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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载墐安排王来去周冠家中假扮投献,引彭家的人上门抢人,引爆冲突,将周家拖下水,然后解决王妃人选。
这一系列的操作,方世猛等人多半知情,并且十分赞同。
周冠那种品格卑下,手段龌龊的佐杂小官也配当亲王丈人?
赵荣当年也不过就是个百户,官品也是不高,但最少赵家世袭传承的武人世家,品格上来说毫无可指摘之处。
当年方世猛知道挑中了老友赵荣家里的长女,当日便是高兴的喝醉了,着实是为老友高兴,也是替荣王殿下高兴。
老赵家的家教,品格,方世猛心里清楚的很,赵荣的长女,论长相,品格,都是一等一的好女孩儿。
后来得急症死了,方世猛替老友伤感的同时,也是替荣王感觉惋惜。
若赵家姑娘进来当了王妃,绝对会是殿下的一大助力。
特别是当年的荣王殿下,颇有些懦弱胆小,很需要一个出身将门的女子替他撑腰出头。
毕竟当年的杜太妃和其余的几个郡王都非善与之辈,王府几乎是被这些人给控制住了。
但殿下很快自己振作,解决了杜太妃和那几位不争气的王叔,王府落入殿下掌控之中。
周冠之事,在方世猛看来是文官们恶心王府的无聊之举,殿下的布置举措也不为过,最少是不能叫人牵着鼻子走。
不料事态发展急转而下。
生苗聚集过千,持刀攻向府衙,明显是要在常德府中造乱。
事态发展至此,可谓一波三折。
方世猛内心沉重。
而看向赵显等人时,却是发觉这些青年武官一个个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王府中现有多少仪卫?”
赵显道:“殿下知道今晚不比寻常,是以令我等俱留下。另外按惯例轮值武官和亲军是三百人左右,今晚也是加到了六百人。”
赵元呵呵一笑,接着道:“只是殿下没想到永顺彭家的人那么蠢,居然是被生苗给利用了。”
方世猛冷哼一声,说道:“蠢的可不止是彭家的人,孙永吉这个负责城防的指挥使,李知府他们,真真是一个比一个蠢。”
赵显道:“也算是利欲熏心了……只是他们惹出这么大乱子,若咱们坐视不理,常德府不知道要出多大乱子,弄不好有大量生苗会持续进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咱们守着王府是无大碍,但能眼睁睁看着府城中咱们的亲朋好友和良善百姓被生苗屠戮?”
方世猛原本还在犹豫,此时心头一沉,知道自己断然不能阻止此事了。
坐视常德府被生苗屠戮,方世猛自己便是绝不能接受此事。
当下便是沉声道:“集结仪卫亲军和受训的毡军吧,一千六百余人,也能做得一些事了。”
“是,大人!”
在场的武官最多也就三十余岁,都是年富力强,正一心求上进的年龄。
被朱载墐看中的,也是品格操守能力俱都上等的人才。
在这种危机关头,却是无人胆怯,无人退缩。
相反的却是跃跃欲试,蠢蠢欲动。
方世猛看着众人,忍不住提醒道:“兵凶战危,先别想着建功立业的事,在杀场上先想着能活下来,这是一。其二,不要想着这是立战功的机会,要想着咱们是王府仪卫亲军,擅自出战,就算事态危急,事后怕也不会落好,想由此得到朝廷封赏,最好也是省了这份心思。”
赵元洒然一笑,说道:“仪卫正也是想多了,咱们只是想替王府做些事,不要被人算计了,也震慑一下小人,等闲莫要再算计咱们殿下,此其一。其二,便是为了拯救常德父老,咱们是武夫,有一些顾忌便束手在这里看着,最多派人迎殿下回来,然后看着举城被生苗杀戮欺凌,这一世怕也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将来临死躺在床上,想着怕朝廷责罚坐视无辜百姓被杀戮残害,怕是那一口气也是难咽下去啊……”
“说的极是!”
“我也是这般想法。”
“身为执刀的武人,今天要是不敢出府,这一世也不配再用刀,再佩带弓箭!”
在场武人,却是被赵元这一番话,将士气彻底鼓动了起来。
便是普通的仪卫亲军,只要在场听到了赵元的话,脸上也是显露出激动神色。
就是方世猛,原本有些阴郁的脸上也是显露出严刚坚毅的神色。
确如赵元所言。
在生苗大肆聚集,常德府面临兵灾之时,他们有能力出来平乱,却是畏首畏尾,躲避不出,还敢自称是武人?
“殿下有令……”
远远有人被亲军从西华门放了进来,一路上得城墙。
一边小跑前来,一边高呼道:“生苗造乱,殿下得常德卫指挥投书求援,令王府亲军并庄园护卫聚集,准备出王府平乱!”
方世猛腰身一软。
接着很快便挺立如松!
“殿下圣明!”
这一下等于是扫平了王府亲军擅自出战的律法上的障碍!
有常德卫指挥投书告变,求王府出兵。
和王府自己擅自出兵,那便是两个概念了!
在场武官,无不在脸上显露兴奋之色!
“击鼓!”方世猛抚了把脸上虬髯,脸上显露出无比兴奋之色。
到这时,这个仪卫正才想起来,自己少年时随老荣王自京师南下,一路上连个盗贼的毛都没瞧着。
到了常德府也是跟着王府开府,然后在府中供奉上值。
几十年下来,手中弓箭和刀枪,根本没有使用的机会。
随着大明朝廷对亲王的管制越来越严格,亲王早就不负责地方的军政之事。
王府的亲军都指挥使司撤销,三护卫削除。
除了极少的亲王府之外,很少还有王府拥有正经护卫。
都是保留王府仪卫司,拥有最低限度的护卫王府的力量。
地方治安,出征剿贼,地方上的军事行动和亲王无关,自然也是和亲军仪卫无关。
身为武人,弓马娴熟却是无用武之地,亦是人生的一大悲哀。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殿下为他们扫平了一切,准备好了一切!
不顾王文海惨白面色,方世猛毅然决然的道:“大开王府外廷诸门,仪卫亲军,毡军于广场集结,所有人,随我出战,平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