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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山路上跑着,夏文博等人在车里说着话,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天空没一丝云彩,如一个蓝色的大玉盘,太阳挂在玉盘中,俯瞰大地万物。风在林间沙沙响着,鸟儿飞来窜去叽叽喳喳个不停,连绵几十里的山峰向西北方向起伏,碧绿树林充满着生机。
山路凹凸不平,且非常陡峭......。
前面走了几个村子倒还不累,最后面一个是金庙村,实在车走不成了,夏文博等人只好步行登山,不过走在这样的山石小路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半路上,徐副乡长对大家,“我们东岭乡还有这么难走的路啊,现在坐惯了车,真还不适应了。”
夏文博说:“金庙村已经可是修了,不过进度慢一点,大概今年农闲在修修,就能通到这里了。”
“是。再不修好啊,就算我们的失职了。”徐副乡长笑着。
“徐乡长,我们东岭乡每一个角落你都去过吗?”
徐副乡长点头说:“我可没你这么敬业,说实话,好些地方我都没去过。”
“我很敬业吗!你该不会崇拜我了吧?”夏文博笑着说。
“崇拜呢,和老婆干事的时候都在想着你的讲话!”
几个人哈哈的大笑。
夏文博走得气喘吁吁,想休息一下,他坐在一个巨石上。大家见夏文博坐着,便各找了个位置休息。夏文博今天难得的好心情,坐下后与几位年轻干部说说笑笑的。
清凉的见从西边的树梢上吹来,带来深山绿色乔木的爽气,风撩起夏文博额上的头发,夏文博抽了口烟,看了看石头下坐着的几个年轻人,说:“我们基层领导,就要经常到下面转着。不了解情况,我们怎么会遇到问题?怎么会解决问题?”
“夏乡长说得对,只是现在有这样觉悟的人真的不多了。”徐副乡长不无感慨。
夏文博见徐副乡长又要拍他马屁,忙岔开了话题说:“老徐,讲讲你在乡下的见闻啊,给大家介绍一下。”
徐副乡长一笑,谈了起来:“我记得年轻时候在村里蹲点啊,我有个邻居,是一对夫妻。两人感情很好,相见如宾,无论什么事情都相互谦让。三十年夜饭,孩子们吃过饭出去玩了,丈夫还是喝酒,妻子陪着。炉子里还有几块剩肉,丈夫数了一下,五块。男人喝一盅酒,夹一块肉。每夹一块,非要妻子也夹一块不可。剩下最后一块,难了。男人想了一会,对妻子,‘老婆子,你吃了。’妻子,‘你吃了。’互相推了十几个回合。后妻子难能推托丈夫的盛情,吃了......这下可好,丈夫突然摔了饭碗,又掀了桌子,大叫,‘我叫你吃你就真的吃了!你这个臭婆娘,老子打死你。’男人接着把他妻子一顿拳打脚踢......”
“徐乡长是不是天方夜谭的作者?”夏文博笑道。
“这是真的。”徐副乡长说。
夏文博想了想,问:“这明了什么?”
“说明啊,人,真是太虚伪了。”
夏文博点点头:“对,这是我们现实生活中一个典型示例,有时候我们真的应该多反省一下。”
休息了一会,大家接着再走,半天时间在金庙村跑一个来回,时间够紧的。
看大家速度有点慢,徐副乡长督促道:“快点走吧!这个速度,不知要走几个小时。”
他看到见夏文博脱了外套,在手里提着,就对一个走在前面的办公室说:“小赵,帮徐乡长吧衣服拿上。”
“我能行。”夏文博。
“还是我来吧!”年轻人接过夏文博手里的衣服。
夏文博叹了口气,:“看来和你们相比,我还是不行啊,年轻的时候,我走起路来那真是两脚生风。”
“夏乡长,你还不到三十好吧。给我们充什么老!”
“奥,那你是说我本来就不行了!”
徐副乡长忙摆手:“那里那里,不敢不敢!”
