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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大辽皇宫。
古代营建皇室宫城时,都以一条南北向的中心线为主,再向东西两侧去延伸其余宫区。
同时在中央的子午线上,除建有君王上朝议政的朝堂,还有帝后的寝宫,而在帝后寝宫的东西两侧,所营建的宫区和帝后寝宫相辅相成,又像两腋般护卫著帝后的寝宫,因此这两片宫区被统称为掖庭,且通常作为嫔妃所居。
萧斡特懒是耶律洪基的第三任皇后,年已四十余,却依旧雍容华贵,明艳动人。
明日耶律洪基便要开大朝会赐封耶律尺薅斤为安国公主,萧皇后便唤了她来寝宫叙话。
契丹命为耶律尺薅斤的鬼姐,虽然对契丹人心怀怨恨,可对这位萧皇后却十分亲近,萧皇后无子无女,也曾经是个罪臣的妻子,而鬼姐少年丧母,她们之间倒是在感情上相互能有些互补的余地。
两人正唠着家常,耶律洪基走进了寝宫。
二人忙起身上前福了一礼,萧皇后道,“明日大朝,臣妾以为陛下还要忙到半夜呢。”
耶律洪基和蔼的对她笑了笑,仿佛来了兴致似的,负着手念了一首诗,“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鬼姐知道耶律洪基喜好汉人的文化,对汉人的诗词也颇有研究,只是此刻他咏出这首诗来,听上去重点是说后半句,可心中的深意却是在前半句。
她装作很开心的样子赞道,“圣上好诗兴。”
耶律洪基却似有些心事似的,笑得有些苦涩,“只怕是春天一过,就有人要强登山了,可朕只能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也只有闲着昏昏醉梦了。”
鬼姐聪慧,自然一下便听出了耶律洪基的心事。耶律洪基强势了半生,到老来因为子孙凋零,却为了孙子能不能顺利继承皇位而发愁。
皇位只有一个,自然有许多人来争的,若来争的人都是耶律洪基的后嗣,那也就算了,肥水起码不流外人田。
可惜有实力的除了皇太孙耶律延禧之外,还有许多外人,他们厉兵秣马多年,这如何让耶律洪基放的下心?
论辈分耶律延禧还是鬼姐的堂侄子,不过契丹人男尊女卑的情况更严重,鬼姐自然不敢以皇姑自居,便道,“陛下难得偷得浮生,就因该真的闲下来休息一下。等养好了精神,谁敢给皇太孙殿下添麻烦,铲除了他们就是。”
耶律洪基又笑了笑,心说女人就是女人,看问题都看的太简单,即便是一个皇帝,也不可能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甚至说难听点,正是那些势力的支持,你才能安稳的坐在辽国朝堂的龙椅上。
如果那些势力反对,做皇帝的也只能疲于应付,平素处处忍让这些势力,努力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犹顾不过来呢,哪里敢说铲除他们?
恐怕这条旨意下出来不出三天,辽国就要大乱了。
萧皇后似乎觉得女人不该去干涉皇帝的大事,更应该妄下了论断去左右皇帝的心思,便悄悄略带愠怒的给鬼姐打了个眼色。
鬼姐察觉,便忙做出了惊恐状,俯身下去便要请罪。
耶律洪基制止了她,“耶律尺薅斤还年幼,算了算了,童言无忌嘛。对了,明日大朝会之后,你就大辽的安国公主了,朕也要为你赐婚,不知你可愿意?”
鬼姐心说我愿不愿意也不是我说了算,你何苦多此一问?你心里想的什么,做这些事又是为了什么,旁人都心知肚明,我难道还能反对吗?
她欠了欠身子,“陛下破格赐封小女为公主,小女感激不禁,若是要为小女赐婚,小女感激陛下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反对?”
耶律洪基捋着白胡子,“那就好,那就好。那个宋使杨怀仁你应该也见过了,你觉得此人如何?”
鬼姐一早便知耶律洪基要拉拢杨怀仁,却不好作出精明的样子来,只好装作害羞的青涩模样来,凑近了萧皇后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把头低了下去,“小女……让我怎么说啊……”
萧皇后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尺薅斤原来还会害羞啊,呵呵。”
她抬头对耶律洪基道,“臣妾听说,宋朝的这个杨怀仁,是一位青年才俊呢,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郡公,一定很有本事。”
萧皇后知道耶律洪基此举的用意,却不好当着耶律尺薅斤面前说破,所以见她害羞,只是称赞杨怀仁一表人才,话里意思却是说给耶律洪基听的。
耶律洪基点点头,“这个杨怀仁,确实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咱们契丹人的公主下嫁与他,倒不算是太屈尊降贵。”
说到这里,耶律洪基忽然话锋一转,摇了摇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杨怀仁也有点太狂妄了,听说在宋朝,他就仗着大宋官家的庇护,常常做些出格之事,在宋朝东京城里,上至王公下至百姓,都知道他是个大愣子。
呵呵,只是朕之前猜想,他来了咱们辽国,性情上应该有所收敛,事事小心谨慎才对。可万万没想到啊,来了中京城还没几天呢,就又狂妄了一把。”
萧皇后疑问道,“陛下,他……在中京做了什么出格之事?”
耶律洪基笑道,“不仅仅是出格,而是有点胡闹!他在宋朝号称是新一代的厨神,中京城里的大厨们自然不乐意了,便编排了些话来轻视他。
按照咱们对宋人的了解,一般他们都会隐忍下来,不会与这等流言蜚语一般见识,更不会去主动招惹这些本地人。
可这个杨怀仁则不同,想一出便做一出,竟然在万国寺门口设下了擂台。
名义上说是邀请中京城里的辽国大厨来跟他切磋厨艺,实际上是他太过自负,知道中京城里的那些名厨们厨艺不如他,便用这种方式来当众羞辱他们。”
鬼姐自从来到中京,便进了大辽皇宫,准备她被赐封公主一事,根本也没有工夫,更没有机会关系宫外发生了什么,这几日里早就惴惴不安了。
从耶律洪基口中听到此事,心中莫名一紧,怕杨怀仁太过招摇反而坏了他们的大事,便做出讶异状,“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