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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的话——”虎子本想说他们自己有,可以自己找。但是,又如何继续圆谎。他们到这里来本来得靠尤金带他们去找专家给李薇薇治疗声带。
没想,福兰克林教授却突然反问他们:“你们自己有认识的医生吗?”
顺着对方这个问势,乔峰干脆答应道:“上回,朋友介绍我太太去体检,刚好认识了一个德国医生。我想既然认识,带他去看看就行了。他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刚才摔了一下,大腿被刺划伤了。”
“刺,什么刺?”福兰克林教授张望四周,他明明刚才看见的是伤者像是被棍棒或是其它武器暴力重击后大出血的样子。不然也不会令他在那刹那大声惊呼着冲过来说是得报警。
“是那边的铁丝网。”乔大爷态度十分自信悠然地指向远处一片围着草坪的铁丝。
福兰克林教授望到了那个望着远处像小黑点似的铁丝网疑问:“不是离这里很远吗?”
“他受伤的时候衣服穿得太多没有察觉到伤口大小,一路跑到了这里才发现伤口太大已经流了很多血。”
听起来每句解释都天衣无缝,连福兰克林教授好像都信服了乔大爷他们的话后,在旁的尤金突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冷声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虎子极快地和乔大爷对下眼,接着转头向李薇薇像是抱着歉意说道:“都怪我,出来时不小心这边的时候,本来想去找你们的,结果路上被一只狗捡走了我的钱包。我一路追那条狗,追出了意外来,只好打电话叫了石头过来。嫂子,对不起!”
李薇薇很配合他们,连忙摆手说没有关系。
看着他们几个人的动作手势言语,哪里能轻易瞒过尤金那双犀利的眼睛。尤金刚要继续开口提出疑点,他身边站着的福兰克林教授突然一只手打在他肩头上阻止他继续说话。
福兰克林教授转头对李薇薇他们说,“既然有医生,赶紧把他送到医生那里看看。”
对于福兰克林教授搭在自己肩头上的那只手,尤金眉头紧皱,一脸困惑,质疑的目光更是落在福兰克林教授那张脸上:明明都看得出来,这三个人在撒谎!
说真,要不是事发地点刚好处于天气状况不好的情况,马路上行人车辆都比较少。这里距离马路比较远,不属于市中心,而且刚好有围栏围起四周,欧洲人环保意识又高,一般人都不会进入到这片草坪里。高长的树木灌木和一部分木板围栏,恰好将外面路过的人和车辆视野遮住了望到里面的可能性。
枪声的话,双方都用了最先进的消音器,在北风呼啸的空间下,人的听力同样因为气温下降的条件敏感度大部分降低,这也是为什么铁鹰敢大胆开枪。因为四周的人根本听不到他发出的枪声。除非有人在这个寒冷的天气里打开窗户窗帘往他们站立的地方观望,可是欧洲楼宇大部分都偏矮,四周真没有这个条件的楼房窗户可以望见他们的事发点。
从这点上来说,铁鹰选择这个地方开枪,乔大爷选择到了这里作为战场动手和对方对峙,都是对环境快速准确观察下作出精准判断的结果。两人皆是特种部队出身的精英,可以说在这场战斗中能力平分秋色。
乔大爷唯一的意外,无非是在于,没有想到自己太太这么快找到他这里来。事后回想整个过程的时候,乔峰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自己几次没有接电话,给太太造成了多少恐怖的心理焦虑和压力。
李薇薇脸色上来看是惊慌过后完全镇定下来了,但是终究她心里面怎么样的,没有人能知道。
乔峰都不由联想起铁鹰之前说的话,说她是个演员很会演戏。他却知道她是个很真诚的人,对待自己的好的人,那是百分之百的真心诚意想对对方好。所以,为了对方好,有时候不得不演戏。比如说现在,她压根不想让他知道她内心那些事儿,不想给他操心。
