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云溯失踪06

寒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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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疗康复中心。

    因生理或心理上的缺陷导致劳动、生活和学习严重障碍者提供医治、训练与服务的医疗机构。

    言羲的心情有些沉重,来这里治疗的病人,一是有心理上的缺陷,二是有身体上的缺陷。

    根据标识提示,康复中心划分为多个区域。

    言羲看了地图索引,上楼找到613号房,她没有靠近,也不会进去。

    613号房关着门。

    言羲故意路过,透过房门上的透明玻璃,看了一眼房间里面,没有人。

    去到二楼的训练中心。

    言羲依然没有进去,只是在窗外看着。

    在这里训练的病人,大多都是受到创伤后有行动障碍的病人,需要坐轮椅,或是撑拐杖。

    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之时,言羲的内心仿佛受到什么冲击,尽管踏入康复中心时,她已经预料过这种情况。

    他扶着两侧的扶手,一步一步地练习走路,可以看得出他的左腿难以支撑力量。

    他剪了很短的头发,脸上的神色沉寂而坚毅,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

    旁边的医护人员似乎在跟他说什么,他没有说话,只在专注地练习。

    医护人员递上一杯水,他喝过水后,又继续练习。

    言羲一直看着,突然见他似乎看过来,她立刻侧身躲避。

    她明白他的感受和想法,有些时候不想让任何人见到。

    已经知道他的情况,言羲内心的焦虑渐渐缓解,她没有去见他,转身离开了康复中心。

    …………

    次日早上,趁着今天是星期日,言羲特意去拜访聂深,前几天她说改天见面,但她一直没有去见他,确实有些不礼貌。

    看到言羲来了,聂深心里高兴,他一直都很担心她,不知道她怎么样。

    “聂叔叔。”言羲微微一笑。

    “外面热,快进来。”聂深连忙说道,最近几天的天气都十分闷热。

    言羲走进屋里,和聂深去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闲聊。

    “这么早过来,吃过早餐没有?”聂深脸上难掩亲切和欢喜,他无儿无女,云溯和言羲就像他的孩子一般。

    “吃过了。”言羲说道,现在早上九点多,不早了。

    “中午在这里吃午饭吗?”聂深又问。

    “如果不打扰……”言羲非常礼貌。

    “怎么会是打扰,我天天盼着你来。”聂深心中怅然,也许他老了,年轻时的满腔热血都随着时间渐渐献给祖国,终有一日他会退下来。

    言羲心里知道,聂深一直都很关心她,也许她和聂深缺少相处,她难免觉得有些生疏,难以适应和接受他的关怀。

    聂深随即吩咐佣人去买菜,还买一些西柚。

    言羲和聂深闲谈了一个早上。

    谈及到云溯时,聂深的神色有几分凝重:“云溯正在接受治疗,他会好起来的。”

    言羲点头:“我知道。”

    见她神色平静,聂深有些诧异:“你见过他了?”

    “没有。”言羲说了个谎言。

    “言羲,你会生气云溯不见你吗?”聂深问道,他本以为两人应该见面,但是云溯坚决暂时不见她,不告诉她。

    “当然不会。”言羲非常理解,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人见到的一面,转变的过程太痛苦和害怕,不知道最终能否获得新生,但她相信云溯可以,并非身体上的转变,而是心理上。

    言羲和聂深吃过午饭,聂深说是想和她一起饭后散步,言羲欣然答应。

    别墅周围清幽雅静,二人就在林**上散步,偶尔听见蝉叫声。

    聂深此刻的心情轻松愉快,想起当年,是他先见到言羲,当时程安说可以给云溯做妹妹,言词开玩笑说做兄妹不如做夫妻,结果言羲就被言词和言语抢走了。

    言羲和聂深相处了一整天,吃过晚饭才离开。

    …………

    晚上十点钟,言羲在路边等出租车,准备回去酒店。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旁,言羲正要上车的时候,有一样冰冷的东西抵在她的后背,隔着不厚的衣服,她清楚地知道那是什么。

    “别动。”两个男人站在她身后,枪口指着她的后背。

    出租车司机打开车窗,看见三人站着不动,一个衣着正经的女人,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

    司机看了看言羲,问道:“小姐,你是不是要上车?”

