直接送到国公府去的,今年蓦然听得国公府的人要亲自下来清账,来的还是刚进门的主子,年前这农庄里便好一通乱。
“你这会儿去清点一下农庄里的护院,带着他们随我一起去大厅,三爷来之前,你们可要将这大厅给我守好了。”虽说看起来跟这件事情有所牵连的只有那逃跑的卓峰和徐掌柜,不过,夏初瑶还是有些害怕其他管事突生反意。
刚进来之前穆玄青派了身边的两人去农庄四下探查卓峰的踪迹,这农庄上下的护院有十多个,带着过去,也能让她心稳一些。
大厅里的管事和账房们已经在等了,瞧见进来的人那一身的血,皆是一惊,轰然站了起来,望着夏初瑶,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妾身叫夏棠,是国公府三公子沈临安的夫人,年前随三公子来农庄拜访卓管事的时候,这儿的大多数管事我们已经见过了。大家不必拘礼,先请坐吧。”夏初瑶甩袖负手,大步往主座上走,走了半道,又转身请这穆玄青上座,“这位是晋王殿下,今日来农庄的途中与殿下偶遇,妾身便请了他来庄上做客。”
“夫人这一身打扮,不知是出了何事?”先是一身血,接着又来了个晋王殿下,这会儿瞧着外面聚拢了的护院,大厅里面终于有人坐不住了,坐在前首的一个管事站了起来,拱手朝着他们做了个礼,蹙眉问道。
“大家别怕,这不是我的血,今儿来农庄的半途,遇到了刺客,随我一起来的王管家和账房还有几个下人全都死于非命。我也是拼了这一身血,等到了晋王殿下相助,才侥幸活了下来。”想起王管家他们,夏初瑶眼中眸色一沉,那些下人,跟着她的时间不足半月,却在那般情况下为着她拼尽了性命,便只是为了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她这一次也要将这件事情追查到底。
听说她遇到了刺客,带来的人还都死了,坐下顿时乱开了锅,也顾不得还有晋王那样的贵客在场了,只与身边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刺客还漏了底,说雇他之人,是沈家农庄的管事。”
夏初瑶轻飘飘一句话,激得大厅之中顿时满座寂然。
“夫……夫人明察,我们乐清茶行和此事断无关系!”
有人领了头,余下的管事们纷纷起身,朝着夏初瑶拜了下去,慌忙撇清自己。
“放心吧,是何人所为,我心中清楚,他为何做此勾当,也能猜出几分。此事我已经传信帝都,三爷也会在明日之前赶到农庄处理此事,这会儿叫诸位来,就是想跟大家说一声,此事沈家自会查得水落石出,还王管家他们一个公道,这农庄里日后由谁来打点,也会等此事查清之后,另作安排。”
“夫人的意思,这雇凶之人,难道是……”一听这农庄会换人打点,有人挑眉问了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从外面跌进来的两人打断。
“启禀殿下,属下在后门处发现这两个人鬼鬼祟祟,听他们说自己是卓老爷院子里的人,便将他们抓了过来。”后面跟进来的是随穆玄青一道过来的护卫,他拱手朝着朝着主座上的穆玄青做了个礼,眼瞧着那褐衫男子手脚并用要往厅外爬,他反身一把抓了那人的衣领,将他扯着甩到了夏初瑶的面前。
“你不是卓峰院里的管家吗?”垂目看着脚边颤颤巍巍的褐衫男人,夏初瑶认出来这人是那日她和沈临安去卓峰院里取画时遇到的管家。
她颔首示意站在身后的御风,御风两步上前来,一把扣了那褐衫男人的脖颈,一把反扣了他的手,强迫他跪在夏初瑶面前。扣着脖颈的手一发力,褐衫男子猛地抽了一口气,奋力挣扎。
“说,你们在外面鬼鬼祟祟做什么?”夏初瑶太眼瞥了一眼另一边因着他们的举动已经瑟瑟发抖的妇人,那妇人穿的是月白色的袄裙,瞧着布料都是锦缎,这个人的身份应该不是下人。
“我……这……”稍有几分犹豫,颈肩上便是一阵巨疼,那褐衫男子眼珠子一转,忙说,“如夫人想见卓管事,我跟她说了卓管事不在,她偏不信,就与我在后门处多说了两句。”
“如夫人?”
“回禀夫人,我认得这女人,这……这是卓管事在庆隆酒家的相好……”一旁有按捺不住的管事指着那发抖的女人说了一句。
“我……我只是平时在卓管事院子里帮他管管下人,其他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眼看那三夫人一身的血,褐衫男人也忍不住抖了一抖,慌乱之间,只想着撇清关系。
“陈德胜,老爷平素待你不薄,你怎可这般!”那边抖了许久的如夫人突然不抖了,咬牙猛地扑了上来,竟然一把要去掐那褐衫男人的脖颈,还不等御风动手,便被一直站在门口的穆玄青的属下一把抓了手臂,扯开扔到一边。
“这……这位夫人,求你去院里看看老爷吧,他一直未出来,房门也锁了许久,我……我真怕……”
“走,去卓峰的院子里看看!”本以为那卓峰已经跑了,这会儿听得如夫人一说,夏初瑶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也坐不住了,起身便往厅外走。
大厅里的管事和账房们见此,思忖几秒后,都慌忙抬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