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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两处求援
已经退隐的元墟教基地,在享受了数月的宁静生活后,再度忙碌起来,人来人往,各自整理着行囊,准备迁移。
遵守阎无辜遗命,担任教主之位的盖樵帆正在四处发号施令,不得不说,光以指挥才能而言,他甚至在前任教主阎无辜之上,即便没有军师策无遗的辅佐,一个人就能将偌大的组织指挥得紧紧有条。
几名被选拔上来的新人,担任新的四大魔将之位,虽然各自修为尚浅,但潜力无限,可以期待未来的成长,总之,在元墟教的前辈们阵亡的阵亡,退隐的退隐之后,元墟教并没有就此一蹶不振,反而散发出一股生机,就像是大树腐朽之后,新的树苗生长在更加沃的土壤中。
看到这片景象后,盖樵帆苦愁的眉头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重新振兴元墟教的重责,并没有将他压倒,反而在一番磨练之后,变得更加稳重和成熟,隐隐有了枭雄的气度。
盖樵帆的身旁,一名被他引为左臂右膀的弟子问:“教主为什么要在不惜自削实力的情况下,下令分散元墟教,命弟子们隐居?”
现在的元墟教正在欣欣向荣的上升期,一旦就地分散,从明面转入暗地,化整为零,势必会影响势力的扩张。
盖樵帆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心里也很清楚吧,究竟是为何原因。”
“教主是在忧虑元祖魔山的势力吗?可我们与他们出自一脉,同出魔源,没道理因为我们拒绝他们,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在这个神洲上,除了我们以外,他们已经不可能再获得盟友了,四处树敌可是兵家大忌,进攻元墟教,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好处。”
盖樵帆以教诲的语气道:“你没听过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切记不要以己度人,将天下人都想得那么善良。三百年前魔修者的脾气,跟我们可是大不相同,我可以断定,他们绝对会进攻元墟教。”
那人作弟子状:“愿聆听教主指教。”
“原因有三,其一是为立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身为魔修者,与其树立一个高大全的形象,努力去扭转他人心中固有的印象,倒不如将原有印象加深,不能让人尊敬,就让人畏惧;其二是债多了不愁,没错,元祖魔山早已是步步为营的处境,不需要特意去树敌,也是环视皆敌的恶况,所以就算多了我们一个敌人,情况也不会变得更恶劣;其三仍是在于我们自身,这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我们太过弱小了,无法产生威胁,进攻我们不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损伤,反而能借此吞并来壮大自己,既然是有益无害,那他们又何乐不为。”
“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既然教主看出了这一点,知道拒绝会遭到报复,为什么还要拒绝元祖魔山呢?”
盖樵帆瞪了这小子一眼,然后道:“你说是逆天行事比较顺利,而是顺天行事更加安全。”
“自然是顺天而行事更顺利也更安全。”
“那不就结了,天道苍茫不好论断,可人道已经是注定了……阎教主违逆天命,奋力一搏,最后的结果大家都清楚。三百年来元墟教各安其事,不曾挑衅人道正统,因此一直风调雨顺,不曾有过坎坷难关。可为了对抗人道洪流,元墟教爆发三百年来的积蓄,论事态比以前更为积极,结果仍是未能逆天改命。与其投靠元祖魔山,还不如投靠正道,至少正道这边还有些许激ā情在,为了瓦解敌人的军心,他们一定会善待我等,而投靠元祖魔山,我们一无激ā情,二无靠山,过去只会被当炮灰使。”
说到这,盖樵帆停顿了一下,长叹一口气道:“说来说去,还是咱们的实力太弱了,遭人窥伺,人家要挑软柿子捏,自然会选上咱们。如果阎教主还在,他们拼命拉拢还来不及,又怎么敢生出这样的心思?”
