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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出是哪个团伙了么?”他沉甸甸着声音,好似野兽看到猎物时即将扑杀时的威嘶。
“是一个叫青云社的组织。但是从来都没跟他们产生过交集,还不知道为何要对付我们。”
赵树的眉头皱得很紧,脸色黑得如乌云一般。
“看来得找个对黑.道了解的人查一查。”傅正南轻冽一声,不是很高声,却霸气外露。
赵树没想明白,挠了挠头,问道:“找谁?”
傅正南扬了扬眉,没有吱声,俊朗的面容上,依旧是难以琢磨的清冷。
私人会所内。
男人面色冰冷的踏入房间,浑身释放着强大的气场,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
他径直走到沙发前面,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淡声道:“玉海,欢迎回国。”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交叠着双腿,一张冷峻的面庞上带着几分迫人的寒气,深邃漆黑的眼眸透着凌厉的光芒,气势威严却又自带一股子慵懒和霸道。
“正南,你的腿?”王玉海蹙了蹙眉,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我的腿已经好了。”傅正南醇厚的嗓音里,溢出淡淡的笑意。
说罢,他走到王玉海身侧,张开双臂拥坐在沙发里,动作优雅而矜贵,比身侧的男人更具王者之风。
“我在新闻上看见你还坐着轮椅呢,这腿好得也太快了吧?”王玉海扯了扯嘴角,好奇地问道。
傅正南眉目轻轻一挑,意味深长地说:“我的腿早就好了,不过我没告诉其他人。你是我从小就认识的哥们儿,没必要隐瞒你。”
两个男人相交多年,又都是聪明之人,很多话点到即止,根本不必多言。
“这么信任我呢?深感荣幸!”王玉海的眼睛微微一眯,拿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
“你出国那么多年,怎么突然就想回来了?”傅正南不答反问。
王玉海放下手中的茶杯,向前探了探身子,打趣他道:“怕你娶了媳妇忘了兄弟,所以来找你刷刷存在感。”
听他提到那个小丫头,傅正南不由得叹息一声,娶了媳妇儿却不能把她留在身边,这种苦楚该如何向别人诉说?
王玉海见他眉头紧皱,于是敛起笑意,正色道:“说吧,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嗯,确实有事。”他的声调冷淡沉稳,却暗藏着杀意,“我知道你在黑白两道都有人脉,想请你帮个忙。”
闻声,男人坐直了身体,眉宇沉沉的敛起,沉声说:“你轻易不开口,一开口就是大事,看来这个麻烦不小啊。”
傅正南自知没必要藏着掖着,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郑重其事地说:“我想让你帮我查查那个青云社。”
“你确定要招惹他们?”王玉海深知黑.道忌讳别人窥探自己的事情,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来对方的反扑。
“是。”傅正南笃定的声音,好似发自喉咙的深处。
“好,这个忙,我帮了。”王玉海痛快地答应下来,补充了一句,“我会派人锁定青云社的几个头目,有了消息,我再告诉你。”
傅正南微微颌首,漆黑的眸子一闪,有一道暗芒自眼底滑过,但很快就掩去了。
次日,清晨。
天色微亮,宋清雨感到这一觉睡得很沉,只是睁开双眼的时候,右眼依然是一片漆黑。
算了算,手术已经过去一周了,今天正好是拆纱布的日子。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径直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然后抬起右手放在纱布上,可是却迟迟没有将纱布摘下来。
怀里就像揣着一只小兔子,怦怦地跳个不停,始终觉得心里忐忑不安,以至于紧张得张开了嘴巴,呆呆地立在镜子前面。
前几天,被傅正北害得不小心哭了一鼻子,万一眼睛要是因此感染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可怎么办?
如果变得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话,又该如何向大家解释呢?
心里百感交集,一时根本找不到答案。她抬起左手捂住胸口,想要试图平静下凌乱的心绪。
此刻,紧张、恐惧、焦虑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仿佛有冰水顺着血液涌入身体里,凝固了她所有的感官,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了几下。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将纱布轻轻地撕了下来,紧闭着的右眼缓缓张开,一颗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真是万幸啊!
