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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贺阿姨不是已经去世了吗?大白天遇到鬼了吗?
她惊愕到身体不停抖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自己明明亲眼看见她的尸体,警察也来家中调查过命案,说明贺阿姨确实已不在人世。
莫非世上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当然,仔细想一想,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傅正南还有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呢,要是有人跟贺阿姨长得像也不足为奇。
刚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那个人绝对不是贺阿姨。
琢磨明白之后,她便没再多想,继续望着车窗外发呆。
创美广告公司里。
经过昨天的风波,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愈加复杂,不少人当着她的面窃窃私语。
宋清雨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将脊背挺得直直的,昂首挺胸地走到主管景阳的办公室门口。
她轻轻敲了两下门,从屋里传来男人好听的声音,“请进!”
“景总,我想请个婚假。”她态度恭顺的将请假单递到他的面前。
景阳身穿裁剪精致的白衬衫黑西裤,脖颈上系着一条银灰色的领带,气定神闲地坐在办公桌后面。
“清雨,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不用叫得这么生分。”景阳俊朗的面容上挂着一抹微笑,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的魅力。
她不禁感叹,这么多年过去了,景阳还跟上大学时差不多,始终保持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从她进入广告公司起,景阳学长就一直很照顾她,自己真是打心眼里感激景阳。
他看了一眼她的请假单,眼底的笑意渐深,“清雨,你这是要去度蜜月吗?恭喜了!”
“嗯。”她点了点头,脸颊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不知为何,她对这次旅行的期待与日俱增,是因为一起旅行的对象是傅正南吗?
景阳刚要开口问她想去哪里度蜜月,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敲门的人正是潘影,她推开门径直走了进来,高跟鞋发出“嘎达嘎达”的响声。
看到宋清雨也在办公室里,潘影目光淡淡地睨着她,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等到直面景阳时,潘影神色一变,脸上笑容灿烂如花,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景总,方案做好了,请过目。”潘影将打印好的一叠a4纸递给了他。
景阳接过来翻看了几页,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抬眸说:“这个儿童牙膏的设计方案并不好做,你完成得够快的呀!”
闻言,宋清雨侧眸瞥了她一眼,在心底默默吁叹,怪不得昨天她逼着自己一定要交出方案,原来是为了到景阳这里邀功请赏啊。
潘影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透明人,丝毫不介意真正的作者就在现场,她扭了扭纤细的水蛇腰,娇嗔地说:“为了这个方案,我昨晚加班熬了一个通宵呢。”
“辛苦你了,方案做得又快又好,我一定给你记个大功!”景阳微笑着表扬了她,甚至夸张地竖起了大拇指。
他的目光扫过一声不吭的宋清雨,只见她低垂着眼睑,神情复杂。
他扯了扯嘴角,温声说道:“我还要给她布置一下工作。潘影,你先出去吧。”
潘影扭身瞅了瞅她,讽刺地勾起红唇,嗤笑道:“哎呀,没想到某人这么勤快!要是我当了傅少奶奶,肯定不来上班了。”
宋清雨懒得继续跟她斗嘴,平静的说:“那是你,不是我!”
潘影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妆容精致的小脸瞬间变得狰狞,她气鼓鼓地跺了跺脚,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办公室,临走时狠狠地摔了一下门。
她望着潘影离去的背影吐了一下舌头,感到胸中这口恶气终于发泄了出来。
景阳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宋清雨的面前,紧盯着她的双眼,沉声问道:“关于这个方案,你没有话要对我说么?”
唉,她还能说什么?
打小报告说副主管故意抢她的功劳?其实做方案的人不是潘影,而是加班忙了整晚的自己?
还是算了吧,跟不讲理的人没必要较劲,弄不好还会让潘影记恨自己,以后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什么方案啊?给我看看。”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伸长脖子向前探身,作势要去看景阳手中的方案。
景阳拿起手中的a4纸敲了敲她的脑袋,淡哼一声,“你啊,就是太善良了。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做的?”