李薇薇帮着他搀扶着虎子往前移步。
虎子受伤的那只脚是离地后一动不敢动的,只生一动出血更大,更怕的是里头镶嵌的子弹会不会因此移位移动到了哪里去。
福兰克林教授帮着他们走到马路边上喊车。
由于现阶段车子难叫,刚好有之前乔大爷帮他们几个打的车在原地等着他们,福兰克林教授干脆联系起原先那部车过来。
是老维也纳人,对这个地方的方位肯定比李薇薇他们了解,很快的,福兰克林教授将出租车引领到了路边上。
“上车吧!”福兰克林教授向他们几个焦急地招手。
李薇薇他们感觉出这位老教授是真心担心伤者的情况,因此,明知道有疑问没有解答,这位老教授还是选择了不再追问和报警,先处理伤员的情况。
与此形成一些对比的是尤金,一脸继续很质疑,要不是福兰克林教授阻拦他,他有可能不问到李薇薇他们口里实话出来的话,绝对誓不罢休。
李薇薇他们三个人上了车,车上坐不了那么多人。福兰克林教授拦着尤金他们两人选择站在了路旁不上车。福兰克林教授接着关上出租车的门,对李薇薇他们表示:“没事,你们先走吧。我叫了另一辆车,电话里说它很快将会抵达。”
谢谢你,教授。李薇薇他们感激不尽。
事不宜迟,李薇薇他们先出发了。
出租车离开后,尤金终于忍不住冲旁边的教授开炮:“怎么不问!为什么不报警?他那人明明不像是——”
“尤金,你看到了吗?看到谁拿棒子打他的腿了,或是开枪了——”说到后面开枪子弹几个字,福兰克林教授的声音明显低沉了下来,很是沉重。
是,一开始他是很惧怕,十分的惧怕。
整个欧洲可以说这近十年来都不像以前那样祥和平静了。恐怖袭击在全球来说日益增多,这样的事件同样发生在了欧洲。维也纳治安本来还好,这里的城市节奏虽然缓慢,但是人们在这里最少生活得舒适安心。福兰克林教授作为一个长期居住在这里的市民,比谁都不愿意看到杀人如麻的恐怖分子在这里出现,并且将无辜的人们牵扯到其中。
“既然你都怀疑,就该报警!”尤金道。
“嘘!”感觉到他的声音有点大了,快穿破北风引起他人注意了,福兰克林教授连忙握住他肩头拍拍安抚着,“不要那么紧张。或许他们没有撒谎。”
“我不信!”尤金甩过头。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福兰克林教授本来疑问的就是他此刻表现得过于焦虑,一点都不像以前遇到其他人的事情表现的那一脸淡漠无情。在尤金的表情里扫过抓住了什么迹象,福兰克林教授才恍然大悟道:“你是在关心她!”
面对教授这句惊悟,尤金别扭地别过脸。福兰克林教授理解地拍拍他肩头:“她不是没事吗?”
“她说她老公是拉货车的,现在一看都知道是假的了。你说她老公是干什么的?”尤金对于他这话撅起嘴角反驳。
一想到她究竟知不知道她老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如果不知道故意装傻去配合这个男人的话,她未免太傻气太坑自己了。这些都会致使他心头不知不觉中焦虑。
福兰克林教授却望起尤金的脸,差点哈哈大笑两声。谁只要见过乔大爷一面都知道乔大爷都不会是个只拉货车的男人。没想到单纯如斯的这位天才小提琴家,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真信了乔大爷说的话。
“不管他是干什么的,终归他们两人是夫妻,互相爱戴尊重,保持着爱情感情。我看他们俩,感情很好,什么问题都不会是问题了。一个男人,只要是真心为了自己女人着想有责任感,再怎样都不会选择去干坏事的。”福兰克林教授边说边拉拽着尤金,让这个别扭的男孩子不要继续钻牛角尖去了,“我知道你很关心她,你是把她当姐姐那样看了吧。你家里有姐姐吗?对于你家里的事情,你从来都不说,我都无从了解。”
姐姐?尤金愣了下后,冷漠地回答:“没有,我只有个弟弟。”
“你还有个弟弟,不是你家里最小的——”
“以前是。他们习惯了叫我为老末,但是,实际上,我弟弟今年都五岁了。”
“那为什么习惯叫你老末?”这样问的福兰克林教授却可以想象得到,可能说不定这个十六岁的大男孩比他弟弟更加需要人照顾,因此被家里人习惯叫老末了。
