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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来的西南王的骑兵并不算多,四城外各只有两千骑兵的样子,但丁进听明白了喊话,心顿时一松,啥也不说,立即带着部下按西南军的命令暂时先往西部远处退去了。
他很清楚,野战,步兵根本不是骑兵的对手,西南王的骑兵全着铁甲,只看凶煞威势就明显比县城里的杂甲宋骑厉害,就只一面两千骑兵只怕也能轻易杀崩了他在这的数万所有起义军。
无奈呀,现在的起义军杀地方官杀大户抢劫......勇猛很在行,人多势众打个州府军也行,但远没形成军队式战斗力,只装备就差得远,不少的还是拿着棍棒.....
不老实听话退走,就得面临官军骑兵和西南王骑兵的夹击。
这,只怕凶野辽军也抗不住......
还有个很,不,可能是最重要的原因是,丁进自己也很想有西南这个退路,绝不能得罪......断谁的后路也不能断了自己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现在是近的远的忧却都大大有.....
县城的马军司骑兵也很快投降了。
但凡有脑子的都明白,宋王朝的日子不长了。
一个缺乏女人繁衍后代的王朝哪有未来可言。
对这些宋骑兵来说,不为远的将来考虑,只考虑眼前的,这种吃点肉都是奢侈的日子过个啥意思?以前是没机会。西南根本不允许宋人投去,不要他们这些坏蛋。现在有机会脱离,那,为什么不呢?
对生活没什么奢求,有吃的能凑合活着就可以了的最寻常百姓对宋国如今的生活也抱怨到绝望,何况这些本就是最贪图吃喝享受的强者坏家伙们。
大理国却是正常国家,吃喝穿.....女人,啥都有啊。
那,才有希望。
对宋人来说,西南是唯一的希望之路。或许对辽国人也是这样......
所以,曹帅啊曹帅,俺们不是不讲义气,只是.....只好对不住您了。相信您能理解.......
他们的曹大帅不但会理解部下的背叛,而且正希望如此。
这本就是他和赵岳这面早商量好的。
收走宋朝廷镇国强军,这本就是从索取宋国陈粮储备起的一整套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另外,
马军司将士们在京中时得知此次出征是由勋贵代领,曹帅被弃用了,说是病了不能领兵打仗,得窝在家中好好养病休息。将士们震惊中疑虑重重,就有军官为代表以探病名义急去曹府探听消息,却被曹府亲兵管家挡在门外不让进,说:“大家的心意,将军都明白。大家好好打仗,不要给将军丢脸,打出威风美名来让天下人好好看看,路不就宽了?以后的日子不就好过了。”
现在,忠心曹文诏的马军司将领军官们再琢磨曹府当时那话,那就品出别的滋味了。
这是大帅在暗示我们呐,此次出征若是有好机会能得到别的出路就赶紧投去吧。若不是这意思,继续混宋王朝,哪有什么路宽了......在哪驻扎,它也只会是路越走越窄,都是没希望的死路。
这些将领军官琢磨明白了,这是曹帅终于寒透心了,对宋王朝彻底失望了,希望奋勇追随自己的部下能有个好前程好结局,不用象他这样拘困在京城毫无希望与乐趣的窝窝囊囊活着。
所以,这些马军干部领着部下投降得很坦然:我是在执行大帅的命令。唯一的担心是,我们叛逃了,有好日子奔头了,可别连累到大帅被锁拿问罪......
还活着的勋贵和爪牙大将们则是心情极矛盾。
他们也想投入西南把握住退路,可是又极不甘心投过去后只能混平凡。实在舍不得在宋国这的威风体面潇洒.......富贵地位生活。
没了富贵,得和普通人一样靠自己的本事和辛劳汗水甚至拼性命生存,那还不如死了好。
那你们就去死吧。
这是来的西南军对勋贵及爪牙的心态,虽然没说出口。
根本不要这些败类。
你们下跪叫爹哀求也没用,竟然还在投与不投上犹豫不决?呵呵,你真是想多了......