她眨了眨眼睛,双眼写满了疑惑,诧异的问他:“你怎么知道的?又没署名。”
他怎么变得跟傅正南一样机智了?无论她隐藏得多好,都瞒不过对方。
“每次只有你交过来的资料排版最好看,不仅没有一个错别字,就连标点符号都用得很准。其他人觉得文字方案不如广告设计稿重要,所以不太重视文稿,交过来的东西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错误。”
景阳耐心地向她解释后,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眸光充满疼惜。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地挠着头说:“我就是有强迫症而已,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被人抢了功劳,你不生气么?”景阳试探性地问道,双眼深深地凝视着她。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个小实习生,多干点儿是应该的。再说了,这方案也不是靠我一个人的脑洞,是大家共同商讨的成果。”她说话的声音清亮,看上去情绪并未受到影响。
“你快去度蜜月吧,休完假赶紧回来给我上班!到时候,我让你直接参与广告设计。”景阳的目光温和得如同月光一样。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原地怔愣片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她学的就是广告设计专业,可是来创美广告公司实习快一年了,一直都是在干杂活。要是能参与到广告设计中,就真的算是学以致用了。
怀着对景阳的无限感激,她弯下腰冲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激动地说:“我一定会努力的!”
景阳的一双黑眸亮了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好!”他温柔地应了一声。
直到同景阳挥手告别后,她脸上的笑容仍旧没有褪去,关上办公室的房门时,还忍不住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清雨。”有人在轻声唤她。
她循声望去,看见李小娴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盒子,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小娴特意在这里等她,不会是来提醒自己,那个宋清雪又来撒泼了吧?
李小娴警惕地扫了眼周围,发现有同事好奇地朝她俩看过来,便拉着宋清雨的手走到公司大楼门口。
“这个送给你。”李小娴将一直捧着的小盒子打开。
宋清雨好奇地看过去,就在盒子打开的瞬间,无与伦比的喜悦像疯长的海潮将她湮灭。
盒子里面放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她梦寐以求的那条潘多拉手链。
那天,她和李小娴逛街的时候,曾经看上过这条手链,但是因为价钱太贵,当时她没舍得买。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李小娴将这件事记在心里,还给她制造这么大的惊喜。
这条手链是她这辈子收到过的最走心的礼物!
她感动得一塌糊涂,眼里渐渐的积聚了雾气,红着眼睛攥紧了闺蜜的手。
“清雨,其实我当时就买了这条手链,准备送你当结婚礼物。”李小娴的眼圈有些泛红,声音因此变得沙哑,“结果,没想到你和周明辉分了手,然后又跟傅正南在一起了。”
提到这段往事,两人的心底均是一沉。
当时,她俩怎么能预料到周明辉会劈腿,而她又要被迫嫁给傅正南呢?
“一开始,我也担心傅正南会伤害你。但是,昨天我看他那么晚还来亲自接你,我就放心了。清雨,我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对你挺好的。”
李小娴说完这番话,将盒子塞到她的手里。顿时,她的泪水汹涌而出,白皙的小脸上一片斑驳。
“小娴,我度蜜月的时候,一定会给你买礼物的,就买你最喜欢的包包!”她哽咽地说着,泪水不断从脸颊上滑落。
“一言为定!”李小娴又哭又笑,伸开双臂拥抱了她。
宋清雨不敢回家太晚,十分不舍地跟闺蜜挥手告别,坐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李小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用手背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倍感欣慰地说:“傻丫头,你幸福就好。”
她坐在车里扭头看着李小娴,直到对方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不甘心的转过头,抹干净了滚落在脸颊上的泪痕。
就算经历再多苦难又如何?此生得一知己足矣!
而且,现在除了李小娴之外,还有傅正南关心她,自己也要倾尽全力对那个男人好一点儿!
