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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事的是他。
方玖这时候的感觉不如方才她说要‘加刑’的时候浓烈,可浪拍小船一样无止境的感觉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分明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做,甚至皮肤都没有直接接触。
可方玖就是满心里的羞耻感。
仿佛是自己脱光了衣服与人欢好的无耻一面被眼睛干净的小孩子看见一样。
他想要回避二人的眼神,可楼上楼下谁也不放过他。
皇太女还松口气道:“那便好,那便好,皇姐就劳烦方楼主照顾了。”
方玖准备点点头糊弄过去。
却听旁边传来一声轻笑:“你照顾得很好。”
方玖顿时脸都红了,这人今日就是有把如此平常正经的话说得不堪入耳的本事。
可下面皇太女还等着,方玖气息都不匀了,还得撑着回到道:“殿下严重了。”
“本就是我涟漪楼的责任,殿――下不追究罪责已然嗯~是天大恩德,岂敢居功~”
“哥哥,你声音好奇怪。”方拾疑惑道:“身上痒痒了吗?”
“呵――”旁边的女人心情愉悦的笑了出来,仅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方玖忍不住回头瞪了她一眼,眼尾都红了。
还得在弟弟面前解释道:“嗯,刚刚被一只小虫钻进脖子里了。”
“要不要紧?”方拾连忙担心道:“要不要我给你送点药膏上来。”
“别!”方玖脸色一变,随即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了些,放缓音调但还是难掩忐忑――
“不用了,我没事,一会儿再上药。”
“可方楼主你脖子上都红了。”三皇女指了指他的脖颈道。
夜晚到底妨碍视物,方玖又背光站着,二人在下面看不清明。
只隐隐看见他脖子上有有一丝红痕,直接蔓延下胸膛,看起来还挺鲜艳的,狰狞得很。
莫不是被有毒的虫子爬过了。
方玖看了眼自己亲自绑上去的红绳,脸都红得要滴血了。
偏生后面的狗女人兴致越发高昂,按下的穴位也越来越不妙了。
他生怕在人前彻底丢盔弃甲,连忙按照裴凉的交代。
对二人道:“夜色昏暗,你们莫~要在院子里追逐了,去光亮嗯~的对方玩吧。”
“至于绣~绣球,我找到便给你们掷下来哈~”
方玖说完最后一个字,牙齿紧紧咬住下唇,都快咬出血来了。
回头看向凉王,急怒中有些哀求的样子。
裴凉这才收敛了下坏心眼,将手里的绣球递给他。
方玖如释重负,接过绣球便迫不及待的扔了下去。
然后也不管二人还要说话,匆匆的扔下一句还得上药,便离开了窗边。
裴凉坐到榻上,冲他笑道:“不是要过来给本王上药吗?”
方玖一开始那么热情,恨不得把她办了的样子,这会儿是半点不敢了。
裴凉便继续问道:“方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方玖攥紧了手,心里明白自己便是再忌讳,对凉王来说也不值一提。
若是不从,不知道还有什么花样等着自己呢。
方才那几出,仿佛是伺候了她一整夜,却还欲罢不能一般。
以往凉王并无这等能耐,也不知道她哪里学来的。
方玖一边胡乱琢磨,一边豁出去道:“我们主子――谋夺皇位。”
房间里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方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裴凉却只是果然如此的感觉,如她所料,怕是凉王早发现端倪了。
接着她又问道:“今次紧急相见,是打探到了什么?”
总算回到了他要汇报的话题,方玖松了口气,神色也平静了很多。
“先时殿下让奴注意着点,有无官员于二皇女暗中交往过密。”
“只是二皇女历来长袖善舞,却也不跟哪家特别亲近。”
“数月前迎娶周驸马,与周家关系自然更近一步。”
周家?先前裴凉以为三个皇女都还没有成亲。
原主作为老大如今搬出皇宫快要大婚了,还是头一个,没想到二皇女居然已经有驸马了?
不过结合原著,立马就圆回来了。
原著中也没有说她何时成亲,仿佛一夜之间就有了,那看来应该是比大皇女还先。
至于为何身为次女先成亲,并且成了亲还未搬出皇宫,那怕就是女帝的打算了。
不过如今二人都已经封王,估计等裴凉大婚后,二皇女也该准备搬出皇宫了。
方玖接着道:“前几日,周家周大人,也就是周驸马胞姐与友人来此寻欢作乐。”
“酒醉之间对二皇女仿佛颇有不满,伺候的人听到的只言片语,仿佛是说,周家没能如她意,她便苛待周驸马?”
