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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亚子的话令到九郎的身体突然之间就像是冻结了一样,他呆了一呆,然后又说。
“那么……这是自动的驾驶系统吗?”
“怎么可能。”
奈亚子马上就打消了九郎这种念头。
“你觉得会有这么先进的东西放在这累吗?这首船可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产物啊。”
听到了奈亚子的回答之后,九郎的不安以及僵硬性都正在上升。
“……”
九郎并没有说出自己心底里想到的答案,但是,身为魔导书精灵的艾露却又是非常体贴地代自己的术者说出来了。
“简单而言,这首……该不会是……”
艾露还没有完全地说出来,奈亚子就肯定了她的想法,并且把答案说出来了。
“就是这样了,这就是--鬼船啊!”
答案被说出来了,那就犹如有一阵阵的阴风吹过一样,但这应该不过就只是海风以及不安的想法而产生的幻觉而已。
“是不是非常惊喜呢?哇!当时我买回来的时候也是觉得非常惊讶啊!”
奈亚子一脸感叹,似乎对于这首船感觉到非常不错。
可是,像是这种的鬼船在他人的想法里,那基本上都是避之则吉的东西吧,像是特意买上一首幽灵船之类的举动,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应该做的。
这是常识得出来的结果,然而,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常识中的人。
“这种破船就给我抛走吧。”
九郎理所当然地说出了一个正常人会给出的答案了,身为一个正常人,根本就没有可能会喜欢坐上一首鬼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要啦~这明明很有趣的吧。”
但奈亚子却又是开始装哭了,明明是一个邪神的分身,但此时看起来真的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
艾露并不能理解对方伪装成这样的理由。
她根本就看不出这位“神”的目的是什么,而且一直也在忍耐,艾露的忍受力也差不多去到了一个极限了。
她很想召唤出鬼械神,对著奈亚子挥动神之刃。
比起和邪神分身和和气气在一起,艾露更加希望这是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那个叫做印斯茅斯的地步吧,那才是合适的时候,合适的地点,以及合适的敌人。
现在,艾露所需要做的,那就只是单纯地忍受,忍受下去就可以了。
而在这种忍受当中,总不能把自己弄得太奇怪,因此,艾露也是适时地答话。
“鬼船吗?这好像真的是很有趣啊。”
两人显然都只是在扮演某种角色,因为此时并非是开始战斗的时候。
艾露的目光注视著奈亚子,那种眼神简直就和看著怪物是没有分别的。
而且她说的话听起来也有一种肤衍的感觉。
如果九郎认真一些的话,那应该可以发现到这点。
但是对于自己正在身穿了幽灵船上的这件事却令到九郎感觉到非常不好,这种不安感令到九郎都忘记了……又或者是根本就难以把注意到放在他人的身上。
“这根本就一点也不有趣啊!对了……这首船……给我等一等!”
九郎突然之间咆吼道。
会做出这种事情,那是因为九郎已经看到了印斯茅斯。
但是,问题的重点是--这首船并非是向著印斯茅斯前行的。
假如以目前的轨迹前行的话,九郎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是去不了印斯茅斯的。
虽然说大体的方向也是没有差别,但是,这根本就是向著另外一个方向而前行的。
再想到这首船说不定真是一首幽灵船的时候,大十字九郎的心底里就拥有更大的不安感了。
这种的不安感,那简直就和一只饥饿的野兽没有分别,它把九郎的理性都吞噬了。
因此,他并没有看到奈亚子脸上的嘲笑。
“这个方向根本就是错误的吧,这到底是向哪里走的?这首破船。”
在距离印斯茅斯也有一段距离的海岛上存在一间神殿。
神殿里空无一人,只是剩下半鱼人长老仍然留在这里。
用空无一人来形容,这当然是因为半鱼人长老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是人类了。
“距离我的愿望又近了一步了,不管在什么时候,人类都是老样子啊。”
