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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三夫人又气又愧又恼,忍不住哭道:“媳妇今日又做错什么了,惹得娘如此动气!”
付媛也忙道:“祖母,我娘今日什么也没做啊,祖母您别生气。”
“什么都没错?”付老太君冷笑道:“那三年之期是老婆子亲口应下的,这才几天,你跑到人家面前去,你安的什么心?你当老婆子许下的是一句空话吗?人家都指着骂不要脸了!付家的门风,全让你给败坏了!”
萧三夫人忙展开那张画来看,略想一想也明白了画中意思,与付老太君一样顿感脸上火辣辣的如同挨了一巴掌。
再看那画上画工拙劣的各个器官仿佛都在冲自己挤眉弄眼、那双眼睛仿佛正在嘲笑自己,萧三夫人一阵心烦羞怒,将那画纸攥在手中揉成一团,向付老太君含泪道:“娘,儿媳冤枉啊。今日儿媳带着阿媛进宫给贵妃娘娘请安,哪里知晓那样巧如意长公主婆媳也去了?这才——”
“当我老婆子糊涂了是不是?这种鬼话、借口话别说给我听!”付老太君冷笑道:“若不是知晓那贱人今日会进宫,你会带着四丫头去?你当你这话说得过去吗?那是不是以后用这句话当借口,那三年之约干脆也别管了,横竖每次见了都是‘巧合’、都是你事先‘不知情’?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
什么三年之约不三年之约付老太君未必多在乎,可是,萧三夫人这么做,摆明没把她这个婆婆的脸面放在眼里,岂能不令她怒。
她混到这个年岁,竟连儿媳妇都管不住了,这还了得?
萧三夫人没法反驳付老太君的话,承认,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便一味哭泣,哭着一口咬定是自己这一次是真的不知道……
付老太君见她如此便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是不是真的假的你自个心里清楚,老三媳妇,别把老婆子当傻子糊弄。你心里头只管瞧不起老婆子吧,没什么关系的。可你别忘了,你还是老婆子的儿媳妇呢,老婆子若要教训你,便是你萧家再厉害,也管不着!”
“儿媳不敢,儿媳不敢!”萧三夫人心中一凛,连哭声都小了许多。
如果传出不贤、气坏了婆婆的话,萧家的姑娘们名声都会受到影响,娘家绝对饶不了她。
今日之事,是自己太心急了些。
付老太君恨恨将她教训一顿,勒令禁足一个月,将她母女打发了去。
“下次那乔氏贱人若再写了这样的信来,老婆子定要你吃到肚子里去!”付老太君又恨恨说道。
被人骂一次不要脸也就够了,若是接二连三的被骂,很光彩吗?
萧三夫人气得涨红了脸身体轻轻哆嗦,咬着牙应是,委委屈屈带着付媛离去。
老太君是这么个态度,贵妃又叫人递了话,萧三夫人便是再怎样近期也不敢乱来,母女俩抱头痛哭。
“阿媛,你可一定要给娘争气啊!娘今后的脸面,可全指望你了!”
付媛眼中划过一抹阴狠,咬着牙道:“娘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母女俩少不得又跟付三爷一番哭诉,付三爷的伤还没好全,俊脸上还有一块破损十分影响形象,因此最近两天都没出门。
听了妻女哭诉更恨卢湛,让她们只管放心,他设下套子,保管那穷乡僻壤来的小子主动往里钻。
次日,乔小如一早便做着去秦家看望田氏的准备。
去秦家,得进后宅,卢湛自然不方便去。
所以乔小如也没叫他。
次日用过早饭,带上昨日让荀嬷嬷备好的几样礼物,交代小霜和山竹、杨桃好好的照看好小月亮,叮嘱静嬷嬷等看好家,乔小如只带着荀嬷嬷和小雪出门。
乔小如自打住进了长公主府,衣着穿戴装饰自然与以往不同。
今日却特意换了一件从卢乔村带来的半新不旧的普通衣裳,梳着普通妇人梳的发髻,只简单插戴了两枚银簪,以及一枚碧玉钗。
荀嬷嬷和小雪也是普通有钱人家的仆妇丫鬟打扮。
秦家就在长公主府后两条巷子里,一座三进带着个小花园的不大不小的宅子。
住着秦管家的老母亲、妾室方氏、与田氏之前生的儿子秦子扬、与方氏生的女儿秦惜惜。
秦子扬比卢湛大三个月,秦惜惜今年却只有八岁。兄妹年龄相差不少。
这么看起来秦管家对秦子扬其实是不错的,秦子扬基本上已经成年了,方氏才生了个女儿。
如今秦子扬已经说了亲事,准备明年便娶媳妇。
秦管家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分别叫做秦况、秦佳。
秦况带着家室另有住宅,如今做着点儿与长公主府有所牵连的小生意。秦佳的丈夫也是个生意人。
秦家一大家子人,除了秦管家一个依然入在奴籍是长公主府的家奴,其余众人全都蒙长公主开恩,销了奴籍,都是良民。
长公主这也是给秦陆的恩典,让秦陆更能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效力。
要知道秦陆作为长公主府的大管家,真正是里里外外一把抓的好手,生意上、庄子上,样样都离不开他拿大主意。
更关键的是,他很忠心。
因为距离并不远,乔小如索性连马车都懒得坐了,从后角门出去,领着荀嬷嬷和小雪便往后头巷子去。
这后边两条巷子里住的全都是长公主府中有头脸的管事、嬷嬷们的家人。
秦家门庭是最大的,也最好找。
到了门前,大门紧闭。
乔小如打量一眼,心道秦陆既然是长公主府的大管家,府中自然不错,若他真的对娘好,想来娘是不会吃苦受气,若是不好,那就难说了。
大门一关,谁知道院子里、屋里发生了什么?
这年头的妇人不经丈夫、婆婆允许,半步也别想迈出后宅。
更何况田氏那样的脾性……
乔小如示意荀嬷嬷上前敲门。
荀嬷嬷点点头,拂了拂衣襟上前敲了敲,大声道:“有人吗?”
人自然是有的,很快,大门便打开了,一名年纪在二十来岁的男仆上下打量了荀嬷嬷一眼,见她穿戴普通,且又面生,便没怎么在意,问道:“你找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