    言羲说道:“不用了。”

    司机一脸生气地骂道:“你不上车,你招什么手!”

    言羲:“……”

    “浪费老子的时间。”司机咒骂了一句,然后开车离开,取出手机报警,那两个男人神色异常,女人招手了又不上车,很可能受到威胁。

    随即,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路旁。

    两个男人抓住言羲的手,把她推上车。

    刷的一声,面包车瞬间疾驰而去,消失在黑夜的马路上。

    男人用绳子绑了言羲的双手,从言羲身上搜出手机、现金、房卡等的物品,甚至连她的高跟鞋也彻底搜了一遍。

    再用探测仪探测她的全身,确定她身上没有任何金属和电子设备,才用黑色袋子套住她的头。

    老板吩咐过,这个女人不简单,必需搜清楚。

    言羲看不见,不知道车子开往哪里,只能凭着经验感觉车速和路段情况。

    车速不快不慢,偶尔停顿,应该是遇到红绿灯。

    大概三十分钟后,车速开始加快,十多分钟后,车子一直处于上坡状态,车道平滑,往左侧转弯,没有停顿,很安静。

    言羲已经大概猜测到,车子正在上山,首都有什么山?

    直至车停了,两个男人带着言羲走。

    言羲暂时没有反抗的机会,高跟鞋踏在地面上,路过草坪,路过石砖地面,然后开门声,下楼梯,基本可能肯定是在地下室。

    两个男人拿起言羲头上的黑色头套。

    言羲终于可以看到,室内没有窗户,这里有桌球台、电视机、沙发和茶几之类的,一般房屋的地下室设计,唯一不同的是,有一个栅格铁门的房间,就像是用来关押犯人。

    “进去。”男人把言羲推进房间里,然后锁上铁门。

    “我已经逃不了,可以解开绳子吗?”言羲递出双手,之前大概是怕她反抗,绳子绑得太紧了,很不舒服。

    男人没有理会言羲,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管她。

    言羲皱了眉头,到底是谁绑她来?有什么目的?

    回想执行过的任务,有哪些漏网之鱼,上次在加拿大逃脱的罪犯?还是去年那单高科技军事案件的逃犯?

    就在此时,传来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立刻站起来:“先生。”

    来人身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时隔两年,依然那么孤寂而沧桑,暗沉的眼眸里只有冷漠,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牵起他的情绪。

    “言小姐,许久不见。”

    “陆先生,许久不见。”言羲怎么也意料不到,竟然是陆离,国际刑警组织发布了红色通缉令缉捕陆离,但一直没有结果,本以为陆离一定出境了,不料他隐藏在国内,甚至就在首都。

    “给言小姐松绑。”陆离吩咐。

    “是,先生。”男人立刻过去,解开言羲手腕上的绳子。

    “多谢陆先生。”言羲的双手终于可以活动,手腕上有几圈红色的勒痕。

    陆离笑了一声,这声多谢言之过早了,她仍是如此自持和冷静,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打破她的冷静和理智。

    在某些方面,他觉得和言羲有相似之处。

    “陆先生大费周章让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言羲确实猜不出,陆离又是怎么知道她在那里。

    “言小姐和聂深是什么关系?”陆离眼中划过一丝疑色,他隐藏了两年,等待警方放松警惕,两个月前来到首都,最近他派人监视聂深的住处,今天言羲的出现实属让人惊讶。

    两年前在景阳市之时,他多次怀疑过言羲的身份,最后也证明他的怀疑没有错,只是不料言羲和聂深似乎关系匪浅。

    “陆先生和聂深又是什么关系?”言羲不答反问,想起两年前花错说过,在逮捕海纳集团的嫌疑人中,陆离似乎意在杀了聂深。

    “言小姐是否认为,我是恶贯满盈的罪犯,聂深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陆离的语气带着一丝讥讽。

