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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嘴里还边嘟囔着:“今天李神医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最近,李灵国每天早上都来给太后施针调理身子。
因为天气太热,艾炙只做七次就停了。
经过这几日的治疗调理,太后精神气明显好很多,在早上暑气未起时总出来在花园里逛逛。
身边有苏芷跟七公子陪着说笑,倒是解了不少烦闷。
不过,要是他们能赶紧成亲,再生个重孙子就更好了。
可能是身子好起来的缘故,太后最近突然对未来有了期盼。
以前总想着自各这身子是遭透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没想到还能有好起来的时候。
主要是她这一身的寒症己经伴随她二十多年了,早就磨光了她对生活的向往。
随着体内寒气一点点的被驱除,她也感觉到身体内的生机渐渐又回来了。
待玉容沐浴后换了件衣裳出来,太后才想起李大夫还没来给她施针,不由皱着眉头问:“李大夫今天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回太后,刚才我也,”不待玉容说完,太后直接吩咐说:“派人去医馆看看,李大夫也这么大岁数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按道理李灵国是她请来的大夫,若没什么大事,他断然不敢拖着不来。
再说,以前他在太医院里被人诬陷,还是她出手保他的性命的。
这些年来——
因为对一后养大的皇帝还报有一丝期望,所以,一直都任由他派太医来给自己诊脉,没想到他是想着要自己的性命啊。
想当初她为皇后时,因为先帝遣散了后宫,导致太医院人手过剩,当时皇帝要遣散大部分太医,还是她因为怕他们出去失了太医名头,一力保下那么多人。
之后,还特允太医各个世家子弟看诊收取高价诊疗之费。
没想到他们现在都当今的狗腿子。
不过,也许她没往更深处想:如果不是这先朝留下的狗腿子们极力斡旋,她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必竟,在皇帝的明示暗示之下,能保住她人家的性命就不错了。
“娘娘,我刚才派人出去了,想必李大夫很快就来了。”玉容见她盯着门外出神,怕她担心,就上前出言劝解道。
太后轻舒一口气问:“今天宫里来的太医是哪位?”
玉容轻声应道:“是崔医正。”
崔葆都成正医了啊。
太后扶着椅子站起来说:“招来过来吧。”
玉容应了声:“是,我这就去请。”
当玉容领着催医正来到玉棠院时,十分激动的说:“这可真是处巧夺天工的地方啊!太后居于此休养真是在好不过了。”
哦?
听了他的话,玉容不由回头看着他冷冷的说:“催医正也觉得这院子好?这里可是离水很远,也没一根竹子啊。”
闻言,崔医正身了一怔:“看来太后娘娘是想开了呀。”
想开了?
玉容十分气愤的看着他:“太后以前不正是依着你们的,、”
“玉姑姑,太后的病大多再于心病。”崔医正打断她的话:“娘娘就在里面吗?”
玉容愣了下才应声:“是,就在正房前厅里。”
崔医正朝他轻施一礼,越过她径直朝正房而去。
路上正好碰见跟七公子跟苏芷。
“崔医正?你怎么来了?”七公子目光不善的盯着他问。
崔医正忙上前施礼:“见过静王爷!回王爷的话,臣今日循例前来为太后探脉。”
原来还有这回事啊?
难得皇上还记得太后居于此,还每天派太医过来——是瞧瞧她老人家怎么时候殡天不成?
“是太后招臣前来的。”崔医正弓着腰十分沉稳的应道。
七公子轻哼了声:“嗯,那你安守本分,为太后请脉去吧。”
他以为是太后想敷衍下宫中的皇帝而己。
但还怕这御医又来坑她,便叫了苏芷跟他一起往正房而去。
“你们怎么也跟着来了?”太后一看到他们,朝两人摆摆手说:“我找崔医正单独说句话,你们还出去玩儿吧。”
七公子两人只得依言出来。
“皇祖母有什么要跟崔医正说啊,连玉姑姑也给撵出了来都。”七公子抬手拽了片树叶有些担心的问:“你说,皇祖母是不是,”
苏芷掐一朵开的正艳的海棠花塞到他手里:“太后娘娘现在身体可是好多了,也己经知道了自个的身体状况,她找崔太医肯定有要事,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被她这么一开导,七公子才算放下心:“也是,皇祖母又不是小孩子,定然不会被那恶医误导的。”
苏芷笑着摇摇头:“你可别这么早下结论哦。”
经过这件事,在七公子眼里,太医都成了恶人。
不过,苏芷倒是很能理解他们的处境,必竟这也不是他们的本意,奈何圣意难违啊。
想到之前太后为先皇守陵二十多年,直到几年前才被迎入宫中,这回却又被撵到上林行宫中来。
到底她跟皇帝之间又什么不可调合的矛盾?
苏芷真是越想越好奇啊。
她也明里暗里问过七公子几回。
不过,他对这个也不堪清楚。
再说崔医正一踏入房门便跪倒在地:“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抬了抬手淡淡的说:“起来吧。”
崔医正依然跪在地上没动:“太后,臣有罪,不敢起身。”
“你有什么罪啊?”太后淡淡的说:“不过是听命于人罢了。”
崔医正十分惭愧的摇摇头:“太后娘娘,臣不该害您受这么多年罪啊,臣罪该万死。”
受罪?
太后冷笑一声:“呵,我现在不受罪了,你害怕了吗?”
“不,不,臣无比欣慰,太后娘娘你的心病终于除了。”崔医正猛的抬起头看着她说:“太后娘娘,那件事都过去三十年了,您也该放下了。”
是啊,先皇都己经走了三十多年了,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原来,她这些年都错怪这帮太医了,是她自己心病难医,才导致寒气侵体越来越重。
罢了,现在她还不能死,不然留下小七孤苦无依,还不知道被他那几个如虎狼之兄如何欺负呢。
想到这里,她苦笑一声,再次招手让崔医正起来:“别跪着了,起来吧。”
这回,崔医生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崔葆啊,你也老了。”太后轻叹一声说:“转眼几十年就过去了。”
崔医正认真看她一眼说:“您这心病一去,气色也好不少呀,看来李国灵那家伙手还没生。”
太后扯了扯嘴角:“是啊,我如今能信得过的,也只有你们两个了。”
她话音才落,就见一名身着灰衣的侍卫飞奔过来,面色凝重的对玉容说:“回玉姑姑,李大夫他昨夜上吊自尽了。”
什么?
当这消息传到太后耳中时,惊的她张大嘴:“他昨天早上来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