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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不敢怠慢,立即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宋清雨,我渴了,下车给我买杯咖啡来。”万雨纯指了指路边的咖啡店。
“车里有矿泉水,要不要先喝点儿?”女人扭过头来,准备将瓶子递给她。
万雨纯神色一冷,嗤笑道:“你听不懂中国话是吗?我想喝咖啡,不是矿泉水!”
明知对方是在为难自己,可是为了能够回到傅家照顾正南,她还是强迫自己忍了下来。
“好,我马上去买。”
说罢,她准备拉开车门往外走。
“等等!”贺佳人突然发声,阻止了她的行动。
万雨纯侧过身,讽刺地勾唇,冷笑道:“你想替她买吗?”
“我是好心提醒你!”贺佳人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呛声道,“现在喝咖啡,恐怕晚上就睡不着了。我听说啊,要是做了亏心事的话,半夜会遇到鬼敲门,如果还保持着清醒的话,心里该有多害怕啊!你说是不是?”
贺佳人说话夹枪带棒,万雨纯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但是又不好发作出来,忍着怒意说:“你挺会讲故事的。”
顿了下,万雨纯伸出胳膊,捅了捅前排的女人,厉斥一声:“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闻声,女人皱了皱眉头,打开车门,疾步往咖啡店走去。
贺佳人见自己没能完全搞定这件事,觉得心里相当不爽,装作翻看包里的东西,用胳膊肘狠狠地撞了万雨纯一下。
“哎呀,我的唇膏去哪里了。”贺佳人得意地一勾唇,嘴角牵起一抹坏笑。
万雨纯的腰窝被她撞得生疼,一张脸顿时如死灰般黑沉难看。
“你”万雨纯被她气到郁结。
车里的温度即刻降到了冰点。
须臾,女人端着咖啡坐回车里,小心翼翼地递给万雨纯。
只可惜,她的屁股还没坐稳,万雨纯再次开口吩咐她,“你再去给我买一块巧克力麦芬。”
听到这话,贺佳人强忍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怒斥道:“万雨纯,想放屁的话,能不能一次性放完?”
宋清雨一听,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贺佳人这话说的太犀利了。
与之相反的是,万雨纯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五官都有些扭曲。
现在,贺佳人明显在替那个女人说话,看来她俩已经是一伙的了。
虽然气得牙根痒痒,但是她自知不能再跟贺佳人产生冲突。
这一刻,万雨纯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贺佳人拉到自己这边来。
傅家老宅里。
佣人合力将傅正南抬到了主宅的卧室,周秋月一直在旁边指挥着他们,表现得像个慈母。
万雨纯则寸步不离地守在男人身边,等到他躺在床上之后,贴心地帮他掖了掖被子。
周秋月对她的举动很是满意,心想这个儿媳妇不仅知书达理,而且还如此贤惠,这次傅家真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这一幕,让宋清雨觉得异常刺眼,尤其是发现万雨纯看正南的眼神里,带着那么点儿丝丝缕缕,不明不透的浓情之意,心里越发觉的不舒服。
站在她旁边的赵树见到此景,感到心里有点儿微微的泛酸,有种想发火却发不出来的憋闷。
“妈,既然正南已经回家了,我想和他住在一起,您看好吗?”
万雨纯漂亮的双眸柔得仿佛一潭春水,声音也是温柔到了极致,任谁听了都不会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然而,周秋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宋清雨坚定地拒绝道:“我不同意!”
女人澄澈的眼底,有一丝决绝的意味,她紧抿着嘴唇,鼻尖微微上翘,一副倔强的模样。
之所以不同意让他俩同处一室,一方面是因为她要随时保护正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确定这个陌生女人是否会对他不利。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私心。
世间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的异性分享自己的老公,虽然理智上能够接受已与他离婚的事实,但是感情上却不可能真的放下。
万雨纯扯了扯嘴角,眼底划过一抹暗芒,但是很快便将这抹暗芒抹去,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见到此景,周秋月黯然地叹息一声,郑重其事地说:“清雨,他俩是夫妻,住在一起是应该的。”
提到“夫妻”二字,女人漆黑的瞳仁中,盈盈泛起水气,灯光下炫目的如同水钻。
就在几天前,自己还是正南的妻子,现在却眼瞅着另外一个女人登堂入室,名正言顺地和他成为夫妻。
她觉得仿佛有寒冰顺着血液涌入身体里,凝固了她所有的感官。内心泛起了浓浓的涩意,这苦涩,咽不下,吐不出。酸楚的滋味,犹如青柠檬一般,逼得她眼底泛酸,涩涩难忍。
万雨纯听见婆婆为自己撑腰,表现得越发的理直气壮,严肃地说:“我想和正南住在一起,是为了照顾他。医生说,家属要每天帮正南翻身和按摩,还要跟他多说说话。做这些事情,是我作为妻子应尽的义务!”
