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树上开花(上)

造化斋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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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回到军营,一路上总算没有再出现意外,可他们也没有就此回去睡觉,而是连夜开会讨论。、、

    阿古丽心有余悸拿起那支终末之箭,上下端详一番后放下,对赤鹰王和白狮王:“两位为何说这不是汉军所为?”

    赤鹰王刚断一腕,脸色仍是异常难看,而且断掉的手腕已经彻底坏死,不能再接回去。他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汉军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他刺杀我们毫无利处,无论失败还是成功。若是成功,一旦主母身亡,造成军中动荡,启颜部落很可能会借此机会吞并捏古斯,从而实力更加壮大,这对汉军是百害而无一利。汉军真要刺杀,于情于势都应该对启颜下手,而不是我们。若是失败,激怒了我们更是会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

    “可这支终末之箭呢?”

    “一支箭能说明什么?上面的的确是死亡诅咒,可这支是不是真的终末之箭并不能确定,另外,终末之箭是否落到了汉军手里我们也不能确定,大萨满的一己之言,很可能就是为了迷惑我们而特意说出来的。以神可汗的实力,对付一个连虚空境也没达到的人居然还要以暗箭伤人,这种事又有多少可信之处,值得商榷。”

    苍狼王道:“我对招的时候,对方用的的确是神洲正派的功夫,这又该怎么解释?”

    白狮王道:“这就是我怀疑的地方,我与他对掌的时候,发现他虽有道门真元护体,却仅仅是薄薄的一层,在掌力更深处蕴含的是一股邪元,而且这股邪元,很像启颜族女性武者修炼的《邪蟒诀》。”

    “竟有此事!”阿古丽在惊讶之后迅速恢复冷静,一拍桌子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看来三日后的商谈是非去不可了。阿摩罗,非是我不顾同盟之义,是你做事太绝!”

    既然已经到了决裂的地方,阿古丽也不再隐藏同白庸之间有过的谈话的事情,而在场中三人中赤鹰王已经知道这件事,苍狼王和白狮王同族内长老关系密切,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白狮王皱眉道:“如果真是阿摩罗下的手,会不会翻脸无情?”

    这个疑问也是阿古丽最为犹豫的地方,但赤鹰王反而安慰道:“这一点大可放心,至少在攻克汉军之前,阿摩罗不会公然动手,恐怕此次暗杀,也是敲打的意思居多,毕竟我们在宴席上多次提问,令他不耐了。”

    “可是对付阿摩罗,究竟有多少胜算呢?就算跟汉军联手,也未必能对付得了他吧。”

    阿古丽想起之前商谈的最后,汉使离开前的那番话,心中一动,难道他早就猜到会我方有这番疑虑,所以特意透露……唔,之前还以为是变相的示好,现在看来,恐怕是早就料定我方会跟他谈判。可惜了,为什么这样的人才狄族中就没有出现过呢?

    “汉人中强者林立,未必没有能应对阿摩罗的高手,当然此事也是需要同汉军商议后再做决定。若最后仍无应对之法,说明跟汉军联盟毫无意义,还不如暂且忍耐。”

    赤鹰王建议道:“虽说此次暗杀与汉军无关,但仍有利用的价值,主母不妨以此为筹码,在商谈中争取更多的利益。”

    ……

    夕阳西下,在巍峨的雄关上,白庸一人伫立,迎着烈烈干燥之风,目光没有任何波动的看向远方。他没有任何言语,却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靠近的气息,跟进入敌营时那种纵横四海亦无人可阻的自信截然不同,巡逻的士兵路过后,都下意识的避开,不去打扰。

    “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眺望夕阳?怀念青春?这可不好,年轻要更加朝气蓬勃,对着夕阳呐喊明天会更好才对。”

    齐无憾手拿一壶酒,走过站在雄关边上,感慨似的望了一下远方,随即对白庸递出酒壶,道:“心情不舒畅的时候就要饮酒,酒能助兴,也能忘怀。”

    白庸摇头拒绝:“喝酒误事,厌恶的事,即便靠着醉酒暂时忘却,酒醒依旧要面对,人终究不能永远依赖醉酒来逃避,既然避不开,那从一开始就要面对。即便,真的很想逃避。”

    “你比我想的要坚强,看来是我多虑了。”齐无憾端起酒壶饮了一小口,随即呸呸的乱吐,“唉,我对酒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东西到底哪里好喝呢?一点味道也没有,居然也有那么多人喜欢?”

    原来他自己也不喜欢饮酒,只是为了安慰白庸才特意拿过来,于是就将酒扔给路过的士兵,并提醒不要喝酒误事。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昔日长城战,咸言意气高。黄城足今古,白骨乱蓬篙。”白庸借古人的诗感慨了一下,语气中溢满萧瑟和悲壮。

    齐无憾不愿他继续伤感,于是岔开话题:“你的计划进行得如何,一切顺利吗?”

    说起自己的计策,白庸总算有了谈下去的兴致:“嗯,目前都在意料之中,三方的动向都在允许范围内,没有横生变数。我下的每一步棋单独拆开来或许没什么独到之处,可若连成一片,就有倾覆整个棋盘的效果。”

    齐无憾没有追问计划具体内容,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有意调动气氛,打趣道:“既然一切顺利,你干嘛摆出一副‘天惨地愁’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苦修多年童子功,却遇上中了**的女修,事从急权下一朝付诸东流。”

    白庸沉默片刻,然后道:“有一件事,你做了是错,不做也是错,究竟该怎么选择?”

    “这个么……”齐无憾挠了挠头,觉得颇为棘手。

    白庸叹了一口气,没有执著于这一问题,道:“算了,当我没说,这种问题本来就没法依靠别人。齐兄全力准备,再过四日,就是真正的决战时刻,胜败在此一举。”

    齐无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气:“果然,我不适合劝说别人。苦修多年童子功……这笑话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