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陛下的信也要送

七月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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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那顾文君一定惨极了,现在就有那么人恨,我只要一挑拨便都去找顾文君算账了。

    这到底是遭了多少考生恨啊,等会试成绩出来,他们是更加不会放过顾文君了。”

    顾瑾在考场添油加醋地挑动一番后,便自己一个人回了柳柳的住屋。他自信答得万无一失,不愿与那些“考砸”的人一起闹事,免得发生什么意外连累自己。

    他自觉考得那样好,万一要是被这些人牵连,没了名列前茅的好名次怎么办?

    所以顾瑾十分爱惜羽毛,考完便回去找柳柳炫耀。

    虽然不能亲眼看到顾文君被打被骂有些可惜,但是只要稍微一想那场景,顾瑾便喜不自禁地扬起欢畅的笑。

    自顾文君横空出现以后,顾瑾便一直被打压着抬不起头,他一次又一次地输,一次又一次地败,再也没有这样惬意自在过。

    可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到底还是等到顾文君栽了!

    还是一个极其惨烈的跟头。

    顾瑾胸膛一阵鼓起,长出一口气:“真是老天有眼呐!”

    “顾瑾公子,那顾文君毕竟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这样对他,真的好吗?”柳柳掀开帘子,端着一方研好的墨水砚台走了进来,她的眉眼描画精致,依然娇柔妩媚,只是声音里莫名泛起一丝寒意。

    但是顾瑾早已得意忘形,哪里听得出柳柳的不对劲。把顾文君害得惨又怎么样,他恨不得将顾文君害进十八层地狱。

    “呵。同父异母?那可不一定。”顾瑾声声冷笑,“谁知道顾文君那贱人娘亲到底干不干净,不然也不会被顾家赶出去了,顾文君就是个贱种,根本不配和我比!”

    柳柳的眼眸微眯,藏起眼底的怒火。

    到底是顾文君的娘不守妇道,还是顾瑾的娘早污了身子、暗结珠胎,可还不一定呢。柳柳压下火气,装作温声细语道:“啊,还有这样的事情?”

    她想要从顾瑾这里打探。

    顾瑾沾沾自喜,也正是最放松的时候,毫无戒备,开口便将顾家一直避而不谈的陈年往事嘲讽的说了起来。

    “我也是从家里的仆妇那儿听到的。那贱女人还在顾家的时候,突然自称身子不舒服,刚好江东来了一位医术不错的大夫,我爹就请来了。

    谁知道生病是假,发.骚才是真。”

    说到兴奋处,顾瑾忍不住挑起眉毛,一把拉住了柳柳。

    “呵,他们治病就是拿下面那话儿来治的。终于一天,我爹提前回府撞破抓到了那贱女人的罪状,直接就给休了扔到乡下。

    要不是她怀了孩子,早就浸猪笼杀了——

    但谁知道那顾文君到底是不是顾家的种,反正我娘说了,他就是一个下贱的野种,龙生龙,凤生凤,那贱女人生的嘛,自然是贱种咯!”

    柳柳神色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又套话去问:“那个大夫呢?”

    顾瑾无所谓地撇撇嘴,满不在乎,“不知道。好像是抓起来了,结果被顾文君那贱人娘偷偷放掉逃走了。”

    他说起兴,握紧了柳柳的手,那皮肤温腻柔软,让顾瑾一下子就想入非非。

    “唉呀,顾瑾公子,你别这样,请放开奴家!”柳柳的娇声一呼,细眉一耷,便显得欲拒还迎。

    她似是拒绝,但是顾瑾却意动得很。

    提到那些腌臜事,他已然起了不小的兴致。

    他这些天住在美娇娘一个屋檐下,同吃同住,虽然不住一起,可这屋子里没有奴婢没有仆人,只有两人朝夕相处。柳柳又美又媚,顾瑾早就心里发痒了。

    哪怕柳柳是他爹的女人……

    可柳柳还没有过门,不算是真正的妾,况且爹现在也不在这里啊!

