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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伯渠、慕容秋荻齐齐看着杨根硕，齐齐一叹。
杨根硕一脸无辜。
尹钟灵大叫：“爹、娘，你们想什么呢！我们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真的？”尹伯渠首先不信。
“真的？”慕容秋荻也跟着问。
“当然，我发誓。”尹钟灵举手右手。
“走吧，走吧，回家再说。”尹伯渠夫妻俩挽着尹钟灵的胳膊，往山上走。
杨根硕跟在后面，不住摇头。
心说，幸亏没有吃了尹钟灵，否则只怕不好交差。
修行界的人，终究还是传统啊！
城里，这根本不算事儿。
第一次见面就滚床单的，还不是比比皆是。
回到家里，慕容秋荻就拽走了女儿，剩下三个爷们儿。
下人给倒了茶。
三人坐在一起。
尹伯渠先开口了：“老王，大牛，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一会儿就走吧！”王刑天说，“我就是个向导，专门给大牛带路的，早完成早了事。”
“大牛，你看呢？”尹伯渠又问杨根硕。
“我也是这个意思，早去早回。”杨根硕道。
“你们需要准备点什么吗？”尹伯渠再问。
“大牛，你说。”王刑天冲杨根硕道。
杨根硕耸耸肩：“人家是正道领袖，啥也不缺，人家召见咱们，我是没什么好东西进贡的。”
尹伯渠想了想，点点头：“也是，咱们当成宝贝的药材啊丹药啊，在雷音寺手中，根本不值一提，就两手空空去吧，我赞成。”
杨根硕笑道：“这一趟，咱要稳赚不赔，你就看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吧！”
尹伯渠幽幽一叹。
“嗯，伯渠，你啥意思？”王刑天不解。
尹伯渠道：“老王，大牛，赵门主说了，你们这次前往雷音寺，大牛可能会受到逼迫？”
“什么意思？”王刑天再次问道。
“赵门主说，大牛天赋惊人，身怀仙术，还有高贵的血脉，所以，假以时日，前途无可限量。”
“这是好事啊，跟逼迫又有什么关系？”王刑天觉得很费解。
尹伯渠道：“雷音寺会认为，大牛的成长过快，已然威胁到他们正派领袖的地位。”
“不会吧！”杨根硕苦笑摇头，“那么，他们又能逼我做什么？”
“逼你投诚，逼你接受灵魂契约。”尹伯渠郑重其事道。
“什么意思，灵魂契约？”杨根硕惊呼。
尹伯渠点头：“雷音寺住持法相，那是修行界公认第一人，一个无限接近于神的人，他的手段，我们无法测度。”
“既然担心，为何不杀了我？”杨根硕冷冷地问。
“赵门主说，你的行程不是秘密，你也不是凡人，雷音寺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你，但是，他有办法让你屈服。”
“什么办法？”杨根硕连忙问。
“黑风峡。”尹伯渠一字一顿道。
“黑风峡！”王刑天瞪大眼睛，一脸惊恐。
“老王，你知道？”杨根硕好奇地看着王刑天。
“只有耳闻。”王刑天摇头，“听说那就像一道门户，隔绝两个世界，这道门户气候条件极其恶劣，就像是黑洞一般，普通人进入，都能被碾碎。”
“这样的门户，又怎么会存在，门如何安放？”杨根硕不解道。
“这个问题有见地，算是问到了点子上。”尹伯渠打了个响指，“雷音寺为了装上一道门，耗时五十年，为一座大山安装了轨道。”
杨根硕点点头，感觉雷音寺越发神秘，他越发跃跃欲试了。
“大牛，听说法相有几个最杰出的弟子，因为触犯了门规，被打入黑风峡，音信全无，生死不知。”
“那就是死了呗，不死，也回不来啦！”
“那倒未必。”尹伯渠说。
“什么意思？”杨根硕问。
“百年来，曾经有一个人，进去之后，全身而退，而且实力大增。”尹伯渠声音里透着缅怀和崇敬。
“谁？”
“除了法相，还能有谁？”尹伯渠反问一句，“正是因为如此，他方才得以执掌雷音寺。”
杨根硕点点头：“哎呀，那么他一定知道对面有什么，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让他给我讲一讲对面的情况。”
“大牛，你这种无所畏惧，我很欣赏。”尹伯渠道：“但是，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所以，我希望你抵达雷音寺见到法相的时候，一定谨言慎行，保命最重要。”
“真的会有危险？”杨根硕看着尹伯渠一脸不信。
“大牛！你放心，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雁荡山尽管实力不足，也要做一做以卵击石的事情。”
见尹伯渠掷地有声，杨根硕一阵动容：“尹叔叔……”
尹伯渠摆手打断杨根硕：“我让人摆酒为二位饯行，还有路上的干粮，也不用你们操心。”
“还要干粮？”杨根硕惊得合不拢嘴。
王刑天叹道：“根本没有路，咱俩接下来就像是徒步旅行的驴友，不但要干粮，还有野外求生的一应装备。”
“老王，我问一句啊！你上次前往雷音寺，用了几天？”