大家又笑了一会。
不过后面的路好走了许多,看得出来,道路已经拓宽了不少,这大概是金庙村冬季的一些成绩,虽然修的不是很长,但只要开始修了,迟早总会弄好的。
大家一面聊着,一面爬上了一个山顶,抬眼看去,一百多间房屋在一个山坳里稀疏的卧着,大都是石头垒起的茅房,与城里的高楼大厦相比,很是特别。山村非常静,只听了风飒飒的响着,房前屋后没见到一个人影。
下了一段小下坡,向前走去,偶尔听到了一两声狗的叫声,给这一百多间散乱的房屋添了一点生气。一直走到村子深处,才见到几个老人与婆娘坐在屋前,他们晒着太阳,议论着,边谈边做着事儿,掏耳屎的,挑脚垢的,晒尿布的,为小孩子捉虱子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古老。
这是一个最原始的村落,在这文明程度达到相当水平的社会,见到这个村落,会令人产生如若隔世之感。这里的人看到几个领导到来,一个个放下了手的活儿,呆呆的看着夏文博这些不速之客,看着他们的装束,猜着他们的身份。
夏文博等人来到了金庙村支书刘旺才的屋前,刘支书热情的站在门口迎接:“夏乡长辛苦了!领导们辛苦了!进屋里坐,进屋里坐。”
刘旺才给大家都发了支烟,把大家请进了屋。大家坐在堂屋里。刘旺才吩咐老婆倒了开水。
“夏乡长,最近可好呀?”
夏文博绽着笑容,道:“怎么能不好。看你一家的高兴劲,我心里就踏实了!”
“托众位领导的福。”
“刘支书,村里最近工作怎么样?”夏乡长问。
“老样子,等春耕结束了,路修好了应该有个变化!”
夏文博笑了笑,喝了口水,:“嗯,会好的,会好的!现在的政策也好,中央把建设的重点放在农村。你想,农村在人口比例上,在土地面积比例上与城市相比,占绝对优势。中央哪能不把重点放在农村里呢?到时会好的,到时会好的。”
刘旺才也连连点头。
大家稍微的坐了一会,夏文博等人到了金庙村新种的板栗林,银杏林又去看看,春年花开中,这些树苗都发出了新芽,夏文博看的很高兴,这一片片的树苗,再有两三年就能挂果,到那个时候,金庙村村民们的生活,一定会有一个巨大的改变。
这一圈转下来,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们在柳儿的饭店弄了几个小菜,还开了一瓶烧酒,人也不多,柳儿坐在旁边陪着大家。
有人开起了柳儿的玩笑,说柳儿只要一见到夏文博,整个人都变了,那个过去泼辣,凶悍,刁蛮的老板娘形象再也找不到了。
柳儿听着,也不反驳,就是红着脸丝丝的笑,笑得夏文博到先不好意思了。
“麻痹的,你们就不能说点别的啊,人家柳儿是你们说的那个样子吗?我都没见过她骂大街!”
“乡长,你没见过这就对了,柳儿怎么能在你面前撒野呢,对不对,柳儿!”
大家又笑了一会。
后来话题也就逐渐的聊到了北岩化工厂的问题,刚才夏文博特意的拐到了北岩化工厂看了看,厂子依旧关着。
不过夏文博等人也没有走的太近,因为快到化工厂的一段路面不知道那些人给挖断了,形成了大约两米宽,一米深的一条壕沟,夏文博估计,这可能是当地的村民怕化工厂继续生产挖断的,夏文博觉得这样也不好,他认为,就算是关停化工厂,但至少也要让人家正常的出入。
“老徐啊,抽时间你给李支书他们说说,还是把道路填好,这像什么话!”
“嗯,好的,不过我现在到觉得有点奇怪了,好多天过去,北岩化工厂怎么纹丝不动,没有一点反应,按说不会这样啊!”
夏文博眼一瞪:“你还想要什么反应?你要看着他们把我从乡长的位置上干掉才正常吗!”
“呵呵呵,不是,不是,但这真的不像他们的风格,上次啊,就为这个化工厂,可是死人......”
说到这里,徐副乡长猛然闭上了嘴,他发觉自己今天晚上话太多了一点。
夏文博的脸色也微微的变了下,他早都听说过那个传言,说当年因为化工厂的问题,北岩村的一个书记莫名其妙的出了车祸,夏文博并不能完全相信这种传言,他觉得巧合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但是,当他想到化工厂老板兰彩萍上次离开他办公室的时候,露出的那种阴冷的目光的时候,他又隐隐约约的觉得,未必全是空穴来风。
要真是如此,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
“哈哈,好了,好了,你一个国家干部,不要跟着以讹传讹,还是通知一下李支书,让他们尽快的把那个壕沟填好,保持路面畅通。”
“行,我明天就给老李头打电话,对了,要是化工厂一直不理采我们,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夏文博微微的摇摇头:“不会的,我相信!”
这绝对不是夏文博的臆断猜测,因为他有自己的根据,兰彩萍虽然没有在东岭乡活动,但她一点都没有停歇下来,连欧阳明都被她说动帮忙了,显然这个化工厂对兰彩萍还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