半鱼人长老的脸上露出了嘲讽,但眼神里所流露出来的却又是期待,期待著某种事情的发生,
但这肯定不会是逆十字所期待的事情,更加不会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在他的目光当中,那看不到有任何光明,只有宛如纯金的黑暗般的目光。
他的期待,他的希望,肯定会是某种无比扭曲的执念而衍生而成之物吧。
“不管是谁也好,那都有属于自己的计划,神明也好,魔术师也好,那都是完全不知道脑袋到底在思考什么的东西。”
半鱼人长老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起来完全就是看不起这两者,那怕他知道自己根本就算不上是“强大”。
明明只是一只普通的神话生物,但是半鱼人长老却似乎是把一切都了然在心中。
“不过……就算那是黑色圣域的魔术师,你的计划也不过就只是能让我抵达到希望的彼岸的一块踏脚石吧。你也是这样看吧。”
半鱼人长老突然之间回头一看,它所望向的地方是神殿中的一个角落,在神殿中并没有任何人的存在,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在半鱼人长老所注视的地方当中,那本来什么也没有的地步却凭空地产生出质量,一个透明的人影出现了。
透明被颜色所取代了,那是一个介乎于梦境与现实的幼女。
爱莉雅的异色双瞳望向半鱼人长老。
“你也是太自大了吧。”
“把魔术师和神明都打算加入到计算当中?这样待到的也就只是绝望而已。”
“也许……魔术师之流的存在并不需要多加注意,但是连‘神’都打算视之为无物,这样的想法也是太过火了。”
明明这种的事情和爱莉雅没有任何关系,她并没有向对方发言的理由,但是在听到半鱼人长老的话之后,她却又是作出了强烈的反驳。
连于梦境浮沉般的表情都似乎消失不见了,清明的双眼望向半鱼人长老,似乎想要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一样,到底得要多么混沌的思想才会得出这种结论。
但是,半鱼人就似乎根本理解不到爱莉雅的意思一样。
“就算是‘神’也是存在商下之分的,更何况--这就不过只是一个邪神分身而已,这并非是‘神’的本身。”
这是傲慢的想法,无比傲慢的想法,就算是邪神分身也并非是区区一个深潜者可以对抗的。
黑色圣域的终极目标也不过就只是打算支配邪神-克苏鲁的分身用以把旧世界毁去,建立他们的乐园而已。
像是半鱼人长老这样似乎连邪神分身都看不上的行为和思考,对于爱莉雅而言,这完全就是难以理解的疯狂想法。
爱莉雅真是不懂,为什么对方会这样想,做出这种事情,拥有这种想法,这真的是正确的吗?这真的是对方应该要拥有的吗?
她不懂,也不想去懂,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看著对方这样下去。
正因为是这样,她才会出现在这里,在对方的面前现身。
“即使如此,你并不认为把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思考,这是一件非常错误的决定吗?也是一种不应该存在的想法吗?如果诸神都不过就只是你所想象一样的存在的话……那么……”
爱莉雅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也是变得激动了。
“所有的噩梦都不会发生,对吧。”
半鱼人长老接下了爱莉雅的话,说出了她之后想要说出来的话了。
爱莉雅听完之后点一点头,她真是希望对方是真的能理解到邪神的存在,那是光只是一个分身都能使人无法对抗,是绝望的体现。
“既然明白的话,为什么还要这椒做呢?比起希望而言,前方的也许不过就只是一个深渊一样,一个无比绝望的深渊,坠入去的话,就只会是绝望而已。”
“即使如此,这总比起什么也不做来说,不是更加好吗?所谓人类就是这样的家伙,那就是明明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团圆结局,但是却仍然可以坚决不移地走下去的人,盲目的,无比疯狂的。”
“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半鱼人以一种无比怀念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
“可是,你是人类吗?”