却也没搞毒打什么的例行教训。
这些家伙只是被没收了战马、盔甲,允许带着弓弩以外的武器逃回宋国。
能不能在这百里距离逃过野兽与起义军的猎杀赶到边关,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和运气了。
习惯了尊贵礼遇的勋贵和爪牙被狼狈赶出了县城,仓皇而去,也真暴发出了能耐与惊人意志,以他们那娇贵气或虚弱,竟然铁汉一样一天之内硬是奔出了上百里,天黑前到了河南边关。
全累得死狗一样,却还不忘赶紧让这的官员急报朝廷大事不好啦......
.....................
另一边。
冠军大将军和归德将军等以更强大的骑兵力量,也同样轻易击溃了兵力更多的杨进部。
杨进也没据城打守城战。
那是自困城中的找死。
马军擅野战却不意味着攻不了城。
曹文诏还特意专门训练过马军司将士的攻城拔寨能力,加强骑兵的战斗技能。
以仓促凑成团的农民军和武装到牙齿的正规最精锐禁军打,杨进和丁进一样清醒.......
杨进也和丁进一样选择了适合自己却大不利于骑兵的战场,也一样仍然不顶用,轻易全军崩溃,惨败.....在不是沙漠冰原等的非极限环境下,人的素质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首要因素。
这些农民起义军军事素质太差不说,还心思太杂,都只为邪恶暴虐私欲贪念......顺利时还好,团结,凶狠敢战,一呼百应,气势如虹,情况一变,不堪本质就全暴露了,自私无耻怕死怕......短视,只看到眼皮前那点.....不听指挥,怎么蛊惑整训也只是只肯沾便宜不肯付出的刁民无赖相。
这样的队伍怎么可能挑战强军打得了硬仗......不要异想天开。天上不会掉馅饼。
早有预料却无奈,杨进和丁进一样也只能就近钻山逃走。
他造反的地界离湖北极近。被追急眼了,干脆就离开安徽逃入湖北山区,并转来转去迷惑追兵,也没敢往这时代更神秘险恶的神农架那一带钻,往挨着重庆长江的那一带湖北山区窜。
杨进想制造一种错觉,让冠军大将军怀疑他是西南王的人而心生忌惮,但这没能蒙得了。
冠军大将军成心一战成名获取皇帝的重新信任和重用,最好是能就此顶掉曹文诏抓到马军司大权......正是利欲熏心,利令智昏。
为了达到目的,冠军大将军什么都不顾了,哪管杨进是不是和西南王有关......
仗打到这地步,起义军早已溃不成军化为惊恐的流民散寇,对这的县城守军也毫无威胁力,凶强杨进只剩下玩命逃窜的份,这种仗是头猪指挥也输不了,何况冠军大将军还不是猪,而且出身将门怎么也有点军事常识。他根本不用讲究什么兵法战策,只管挥军紧追就行了.....
很快的,事实将又一次证明,人,有时候确实连头猪都不如。
也将证明,草包祸害就是草包祸害,再简单再容易办到的事,草包祸害们也能把它搞砸了。
战事顺利得让冠军大将军忘乎所以,一切正如事先所料,这帮泥腿子造反就是不行,只配当挨宰的货,张狂闹腾这么大一场却只是作了最理想的垫脚石,给没落难过而正急红了眼想找机遇重新赢得皇帝信用的勋贵集团提供了个能再当皇家看门狗......抓到兵权的最佳良机.....
再加上勋贵纨绔归德将军和其它参战大小勋贵纨绔及爪牙的天天吹捧和欢庆,本就带骑兵旅游一样心情愉悦轻快得很的冠军大将军就更欢乐张狂到不知东南西北了,放弃了所有战争应该有的戒心、谨慎,不再用斥侯军在前面事先详细侦察好,大军只管紧跟着斥侯盯着杨进猛追下去。
这天照常的又追击在山中。
杨进一伙在前面骑着以前造反顺利时所抢的战马或骡马惊恐逃窜,山道两侧几乎全是难攀的陡峭山体甚至是绝壁,杨进一伙显然也不知这里的情况,就是被撵急眼了仓皇钻进来的,结果在马更好的禁军骑兵紧追下不能象往常那样钻进山里逃避,就只能沿着这条荒废的曲折山道一直跑下去,急得把所骑的骡子战马都快抽烂了也始终无法摆脱禁军的追杀。
马军司骑兵也是一路太胜利到难免轻狂大意了......他们本就是素质不高的狂徒......