镜子里的自己跟期待的一样,两只眼睛从表面上看,都是同样的清澈明亮,完全看不出来右眼有什么问题,她要是不说的话,别人根本察觉不到右眼瞎了。
实在太好了,这样就可以瞒住身边的人,更不会让正南发现自己的眼睛有问题,这段时间的苦心经营总算没有白费。
接下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抬起手捂住了左眼,发现右眼果真看不到任何东西。
但是,令她觉得奇怪的地方是,失去了眼角膜的右眼并不是一点儿光亮都感知不到,她本以为应该像被人用黑布挡上似的,眼前理应暗黑一片才对。
不知为何,现在右眼更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层很厚的东西,只是挡住了一些光亮而已,视野里有些朦朦胧胧的,却不是那种完全的黑暗。
莫非眼角膜手术失败了?
按理说不会啊,现在医学已经很昌明,这个手术也很成熟了。而且,就算有意外,刘浩明也不会什么都不跟自己说,那就证明眼角膜摘除的手术没问题。
况且,傅正清也承认了,正南那边的手术很顺利,这几天他正在慢慢恢复中。既然如此,她的眼睛是不是必须看不见任何东西?
她皱着眉头沉寂了片刻,后来终于想通了,事实上,她并没尝试过看不见的感觉,可能所谓的失明就是这个样子呢。
唉,要是之前咨询一下刘浩明就好了,也不用自己在这里瞎猜半天。
她苦笑了一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知不觉咬住下嘴唇,没过多久,就在唇瓣上留下一排崭新的齿痕。
傅氏集团办公室里。
傅正南穿着衣领挺括的白色衬衫和西裤,神色淡然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大班椅上,骨节分明的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树。”他突然喊了一声。
站在不远处的男人随即走上前来,恭敬地问道:“少爷,有何吩咐?”
“今天清雨就会把纱布拆了,那种药可靠么?”傅正南的声调清冽,并不带任何语气。
赵树用力地点了点头,认真的回复道:“可靠!之前做过试验,往眼睛上滴了这种药之后,七天后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再过七天,就会慢慢恢复视力。”
“这样啊。”男人轻声应了一句,随即沉声问道,“这药对眼睛有影响么?”
“没有任何副作用,少爷,您放心吧。”赵树回答得异常笃定。
闻言,傅正南的表情缓和了一些,随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落地窗前,身体站得笔直,凝眸俯瞰着这座城市。
阳光从窗子洒进来,落在他矜贵的身上,给他镀上一层光晕,整个人显得霸气又轻柔,两种相反的特质,却演绎的毫不违和。
可是,男人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忧伤,让人不禁想起那句话:最是一段留不住的背影,却在心中刻下了半世忧伤。
“少爷,您是不是想少奶奶了?”赵树壮着胆子,轻声问了一句。
傅正南一直没有吭声,泛着柔和光晕的侧脸,染上了淡淡的忧郁之色。
他终于知道了思念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苦咖啡,不管加进去多少糖,还是会有掩盖不了的苦味。思念,是一种无论你在哪里,或者做些什么,都抛不开挥不去的渴盼。
没错!他是在想自己的老婆,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也想知道她是否也在思念着自己。
赵树静静地站在原地,默不做声地陪伴着他,过了半晌,黯然地叹息了一声。
少爷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自己早就看出来了,他对少奶奶的重视程度,或许都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
赵树有些纠结的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能控制住八卦之心,斗胆问道:“少爷,您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少奶奶?”
傅正南转过身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大洋彼岸那边,美丽的自然风光、做日光浴的游客、悠闲自若的海鸥和野鸭,形成天人合一的美好景象。
沙滩上,傅正北穿着白色t恤和卡其色的五分裤,脚踩一双人字拖,手臂轻揽一个穿着比基尼的外国美女,正在用英语跟对方调情。
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轻倚在他的身上,拿起一杯鸡尾酒和他碰了下杯,两个人笑着一饮而尽,然后手拉着手在沙滩上散起步来。
这时,他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一看来电人是傅正南,不禁皱了皱眉头,随后接通了电话。
“有事吗?”傅正北没好气的说道。
“正北,三天后,你务必回到国内。”傅正南的声音醇厚深沉,口气强硬不容置喙。
玩得正欢的傅正北显然并不愿意回国,嘴角耷拉了下来,反问道:“为何这么快就让我回去?”