“去的时候，因为不熟悉路，走了十天。”王刑天道：“返回七日。”
“我勒个去。”杨根硕叫道：“我能不能不去？”
尹伯渠叹了口气，起身离去。
杨根硕扭头一看，王刑天也是面色凝重。
……
“娘，你已经问了第一十八遍了，我真的没跟大牛……”
尹钟灵的闺房。
一进房间，她母亲慕容秋荻就一直旁敲侧击。
见女儿依然坚决否认，慕容秋荻还是不死心，一把抓住她的左手，将她的衣袖抹到了大膀根，看到那点朱砂尚在，不由得松了口气。
“娘，你居然不相信我！”尹钟灵坐在床边，眼圈泛红，背过身去赌气。
“唉——”慕容秋荻叹息一声，“钟灵，我的女儿，爹娘也有苦衷啊！”
“苦衷？”尹钟灵一愣回头看着母亲：“什么苦衷。”
“你没有跟大牛走出那最后一步，我就放心了。”
“娘，你到底什么意思？”尹钟灵红着脸说：“我是听你的话，才留到现在的，其实，我早就想给大牛了。”
“你爹说，大牛此去，危险重重。”慕容秋荻低声道。
“什么？”尹钟灵惊呼，“有什么危险，会送命？”
“你爹说倒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但是有可能被羁押。”
“为什么？凭什么？既然明知危险，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我们可以不去啊！”
“这只是我们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或许一路平安也不一定。”
“娘，我们可以不去，我去找大牛，让他不要去！”
“必须去。”
“为什么？”
“因为雷音寺是正道领袖，我们雁荡山在雷音寺眼中，根本微不足道，人家可以轻松碾压，若是大牛不去，便给了人家这样的口实。”
“不是正道领袖吗？为什么还是这么的蛮不讲理？”
“这就跟封建帝王一样，他要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娘，我要去找大牛！”
“我们一起，你爹正在安排酒菜。”
娘俩出去后，发现尹伯渠、王刑天、杨根硕已经坐下了。
“秋荻、钟灵快来。”尹伯渠招呼道。
一张黄花梨小方桌，摆满了荤素搭配的菜肴，还有四壶酒。
五个人都坐了下来。
尹伯渠开始倒酒。
杨根硕刚要抢过来，却被尹伯渠阻止了，“大牛，今天让叔叔来。”
杨根硕勉强笑了笑。
几个人面前的杯子全部满上了，尹伯渠举杯道：“今天这个是饯行酒，吃完这顿饭，刑天和大牛就会上路。”
“伯渠，什么上路不上路的，就不能挑点好听的说。”慕容秋荻皱眉责怪道。
“秋荻，无妨，喝酒。”王刑天就要喝掉。
“刑天，慢着，我还没有说完。”尹伯渠拉住王刑天的手臂，“大牛啊！你跟钟灵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算是我的女婿，我也舍不得让你去，我现在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让你进入后山禁地，成为什么内门门主，这焚天宗安静了，雷音寺又蹦出来，正所谓退了豺狼又遇猛虎。”
“尹叔叔，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杨根硕举杯道：“喝。”
“大牛……你可不可以不去？”尹钟灵哽咽着问道。
杨根硕摇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什么大丈夫，你根本是大男子主义，你就不去，大不了雷音寺杀上门来，咱们共同对敌，哪怕是死，只要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可怕的！”说到最后，女孩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
“钟灵，没有这么悲观！”王刑天道：“我看雷音寺的住持有些欣赏大牛，说不定还会传授什么无上道法，那么这一趟不是赚大了。”
“就是就是。”尹伯渠连忙附和。
尹钟灵却没有这么乐观，“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那么好心，传授大牛无上道法，难道就不用大牛替他做点什么？”
“钟灵，没事的，来吃个趴茄子，放心吧，我也不是好惹的，我去去就回。”杨根硕给尹钟灵夹了一筷子菜。
“是是，让我们共同举杯，预祝大牛、刑天一路顺风。”尹伯渠说，几个人一起举杯。
……
饭后，尹钟灵将杨根硕牵进自己房间。
红着眼圈，依偎在他怀里呜呜直哭。
“大牛……”
“干嘛！又不是生离死……”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嘴巴被女孩捂住了。
“不许说死！”
“你娘给你怎么说的？”
“他说你可能被关起来。”
“关我做什么，让我妥协？”
“我不知道，我舍不得你！”
“乖啦，我去去就回。”
尹钟灵踮起脚尖，吻住杨根硕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