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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木匠说:“小兄弟,老夫昨夜才赶过来,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眼下,老夫觉得你应该想好怎么打好这口棺材。”
说话间,他朝吴老的尸体瞥了一眼。
我懂他意思,他指的是吴老的尸体被黄金善以北斗七星的方式铆入七枚寿钉,将煞气锁在体内,想要让吴老平安无事地入殓,唯一的办法是利用阳气中和他体内的煞气。
而想要中和他体内的煞气,唯有让这口棺材的阳气更甚。
肯定有人会问,那七枚寿钉不是被吴灿拔掉了吗?
从客观上说,的确被吴灿拔掉了,但从整体来说,他拔出来的仅仅是寿钉,对其体内的煞气毫无任何影响。
打个简单的比方,就如砌房子时,将水泥与沙再掺水,搅拌一番后,其坚硬度宛如一趟烂泥,一旦用容器将其固定后,过不了多长时间,其坚硬度不说坚硬如铁,至少算的上坚硬,即便将容器取走,其水泥的硬度依旧是坚硬异常。
而黄金善的七枚寿钉铆进吴老的尸体,这七枚寿钉便如同容器,将吴老体内的煞气固定了,即便取走七枚寿钉,依旧如此。
说实话,倘若黄金善没有在吴老身上铆入七枚寿钉,以我目前打出来的这口棺材,足以应付了。但被黄金善铆入七枚寿钉后,恐怕阳气便不足以中和吴老体内的煞气了。
这让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下意识朝吴老走了过去,那老木匠在边上又说了一句,“小兄弟,目前这种情况,恐怕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将吴老的尸体就地火化了,另一条…。”
说着,他顿了顿,饶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继续道:“另一条便是在这棺材上刻上鬼匠亟文,除此两个办法,实在是毫无任何办法了。”
我轻声嗯了一声,目前只有这两个办法了,至于第一条办法,我压根没考虑过,原因很简单,在来东莞的路上,吴老曾跟我开玩笑地说,他这辈子最怕火了,倘若将他的尸体火化了,我估摸着他老人家会有所不喜,搞不好还会弄点事出来。
也就是说,目前只剩下一个办法,那便是在棺材上雕刻上鬼匠亟文。
可,我目前对鬼匠亟文压根是屁臭不懂。
那老木匠应该是看出我的难处了,淡声道:“也对,老夫活了七八十年了,鬼匠倒见过不少,但能使用鬼匠亟文,老夫仅仅见过两人会用,一人是你师傅,还有一人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淡笑一声,也不再说话。
我当时的心思一直在吴老身上,也没怎么在意他说的第二人是谁,便淡声哦了一句,朝黄金善拿过来的那件鬼匠亟文走了过去。
黄金善的这件鬼匠亟文与我手中的那件鬼匠亟文差不多,都是一个小木桶,木桶的用料是上好的金丝楠木,约摸十五公分高,直径在八公分左右,而鬼匠亟文雕刻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共计四个图腾。
我手中的那件鬼匠亟文上图腾像是一个人字,而这个图腾却像一个中字,四个方位的字体看上去颇为相似,但仔细一看,每个字与字之间却有着极大的差别,具体怎么个差别法,却无法用文字形容。
这种感觉简直是玄之又玄。
我盯着这件鬼匠亟文看了好长一会儿,只觉得精神浑浑噩噩的,双眼无光且空洞无神。
这与我第一次看鬼匠亟文简直是一模一样的感觉。但,不同的是,这次看到这鬼匠亟文,却好似有了一丝顿悟,就觉得这个中字并不是由一个字组成,而是由无数道细小的木屑组成。
当下,我神色一怔,清空思绪,席地而坐,双眼微微闭上,伸手朝东边那个字摸了过去,用手指细心去感觉那个‘中’字。
起先,我用的是大拇指,在那个‘中’字上面不停地磨蹭着,毫无感觉。
我下意识换成食指朝‘中’字摸了过去。
奇怪的是,就在我食指触碰到‘中’字的一瞬间,我脑袋一重,只觉得那个‘中’字格外烫手,这让我眉头一皱,连忙换成中指朝那个‘中’字摸了过去。
邪乎的是,中指摸上去后,跟大拇指触摸时毫无二致,压根没任何感觉。
难道…我食指。
心念至此,我缓缓睁开眼,朝食指看了过去,我刚出生那会,右手食指焦黑如炭,连指甲都是黑的,活像被大火烤过一般,直到六岁那年,这食指的皮肤才变得正常,但指甲这些年却一直是黑乎乎的。
很多时候,在遇到陌生人时,我总会下意识将这根手指头藏起来。毕竟,正常人的指甲都是红怏怏的。
然而,就在刚才,我恍然大悟过来,犹记得我出生之前,父亲找一指匠想办法,那一指匠告诉父亲办法后,莫名其妙的自杀了,难道一指匠的自杀跟我这根手指有关?
等等,一指匠只有一根手指,而我出生时,却有一根手指焦黑如炭。
这中间是不是存在某种联系?
一想到这个,我连忙闭上眼,缓缓伸出手指朝鬼匠亟文东边的‘中’字摸了过去。
这次,食指刚触碰那个‘中’字,先前那次烫手的感觉再次出现,我强忍那股烫手的感觉,死死地摁住那个‘中’字,渐渐地,那个‘中’字的温度也逐步降了下来。
与此同时,我只觉得脑海中好似浮现了一个‘中’字,那个字在脑海内不停地翻腾着,翻腾着,最后斜斜地漂浮在我脑海内。
瞬间,我心中有股很是奇怪的感觉,像是认识那个字一般,又感觉那个字好似跟我很熟悉。
这种感觉当真是玄之又玄,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唯有当事人心里才清楚。
当下,我也没敢睁开眼,左手拖着那小木桶,右手的食指一直摁在那个‘中’字上面,然后缓缓起身,朝吴老的棺材挪了过去,嘴里猛地朝苏晓蔓喊了一声,“快,拿刻刀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