“你回来就是了,不用问这么多。”
傅正北觉得实在奇怪,当初两人的约定是让他出国待三个月,只要做到不被媒体拍到即可,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用做。
现在居然想让他提前回去,他这个大哥的肚子里不会又憋着什么坏水呢吧?
想到这里,他在海滩上踱了几步,沉思了片刻,说道:“我还没玩够呢,让我再待一段时间。”
他的反应在傅正南的意料之中,一向游手好闲的双胞胎弟弟就喜欢不劳而获的事情,估计让他玩一辈子,他都不会觉得够本,只是目前情况有变,不容他继续逗留国外。
傅正南的目光沉了沉,霸道的宣布,“不行,你必须回来,否则算你违约。”
一听这话,傅正北的脸上一阵红白交错,暗骂傅正南实在太奸诈,总是把合同当成筹码逼自己就范。
“行行行,我三天后一定回去。”傅正北最终还是妥协了,胸闷地挂上了电话。
傅正南把手机扔到了桌上,轻浅的叹应一声,目光却深邃得让人难以琢磨。
酒店里。
宋清雨正忙着收拾行李准备前往机场,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她连忙跑过去查看,发现是景阳打来的,赶紧按下了接通键。
“清雨,你在哪儿呢?”景阳开门见山地问道。
她握着电话的手一紧,明白自己错过了报到时间,想必景阳是来兴师问罪的,心里有些打鼓,但又不好意思说谎,于是坦白交代,“我在酒店里。”
景阳顿了几秒,以为她是在国外的酒店里,接着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去总部报到?”
“实在对不起,我遇到了点儿急事,过两天就去报到,可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行,我再跟总部那边说一声,祝你一切顺利。”景阳语气温和,嗓音里带着笑意。
“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各自收线,房间内再次恢复成一片寂静。
学长对她可真好,就算为了他的这番心意,也要在国外好好工作,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她给自己鼓了鼓劲,拎着行李走到了酒店门口,坐上出租车直奔机场。
这次,由于眼睛上没有纱布妨碍,她很快便通过安检,然后顺利登上飞机。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望着舷窗外的景色,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泪水流到唇边,感觉到了那份咸意。
终于离开这座发生了太多故事的城市,无论过往是喜还是悲,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自己将要面对崭新的生活。
这座城市中,还有很多自己关心的人,真希望大家一切都好,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正南的眼睛和腿能够早点儿好起来,傅家和宋家的所有亲人能够平平安安,外婆和福利院的孩子们每天开开心心,小娴、胡老师以及所有的朋友能够过得快快乐乐
飞机穿破云层,女人眼眶里积聚的泪水不停落下,瓷白的脸上一片斑驳。
洛杉矶。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跑道上,向前滑行了十分钟左右,机舱门随即开启,旅客们顺着舷梯走了下来。
宋清雨是第一次出国,整个人还处于一种蒙圈的状态,只好跟着人群往前走,不时四处张望一下。
不知为何,总觉得背后有两道冰冷的目光紧盯着她,可是,每次等她回过头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想了想,估计是因为在飞机上没有睡好,导致精神不济,所以有些紧张过头。因此,她疾步走进洗手间里,用凉水拍了拍脸颊,顿觉清醒了不少。
随后,按照标志牌的指引,她很快找到了行李传送带,准备取走事先托运的行李箱。
百无聊赖之际,女人扭头看了一眼,就在她回头的瞬间,有个人影突然闪到了柱子后面。
她眨了眨眼睛,再次看过去,却只瞅见几个外国小孩儿。
莫非刚才是她眼花了?但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又是从何而来?
琢磨了半天,依然百思不得其解,她皱着眉头转过身来,再次将视线落在了传送带上。
看到女人不再盯着自己,戴着口罩的窦文靖冷哼一声,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由于初到异国,完全是人生地不熟,她凭借当年练就的一口流利的英语,在机场的问讯处费了一番口舌,终于找到了打车的地方。
然而,掏出钱包才发现,里面装的都是人民币,因为走得匆忙,竟然连美元都忘了换。
再次返回问讯处时,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主动跟她打了个招呼。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外国帅哥给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货币兑换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