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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献球还躺在地上抽搐呻吟,杨怀仁道,“赵阁领这是认了罪了?”
赵献球这才强撑着开口说道,“漕军怎么会成了贼匪?怕是何大人搞错了。”
何存葆阴着脸瞅了一眼赵献球,寻思着你倒是会为自己开脱,事情是你赵献球吩咐我办的,怎么如今不承认了?
杨怀仁笑道,“院子里是贼匪还是漕军,既然二位说不清楚,不如咱们找个能说的清楚的人来认一认。”
说罢他挥了挥手,几个禁军押进几个人来,赵献球斜眼看见那个被绑的跟个死猪一样的人之时,便知他的龌龊事情已经露了馅儿了。
赵斌被几个禁军绑着拉了进来,另外还有几个漕运士兵,同样被绑的结结实实。
李黑牛道,“带他们去院中认人,看看那几个死了的院中之人,究竟是谁!”
禁军将士得令,把赵斌他们几个拉进了小院子里,扒拉开那些受伤或者被炸死了的厢军士兵,让赵斌认人。
赵斌被关了几天,早已经颓废得快没了人样,整个人显得恍恍惚惚,神情也是心灰意冷,看见院子里那些僵直着身子死了的人,直接答道,“这些是我手下的漕军。”
赵献球听到答案,懊恼地闭上了眼睛。这才知道赵斌早就被杨怀仁控制了,一看赵斌那副熊样子,也能猜到杨怀仁对赵斌严刑拷打,或许早就从他口中得到了很多秘密。
刚才何存葆带人所杀的院中之人,便是杨怀仁用赵斌手下的那些漕军假扮的,用点穴或者什么手段不让他们动弹和说话,然后暗中摆在院子里。
所以当何存葆的人冲进去的时候,黑夜里之间那些人手中刀光闪闪,哪里来得及反应他们是不会动弹的?
之后一阵砍杀之后,才有了后边的这些事情。如此想来,这便是杨怀仁早就盯上了他了。
不管是暗中捉拿赵斌搜集黄头泊水匪的证据,还是后来命禁军将领们到他这里讨要好处,以及之后拉拢小生子成为他的内应,一切的一切,矛头早就是对准了他来的。
他知道现在的形势对他十分不利,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一会儿把所有事情全部推到何存葆和赵斌身上,相信杨怀仁也没有实质的证据能把罪魁祸首指到他身上来。
而且他秘密金库的事情也是非常关键,只要他们找不出大笔的银子和账本来,他大可以说这些罪名都和他没有关系。
杨怀仁笑道,“其实何存葆何大人说的话有一点是不错的,这帮漕军将士,的确是贼匪,他便是躲在黄头泊里抢劫大运河上过往商船的那拨水匪!”
他转向了赵献球,“赵阁领,本王说的可有什么不对?”
赵献球依旧闭着眼睛,不敢说话。
其他人还有些疑惑,杨怀仁指了指赵斌,“赵虞候,本王说的可有什么不对?”
赵斌看到杨怀仁和他身边的胡铁胆,立即双腿一软,夹着腿跪了下来,哆哆嗦嗦答道,“王爷说的没错,这些人是漕军,也是黄头泊里的水匪。”
赵献球忽然惊叫道,“王爷明察,此事咱家可不知啊,是赵斌这个杀千刀的,私自带兵扮作了水匪,抢劫大运河上过往商船的!
咱家身为漕运衙门首领太监,自然有驭下不严之过,可此等恶事,和咱家没有任何关系啊!”
“哦?”
杨怀仁笑了笑,接着转向赵斌佯怒道,“好你个赵斌啊,你好大的胆子,胆敢私下带兵出营,还假扮水匪打劫商船,你可知道这是死罪?!”
赵斌听到赵献球的话,才知道他曾经信任的干爹是多么不靠谱,一出事便把他们给卖了,一点打算帮他们开脱的意思都没有。
他忽然非常伤心,跪着争辩道,“小人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但有一件事小人必须要当着王爷和众人面前说清楚!
小人扮作水匪在黄头泊里做过的事情,任哪一件,都是赵献球这老王八蛋授意小人的!
老王八蛋说江南的商贾,但凡要用运河来运输货物的,做生意要用上漕运的,除了朝廷要收的商税和漕税之外,都必须到他这里多交一份‘商税’,若是不交的,便让我们扮作水匪洗劫他们。
有时候还特别授意小人带兵杀死一两个船工或随船护送货物的商人或管事,说这叫杀鸡儆猴。
我们抢来的钱财货物,可都是扮成了缴获回来的贼赃,都送到了漕运衙门里的!
赵献球收了这些东西,便告知那些被抢的商贾,说漕军剿匪追得了一些贼赃,让他们来漕运衙门认领。
但说认领也不是免费的,实际上,是他用这些货物再折价卖给丢了货物的商贾,商贾们能减少一些损失,自然容易中了他的奸计,而他则从中赚取了大量的不义之财!”
赵献球忽然跳了起来,指着赵斌的鼻子大骂道,“放你酿的狗屁!”
他转回来对杨怀仁道,“王爷可不要相信这个赵斌,他这都是信口开河!这家伙平日里就经常在城内欺压良善,做出这等恶事来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如今事情败露,他便往咱家身上扣屎盆子,咱家何曾收过他一文钱一箱货?”
杨怀仁知道赵献球这是觉得他没有实质证据能把赵斌在黄头泊做过的恶事和他联系到一起了,所以敢站起来和赵斌对质。
杨怀仁倒也不怕他这样,心说你要玩是吧,老子有的是工夫,陪你玩玩也无妨。
他从马鞍下的一个皮袋子里抽出基本账本来,直接甩在了赵献球脸上,“赵阁领,不如你看看这基本账本,然后咱们再来讨论赵斌是不是往你头上扣屎盆子。”
赵献球连看也不用看,便知道这些账本是小生子偷偷交给杨怀仁的,这里除了他从赵斌那里收回抢劫来的钱财货物的记录,还有他收受贿赂,以及贿赂江南地方官员的记录。
赵献球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此时此刻,他仍然不肯认罪,依然辩解道,“王爷,基本账本能说明什么?
某些有心之人要强加罪名到本阁领头上,那还不容易吗?随便画几本账本出来,这还不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