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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厉莫不稳地摔向地面时，霍北尧已经先一步将他扶住，避免了他的受伤，而短暂地恍惚了一下，摇了摇头，厉莫才终于恢复了神智。
可是霍北尧的面色却依旧漆黑，看着厉莫，他沉声叱问道：“你是不是打算在慕冷枫脱险之前都不打算吃饭？”
“没有……”厉莫知道霍北尧在说什么，于是低声道：“我吃过东西了，老大，你别听别人乱说。”
“究竟是他们在乱说，还是你自己在骗自己。”这两天霍北尧所得到的消息，都是厉莫在医院几乎没有进食。特别是这两天慕冷枫病重，厉莫更是滴水不沾，连睡觉都很少。
此时在医院清冷的灯光下，厉莫憔悴地胡子拉碴，黑眼圈更是遮都遮不住，仿佛老了好几岁。
而听着霍北尧的质问，一向嘴硬的厉莫也终于说不出话来，只能沉默着站在原地，眼底灰暗。
宋瓷上前安抚地拍了拍霍北尧，这才看着厉莫柔声道：“厉莫，我知道你为了冷枫在担心紧张，可是我想她醒来后也一定不会想看见你这么折磨自己的，你这样不是让她心疼吗？”
“她还会为我心疼吗？”
厉莫红着眼眶，哑声道：“这段时间她都不理我，我觉得她可能是觉得我很没用，都没办法保护她。”
“才没有，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是冷枫最好的朋友，我知道她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其实都在关心你，所以哪怕为了她，你也得让自己振作起来，不然你要是垮了，谁来照顾她？”宋瓷义正言辞地问道。
而她的最后一句话，确实也叫厉莫的眼底生出了一些光亮。
于是他连忙点头道：“小嫂子你说的对，为了小枫，我也不能倒下……我现在就让人给我送盒饭来！”
“不行，你现在不能吃盒饭。”厉莫已经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了，现在胃是最脆弱的时候，宋瓷对霍北尧道：“你带他出去喝粥吧，要是可以再让他在外面酒店睡一觉再回来，我在医院照顾冷枫。”
“好。”
霍北尧眸色深沉地对宋瓷点头道，随后半拎着厉莫，他也走出了病房。
恍惚中，走廊外，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宋瓷这才将目光看向了床上的慕冷枫，叹气道：“厉莫现在不在了，你可以醒了吗？”
“……”慕冷枫缓缓睁开了眼睛，消瘦的面容上，她的眼眸依旧清亮闪烁，不见丝毫困倦，明显是早就已经醒来。
也因为察觉到慕冷枫是装睡，所以宋瓷刚刚才让霍北尧带着厉莫出去。
现在，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宋瓷和慕冷枫两个人，而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后，慕冷枫才开口，声音沙哑地说道：“你刚刚不应该多嘴说我关心他，你这是给他不必要的遐想空间。”
“可是你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决绝？”宋瓷叹了口气道。
慕冷枫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冷静到让宋瓷觉得心疼。
一个星期前，知道自己被下了没有解药的毒药后，慕冷枫就开始冷落厉莫，哪怕两人之间因为慕芊芊的误会解开了，可是她也从不和厉莫说话。
这不是因为她不爱厉莫了，恰恰相反，这是因为慕冷枫太爱厉莫，所以她担心，自己如果和厉莫重归于好，那两人短暂地相处了一个半星期后，自己死去，厉莫会伤心过度，以后在她的阴影中走不出来。
于是为了放喜欢的人“自由”，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冷漠对待厉莫，有时已经醒来，可为了不和厉莫有交流，她也会装睡。
这一切都只为了让厉莫觉得自己已经不爱他，这样以后慕冷枫要是死了，厉莫或许也不会那么伤心。
但是这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因为事实证明，厉莫对慕冷枫的爱，根本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有所改变，反而最后是苦了自己又苦了别人。
宋瓷心疼道：“冷风，我之前就说了，你还没有走到穷途末路，只要我努力一些，你一定能活下来，所以你何苦这么早就和厉莫斩断关系？”
“你不要安慰我了。”慕冷枫身体虚弱坐不起来，所以听着宋瓷的话，她躺在床上笑了笑道：“我这样医生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你怎么能有办法，我知道，你所谓的老中医，那一定都是你为了安慰厉莫编出来的，没关系，我觉得你这样的办法其实挺好的。”
至少这段时间厉莫不会崩溃，还能有一些希望。
宋瓷无言以对，因为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于是抱着头，她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在臂弯里，第不知道几千万次地发愁自己到底要怎么完成任务，可就在这时，灵光一现，宋振生的那段录音忽然又再次从她的脑海中响起，其中，一个之前一直被她忽略的关键点一下子跳了出来！
眼睛一亮，下一刻，宋瓷已经立刻从床边站了起来。
慕冷枫吓了一跳，本来还有些昏昏欲睡，这时也醒了；“你，你怎么了？”
“我，我想到一个可能知道我妈妈事情的人了！”宋瓷颤抖着声音说道，随后拿出电话，她赶紧走到窗边拨通了顾明杰的电话。
而很快地，通话也被连接。
这两天，为了洪家的事情，顾明杰也没少跑地方，所以接电话时，他的声音中有掩不住的疲惫：“小瓷，怎么了？”
“明杰叔叔，你现在还能找到我妈妈当年的律师吗？”宋瓷连忙问道。
“你妈妈当年的律师……”顾明杰沉吟道：“那应该是跟着你外公干了很多年的萧律师，他今年应该六十多岁了，十年前，在你妈妈去世前，他被宋振生辞退，离开了y市，怎么了，你为什么忽然要找他？”
“因为我觉得他或许有我妈妈是不是自杀的关键线索！”
这是宋瓷刚刚烦躁的时候，灵感一现想起的事情。
如果记得没错，当时录音中，宋振生曾说过，洪馨在知道刘玉萍的存在后，提出了要离婚，要让宋振生净身出户的要求，而在有了这样的决定后，宋瓷觉得，妈妈第一个联系的人，一定会是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