回家的路上,宋清雨特意让司机将车停在了一家书店门前。
一进书店,她径直走向医疗养生书籍的专卖区。
不看不知道,原来关于推拿按摩的书竟然有那么多种,她把每本书都大致翻了一遍,挑选出几本浅显易懂的放在进购物篮里。
书架上还摆放着一个人体穴位模型,与推拿按摩书籍配套售卖,她看到后立马决定买下来。有了这个模型,她就可以一边看书一边对照着研究,这样学得会更快一些。
她围着书架又转了一圈,发现几本介绍食疗方法的食谱。心里琢磨着,傅正南现在这个样子,想要康复并没有那么容易,无论什么方法都值得试一试,就算食疗的效果微乎其微,也不妨回去亲自试验一下。
在收银台结完账之后,她提着两个大袋子书走出了书店。
在清雨看来,这不是书,说不定,这是傅正南的未来!
书和模型的分量不轻,没过多久,她便觉得手臂酸软,鼻尖上渗出细微的汗珠。
坚持住!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默默给自己打气。
傅正南对她很不错,不管他俩能做多久的夫妻,都不能白白让他付出。
她要学好推拿,以后每天都帮他按摩双腿,再做一些对眼睛好的菜给他吃。
这是她作为妻子应该做的,也是她用来回报傅正南的方式。
傅家老宅里。
晚饭后,傅正南照例要去书房看会儿盲文书。宋清雨推着他走进书房,然后坐在他正对面的转椅上。
“清雨,你来书房看什么?”傅正南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眉毛微微拧了一下。
“我来看。”她轻声应道。
“那你看吧。”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然而,她并没有打开任何一本,而是拿出刚买的推拿按摩的书籍,对照着模型练习起来。
由于之前没学过这类知识,她刚开始看得有些吃力,于是便集中精神投入到钻研推拿手法当中去。
良久,她觉得脖颈泛酸,轻轻扭动了一下脖子,视线却恰好对上了傅正南的眼睛。
她吓得瞳仁骤然一紧缩,下颌角瞬间绷直。
傅正南是在盯着她看么?
不,她一定是眼花了!
她闭上双眼,又再次睁开,看到他的手指在盲文书上摩挲着,双眼仍然直视着自己。
唉,她又想多了,他只是眼睛直视的方向刚好对着自己而已。
她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柔声说:“正南,你摸了半天盲文,会不会很累?你想看什么书,我给你念吧。”
“好。”傅正南的唇角笑意渐浓,他将摊在腿上的盲文书合上,随手放在身边的矮桌上,然后温柔的说,“你把书架上一本绿色封面的书拿下来。”
她按照他的指示取下那本绿色封面的书,发现竟然是一本徐志摩的诗集。
“哈哈”她失笑出声,打趣他道:“我没想到,你居然爱看这种书!”