说罢,她立即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为男人按摩手臂,表情极其认真和专注。
周秋月的唇角勾勒出淡笑,看向万雨纯的眼神温和得如同月光一样。
“雨纯说得没错!”
周秋月俨然已被对方制造的假象所迷惑,现在看她觉得无比顺眼,相比之下,对待前任儿媳妇的态度则冷了许多。
“清雨,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有资格陪在正南身边的人是雨纯。我劝你还是不要管这件事了。你说呢?”周秋月的语气还算柔和,但是说出的每个字却透着威严。
郁闷不已的女人刚想出口反驳,一只胳膊却被赵树拽住了。
她扭头看了赵树一眼,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继续争辩。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她知道赵树是为了自己好,而且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不管她如何表示不满,终归是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意识到这点,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有气无力地应道:“妈,啊不夫人说的对。”
周秋月的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顺势转移了话题,“你的房间已经排好了,就在赵树那屋旁边的佣人房,赶紧去收拾一下吧。”
听到这话,她清楚对方是嫌自己碍眼,于是礼貌地应了一声,便跟着赵树走出了卧室。
即将走到佣人房门口的时候,赵树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无人注意到他们,俯下身子在女人耳边小声说:“少奶奶,请跟我来。”
话音落下,她没有半分迟疑,紧随在赵树身后走进了他的房间。
赵树将房门紧紧地锁上,然后又把窗帘放了下来,这才打开了屋里的大灯。
看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女人似乎猜到了几分,问道:“有东西要给我看?”
赵树点了点头,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了监控录像的显示窗口。
画面上,十几个不同角度的摄像头,将傅正南卧室的每个角落都覆盖到了,能够对卧室里发生的一切看得异常清楚。
她立即明白过来,刚才赵树拦住她,是因为早已在正南的卧室里装上了针孔摄像头,可以随时监视万雨纯的一举一动。
“少奶奶,现在您不用留在房间里,也能知道她做了什么。”
她“嗯”了一声,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躺在床上的男人,真希望自己能钻进画面里,时时刻刻陪在他的身边。
监控画面中,周秋月和万雨纯聊了几句之后,笑意盈盈地离开了卧室。
万雨纯乖巧地将她送到了门口,随后缓步走回床边,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
刺白的灯光照射在男人的脸上,折射出了淡淡的阴影,愈发显得面部轮廓深邃立体。一双英挺的剑眉下,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形成了两个漂亮的扇形。男人的鼻梁笔直高挺,更增添了一种与众不同的英气。唇形极其完美,让人忍不住想要试试,跟他亲吻会是什么感觉。
毋庸置疑,像傅正南这样的美男子,绝对属于稀有品种,仿若重力的吸引一般,使人每分每秒都想向他靠近。
万雨纯痴痴的望着他,眸光染上了说不出色调的情韵。不知不觉中,心房的某一角已经被攻陷。
这一刻,她感到万分的庆幸,虽然嫁给他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结果却出乎自己的意料,竟然逐渐被他的帅气所吸引。
鬼使神差般地,她突然俯下身子,将微凉的吻覆在了男人的唇瓣上,如蜻蜓点水般,一下一下轻啄。
很快,她的唇瓣便转移到男人英挺的鼻梁和光洁帅气的脸颊,一寸一寸地抚过,轻轻柔柔地吻着他,生怕把他弄疼了似的,难以言喻的温柔缱绻。
与此同时,站在监视器前面的女人渐渐握紧了双拳,指甲嵌入了掌心里,留下了一个个半月形的印记。
在自己住过的卧室里,另外一个女人正在做着她每天都想做的事情,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光明正大地轻薄自己的男人,此刻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觉得心口像被人狠狠地插了一把刀,每一次呼吸,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赵树看到这个画面顿觉心头一紧,不由得偏过头看向身侧面色阴沉的女人。
他苦涩地轻蠕了几下唇角,很想说点儿什么安慰对方,最后却半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这种情况下,任何语言都显得异常苍白,无人可以代替少奶奶承受这种痛苦。
她是一个自愿把眼角膜捐给丈夫的女人,一个为了他忍痛签署离婚协议的女人,一个甘愿忍心吞声自降身段的女人
少奶奶对少爷的感情,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因此,这一幕才显得愈加的让人揪心。
房间里一片静谧,连空气也变得有些压抑。
就在女人愤恨得差点儿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的时候,万雨纯终于移开了自己的双唇,然后拿起睡衣走进了卫生间里。
须臾,万雨纯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将头发吹干之后,动作轻缓地爬上床,躺在了傅正南的身侧。
她看了男人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随即闭上了双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此时,监控器前的女人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除了亲吻男人之外,万雨纯并未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至少目前来看,她对于正南来说,还是相对安全的。
想到这里,女人憋在嗓子眼里的那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
赵树见她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这才开口对她说:“少奶奶,这些摄像头是傅正清少爷装的,除了咱俩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您大可以放心!”
