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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之见,对面那个什么不知名的小星域根本扛不住这么多上古大能的。”夏归玄一本正经地在给姐姐做书记,记录存档:“陛下就在东皇界弹琴唱歌,静看花开就好了。”
“你还想听歌,想得美。”
“?”
“哦……”少司命干咳掩饰:“不管需不需要我们出征,我们也要做好一个战争备案的。”
夏归玄道:“我就是个书记,整理君王言行的,不是军师。”
少司命瞪眼道:“也有参谋建议之责!”
夏归玄道:“我不会啊我就是只小老虎。”
小老虎又挨揍了。
但就是脑袋上挨了一暴栗,他抱着头滴溜溜地看姐姐,姐姐笑容里有些嗔意,却没真怪罪。
夏归玄知道姐姐的意思,看能不能提供一些误导方案,别什么都不做,就会泡妞。
但其实意义不大。
这边东皇界远离前线,提供的什么战争方案不会入太初的眼,甚至传递都很慢。就算成功误导了,也弄不死太初,回头姐姐还获罪。
没啥必要的,太有表现反倒让人疑惑,这时候双方等就可以了。
等太初先露面,还是夏归玄先坐不住。
夏归玄打情骂俏之时,本就一直在默默分析此前的伤势与能量构成,这是感知太初能力的好途径,就像是圣斗士不吃同一招似的,虽然这种伤害和太初本人相比肯定低级得多也死板得多,终究是一个略窥的参照,战斗之时会有些先机。
而与此同时,也通过这些尽力在熟悉太初的气息、感应太初的位置,务求当它一有所动静就可以感觉得到。
所以不是什么都不做,剩下的也真就只有观察,观察战局情况,随机应变。
很早年前留在小狐狸玉佩里的分魂,一直默默地观测着一切,这是他不管远征多少光年,家里的底气所在。
少司命道:“你不做提议,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前方到底还有多少战力和布置,我并没有尽知,此时做策划只是聊胜于无,意义不大。”
夏归玄知道她的意思,这就是提醒眼下所知的不是全部,可能还有其他强者未知。
夏归玄便提笔记录:“王欲征苍龙,问计于胖虎。胖虎谏曰:盟军之势,未尽知也,贸然献计,恐纸上谈兵。王然之,乃罢。”
少司命:“?”
阿花觉得夏归玄明明是自己在讨打。
少司命抢过“起居注”,自己修改:“王欲征苍龙,问计于胖虎。胖虎茫然不知所对,王怒曰:要你何用!当斩!”
说着开口喊:“来人啊,把这只胖……”
话音未落,就被夏归玄捂住了嘴。
少司命“呜呜”地挣了两下,却听夏归玄附耳小声道:“我现在用的是本来面目,不想在她们面前变来变去的,麻烦。”
少司命“哼”了一声。
夏归玄松开手,柔声道:“随身书记是我和姐姐的私人游戏,与别人何干?”
少司命道:“那你给我砍一下。”
夏归玄便挨过肩膀,示意锤这里。
少司命小拳拳锤了一下,自己都噗嗤笑了起来,觉得他现在好可爱。
以前的他哪里会这样啊……
他好像在兑现着诺言,若是尘埃落定,就这么陪着姐姐。
这就是姐姐所希望的。
要把他打断腿留在身边,岂不就是为了这个?
到了那个时候,力量,修行,确实不再重要了,那只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的工具。
蓦然回首,道途的终点,就是原先舍弃的东西,它始终就在那里。
遗憾的是,此时仍有阻碍,大家甚至不敢公然在外显露出来。
甚至连心中爱意都要压制住,生怕恨意消失,被太初感应到哪里不对劲。
夏归玄恍惚间在想,如果太初代表了“天道”,而天道代表的是“规律”,那么本来的意义,就是客观规律上这样的破镜已是难以重圆的了,拼起来的镜子也不是原先那一面了,断了的感情也难以恢复曾经。
而修行至今,为的不过是打破这个客观规律。
具现为,征服天道。
拟人为,得到姻缘之神本人。
少司命深深吸了口气,平静地道:“小老虎能奏乐否?”
夏归玄道:“会一点的。”
少司命便道:“我弹,你和。”
小侍女们又听见陛下开始弹琴了。
只不过这回弹的曲目和以前都不太一样,以前的曲子,要么就是怨念冲霄,要么就是闺怨幽幽,要么就是有些后悔自伤,总之都不是什么好彩。
而这一次……曲子全新,没有听过,有点像是现场原创的,一改往昔的情绪,变得平静,就像高山流水,白云悠悠,登高望远,天高海阔。
一缕箫音有些拙劣地插了进去,乍一听好像挺破坏情调的,但细听之下,倒也勉勉强强地应和上了,仿佛有海鸟急速掠过海绵,溅起一蓬水花,叼着鱼儿就要飞走。
很美的画卷。
然后莫名其妙来了另一只鱼,把鸟吞了。
鱼和鸟一起在海面上打架。
侍女:“?”
过不多时,鱼化为鲲,跃而为鹏,扶摇直上,不知几万里。
原先那只海鸟展翅为鸿鹄,蔽日遮天。
两鸟相伴,飞速远走。
徒留晴天碧海,白云仍在。
琴箫渐歇,海浪哗啦啦地荡着,慢慢凝成了静止的画卷。
小侍女们完全听不出这里面蕴含的意义。能感受到画面意象,已经是她们耳濡目染的水平不低了……但表达的含义很是蒙太奇,她们读不懂。
但很怀念。
当初陛下和前陛下,如此相和的时候多有爱啊……可惜如今……
屋中的姐弟俩停了弹奏,默默对视了好一阵子,忽然同时一笑。
少司命被看得有些羞赧地垂首,看着桌上琴弦。
断的了那一根,光洁如新。
她慢慢起身走到窗边,看向远处的瀑布。
夏归玄便从身后揽住她的腰,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
少司命微微僵了一僵,又慢慢放松下来,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远处的瀑布落于潭中,水花飞溅又落下,往复循环,久久看去,也如静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