这种事,轮得到方玖特意提起,那么想必他已经确定是无人知道的独家密辛。
也确实,原著中半本书都走完了,二皇女的人设还是完美无瑕,就足以说明她将自己周围打理得多滴水不漏了。
这种不满岳家就拿夫君出气的蠢事,便是她做了,也决计没那么容易传出来。
单看周家人自己也只言片语,知道得云里雾里,就可想而知。
想到原著中最后二皇女阴谋败露,所做恶事被悉数剖析,其实早在皇长女疯狂的时候,她就在里面掺了不少手脚。
原著里如果皇长女下朝后没有带着太女来这里这出,那么短时间内就与这消息失之交臂。
时机有时候往往是一瞬而逝,等她知道最该提防的是老二时,怕是已经晚了。
不过也不一定,以原主的傲慢,恐怕知道了也只会嘲笑老二果然不如表现的风光霁月,内心阴暗自卑,或许会越发看不上眼。
裴凉摸了摸方玖的头,满意道:“拷问结束,本王很满意今天的结果。”
“作为奖励,就满足你的要求吧。”
说着她看着方玖:“你最恨的人是谁?”
方玖瞳孔一缩,呼吸都停了一瞬。看着凉王神色不明。
裴凉笑了笑:“有的吧?你堂堂世家公子,当初巫蛊案虽然方家被重罚,可并未刻意折辱男子。”
“方家枝繁叶茂,便是本家覆灭,其余亲族又不是不在了。”
以方玖的美貌,便是作为利益筹码,也不至于沦落到烟花之地,肯定是有人推动此事,并且不允许方家相关的人施救的。
方玖指甲快戳破了手心,却被凉王拉过手去,将他的手掌展开。
“区区仇人而已,为何还未提起便先作践自己?”
“不至于是毫无可能铲除的人吧?”
难道真的是原主?
裴凉想梳理一遍情报部门,方玖虽然用处不小,可若是她继承了原主的仇恨值,最近这段时间也没空进行疏通。
不过她倒是多虑了,自从大皇女开始打方拾的主意后,方玖虽然对她暗恨不已。
可要说兄弟俩不至于现在处境太不堪,还是多亏了对方的。
因为如果他很清楚害他进来的人,用心是多么险恶。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奴此生最恨的三个人。”
“一是累及全家的方贵君,二是恋慕奴前未婚妻,嫉妒之下从中作梗,阻碍任何人对我兄弟二人伸以援手,将奴打入污糟的杜尚书家三公子。”
“三是――,见方家没落,便落井下石的的前未婚妻徐家人。”
方家显赫时,徐家满腔诚意,处处皆是真心。可方家倒了之后才知道,徐家小姐早与杜三公子暗通曲款。
裴凉点了点头,起身拉开门闩,走了出去。
方玖不明所以,跟了出来。
此时青衣也过来了,大厅的客人比之前少了很多,可能在青楼做作业还是不好受的,有人便趁机跑了。
三皇女和方拾也回了大厅,正被伺候着喝糖水。
裴凉便问红袖道:“你家中人口几何?”
红袖一脸茫然,但还是回答道:“只属下父母和属下三人。”
裴凉点点头,满意道:“行,他以后是你弟弟了。”
她指着方拾道。
在场人皆是一惊,红袖还以为他们王爷要把人抬进府里,所以安排个良家身份。
毕竟苏拾当年小,又不怎么露于人前,伪造个身份糊弄过去没人闲出屁来追究。
可她家也不合适啊。
于是连忙道:“属下家境卑微――”
还没说完,便听凉王道:“本王的贴身亲随,岂会卑微。”
“便是此时低微,也只是暂时。”
一句话让红袖青衣立马心花怒放,只觉得前程似锦。
裴凉又冲方玖道:“你弟弟以后便是良家子了,不论是想送他学艺还是嫁人,早做安排吧。”
方玖脸上露出不可思议,凉王这是――就这么放过他弟弟了?
但还没完,紧接着凉王又对青衣道:“查查当年苏楼主的乳爹和奶兄被如今去向,买回来。”
噼里啪啦交代完,人已经出了涟漪楼大门了。
方玖整个人都是傻的,今天之前还心中焦虑,可所思所虑的不到片刻便解决了?
他恍惚的跟着凉王来到马车前,见凉王回头。
冲他道:“至于徐家和杜家,无由无头的弄也不合适。”
“要不先套那二人麻袋揍一顿给你出气?你若有心,倒也可以自己搜集他们相关的线索。”
也算是自己亲自报仇了。
方玖从没一刻觉得凉王如此迷人过。
“殿下~”
裴凉冲他眨了下眼睛:“所以以后,安心干活儿。”
说罢放下车帘,车夫扬鞭,马车驶离了涟漪楼。
方家兄弟在那儿站了良久。痴痴的望着马车离开。
红袖得意道:“殿下,还是您厉害,这满京的男人,没哪个能逃出您手心的。”
青衣:“那是,你不知道我去苏家送礼,听说一园子的小公子,都被咱殿下迷酥了。”
裴凉:“……”
原主这么没逼数,你们没一个人是无辜的。
偏三皇女还跟着捧臭脚:“对呀对呀,宫里的宫人也没有不喜欢皇姐的。”
裴凉摸了把她的脑袋:“回宫吧,不准再讨价还价了。”
“哦!”三皇女依依不舍:“那皇姐送我回去。”
裴凉点点头,一路看她叽叽喳喳的清点一下午买的东西。
嘴里嘀咕着哪样用作什么,复习价值几何。
跟小学生春游回来似的。
说话间,马车驶进宫门。
原本这段路,是必须的下车步行的,可原主什么身份?
