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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蹙眉看着部落首领,这个人对人族还真是感兴趣。
“你就这么想学人族的东西?”朔风压低声音开口。
食人族首领慢慢松开朔风,安静的坐在一旁。
那少女已经被食人族首领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吭声。
“我们人类都吃煮熟或者烤熟的食物,不像你们这般野蛮。”朔风冷笑,脖子显然已经出现血痕。
首领一脸茫然,看了手下一眼。“火。”
很快,火堆燃气,有食人族将人架在火上烧
朔风气的脸色一沉,起身想要反抗。“你就是畜生!”
首领依旧一脸茫然。“不是?”
烤熟的食物不就是架在火上烤?
“我们人族从来不吃人,也不吃你们食人族,有本事就去林中打猎!”朔风声音有些发颤。
首领看了朔风一眼,显然不屑于他的话。“是吗?”
他所经过的村落和部落,多少人差点饿死的时候都在吃人。
朔风别开视线,他也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若非你们逼迫,百姓安稳狩猎,何须吃人!”
首领示意手下将火上那人撤走,若有所思。“狩猎。”
于是,食人族果真开始狩猎野鹿,尝试着去吃。
以前在密林中,食人族被困,他们也是以捕猎为主。
“可在我们眼中,你们,与猎物无异。”首领有些不解,在食人族被放出密林的那一刻起,人族与当初在密林的野兽野鹿有什么不同?
朔风被问住了,是啊非本族之人,异族都是猎物。
站在食人族的角度出发,他们似乎也没有错。
“人族有家,有亲人,有爱人,你们食人族都是牲口,不会明白的。”朔风懒得和那食人族首领多说。
“家?爱人亲人”食人族首领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些东西食人族确实没有。
食人族不在乎家人,更不在乎血缘,两人见面都未必知道是同一个母体出生。
更不知道生下自己的母亲是谁。
“呜呜,我不想死”躲在朔风身后的少女声音沙哑,紧张的拽着朔风的衣服。
“别怕。”朔风小声安抚。
首领看了朔风一眼,又看了看朔风身后的雌性。
食人族繁衍的时候才会本能的保护自己的雌性,生育完以后便不管不顾。
起身离开,首领没有让食人族为难朔风和那少女。
少女和朔风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有些绝望的看着远处。
这些禽兽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被赶回他们自己的密林。
“公子,我们会赢吗?”她还能,看到食人族投降,被赶回密林的那一天吗?
“能,我们会赢的。”朔风点头。
西蛮,关内。
“滚出去!让西夏的将士滚出去!”
“是他们招惹了灾难,招惹了食人族,让他们滚出去!”
关内百姓不撤离,还在抗议,官兵束手无措。
“赶出去,把他们赶出去,都是他们,引来了战争!”
百姓对战争深恶痛绝,对食人族更是恐惧到极致。
“信神女,他们会带我们走到光明。”
“信奉神女,神女能带我们看到繁华!”
“只有神女能赶走食人族,信奉神女。”
西蛮,在拓跋弘的压制下,是唯一一个没有大规模信封神女的国度,也没有大规模的神女像。
可边关战争四起,关外食人族肆虐,有心人在其中调拨,让所有人都开始信封神女。
高高的神女像在西蛮关内竖起,官兵想要强行拆除,遇上百姓疯狂抵挡。
“陛下不作为,让神女保佑我们!”
除了神女,还有谁能保护他们?
他们也都是为了自保。
拓跋弘扶着手上的手臂走出军营,看着高高竖起的神女像,脸色一沉。“你们可知道神护不了你们,能护你们的,只有人。还有,你们自己”
边关百姓一看拓跋弘亲自出来,先是局促,随即被人煽动。“陛下作为西蛮统领,不保护好我们百姓,反而引狼入室,将西蛮军引进城内!”
“陛下不保护百姓,如何服众!”
拓跋弘安静的看着这些百姓,他们被妖言蛊惑,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三日,你们给朕三日的时间,朕一定给你们最满意的答复。”拓跋弘心口有些苦涩。
他能理解这些百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活下去。
他们不能理解边关军在关外拼死奋战,尸首异处马革裹尸都是为了保护他们。
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在乎自己的性命。
可人性本就是如此,没有办法
他改变不了人的想法,只能改变自己
凤卿说得对,说太多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不能理解。
可拓跋弘还是觉得苦涩,这样坚持的意义是什么?
将士抛头颅洒热血的在战场上拼搏,阻止重华的阴谋,阻止她用神权压制百姓,阻止她荼毒人间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们拼了命守护的人,却争先恐后的想要被奴役,想要被压制,想要被神权踩在脚下。
是百姓愿意如此,是百姓愿意被奴役,他们又在坚持什么?
苦涩的笑了一下,拓跋弘转身回到营帐内。
为了这些人,真的值得吗?
为了这些愚蠢的人,他们牺牲了太多。
“拓跋弘,很抱歉让你为难了。”凤卿站在营内,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凤将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拓跋弘走到凤卿身边,笑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百姓不需要我们拯救,他们也许被奴役的很安逸。”
拓跋弘知道自己有些负气的成分,但事实也许就是如此。
朝阳看了拓跋弘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天下都醉的时候,总要有人是清醒的。我们也不全是为了他们不是吗?人都是自私的,我们在守护百姓的同时,也是为自己而战,为家人,为了爱人而战”
凤卿看了眼离墨所在的位置。“我们都有家人和爱人,谁又愿意让自己的爱人和家人卑微的匍匐在‘神’的脚下,被他们所奴役,被他们所控制,不能自我。”
拓跋弘没有说话,安静的站在一旁。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离墨对这天下是不感兴趣的,可他还是争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凤卿笑着侧目看了拓跋弘一眼。
拓跋弘摇了摇头。
“因为,离墨这个傻子他的初心是为了让我不用再跪任何人。”离墨啊,他从最初的开始,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可笑而简单的理由,想要得到这天下。
只有站在这天下权力的顶端,才能让凤卿不用见了比自己‘高贵’的人而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