在她看来,只有那种无病呻吟的文艺青年,或者喜欢泡妞儿的花花公子才爱读诗。
傅正南显然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种。
“我以前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如何与女人相处。”他的表情极其认真,语气更是万分的笃定,“现在有了妻子,我怕自己做的不好,只好学习学习了。”
所谓感动,就是源自于那些微不足道,但却意义非常的一瞬间。
就在这一刻,她觉得心间涌上了无限的温情。
“其实,你不用学这些酸不拉几的东西。你对我很好,让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说这话时,她的脸颊染上一抹好看的红晕,灯光下的肌肤如同绯色的脂玉。
突然,傅正南攥住她的手腕,他稍稍用力往自己身侧拽了拽,她便失控地往后一跌,刚好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想要抓住什么来支撑自己的身体,没想到双手直接拽住了他的衣领。
“你、你想干什么?”她说话的声音小到差点儿连自己都听不见。
她刚想要推开男人,又怕他误认为被自己嫌弃,只好保持原状一动不动。
两人距离如此接近,她觉得浑身如同过了电一样,这种酥麻的感觉有些陌生。
傅正南松开她的手腕,一双大手上移到她白皙的小脸,略带薄茧的指腹轻抚着她饱满的五官,仔细地用手描摹着她的样子。
“虽然我看不到你,但是我能摸出来,我的妻子一定是这世间最美的女人。”他说话的热气,搔得她面颊发痒,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更加强烈。
她觉得心脏里仿佛进驻了一个交响乐团,激扬的乐曲在灵魂深处叫嚣着。心跳的速度快到几乎难以控制,似乎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你赢了,比徐志摩还酸。”她的睫毛轻颤,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傅正南没有吭声,双手捧着她的脸,性感的嘴唇随即压了下去。
她的眼睛瞪得溜圆,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大脑里一片空白。男人的吻让她心悸到承受不住,脸颊和耳根通红。
她将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用力往外推了推。对方察觉到她的抵抗,原本放在她脸颊上的一只大掌下滑,紧紧地攥住她的小臂,让她动弹不得。另外一只大掌则扣在她的后脑勺,试图继续加深这个热吻。
男人的钳制让她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唇齿相接的地方,而口腔里更是充满了他的气息,淡淡的薄荷味道透过肌肤钻入五脏六腑,让她根本无法逃避。
她不知不觉闭上了双眼,心里不断叫嚣着停下来,身体却不由自主跟着他的节奏颤栗,呼吸也随之乱作一团。
他霸道而凶猛的亲吻着她,男人的味道在两人的口中迅速化开,仿佛在她身体里点了一把火,而那股火逐渐烧得越来越旺。
此时,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彼此都只能感受对方的热量,那灼烧的火焰似乎要把他俩燃烧得干干净净。
就在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傅正南突然移开了双唇,两只修长的大手自然下滑,轻轻地放在她的腿上。
她的心里如同热油炸开,脸颊也被染上了灼人的温度,两片唇瓣被他吻得娇红,眸光里更是说不出色调的情韵。
她软软地倚靠在他的怀里,无数的问题涌入脑海,让她无法整理。
为何当初周明辉要跟她亲热的时候,她会觉得如此抵触,从而一直拒绝他的靠近?
但是自己的初吻,竟然就这样给了傅正南。
刚才,自己为什么不想拒绝他呢?
是因为怕他伤心,还是因为潜意识里认定,他已经是自己的合法丈夫?
她觉得心乱如麻,根本理不出头绪。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得赶紧从傅正南身边逃开,现在这个暧昧的姿势,实在是羞死个人。
“我、我困了,先回去休息了。”她结结巴巴地说着,白皙的面颊透着羞红。
言毕,她逃命般地起身跑出了书房。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俊朗的脸上挂着一抹微笑,似乎带着点儿深吻后的餍足,浓郁的剑眉微微上扬,刀刻般立体的轮廓变得异常的柔和。
宋清雨逃回卧室后,拿起睡衣跑进了洗手间。
她抬头看向镜子里褪不去水光的双眼和红肿的嘴唇,赶紧掬了一捧水拍在脸上。
唇角仿佛还残留着男人的味道,让她心悸到有些承受不住。回想起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深吻,激动的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初吻就这样交给傅正南了,不过他是自己的老公,这么做倒是合情合理。
可是,她的初夜却被那个恶魔夺走,还是用近乎虐待的方式,实在让她愤恨不已。
临睡前,她查看了一下放在枕头下面的小刀,甚至拿出来比划了几下,确认能够正常使用后,重新把刀放回了原位。
激动和不安的情绪交织着,导致她躺在床上折腾了半天,最后终于被困意打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午夜时分。
浅眠中,她突然觉得胸口有些憋闷,似乎有人重重地压在自己身上。耳边响起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让她不由得心底一沉。
是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来了吧?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迅速睁开双眼,看到眼前出现一道黑影。
男人高大健壮的身躯将她的身影完全笼罩住,仿佛一座大山似的,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