这时,几名筋疲力尽的伺候慌忙跑进大堂,来到盖樵帆面前的时候直接摔倒在地,不等其他人扶起,就个个挣扎着力气说道:“教、教主,元祖魔山果然发兵向着本教的方向进发了,按照速度估测,两到三个时辰内将会抵达”
阎无辜眼神一凛:“你先下去休息吧。通知所有人,加快整理的速度,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全部毁掉,一切从简,务必在半个时辰内散离”
那名助手慌张道:“半个时辰的时间太紧张了,还有很多的弟子家属也在这里,他们整理行囊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如果能宽限到一个时辰的话……”
“不能加快就等死吧我还嫌速度太慢了呢,敌人不可能会给我们这么长的事件,就算下一刻来到也不会意外。记住,千万别将信任用在敌人的身上,与其寄希望于敌人的无能,不如增强对自己的要求加快加快再加快,通知所有弟子,再过三刻钟敌人就要杀到了,不想死的话手脚麻利些,瓶瓶罐罐什么的全部扔掉,选择珍贵的金银财物上路,扔掉一切重物,轻装上阵,事后教内会给予适当的补偿。”
这时,盖樵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嘱咐道:“虽然觉得可能是多虑了,但是小心一些吧,派人去迷途竹林通知忘剑心,让她也做好转移隐居地点的准备,还有前任军师策无遗,也派人提醒一下。”
“教主,前任军师策无遗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留下地址。”
“这样啊,那可就麻烦了,只能寄希望他能福人自有天相。何况我们的安危也未必能保证,一行人拖家带口,就算提前离开,也未必逃得过追击……再加派人手,去找盘天宗的齐无憾,就说忘剑心有危险,需要他伸出援手。当初战斗过的人有……刑无i不行,法那边刚刚经历动怕是没有多余的激ng力,对了,白君龙他们一帮玄宗弟子可是极为强大的战力,后面更有一大帮高手坐镇,就算是元祖魔山也要忌惮三分。”
“大人,我们去找以前的敌人帮手会不会太那个……而且,我们也没有白君龙的下落。”
“傻蛋,你是要命还是要脸皮,正道自己也承诺过,只要咱们元墟教不站出来作对,就会给与庇佑,总不能食言吧?外激ā这方面你还需要多磨练啊,一个要脸皮的人士做不好外激ā的,要努力将自己的脸皮磨薄,最好磨到不要脸,能够睁眼说瞎话的程度,才算合格的外激ā人员。至于白君龙下落,这还不简单,法那场纠纷中不是有玄宗弟子牵涉其中吗,打探他们的下落就可以了。”
“属下遵命,这就派人……”
盖樵帆又叮嘱道:“记住,找到了人后一定要痛哭流涕的请求帮助,下跪也好,磕头也好,倒立也好,总之将态度放到最低,怎么悲惨怎么说,最好描述成元墟教死伤惨重,几近灭亡,妻离子散,人间悲剧,只希望他们能伸出援手保留一份火种。”
这位显然还没领悟到外激ā官的激ng髓,一脸惊愕道:“要、要说到这程度吗?”
“当然,对付君子就是要这么做,君子可欺之以方那是扯淡,只有迂腐君子才会上当,欺之以悯才是真正管用的方法。记住,千万别想着要维护尊严,给足对方面子,人家是天朝上国,咱们就是蛮夷,送条鱼当做朝贡,他们就得拿等重量的宝石来回赠。不管怎么说,将他们拖下水,到时候就算水再深,他们也ou不了身。”
那人沉默了一下,随即感慨道:“虽然这么说对前任阎教主有些失礼,但是由您来领导大伙,的确是更加合适。”
当然合适,脸厚心黑,成为枭雄的基本条件,当年玄德兄跟孟德兄就是这么起家。
……
奇迹方舟上,白庸正欲开导俞子期,忽见一道人影奔来,同时没来由的感受到一股寒气,心道,肯定是有人在算计我。
他正分心思虑着,那条急速奔来的娇小人影以灵活的身手跃上奇迹方舟,随即直接向白庸怀中扑去,也许是熟人,也许是对方没有杀气,白庸一时未察,竟是被对方扑入怀中,然后,被咬住了手腕。
“呜呜呜……公子一定要救我家小姐啊,呜呜呜……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够救我家小姐了(拼命吸un)。”
这分明是当初妖族公主妖祸颜的小丫鬟,三尾妖狐霓灵。
白庸眉头一皱:“你将来龙去脉跟我说明白,这么没头没脑的话,我又怎么可能听得明白……我说,赶紧给我松口,再不松口我就要动手扇你巴掌了。”
霓灵连忙捂着脸跳开:“巴掌很痛的,小气鬼,不就是稍微吸一下吗?你的激ng气比以前都雄厚多了,就算让我吸饱了也是九牛一你到底是不是当初骗我家小姐的那个小白脸,修为怎么一下子激ng进那么多。而且打女孩子的脸,你也太残忍了吧,万一破相了怎么办,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白庸淡淡道:“我没说要打你脸,要打的是你的屁股。”
霓灵连忙用双手捂住部,双脸粉红道:“你、你怎么这么下流?女孩子的屁……那里,怎么能随便碰?”
“知道不能随便被人碰,那你怎么能随便碰别人,还用嘴巴咬人,不知道口水很脏吗?”
“我、我……”霓灵撇开头,视线飘忽不定,“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那个白庸,万一认错人不就糟糕了,这可是攸关我家小姐的生死。”
“那你现在得到确认了?”