包括精勇斥侯军在内,这些日子都忘了曹文诏在整训时严厉告诫过他们的战争必须注意的要点事项,忘了战时绝对不能犯的那些错误......此刻,他们看着前面的杨进团伙那惊恐.....狼狈样,乐得不禁哈哈大笑......小zei,这回你是跑不了啦。你使劲跑啊你,看你逃到天边被老子拿住.......
官兵不知道的是,这条偏僻荒废到几无人知的山道是条很长的夹山谷道,原本是条劈山而行的山中大河河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沧海桑田,大河没了,但留下了险恶地形,在过往的漫长历史中,曾经不知有多少骁勇强悍军队就是稀里糊涂葬送在这里喂了野兽......死在这的军队和人种民族五花八门,有北方西方南方异国猖狂蛮夷,有湖北当地的少数民族,当然也有汉军。
冠军大将军不知道这个,嗯,知道了也极可能不在乎。
这时候,他已经轻狂到无所畏惧了,哪还把区区泥腿子残军这点人马放眼里,这时候满怀的只有胜利信心与相关的迫切野心欲望......只管挥大军追。
骑兵大军一字长蛇顾头不顾尾地轰隆隆追赶,不知不觉间就深入进了谷道最险恶处。
突然,一侧寂静的山崖上,数十只箭猛罩向就在下面的冠军大将军。
距离太近了。偷袭又是居高临下。
冠军大将军什么反应都来不及做出就身中数箭一头栽下了马,并且连累到陪着他正说说笑笑......欢快玩带骑兵大军公费最威风旅游兼猎杀游戏的两个勋贵将一爪牙大将和亲兵等马屁精们。
这些马屁精有的中箭惨叫,有的也落了马和冠军大将军一样惨遭奔腾的战马无情践踏而过。
山崖上隐藏的数十架弓弩抓紧时机又是一波暴射,把在冠军大将军中军这的人物全射倒了。恰在这时,在前面远处仓皇逃窜显得已走投无路的杨进一伙身后山崖上发出阵阵惊心动魄的轰鸣,无数大石和巨木从山崖上猛烈滚砸下来,眨眼间堵死了山道,掩去了杨进一伙的身影。
虽然堵死的地方并没有人。禁军骑兵还在后边,没人马被砸死,但那种高空落重物的威力之恐怖仍然太吓人了。
大地在震颤。似乎整个大山都在轰鸣欲塌......惊得追在最前面的骑兵差点儿落马。
唉我的妈呀(天呐.......)这太阔可怕了。
这要是倒霉恰巧在那下面.......死得稀烂到只怕捧都捧不起来了吧?
就在前面奋勇领军追杀的归德将军面无人色,吓得浑身只剩下哆嗦,软到马快骑不住了.....
前路被断。
隔着堵塞能听到杨进一伙在那边得意之极狂笑。
这一路猫戏老鼠一样,眼看着就能捉到逆贼首杨进,却又落空了,竟然是场太美妙愉悦的幻觉旅程......这特么竟然是一计!蝼蚁草芥搞根本不通的打仗,竟然也会用计?我堂堂上百年的老牌勋贵将门子弟竟然中计被个泥腿子轻易给耍了.......
归德将军脑子一片混乱,片刻后才想起了什么,又惊恐急抬头望向两侧山崖上。
这一看,他惊得更那什么了。
两侧山上竟然密密麻麻站着很多很多农民军正在那疯子一样狂笑大骂大喊.......这些草芥反贼不是已经被打得早崩溃消散到安徽各处或回家苟着试图装良民脱罪或藏匿,早不知踪影了吗?
这条山谷整体上真不算太深,容易让人麻痹大意失去戒心,
要不然,在辽国经历了严酷战争考验的马军司骑兵也不至于完全丧失警惕......但现在再一看才发觉,想从山道爬上山去却没那么容易,很多地方陡峭复杂险恶的根本不是人能上去的,人能上去的地方,上面必然布着起义军重兵,山上只需要推下丢下大大小小的山石就能从容轻松挡住攀爬并大量砸死官兵.....谷中无遮无掩的,很多地方还极狭窄......在这躲都没地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