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终成过客06

寒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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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渊的身体支撑不住,踉跄了两步,凉亭外飘着大雪,刺骨的寒意侵蚀他全身。

    “言羲,你知道吗?言词言语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我知道。”她本来不知道,在父母逝世后,她逐步调查中无意间发现了。

    “二十七年前,云溯的父亲程安本来要把你带回程家,你本来是程家的人,是云溯的妹妹,如果言词言语没有带走你,也许现在你和云溯已经结婚生子……”

    “没有如果,时光不会倒流。”言羲打断他的话,无论程渊说什么,都无法抹去他所做的一切,无法解除她心中的仇恨!

    “是啊,没有如果,时光不会倒流,逝者如斯,人总是要往前看……”程渊突然从衣袋里取出一把枪。

    砰的一声!

    程渊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子弹从他的手上擦过,穿过了他手里的枪,当的一声,枪已经掉到地上。

    言羲紧紧地握着枪,枪口指向程渊,他几乎一辈子和枪打交道,但他毕竟老了。

    程渊整个人都僵了,满目惊骇地看着言羲,枪声震得他浑身颤抖,她手上的录音笔可以让他身败名裂,让程家毁于一旦,他无法保证她不会交给国家,唯一能够保证的是杀了她。

    程渊脸如死灰,只余下悲凉和悔恨,缓缓地开口:“你会把证据交给国家吗?”

    言羲没有说话,看着他犹如从一个伟大的巨人变成凄惨的老人。

    程渊脸色渐渐变得惨白,艰难地呼吸着微薄的空气,颤颤巍巍地从衣袋里摸出一瓶药,干枯的手颤抖地握着药瓶,还没来得及扭开瓶盖。

    砰的一声!

    言羲朝着天空开了一枪。

    程渊的心脏陡然一震,手里的药瓶掉到上,滚远了。

    此刻的程渊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他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步履蹒跚地走过去,意欲弯身捡起药瓶。

    言羲走前一步,轻轻伸脚踢开药瓶,药瓶滚出了凉亭,顺着石阶一直滚下去,消失在大雪中。

    程渊的背脊再也无法直起来,身体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捂着犹如刀绞的心口。

    言羲面无表情,眼睁睁地看着他苟延残喘,垂死挣扎。

    程渊浑身抽搐发抖,意识开始散涣,浑浊的双目充满哀求,声音嘶哑而微弱:“我即将死了,希望可以化解你的仇恨,让一切就此结束。云溯爱你,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毁了他的人生,求你放过程家……”

    言羲又朝着天空开了一枪。

    枪声在空旷寂静的海弥山里回荡,震得山上的积雪一颤。

    有一个人影冒着寒风大雪,沿着石阶奔跑上来,清晰而刺耳的枪声让他猛地一顿,一个熟悉的药瓶滚下来,从他脚边滚过,一直滚下了石阶,消失无踪。

    云溯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寒风犹如刀刃一般从他身上掠过,他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跑上了凉亭。

    然而等待他的是一个黑漆漆的枪口。

    云溯他满目惊骇失色,无法相信地看着她,她竟然用枪指着他?

    两人相望无语,彼此的眼中都有太多无法读懂的东西。

    言羲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却没有放下手中的枪。

    云溯看到地上的程渊,他猛然冲过去扶起程渊,绷紧的喉咙艰难地发出声音:“爷爷!”

    程渊已经没有呼吸,脸容僵硬惨白,双眼还没闭合,瞳孔没有焦距,灰暗失色。

    云溯悲痛欲绝地抱着程渊,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言羲,他眼里有太多爱意和悲伤,还有无法理解的质疑。

    言羲脸色冷清,目光深暗如冰寒的幽潭,最后缓缓地垂下眼帘,她无法直视他的目光。

    大雪纷纷扬扬,言羲走出凉亭,冒着风雪跑下石阶,寒风从她的脸庞呼啸而过。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悲吼声,言羲脚步一顿,浑身僵冷,随即决绝地奔跑离去。

    …………

    天色已经黑了,言羲回到酒店,房间里的暖气无法驱散她身上的寒意,她内心的仇恨之火渐渐熄灭了。

    她没想到云溯会出现,她一直不想把云溯牵连进来,现在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云溯。

    直至晚上九点钟,手机响了。

    言羲接听了电话。

    “言羲,我刚刚回到首都,如果你有空,我就来找你。”花错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抱歉,我暂时不想见任何人。”

    “……怎么了?”花错愣了一下,她不想见任何人,她没有和云溯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想说,再见。”言羲挂了电话。

    …………

    花错颓然地坐在机场的椅子上,不知道她怎么了,他很想很想见到她,尽量和她度过每一个生日。

    花错拿起手机又拨了一个号码。

    “局长,我刚刚回到首都。”

    “嗯。”

    “言羲来首都了,你知道吗?”花错装出很随意的语气。

    “知道。”

    “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花错心里有些忐忑,局长知道他喜欢言羲,他的意图会不会显得很明显。

    “你找她有什么事吗?”聂深觉得奇怪,如果花错要找言羲,可以直接打电话给言羲,为什么要问他。

    “今天是她的生日,刚才我打电话给她,她说不想见任何人,她似乎很不开心,发生了什么事?”花错心里没底,如果是因为云溯,局长应该知道。

    聂深微微蹙额,今早她说有点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连生日也不在乎。现在花错这么一说,他更加担心了。

    之前她说和云溯分手了,他问过云溯这事,云溯只是黯然不语。如果两人真的分手了,她为什么来首都?

    她不开心,是因为云溯吗?

    刚才传来不好的消息,云溯的爷爷在海弥山观景时,突发性心肌梗塞逝世,明天他要去吊丧。

    “我也不知道,她没告诉我,如果你见到她,就告诉我。”

    “那好。”花错有些失望,他还期望局长会告诉他,不料局长什么都不知道。

    花错拖着行李箱离开机场,心情低落地回到自己的公寓。

    打开行李箱,取出一份礼物。

    言羲,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