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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古拉摩的华商圈不大,这张赌桌就有两三人参加今天泰华的宴请,其他人也都知道陆彦、黄鹤斌、巴哈他们是什么身份,看到他们神色不善的过来,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都无心再玩下去,纷纷弃牌离开,将赌桌留给沈济、陆彦他们。
赌桌前顿时就空旷下来。
曹沫、沈济、阿巴查也都随手弃牌,将彩池里不多的筹码,送给恩格桑.小奥本海默收下。
荷官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阿刀一眼,不知道新一轮牌局要不要开始。
“陆少是要过来陪我们玩两把呢,还是要将我们赶出去啊?”曹沫拿着一枚筹码,轻轻敲着桌面问道。
陆彦额头青筋跳了跳,黄鹤斌拍了拍他的手背,将两枚筹码扔进彩池,示意荷官从他开始发牌,笑着跟巴哈说道:“我们跟沈总之前有点小误会,我们就在楼下接着玩两把?”
巴哈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黄鹤斌又跟阿刀说道:“严总他有没有空?有空也请他过来陪沈总玩两把”
“沈总这次过来,杨总怎么没有提前跟我们打声招呼啊?”严志成就在附近,没等阿刀过去找,他就已经闻讯赶了过来,坐下来招呼道。
“临时决定过来,也是有事先赶到隆塔待了两天,今天才回德古拉摩。”沈济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不怎么上桌玩牌,但沈总过来,我总要是破个例的,”严志成看向众人问道,“我们也不去楼上的贵宾厅,就直接在这里玩,改为十美元一注的局,一次最多携两万美元筹码上桌,怎么样?”
“行啊,客随主便。”曹沫无所谓的说道。
严志成态度温和,但直觉告诉他,严志成这一刻却心存不善。
他心想里,过去这些年,严志成是依附于吉达姆家族在德古拉摩立足,诸事都要仰仗吉达姆家族,这决定他不能明着支持泰华牵头搞华商协会。
不过,严志成要是不甘心从头到尾都做吉达姆家族的傀儡,那泰华牵头搞华商协会,能在德古拉摩形成能制衡吉达姆家族的势力,对他则也是有利的。
实际上,他们之前也坏了严志成的事。
当然曹沫并不担心严志成会明面上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举动来,严志成这时候有苦不能说,表面上还要装作无所谓,甚至要帮着沈济、陆彦他们打圆场。
严志成他跑过来参加牌局,大概是想在牌桌上替陆彦、黄鹤斌他们找回场面吗?
黄鹤斌让阿刀找严志成过来的用意,也是这个,他们两人要联手做局?
曹沫知道严志成的牌技绝对不弱,但他就跟黄鹤斌玩过一回娱乐局,但相信黄鹤斌此时在温和、阴沉的表面之下,内心是凌厉的。
“严志成表面上是吉达姆家族的傀儡,但他私底下更可能跟黄鹤斌达成一致。”曹沫低声提醒沈济道。
沈济颇为讶异的看了曹沫,但他也能想到有这种可能性。
不管怎么说,他们在气势上不能弱了,曹沫他们或刷卡或开支票,都各自补齐两万美元的筹码。
杨德山也没有离桌。
即便调整大小盲注,只要能控制自己的贪婪、掌握好节奏,输赢也不会太夸张。
“曹经理”
曹沫正数着桌前兑换过来的筹码,听到有人跟他打招呼,转回头意外看到一个熟人。
是他之前回国内,为打通可可豆贸易链联络的欣宣食品公司副总裁郭东虎。
就见他穿着花花绿绿的沙滩裤跟休闲t恤,一手搂着穿比基尼、身材性感的约鲁巴女郎,一手拿着一摞筹
码,从身后的那张二十一点棋桌走过来招呼。
曹沫在这张牌都玩一会儿了,都没有认出他来。
在确认欣宣食品有用果壳及渣皮磨碎后充当可可粉销售后,曹沫就没有再联系对方,却没有想到事隔一个月会在德古拉摩看到他。
掰着脚趾头也能明白他不辞万里跑到德古拉摩是来干嘛来的。
曹沫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指着旁边的空位,问他要不要过来玩两把。
德州扑克在卡奈姆上层社会很风行,但玩这个的华人极少。
“不怎么熟,我先看两把!”郭东虎好赌,但也有自知之明,手摸在约鲁巴女郎的肥|臀上,表示他先站一旁观战再决定要不要上场。
严志成、黄鹤斌有联手做局的心思,曹沫也浑然不惧,但他今天的主要意图,是想着恩格桑、勃拉姆、陆彦、巴哈他们之间能激起“热烈的火花”。
这种充满火药味的牌局,杨德山跟谢思鹏都是极其保守的,他们的目标只要保住不大输、陪玩就行,所以他们是标准的紧手流玩法,两三圈会参与一把,那一定是有相当不错的底牌,也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筹码跟强价值牌怄气。
陆彦是带着情绪上牌桌的,对他来说一晚上输掉三五十万美元都不会有多心疼,但一定要将情绪从牌桌上发泄出去。