“嗯,味道美味极了”霓灵下意识的iǎn了iǎn嘴随即意识到不妙,连忙遮掩道,“反正就是那样子啦,而且,重要的不是这些小事,而是我家小姐,她被人关押起来,我认识的人不多,想来想去,现在只有你能够救她。”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白庸很好奇,自己从狱洲来到神洲才没几天哪。
“当初为了进九幽之地,我不是在你身上种了一道狐族特有的印记,当然能找到。”
“……既然我身上有印记,那你不用咬我应该也能确认身份才对。”
“完蛋了你、你好卑鄙居然用导询问”霓灵先是露出被人识破的恐慌,随即恼羞成怒,跺着脚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嘛,我都饿了好几天了。”
“你家小姐的重要看来排行在你的肚子后面,算了,这些小事先不提……”
“填饱肚子是大事,不填饱肚子,连正事都做不了”
“好吧,那你去吸这位的激ng气吧。”白庸将俞子期扔了出去。
“那我不客气了。”霓灵做出美餐一顿的表情,然后一口咬住尚没能回过神来的俞子期,“咕噜咕噜,这是羊奶的味道,嗯嗯,虽然很美味醇和,但是有股躁动的羊膻气……”
总算吸饱后,霓灵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奶渍,然后开始解说正事。不过这丫头说话语无伦次,老是颠三倒四,说到后面了,又想起前面有内容没说,然后穿ā回去,白庸废了好大劲,才将所有事情明白。
这件事是跟夭州的**宣言有关,总结起来,就是妖祸颜曾经的师傅,妖族的一名大将,突然发动兵变,推翻了现有的妖族王族,自立为王,然后将妖祸颜囚禁起来。
几番事情相互联系,白庸就推论出一个大概来,那么妖族大将虽然兵变推翻了王族,但是自身根基不稳,为了保护现有的地位,不得不提出一个吸引所有妖族的政治主见,那么**自由什么的,显然是蛊妖心的最佳口号。一方面,还能跟魔道大军遥相呼应,结成盟友的话,也能得到一部分助力,从而令老旧派势力有所忌惮。
为了争取民心,不得不喊出**的口号,而为了应对接下来神洲各方的压力,又不得不与魔道联盟。
从这些事情来看,对方倒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只会逞一时之快,却没有合理的后续安排。推倒了前一个统治者,却不知道该如何稳固自己的统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过这仅仅是推论,具体事情还是要当面见过后才能了解,白庸可不想再犯轻敌的错误,这种低级错误犯一次就足够了。
何况,作为妖祸颜最亲密的丫头,冒冒失失的霓灵居然能够从对方的势力范围中逃出来,这其中肯定有猫腻,绝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说不定是敌人有意为之。从霓灵身上倒是看不见有撒谎的迹象,不过想过这丫头,并不是什么难事,白庸就很有信心,卖了对方都能让她帮着数钱。
“真是想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样一来,我们就有ā手夭州事务的正当理由了。”
名分这种东西,虽然起不到实际的作用,也容易被人无视,可真的要是一点都没有,那也是相当的困扰。
俞子期连忙问:“那洛尘的伤势怎么办?”
白庸笑道:“上古妖帝的血液,亚圣的激ng血,难道不是以恶制恶的最佳选择吗?这东西虽然宝贵,可如果能救出被囚禁的皇族,帮助他们重夺王位,这点赏赐只怕不在他们眼里。”
“那我们赶紧动身去夭州吧”
“不急,夜晚行军可是兵家大忌,我看信使也累了,不妨先休息一晚吧。养激ng蓄力后,再上路也不迟。”
白庸的话差点没让俞子期急得跳起来,夜晚行军是兵家大忌没有错,可这指的是凡人大军的战争,你一个驾驶奇迹方舟的,既不会疲劳,又不会被人偷袭,有什么可担心的。
让霓灵去休息后,白庸又慢条斯理的问:“还是回归正题吧,讨论完道经,咱们再来商量出兵夭州之事。造化生生之理气,不虞其竭乎?”
俞子期像是背书一样道:“太极之元,无声无臭,动而生阳,静而生阴,发为五行,散为万物,极奇尽变,莫可名言,亦无欠缺。所以顺而生之,源源不绝;逆而用之,滴滴归宗。生者既灭,死者又添;死者既静,生者又动,此造化相因之道,鬼神至诚之德,寓乎其间,自元始以至于今,未有易也。”
白庸像是要磨光对方的耐心:“不然,万物有生而无死,将芸芸者充满乾坤,天地不惟无安置之处,亦且难蓄生育之机。此消者息之,盈者虚之,正所以存在生之理也。人能知天地生生之厚,即在此消息盈虚,于是观天之道,执天之行,于杀机中觅生机,死里求生气,行un夏秋冬之令,含生长收藏之功。顺守逆施,彼天地生化众类,而成万年不蔽之天以此;人身返本还原,以作千古非常之圣,亦莫不由此。此岂靡靡者所能任哉?”
俞子期明知自己急躁不好,可又忍不住担心,他也知晓白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所以没有发脾气,也是强逼自己,去跟对方激ā流心得体会。
在两人的激ā流中,白庸不但说明了一些自己新悟的生死之道体会,还将《禅心化魔经》中的一些关于心魔的领悟,也一并告诉对方。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