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慈安宫中

灏漫七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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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夫人惊愣片刻,轻轻一叹:“没想到她能做到如此地步。这份真心不容易,你们日后要好生回报。”

    长公主此举着实让人没想到。

    久病初愈便长途跋涉,只为他们二人撑腰,此举不但违逆了太后,只怕连穆东恒也是蒙在鼓里的。

    沈霓裳怔愣须臾,微微而笑,拉着司夫人的手:“长生同我一样,都有世上最好的娘。”

    司夫人蓦地一顿。

    沈霓裳从未叫过她“娘”,这是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只有她们二人的时候,沈霓裳这样说话。

    沈霓裳说完之后面颊有些发烫,将司夫人手中那封信拿过来又看了一遍。

    虽然看起来神情自若,但司夫人看着沈霓裳那发红的耳根,还是看出点什么。

    司夫人抿抿唇,继而唇角漾起弧度。

    沈霓裳不好意思抬首,将信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才做出一副坦若无事的模样把信放在的茶案上:“夫人休息下吧,没事儿我就回去了,晚上再来陪夫人用膳。”

    “没事儿?怎么会没事儿——”司夫人忽地勾唇一笑,转身朝内间走,“跟我进来,明日就成亲了,虽说不圆房,但有些东西还是要知晓的。”

    司夫人笑得有些微妙戏谑。

    沈霓裳噎了噎,蓦地觉着有些不妙。

    许久不现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就好似司夫人当初笑眯眯看她喝那黏糊糊甜得发腻的羊乳时候的感觉。

    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不,她真的真的不需要这方面的教导……

    司夫人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见她立定不动,停住脚步回首,一双美眸似笑非笑,语声懒洋洋得意:“害什么臊,赶紧给我进来。”

    原本只有五成的猜测,现在是十成十了。

    沈霓裳嘴角抽了抽,满心无奈地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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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安宫中。

    简惠心捏着锦帕坐在太后身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刺绣精美的锦帕扯得有些发皱变形。

    太后阖目斜躺,双目似阖似闭。

    偌大的宫殿中一片静谧。

    直到方嬷嬷的脚步匆匆进来。

    “太后。”方嬷嬷低声唤道。

    太后缓缓张开眼。

    方嬷嬷用余光快速扫了简惠心一眼:“公主应是朝云州去了,昨儿个早上出发的,眼下恐怕已经快到了。”

    简惠心倏地捏紧指端,唇抿紧一瞬。

    “长喜她们是怎回事?昨儿个走的,今日才传信过来?”太后声色不动,语声中却带出一丝隐怒,“还有方管家,不是你派去的人么?这样的事儿也敢瞒着——谁给他的胆子!”

    方嬷嬷面带愧色,没有分辩。

    太后的质问谁都明白,无论的长喜四人还是方管家想必都是长公主亲自下的令,长公主也没让他们难做,故而等长公主走了一日才将事情报上来。

    而简惠心只是比他们的报信来早了一步。

    方嬷嬷没有为自家的族弟辩解,因为辩无可辩。

    太后是主,长公主同样也是主。

    奴才最怕的就是做夹心,左右为难,根本没有两全其美的可能。

    “穆东恒也知晓?”太后沉着气问。

    方嬷嬷摇首:“应是不知。穆东恒走了大半个时辰,长公主才动身,带了身边之前伺候的两个侍女,孔侍卫长亲自带了人手护卫上路的。”

    “这个孔祥东!”太后气骂了一句。

    方嬷嬷沉默着叹了口气,道:“孔侍卫长向来忠心,应可保公主无虞。”

    “她那身子哪里经得起奔波,御医说了少说也得安心静养半年方可出门,这丫头!……真真是气死我了!”太后面色沉沉,怒气勃发隐隐。

    太后的话里话外都只提了长公主不顾惜自个儿身子这一条,对于长公主此番行径的目的和影响却是丝毫没有提及。

    简惠心的指尖又捏白了白,垂着眼不吭声。

    简惠心心中恼怒以极,按她素来的行事,这个时候应是要开口为长公主辩解几句,方显得自个儿大度善解人意,但此时此刻她心底着实恨怒,以她的忍耐力也实在不能勉强自个儿。

    长公主竟然亲自去了云州!

    这个当口不用说也知晓长公主此去为何!

    长公主是去为那两人主持婚事的!

    不顾自个儿的身子,甚至连太后这边也瞒得滴水不漏!

    这说明什么?

    说明长公主已经知晓太后这边的打算,长公主这一去是在向世人表示,长公主认可那门亲事,也认可了那个出身卑贱的女人做自个儿的真正儿媳!

    哪怕日后太后这边施压,让她做了正妻,她也会成为整个大沥的笑话。

    莫说是长公主这样的身份,就算的一般人家的婆婆,也没得为一个侧室兴师动众劳顿至此的。

    更何况,她还没坐上正妻的位置。

    按长公主这样的举动,即便日后有太后这边的帮助和许可,她想要达成谋算也平添了不少变数和阻力。

    意识到这一点,简惠心没办法冷静下来。

    她已经破釜成舟至此,已经没有办法接受不成的可能性。

    她绝不可能放弃!

    简惠心垂着眼,眼泪一滴一滴无声落下。

    方嬷嬷撩起眼皮朝简惠心看了一眼。

    太后顺着方嬷嬷的视线看过来,先是一皱眉,接着沉默着顿了下,似有些心软,松开眉心沉声道:“有什么好哭的,你表姑就这么一个儿子,她素来也是个心软的,这么多年身子不好少有问事,有些事儿想不周到也是常理。”

    简惠心似一惊,猛地一抬首才好像发觉自个儿失态一般,手脚慌忙地用捏得皱皱的锦帕胡乱地擦了下脸,下一刻便起身蓦地跪下,可怜兮兮的展露一个笑脸,迭声请罪道:“是惠心不好,惠心失礼了,太后娘娘恕罪!”

    简惠心确实把准了太后的脉。

    看着她强颜欢笑可怜巴巴的笑脸,太后眼底的那一丝不耐和烦躁消失了。

    “傻丫头……快起来,跪什么跪,哀家又没怪你。”太后示意方嬷嬷。

    方嬷嬷上前将简惠心扶起。

    简惠心乖顺起身,却依然垂着首,一脸局促不安的小心模样。

    太后看着她,半晌后叹了口气:“你是个聪明丫头,哀家也不多说了。看样子先前哀家的打算是不能行了。”简惠心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