全天下都默认她是下一任皇帝,自然有这特权,虽然今天刚刚丢了太女之位,但特权暂时还没有被直接提起来做针对。
原著中这事被刻意拎出来攻击过原主,可裴凉却没有因此放弃特权的意思。
因此马车直接停在了皇女所之外。
女帝现在仅存三个女儿,物以稀为贵,单论待遇自然都是不错的。
下了马车,裴凉把三皇女牵了下来,才转身就看到一个身穿素衣,气质温婉的女子候在那里了。
见二人回来,连忙迎上来,明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皇姐,三妹,你们总算回来了。这一下午是去了何处?可让人担心。”
三皇女脸上露出愧疚之色,连忙从红袖青衣手上的抱着的东西里取出两个小物件。
是两只木雕兔子:“二皇姐,这是今日在集市里买的。”
“二皇姐和二皇姐夫都属兔,这里正好一对雌雄兔,我一见便想起了二皇姐。”
二皇女笑着接过兔子,戳了戳她的额头:“让我说你什么好。”
见裴凉手里空空,又问道:“有没有记得皇姐?”
“自是有的。”三皇女翻出一只黑石老虎。
那石头品相不算好,但胜在做工,老虎神态做得凶狠威猛,仿佛正在捕食。
三皇女邀功道:“看,皇姐属虎,威风凌凌的,这便是她了。”
说着还把那虎放到二皇女手中,对比之下,简直是要生吞了俩兔子。
二皇女眼睛深处有暗芒一闪,脸上却丝毫不露破绽。
笑道:“却也只有皇姐配得上了。”
裴凉差点没笑出来,她算知道为什么原著里二皇女一心谋求皇位也就算了,还搞那么多多余的事。
动不动就对三皇女杀人诛心。
果真天然永远克腹黑,这倒霉孩子,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平日里跟二皇女住一起,自以为姐妹俩关系良好,实际以老二这敏感深沉的心思,一天到晚净受气了。
裴凉接过那黑石虎雕,冲小孩儿笑了笑:“正好,本王书房缺个镇纸的。”
小孩儿一听,脸上笑得跟得花儿似的。
二皇女见状,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她都以为裴凉带着裴乐出门是不安好心,但现在看来,裴凉神色倒是轻松。
这反应太超出意料,不管是裴凉懂得迅速调整策略,还是心思越发深沉,都不是好事。
太女之位的确定不但没有巩固朝纲,反而让形势越发暗潮涌动起来。
多好的时机,不可能就这么错过。
二皇女笑了笑:“皇姐今日陪着老三胡闹,也累了,不如去我殿中歇一会儿?”
三皇女闻言也迫不及待道:“对呀对呀,皇姐回来歇歇再走嘛。”
“实在晚了,我可以把床让给皇姐的,我睡下面的榻就好。”、
二皇女噗嗤一笑,看小孩儿一样无奈道:“都是太女了,行事说话怎还是这般没章法?”
“咱们姐妹倒是无碍,皇姐为长,咱们敬着是理所当然,只传了出去,却是陷皇姐于不义。”
“以后莫要这么说了。”
三皇女脸上露出惊慌茫然之色:“啊这――”
她手足无措,可二皇女一直注意的却是裴凉的反应。
见她连这般都不为所动,心里更是慎重。
裴凉心里乐呵,她现在最紧要的是应付女帝,二皇女虽然还不成气候,可关键时候的麻烦倒是不得不防。
也该敲打一番。
于是便同意了进去坐坐。
姐妹三人方一坐下,周驸马便亲自替三人上了茶。
周驸马是个眉眼有些忧郁的美人,那对眉毛仿佛时刻轻瞥,跟燕皇夫的张扬肆意不同。
是个典型内敛贤惠的人夫类型。
或许是作为新夫,周驸马还有些腼腆。
冲凉王和太女行礼的时候也是羞涩的,裴凉看见二皇女显而易见的皱了皱眉。
仿佛对他每根头发丝都能挑出毛病的样子。
“太女殿下,凉王殿下喝茶。”
话音刚落不久,二皇女伸手拿了下桌上的一样东西。
但周驸马却仿佛应激反应一样,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原本就不怎么稳的手更是一抖,一下子手里正上给裴凉的茶杯就打翻了。
他脸色一惊,慌忙想要补救,结果重心不稳,差点跌倒。
裴凉一个眼疾手快搂住他的腰,将人接进怀里。
并抬手一挥,接住了那装着滚烫茶水的茶杯,然后空中一舞,那些洒出去的水,竟是滴水未露的被接了回来。
三皇女拍手道:“皇姐武功好厉害啊。”
二皇女见她那潇洒英姿,还有自己相公被她搂怀里,差点当场破功。
骗那女人还一脸温柔道:“妹夫,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