爱莉雅提问道,她的双眸望向半鱼人长老,那也许可以看得出曾经是人类的痕迹,但那已经是非人之物,如果他认为人类就是这样,并且视之为理所当然的话,那么他就更加不应该这样做。
“至少,曾经也是吧。”
“你也是这样的吧,曾经作为人类而活著,拒绝作为怪物而生存下去。”
半鱼人长老以强烈的眼神注视著爱莉雅的脸庞。
“但是,这已经是发生了。物质会把精神扭曲,决定意识的最终也是寄托的肉体而已,在变成怪物的瞬间,作为人类的自身就已经能说得上是‘死去’了,现在仍然活著的我,这当然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我了,和我说曾经这样的话根本就没有意义。”
爱莉雅回答了半鱼人长老的话,同时,似乎也是想要表达什么一样,明明所有的话都是放在明面上,但两人却似乎是在设定暗语一样。
“可是,就算是已经死去了,这也是可以复生的吧,在奇妙的万古中,连死亡的本身都会死去。
半鱼人长老就似乎是说出了某种哲理一样,以死灵秘法的双句为结语。
“可是,你并非是那些‘神’,你不过就只是单纯的一个眷属而已,一个邪神的眷属而已。”
爱莉雅并没有被对方说服,再一次指出了对方的本质。
“确实,所以才有这样做的理由,所以才需要这样做,所以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连这种地步也没有做法做得到的话,那么,这就更加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如果是身为魔人的你,应该知道吧。”
“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循环当中,尝试这种也许根本就没有机会实现的事情,这难道不是最正确的选择吗?”
这的确是大实话,爱莉雅对此也没办法反驳。
因为连邪神都在做这种事情。
“也许吧,但是……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就算是偶然成功了也好,在下一次的轮回当中,一切都不会存在。”
正因为是这样,黑色圣域的大导师,特利昂尊者才会把这个世界称之为“无限的颓废”,因为不管在这个世界里上映多么美好的剧本还是多么无聊,疯狂的剧本也好,在邪神判定为失败的时候,一切都会重来,所有的爱恨都不会再存在,多么难忘的都不会再存在,最终,一切都只是和开端没有分别。
不过,当爱莉雅说完这话之后,半鱼人长老就似乎变得非常激动。
“但是,这至少比起光看著,什么也不做来得要好,就算只是存在于瞬间的希望以及美好,那都是真实,而且确实存在的希望,就算是在未来会失去希望,但至少,曾经有一刻是握住了希望,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就算是没有意义的事情……这也没有关系吗?”
爱莉雅的表情再一次回归到宛如在梦境浮沉的表情。
她似乎是在思考,又或者是被某人的话令到变得狂乱的意志多了半分的理性。
“比起害怕之后会失去,这种的问题,还是先得到了之后再去思考吧,这种的心情,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为什么要疑惑?为定么要迟疑?被自己的力量侵噬了神智,所以才变成这样吗?”
半鱼人再说道。
“不,这怎么可能……我的意志,这一直都是由我自己去主宰的,明明只是区区一只神话生物而已,你到底又懂得什么?”
爱莉雅的语气变得更重了。
“那么,你试一试回想一下?你以前的想法,你以前的行动真的是和现在的自己是一样的吗?”
半鱼人提出了疑问。
“那不过就只是因为我变得更加强而已,所以,没有悌要再做弱者需要做的事,也不需要再害怕,不需要在他人的面前装模作样,不需要再思考应该怎么办,也不需辰向他人祈求伸出救济之手。”
“这些的事情,已经没有再需要做的必要。”
爱莉雅接连说道,她并不认为自己有变,从一开始自己都是这样,那不过就只是因为以前的自己没有力量,没有邪神的魔力,所以才会如此。
“可是,你正在犹豫著不是吗?你明明连自己的目标都没有办法看到,明明就已经深深地陷入到绝望的当中。”
半鱼人似乎看穿了目前爱莉雅的状态,作出了评价。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爱莉雅的双瞳望向对方,这一次的眼神异常刺眼。这就宛如是想刺穿对方一样。
爱莉雅的眼神不单刺眼,而且还有一种强烈的侵略性,那简直就和怪物是一样的,那是欠缺了人性的怪物应有的目光。
不过,就算是在这种目光当中,半鱼人长老也没有任何畏惧。
他并非是对于眼前这个人一无所知,更加不是不能理解她所拥有的理由,甚至可以说,他了解对方的程度比起对方还要深入。
但就算是这样,清楚理解眼前之人的恐怖的半鱼人长老却没有对眼前之人生出了恐怖之类的情感。
“诚如你所见的一样,我不过就只是一个长生不朽的深潜者而已……”
半鱼人长老以怪异的声音说道,那听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声带里发出来的声音,反而有一种宛如是某种金属物体在震荡的声音一样。
但爱莉雅却似乎已经可以把这种怪异的声音视之为平常一样。
“至于想要说什么……这一点呢……我不过就只是单纯看不过眼而已。”
“看不过眼?”
