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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别小看了这些还处在原始时代生活方式的牧民!
孙掌柜的也不是没担心过,这些牧民会不守秩序,严重的话,会因为抢着渡河而出现事故。
可实际情况却截然相反,牧民们对于杨忠这些管事们给他们安排的渡河顺序并没有任何的质疑和怨言。
排在前边渡河的,自然是高高兴兴,而排在后边的,也并没有因此而闹事,即便他们同样天不亮就起来了。
这就是像杨忠这样的管事们的功劳了,他们在运送羊毛的过程中和那些淳朴的牧民们建立起了友谊,大家之间相互信任,也便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牧民们本身其实也是很老实的,也许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不缺少某种野性,但他们还是懂的什么时候是应该遵守规矩的。
杨忠的组织管理能力确实不错,牧民们以部族为单位,开始排起了长队,非常有秩序的赶着大车向渡口进发。
而那些上午都不用动,要等到下午很晚的时候才轮到的,则非常有兴趣的也跟了过来,一来是为了给其他牧民帮忙,二来也是好奇这么多大车和货物,要怎么过河。
黄河渡口用于摆渡的船只不算很大,和大运河上走的漕船以及海上的大福船肯定没法比,不过一条渡船运送两到三辆大车的能力还是有的。
齐拉木他们的队伍算是排在比较靠前的一批人,他们还是有些紧张,毕竟他们在陆地上生活惯了,还真是从来没坐过船。
渡口的船工指挥着他们把牛车赶上了渡船,并用绳子帮他们固定好大车之后,便对对面喊了一声,对面的纤夫便开始拉纤,加上渡船本身摇橹所产生的动力,让船只缓缓向对岸行进。
这一段黄河河面大概只有一百步宽,流水还是比较湍急的,不过由于渡船是被纤绳拴住的,所以也不可能被流水冲击的失去了方向。
齐拉木和鲁鲁看着脚下的湍流,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害怕的,脚下的船也感觉一直在晃荡,他们只有紧紧抓住被固定好的大车,才能勉强站的稳。
不过只是一小会儿的工夫,在纤夫们带着节奏的号子声中,渡船已经来到了河对岸。
等船停稳当了,便又有船工上来帮着他们把大车赶下船,当鲁鲁重新踏上了稳固的地面,不由自主地长出了一口气,刚才那一会儿,确实让他担惊受怕了。
齐拉木也有同样的感觉,仿佛刚才那一小会儿工夫,是生命中很长的一段路一般。
不过他还是很快镇定下来,拍了拍鲁鲁的肩膀,也安慰着其他同伴,让大家紧张的情绪尽快恢复平静。
再回头看河对岸的时候,齐拉木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大批的牧民排着队等着上船过河,大家的心情还是一直维持这一种兴奋的,因为过了河,他们就可以卖了羊毛拿到钱了。
船工很忙,为了接下一趟船,也赶着齐拉木他们赶紧赶车往前走,不要占着渡头。
虽然是赶人,口气却很客气,齐拉木也忙说着不好意思,带着同伴赶着车往前走。
离开渡头,是一条大路,路上有人给他们指路,让他们往顺化渡县城的方向走。
这条路其实不长,总共也不足二里地,齐拉木等第一批过河的牧民很快赶着车来到了顺化渡县城外。
西门外的南面现在是新扎起来的营寨,营寨里有不少士兵模样的人,一开始齐拉木他们又有些紧张。
特别是有几个胆子小的,不自觉地就往齐拉木身后躲,好像那些士兵是来针对他们的一般。
这其实也不怪这些牧民胆子小,而是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架势,所以心中难免慌张。
这时候倒是那个平时最胆小的颜答笑呵呵地安慰着大家,“怕什么啊,这是人家宋朝的边军,专门给咱们扎起了营寨让咱们住宿的,又不是来抓你的,瞧把你吓的。”
不过后来那些大宋的士兵似乎也很和气的样子,齐拉木笑着又安慰了同伴几句,大家也便渐渐适应了。
北边则摆开了许多桌椅,旁边还有数杆大秤,看样子是用来给羊毛称重的。
说是秤,和后世的秤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说的更形象点,其实就是类似天平的东西,在古代用来比较重的货物的称重,学名叫“权衡”。
权值得是砝码,衡指的是秤杆一边的货物和另一边的砝码达到平衡的状态。
样子是一个大型的架子,中间挂着一根看样子非常结实的木梁,木梁的两端,下边各挂着一个巨大的秤盘。
当两个秤盘都空着的时候,木梁几乎是静止的,这或说明木梁两端的重量是一样的。
称重的时候,一端的秤盘里放入砝码,也就是秤锤,木梁一下就不平衡了,放了秤锤的一端坠地,另一端高高的抬了起来。
秤锤的重量是固定的,牧民们虽然不懂汉字,却可以亲自去提一下秤锤感受一下重量,保证收购羊毛的时候绝对没有坑他们。
因为羊毛的体积很大,另一端的秤盘上也放不了多少扎好的羊毛,所以秤锤的固定重量是一百斤。
牧民们虽然没什么科学知识,但有些常理他们也知道,对这么简单的称重器具,他们平时称重的时候也有类似的器具,所以还是能看懂的,也十分认可这样的方式。
称重开始了,齐拉木领着同伴把羊毛卸车,然后一捆捆的往秤盘商上堆。
当秤盘开始渐渐下坠,把另一边的装了秤锤的秤盘压起来的时候,这一边的秤盘也快要装满了。
鲁鲁见状,痛快地又扛了一捆羊毛放上去,盛了羊毛的一边已经明显压过了秤锤的一边。
负责称重的杨家商行的伙计过来笑道,“把最后一捆羊毛拆开,一点点往上放,放平衡的就好。”
齐拉木想到他们扎起的羊毛还用了草绳,便答道,“高一点不要紧,扎羊毛的时候用了草绳的,这一点就算是草绳的重量了。”
伙计笑着摇头,“草绳就草绳,再说也没多少重量,还是听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