    “我不审判任何人。”言羲说道,她不是法律,不是法官,但从主观上认为,她觉得陆离是一个充满阴暗和绝望的人。

    “那么你只是审判者的棋子。”陆离说道。

    言羲不置可否,她认为唯一的审判者是法律,虽然总有人企图越俎代庖,企图凌驾在法律之上。

    “陆先生,我们还是谈论正事。”言羲不想浪费时间,她和陆离的思想截然不同,在思想上的论点,谁也无法说服谁。

    “不知道言小姐在聂深心中有没有这个分量,能够让聂深独自前来这里一趟?”陆离说道,根据今天的调查,言羲和聂深在路边散步,那真是犹如父女一般温馨,让人恨不得毁灭。

    “以我现在的处境,我没有办法拒绝,我尽量。但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言羲问道。

    “说。”陆离看了言羲一眼。

    “我想知道,陆先生和聂深有什么过节?”言羲非常费解,是什么使得陆离不惜一切杀了聂深。

    “过节?未免太轻巧了!夺爱之痛,杀妻之仇!”陆离面目扭曲,终于暴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

    言羲心中一震,仿佛能从陆离眼中看出熊熊的仇恨之火。

    她明白复仇会让人失去理智,甚至脱离道德法规,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控制。

    “据知,陆先生没有结过婚。”言羲记得,以前调查过陆离和他的妻子。

    “这不重要。”陆离说道。

    言羲明白,陆离不把法律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在乎婚姻的法律效应,婚姻只在他心中产生效应,这点倒是值得欣赏。

    比起由法律约束的婚姻,自我约束的婚姻更有深度。

    “聂深怎么杀了陆先生的妻子?”可以理解杀妻之仇的意思,聂深杀了陆离的未婚妻?至于夺爱之痛是什么意思?

    “或许言小姐深有体会,毕竟言小姐经常作为卧底,欺骗他,让他爱上你,然后你就可以轻易地杀死他。”陆离的眼睛里充满痛苦和仇恨,聂深就是这样欺骗她,让她爱上他,最后杀死她!

    言羲眼神一暗,她不怕蔡志成这样的人,但她害怕陆离的妻子这样的人,法律审判她犯罪了,她罪恶却又充满魅力,甚至能够诱人犯罪,这样的人不遵循这个世界的法律,只遵循自己心中的法则。

    这样的人,甚至比任何人都要遵守原则,严于律己,更有涵养和风骨,富有思想和精神。

    这才是可怕之处。

    “夜深了,委屈言小姐在这里度过一晚。”陆离这才走了。

    言羲环视了一下房间,没有窗户,只能从铁门逃脱。

    男人又坐到椅子上,准备这么看管言羲一晚。

    言羲说道:“我想去洗手间。”

    男人眼神不善,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可以就地解决。”

    言羲脸色一黑,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她只能躺到地上,尽量睡觉,保存体力。

    …………

    次日早上。

    地下室里只有灯光,言羲平时一般都在六点多醒来,估计现在大概六七点。

    男人还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睡觉。

    直至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男人瞬间醒来。

    陆离的装束依然是不变的黑色西装,那么一丝不苟,刻板而沉寂。

    “言小姐,麻烦你打电话让聂深独自来这里一趟。”陆离把手机递给言羲,这是言羲的手机。

    “陆先生就这么有自信吗?不担心聂深带人来,或是暗中带人来。容许我冒犯一句,现在陆先生是国际通缉犯。”言羲心里狐疑,陆离就这么有信心杀了聂深,还能成功逃脱吗?

    陆离笑了:“这就要看言小姐在聂深心中的分量。”

    言羲心中一沉,陆离这么有底气,反而让她犹豫了,如果聂深因此死了,她该如何处之?

    陆离的耐性不多,又把手机往前一递。

    言羲接过手机,拨了号码,不一会儿就接通了,听见聂深亲切地叫她名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