爱莉雅的眼眸里流露出疑问的色彩,她并不记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会令到对方看不过眼的事情。
而在事实上,两人之间的交流本来就是不多,就算爱莉雅真是做出了什么令对方没有办法忍受的事情,对方也是不应该会对这产生出任何的认知。
陌生人之间的事情,这可就不会是陌生人能知道的。
“对啊,我就是看不过眼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个什么也不在乎,变得就像是一只真正的怪物一样的样子。”
半鱼人长老的声音回应了爱莉雅的疑问,他的声音里充斥著怒意,一种爱莉雅难以理解的怒意。
她并不明白,这是生气的理由吗?
说到底,自己的事情根本就和他没有关系的吧。
没有道理,没有理由,爱莉雅的脑袋并没有办法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
这根本就一点也不合理。
爱莉雅讨厌不合理的东西,也讨厌去理解那些自己根本就想不通的东西。
“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以爱莉雅的眼力,当然看得出对方的实力是怎样,明明最多就不过是相对于“逆十字”的导师的魔力,这种地步的魔力在这种舞台上根本就不可以说得上是强大。
别就是和在这个地球上徘徊的恶之神的分身相比,就算是和目前的自己也有一段很大的差距。
不客气的说,爱莉雅光只是动一个念头产生出来的魔力就已经足够把眼前的半鱼人长老消灭了。
这种无比脆弱的存在却在自己的面前说出这种的话,除去了能用不怕死来形容之外,也应该没有其他的形容吧。
这种勇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应该没有确信爱莉雅不会把自己消灭的证据。
既然没有证据,为什么还可以这么确信呢?还是说,他真的是不畏惧死亡的本身吗?
“都已经活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是可怕的?就算是死亡也不再恐惧。如果可以完成自己的希望,如果可以做到这种事情的话,就算是马上死去也不是问题。”
半鱼人长老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是明确而纯粹的,即使眼球已经变得混浊一片,连视力也不知道剩下多少,可是,眼神的锐利以及纯粹却完全没有任何退减。
爱莉雅可以感觉到他的言行是和他的心底里所拥有的想法是完全一致的。
这一份的纯粹,爱莉雅做不到,仍然身处于迷惘的当中的爱莉雅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种纯粹得过去的眼神以及目光,那种连自己的目标都没有办法找到,因为否定现实而使得介乎于梦境与现界之间的表情,这才是她可能会拥有的东西,而这种目光,那似乎并非是她应有的。
爱莉雅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可以露出这种眼神,又是因为怎样的理由才使得对方露出这种目光。
在好奇的使然之下,爱莉雅再一次发出了提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每一次都是失败呢?”
的确,在无限的循环当中,这是有可能会得到一个必然的结果的,可是,这也不过就只是可能而已,因为这个循环并非是因为对方而存在的,在建立轮回之人完成了自己的目的的时候,这种循环就会迎来终结,在终结之前还没有完成的话,这种的希望也是没有可能会成真的。
而且,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当中,麻木就会开始产生出来,在这种麻木当中,那真的是可以保持到自身的希望以及意志吗?
在一次又一次的绝望,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当中,这又怎么可能会仍然抱有希望?
爱莉雅自己亦是在那一次的永劫当中失去了希望,失去了自我,使得自己不再是自己。
当然,这也是他人的看法而已。
时间本来就是可以扭曲一个人的想法之物。
一个人在年老的时候和年轻时的想法肯定也是不同的吧,在慢长的时光当中,自己的想法当然也是不同了,不同了的话,那自然看起来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了。
一个永远不变的人,这是不可能会出于一个凡人的当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