听到这话,她略略颔首,敛去心下的悲怀,宛然一笑,说:“正清哥是个好人,我真的很感激!他帮了正南不少忙,这份恩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话音落下,赵树默了默,微微敛着眉,陷入了沉思中。
由于心中牵挂着心爱的男人,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翌日,佣人房里。
晨曦透过明净的玻璃,淡淡地散落进房间里。
躺在床上的女人睡得正香,轻轻浅浅的呼吸着,樱花般的唇瓣微张,唇上潋滟着一层水润的晶泽。
“咚咚!”
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响起,吵醒了沉睡中的女人。
她猛地睁开双眼,心跳的速度陡然加快,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脚下生风般跑到了房门口。
听到敲门声的瞬间,宋清雨的第一反应是傅正南出了什么事,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到他的身边。
只可惜,来人的目的并非为了那个男人,而是打算给她个下马威。
她打开房门后,映入眼帘的是穿戴整齐的万雨纯,对方的眉宇间染着不满的愠怒,那个架势一看就是来找茬儿的。
预感到要发生不好的事情,她稍稍后退一步,与万雨纯拉开了距离。
果不其然,万雨纯一开口便开始数落她。
“宋清雨,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嗯?”万雨纯满目阴沉地望着她,声音里染着怒意。
她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蹙了蹙眉,心想时间明明还很早啊,万雨纯为何一大早就来找麻烦?
万雨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厉斥一声:“当初你哭着喊着非要留在傅家,说是要好好照顾正南,结果回来的第一天就睡懒觉!”
这时,听到响动的赵树从房间里走出来,径直来到两人的身边,准备声援少奶奶。
万雨纯斜睨了他一眼,丝毫不拿赵树当回事儿,继续教训面前的女人,“你的身份不同了,得做好自己的本分,别以为自己还是少奶奶,不要妄想在傅家偷懒!”
听到这话,赵树刚才强忍的怒气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了。
少奶奶以佣人的身份留在傅家已经够委屈了,现在还要被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责骂,这个万雨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少爷要是处于清醒状态的话,绝对不会轻易饶了这个女人!
“你别太过分!”赵树护主心切,不由得低吼一声,双眼冒出可以焚烧掉一切的怒火。
不料,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赵树的脸上。
“放肆!”万雨纯怒目圆睁,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现在我才是傅家的女主人,你俩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当奴才的就要服从主人的命令!”
这句话听得人着实牙痒,赵树的目光如刀,狠狠地剜在对方的身上。
就连少爷都没用“奴才”这个词称呼过自己,她一个外人凭什么这样羞辱他们?
况且,少奶奶是少爷的心肝宝贝,更不应该受这种罪!
越想越觉得生气,赵树瞬间握紧了双拳,要不是宋清雨提前发现了他的意图,恐怕下一个被打的人就是万雨纯。
“有什么需要做的吗?”女人抢在赵树行动之前,毕恭毕敬地问道。
万雨纯看到对方已经服软,得意地一勾唇,嗤笑道:“你去给正南擦洗身体,再换个衣服。”
顿了几秒,她说出一句更可气的话,“这些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嘛,那就如了你的愿。而且,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毕竟除了我之外,只有你对他的身体最了解。”
万雨纯唇瓣如花,但是吐出的字眼却像淌满了毒液的刺,深深地扎进了女人的心里。
对方用这个残忍的方式告诉她一个事实:正南已经是万雨纯的合法丈夫了。
她听后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捂住胸口,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迈开双腿往卧室走去。
傅正南安静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清晨的霞光从窗子洒进来,落在他矜贵的身上,给他镀上一层光晕,整个人显得霸气又轻柔。
在看到他的瞬间,女人那颗空落落的心即刻被填满,原本布了一层寒霜的眼眸变得温柔起来。
“正南,早安。”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然而,她还没来及多说一句话,就听见万雨纯的催促声。
“你干嘛呢?赶紧打盆水来啊!”万雨纯不耐烦地说道。
她黯然地叹息一声,轻车熟路地走进洗手间里,接了一盆温水,又从架子上取下一条干净的毛巾,然后走回男人的床边。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傅正南,对于擦洗身体换衣服这类事情,早已做得十分熟练。由于她做得非常细致,所以耗费的力气更多一些。
万雨纯神态自若地坐在旁边的沙发里,好整以暇地盯着忙得团团转的女人,不时在旁边指指点点。
“宋清雨,你多擦擦正南的后背,他老这么躺着,容易滋生细菌。”
“我告诉你,别给我糊弄啊,每个地方都要擦得干干净净!”
本来,照顾正南是她心甘情愿做的事情,但是万雨纯不停地指手画脚,弄得她不胜其烦。
她拿着毛巾在男人的脸上反反复复擦了好几遍,试图抹去昨晚万雨纯亲吻过的痕迹。
须臾,总算做完了这一切,她累得腰酸背疼,鼻尖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