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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白大褂说的没错,季钧的症状确实不太一般。
“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姜屿听着医生嘴里吐出的这个词,表情有点懵。他下意识把手放在季钧肩膀上,神情紧张,“这个是什么病,严重吗?”
季钧的表情倒没什么变化,只是抬起手握住他的手指,安抚地捏了捏。
“信息素紊乱出现的原因有很多,普遍来说就是腺体官能受损,有时候信息素受到强烈刺激也会诱发这种病症。”医生抬了抬眼皮,不紧不慢地说,“严不严重的得看情况,症状轻的吃几天药就能调节过来,严重的说不好就要做腺体摘除手术。”
姜屿心里一紧,赶紧追问,“那他的症状严重吗?”
医生抖了抖手里的检查单,看了季钧一眼,“alpha成年的敏|感期容易感受到外界的刺激,是此类病症的多发期,病人目前的情况看起来不算很严重,不过还是要住院观察一下。”
姜屿略略松了口气,但听到要住院观察,还是忍不住有点担心。当着季钧的面,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沉默地忙前忙后办住院手续。
等季钧在病房里挂上水,他马不停蹄去买了午饭,刚刚放下就又赶紧过去影像科,看姜母的检查做完了没有。
好在排队及时,姜母被安排在了影像科下午上班的第一轮,姜屿过去时,只差一个就能轮到她。
姜母还没吃午饭,早已经饥肠辘辘,但她怕人插队不敢离开,本性又是忍惯的,就一直饿着肚子坐在外边的长椅上等。
这一阵她已经过了饿的点,就着姜屿买来的饭随便吃了两口,便问起了季钧的情况,听到要住院时,她“啊”了一声,神情有点不安地,“不、不要紧吧?”
“医生说要先观察。”姜屿垂下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抠弄塑料袋的耳朵。他在等饭的当口,掏出手机搜了一下“信息素紊乱综合征”的相关信息,百科里的一大段介绍都通篇读了一遍,最后,他的目光在介绍症状表现的一段上停了一下,其中的一句更是无意识地扫了好几遍——患者无法正常感知ao信息素。
姜屿无法说明看到这一句话时是什么感受。
所以,季钧会压着他亲,是因为无法正常感知ao的信息素,把他当做了一个omega?
这个念头升起来时,他感觉自己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有点莫名的怅然,一时之间好像有百般滋味萦绕在心头。
影像科的检查结果要到第二天才能出来,姜母检查完就可以先离开医院,姜屿便叮嘱她回家休息。姜母唯唯应了。
姜屿给她叫了辆车回家,看着车辆驶出医院大门,他抬手抹了一把脸,又回去病房守着季钧挂水。
回到病房,季钧正阖眼静静地躺着,似乎是睡着了,周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把他和隔壁病床的喧嚣隔离开来。
姜屿不觉放轻了脚步,谁知刚走到病床前,季钧就睁开了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顶着这样的目光,姜屿其实有点不自在,不过他很快就强行把那点情绪压了下去,脸上极力做出自然的表情。他把凳子拖到床头坐下,随手给季钧掖了掖被子,低声问,“还难受吗?”
季钧瞧着他,忽然抬了抬没有扎针的那只手。姜屿不解其意,愣了一下后,凑近了趴在床前,“怎么了?”
季钧摸到他的手掌抓住,顿了一下,抬起目光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有一丝低哑,“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姜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眼神有点飘忽,含糊着道,“也、也还好。”
季钧看着他,唇角忍不住微微翘了一下,“那就好。”他说着,却没有放开姜屿的手,仍然紧紧地抓着。
姜屿:“”他不自在地动了一体,总觉得这个姿势有点不对劲,被握住的那只手也似乎有点过于敏|感,不一会儿就出了一手的汗。
为摆脱这种不自在的情绪,他搜肠刮肚,试图找个话题聊一聊,过了一会儿,还真让他想起来一件事。
“那个,”他看了看季钧,犹豫了一下,“住院的事,不用告诉你家里人吗?”
季钧没有说话,半晌,手指轻轻一动。姜屿就看着他垂下眼睛,神情淡淡的,“我就一个人。”
姜屿愣了愣,看着季钧,忽然觉得心尖尖又酸又涩,似乎还有一点细细密密的疼痛。他一直没问过季钧家里的事,只知道对方家里似乎管得不严,偶尔不回家也无需报备。他倒是偶尔会闪过一些念头,不过因为季钧的家境看起来不错,他只以为季家家长可能是忙于打拼事业才无暇照顾孩子,并没有想过他们不在了的情况。
他蓦然生出些愧疚的情绪,喉头禁不住滚动一下,反过来抓住季钧的手,胸中有一股莫名的情绪鼓动着,好似有满腔的话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过了半晌,才慢慢地,像是承诺一样地道,“以后还有我。”
季钧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眉宇间显出一点讶色。但是紧跟着,他就瞧见了姜屿藏在眼里的一丝心疼,只一眼,他的唇角就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嗯。”他温声道,“我还有你。”
医院是个煎熬人的地方,不管是病人还是陪护,都一样得在这里受煎熬。
姜屿替季钧把床头摇到能靠坐起来,自己坐在凳子上盯着药液缓慢地往下滴,过了没多久,就忍不住开始打瞌睡。季钧看着他的脑袋一点一点,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又把身体往边上挪了一点,轻声道,“困了么,上来睡一会儿?”
姜屿立刻摇头。他对自己的睡相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要是睡着了肯定得拳打脚踢,季钧这时候还挂着水呢,可经不起他折腾。
季钧有点遗憾,想了想,“我这里反正也没什么事,要不然,你还是回学校去上课吧,也免得耽误了学习。”话虽如此,他的手却仍然握着姜屿的手指,并没有放开,甚至还握紧了一点儿。
姜屿看了看手机,“算了,这时候回去估计也只能赶上最后一节课,没啥意义,不如在这里陪陪你。”
季钧就忍不住笑,笑完了就道,“那也别太给自己松弦,上回咱俩打赌的那道题你不是没做出来么,这次再换一道试试看。”
姜屿:“”他瞪大了眼睛,一脸“卧槽”的表情。
季钧松开握着他的手,拿出手机,很快就又找了一道差不多难度的题出来,唇角挂着一丝明显的笑意,语气轻快,“三个要求,这次要能做出来,约定还有效。”
“”姜屿看了看他的手机,又抬头看了看他,真心实意地“靠”了一声,“你真的是魔鬼吧。”
季钧笑了起来,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纸笔,不用你把答案算出来,把思路和步骤说给我听就行。”
姜屿:“”
他只好捧着季钧的手机开始埋头苦思,想了不多久,手指就在被子上无意识地划来划去,试图借助这个方法来理清思路。
然后,没过一会儿,季钧的脸色渐渐地开始有点不对劲。
他把床头摇起来半靠着,所以病床的前半截就是空的,姜屿要好好跟他说话,所坐的位置就正好对着他的腹部以下,也就是说,姜屿手指划拉的部位,正好就是他的大腿附近。
就很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