    顾瑾忙去把美人环抱在怀里,“柳柳,我并不是轻贱你,你照顾我这些天,我是真心喜欢上你了。”

    但实际上他心心念念的,只是一亲芳泽。柳柳也不会把这种话当真。她眼眸中光亮一闪,迟疑道:“可是——”

    “你不是说你一直崇拜我的吗?难道,你当真对本公子无意?”

    柳柳自然否认:“当然不是,我……我也是心仪瑾公子的。”

    顾瑾一点也不怀疑。

    比起他那年过中旬的爹,顾瑾年轻气盛,长了一张白面俊脸,他自信不可能输给爹。

    所以连忙趁热打铁道:“你信我,这一次会试,我必定夺魁,非第一第二莫属!等我打败了顾文君,爹娘什么都会答应我的。

    我一定向他们说,把你给求过来!”

    柳柳微微低头,看似满脸羞怯之中,眼神却凝了一瞬。她递来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低声道:“既然会试考得好……顾瑾公子,不如先向家里道一声喜。”

    顾瑾大喜。

    还以为柳柳是同意与他在一起了。

    考场得意,美人在怀。顾瑾早已被冲昏了头脑,他哪里有余力再去细想,只是忙不迭地接过笔,就要写一封家书。

    对啊,这样的好事,他必须告诉爹和娘!

    ——他顾瑾终于要翻身了!

    然后,将那个顾文君斩落会试榜下。哈哈哈哈!

    但是顾瑾却丝毫不知,这封信在寄出送达江东之前,却还要经一遍顾文君的玉手。

    “少爷。柳柳把顾瑾的信套出来了。”

    阿武从屋顶上翻身进来,身形有些狼狈,这些天。他们的日子可并不好过,好些人挤在顾文君的屋门前,谁也不愿意散。

    但是一改之前争相追捧的热切,现在只有满腔埋怨不忿的发泄。

    众怒的力量何其可怕,徐修言几个人是顶不住的,顾文君让阿武把他们送走了。

    多亏因为徽州知府下台的事情,贫民们也得到妥善收容,所以格外护着顾文君。他们才不管科考,只知道顾文君是青天老爷般的存在,不让考生们扔砸东西。

    所以那些人便只能堵着,愤慨叫唤。

    这样一来,无论是官兵还是当地百姓,都拿他们无可奈何了,总不能不让人在这里待着吧。现在的贫民窟又不是什么禁地。

    害得顾文君压根就不能出门。

    只能借助阿武、还有徐修言王子逸他们几人来买货吃食、添置必要物件。

    阿武气极了,要不是顾文君不同意,他真恨不得把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一个个打过去。

    而对于那个在背后挑拨是非的罪魁祸首顾瑾,阿武更是气得牙痒痒,他把信交给顾文君,问一句:“少爷,你想怎么办?”

    顾文君展信一览,上下一扫字眼,便看到满纸的得意洋洋,全是嚣张。她勾唇凝笑:“既然顾瑾这么想炫耀,那我就成全他好了。”

    她细细看了两眼顾瑾的字,提笔便能模仿出一模一样的,学着顾瑾的口吻写下来。

    “爹,娘!孩儿必将在徽州成大器,只愿能请您二位来一同见证!”

    顾文君冷笑。

    这次会试,她本就搞出了许多事,本来不愿闹得过分。

    谁知道,顾瑾偏偏不想好过,那她也只能满足了,请君入瓮!

    她等笔墨干了之后,重新封好交给阿武,还不等开口,便听到外面又一阵骚乱。

    “顾文君你一直当缩头乌龟是什么意思,给我们出来!”

    “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

    诸如此类的话数不胜数,怒声涛涛。

    顾文君扶额一叹,“我出去说了,又能如何,不等成绩出来他们是无论如何不会信我的话的。”

    都是一帮年轻书生为主,太容易被鼓动了。

    她摇摇头,背过身去,“阿武,你先去送信。”

    阿武听话地接过信,就要蹿出去。临走前,他突然一瞥,眼角看到桌案上还有躺着一封写了字的信纸,他趁顾文君转过身的时候,抽了出来。

    一眼就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

    “陛下亲启……”

    阿武不敢再看下去,想也不想地直接收了起来,一并带走。少爷说了,要他去送信的。

    顾家的信要送,陛下的信,自然也要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