陆彦的玩法非常凌厉,特别是针对沈济、曹沫。
这时候严志成、黄鹤斌替陆彦保驾护航,沈济、曹沫就很难有针对性的对陆彦设下什么陷阱。
相比较之下,从来习惯在赌桌上唱主角的巴哈,今晚却玩得很随意,不紧不慢,真像是变了一个性子。
倘若仅仅是这样的局面,曹沫就算每一局都能敏锐的看穿其他人的底牌,也很难有什么发挥。
德古扑克毕竟还是一个概率游戏,在最后一张和牌发出来之前,什么变数都有可能会发生。
而严志成、黄鹤斌牌技术极高,他们通过察言观色,也会相对准确的判断出他们这边的底牌,形势确实不利时,他们也会给陆彦提醒以避开他们的陷阱
不过,恩格桑、勃拉姆二人却是严志成、黄鹤斌联手都难控制的变数。
恩格桑本身就是一个相当踞傲的人,今晚又是他倡议过来玩两把的,在他看来陆彦莫名其妙的跑上来挑衅,还摆出一副以势凌人的气势,他心里就老大不满了。
虽然恩格桑不是那种鲁莽到不问青红皂白,就随便替他人出头的人,但在牌桌上却也不会对陆彦、巴哈弱了气势。
恩格桑的父亲是德古拉摩市政委员会副主席,看似在行政级别上要比巴哈的父亲吉达姆的奥贡州副州长低很多,但卡奈姆跟国内的政治结构不一样。
州长也好、副州长也好,都是通过选举获任的,地区市镇的市政委员也都选民票选出来的。
从政治体制上他们只需要对各自的选民负责就可以了,不存在谁任命谁、谁提拔谁的上下级关系。
更何况奥本海默与吉达姆都分属不同的政党,争夺选票时都不知道各自暗中用了多少手段,以往大家都有各自的一亩三分地敛财,不存在特别大的利益冲突而能相安无事罢了。
勃拉姆因为与小塔布曼有着不错的私交,又因为跟殖民者后裔关系很近,他对吉达姆家族近期欺凌塔布曼的事都愤愤不平。
勃拉姆是内敛的性格,但既然在牌桌上遇到,他也不会对巴哈以及跟巴哈一伙的陆彦弱了气势。
有恩格桑、勃拉姆两人在,曹汪就轻松多了。
陆小鸡、巴哈握有强价值底牌,曹沫宁可损失筹码,也会主动跟注,就能避免恩格桑、勃拉姆跟他们正面
交锋。
而确认陆小鸡、巴哈是在偷鸡取巧,曹沫多好的底牌都放弃,让恩格桑、勃拉姆拿着筹码跟他们对决去。
陆彦带着发泄情绪的心思玩牌,但也对曹沫、沈济保持着警惕,严志成、黄鹤斌有所暗示,他还能警醒的注意到。
不过,他带着这么强烈的情绪,注定会轻视恩格桑、勃拉姆。
甚至恩格桑、勃拉姆强硬的风气,更令他心浮气躁,他一直试图想着将恩格桑、勃拉姆的气焰打压下去,方便他将牌桌上的威风耍到沈济、曹沫的头上来。
这么一来,严志成、黄鹤斌再有掩护陆彦的心思,效果也是大打折扣,陆彦被杀得溃不成军,才玩五六圈,就被清了三回底。
“今天真是手背,都输四千美元了,常胜不败的头衔今天看来真是保不住了,都没有信心玩下去了。”曹沫唉声叹气的说道。
“你才输这点钱就没有信心玩了,mr.陆不是要哭鼻子啦?”
恩格桑是那种张扬踞傲的性子,不会觉得应该见好就收,他也看出陆彦早就心浮气躁、不再遵循常见的规则跟注、下注,自然要趁胜扩大战果,笑着安慰曹沫道,
“我今天大赢特赢,等会儿你从这里挑最火辣的妞回去,一个不够,挑两个,绝对让你今晚不会觉得亏!”
曹沫笑笑,他虽然整天梦想着会所嫩模,但他对泰华从国内组织女孩子飘洋过海来卡奈姆捞钱的行径极为不耻,不会跟这里的女孩子做什么交易。
“要是每次都只能限制二万美元的筹码上桌,恩格桑先生,你今晚大概怎么玩都不可能大赢特赢,”陆彦阴沉的着盯着恩格桑,说道,“我们要不要稍微调整一下”
六七万美元的输赢,陆彦还不放在眼底,但这个节骨眼上输钱,真是叫他情绪坏到极点。
而很显然要是每次仅能允许补充两万美元的筹码,他的风格将被桌前已经堆积四五万美元筹码的恩格桑、勃拉姆死死压制住,今晚基本上看不到有翻身的机会。
“没问题啊!”恩格桑拿起一枚筹码扔给站在旁边帮着堆筹码的侍应女郎,抽了一口雪茄,火气也起来,再说他桌前已经有六万美元的筹码垫底,底气也足,寸步不让的盯着陆彦,问道,“改多大,五万美元,十万美元?”
“十万美元,也太麻烦了,怎么也得五十万美元上桌,才玩得过瘾!”陆彦阴柔的盯着恩格桑,他这时候的怒火已有大半转移到踞傲的恩格桑头上去了,报出一个令恩格桑都要愣怔的数字。
说实话,在拉斯维加斯,在澳门,一次带五十万美元筹码上桌的德州扑克牌桌,大型赌场里每个晚上总会有几个贵宾厅里会开上几桌。
然而那是拉斯维加斯、是澳门啊。
这些赌场吸引的是北美以及中国大陆的嗜赌豪客,一夜上千万美元的输赢,也不会成为多引人瞩目的谈资。
这里是德古拉摩,是西非卡奈姆。
一年到底能有几次机会看到玩这么大的牌局?
五十万美元的筹码上限,要是玩疯魔,一晚上不得好几百万美元的输赢?
此时在德古拉摩闯荡的华商,有几个能有几百万美元的身家?
之前这张赌桌两万美元筹码上限,就吸引两圈人观战,这会儿整个大厅里的赌客,几乎都被这边吸引过来了!
恩格桑有些接不上话,他禁不住怀疑陆彦刚才是不是有意示弱,就等着激起他的火气改筹码限制
见恩格桑被他将住,陆彦心头浮起一丝得意,又冷笑着看向沈济、曹沫,气势汹汹的问道:“你们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