对此,尤金僵硬着那张脸,不准备回答。走到行驶过来的出租车那里,他手里握着手机坚持道:“我要去一趟总医院。”
“我觉得他们不一定会把他送到医院去。虽然他们说的那个医生说是在总医院。”福兰克林教授这一说法,无疑是暴露了他其实和尤金一样,压根不信李薇薇他们说伤者是被铁丝扎伤的说辞。
尤金冲着他那张老脸哼了一声:看你早前还嘴硬为自己和他们辩解。
“行吧。现在车也难叫。我们一起坐上车,你在总医院下车,司机再拉我回家去。”福兰克林教授说。
尤金眯眯眼,想着,对方究竟对于他为什么去医院知道多少了。只能说,眼前这位老教授,事实上内心里一直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选择了默然和信任的态度。
对于福兰克林教授的信任,李薇薇和乔大爷他们是很感激的。回头来说,福兰克林教授说是他们几个的信任,不如说是所有的信任都建立在对李薇薇的信赖上。毕竟,福兰克林教授对于乔大爷和虎子他们根本见不到两次面,怎谈信任。
于是乔大爷心里更确定了,自己太太能博得外国人如此的信赖,无非是铁鹰之前和他说的话是事实。他太太能唱歌了,一首歌直接就把之前还质疑他们的外国人全部俘虏了。
自己太太的歌声,乔大爷很惋惜,自己没有能走进去听。不过他要是真进去,说不定不能在外面抓到铁鹰的身影。铁鹰以为他埋伏在里头,怎想到他一直就枯守在门口等待最佳机会。
出租车往前开,是开到了一栋普通民宅。
半路上,因为福兰克林教授他们无意中撞见插局了现场的关系,乔大爷已经临时通知赶来的同伴包括医生转移地方。改成他们两个直接去找他们。
到了地点,楼上面冲下来两个人来到出租车旁,帮忙扶伤者上楼处理伤情。
李薇薇看到了一个眼熟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晃过,仔细一瞧,眼前这个外国人貌似在段启的诊所里见过,好像是叫做麦克森。
确实是麦克森,他对乔大爷说:“段安说,伤者交给我们处理,你先回去陪家人。”
乔大爷回头,看着准备从车里跟着出来的太太,马上点了点头。
虎子也回头对他们俩说:“放心吧,等会儿晚上我可能就回去了。一点大不了的窟窿,处理一下就好了。”
对于虎子的说法,麦克森咧开白牙齿说道:“幸好段启不在这里,否则你得被他刮。”
“哎,你千万别告诉他!”虎子严声警告他。
乔大爷走回到出租车旁,拦住出来的李薇薇:“我们回去吧。”
“这样行吗?”李薇薇疑惑着,脸上挂着担忧望着虎子的背影。
“会有人照顾好他的。”乔大爷说,把她按回车内,同时通知司机把车开往他们的住所。
李薇薇坐回到车内,满腔子疑问,但是,他不说,她想着那是他的公务他的机密,肯定不会多问。
这样一路沉默回到了住所。
乔大爷在屋里才脱下自己手上的手套,转头意识到她看着自己的右手,顿然想起来,道:“我的手好了,没有什么事情了。”
那时候一紧张,她一开始真没有发现,直到回到屋里他脱着手套的动作那样自如,才感觉到不对劲。他的右手不是一直残废着的吗?
解释了一下,发现她并没有反应过来,乔大爷才意识到问题大了。转身走到她面前,两只手握住她肩膀。
他墨色的眸子里,宛如一片汪洋,既有海底冰冷冷硬的一面,又有被阳光照着的水面那温柔的另一面。
李薇薇抽了下鼻子,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
乔大爷两只手把她的身体环住:“是我疏忽。”边说着,他的手边轻拍她的肩头和背。
有那样一瞬间,她似乎就有某种液体在眼眶里滚动了起来。最终什么都没有淌下来,可能是因为努力逼迫着自己。再想到虎子那条腿,她可以有什么怨言去抱怨他们。即使如此,他温暖的怀抱,如同大暖炉一样的热浪传递到她冰寒的身体上,让她昏昏欲睡。
自己后来怎么睡着的她也不清楚。可能是那天太累了,彩排的时候只能说有惊无险,不是很累。反而之后见他不见了以后,跑去找他时看到虎子那条腿时,那时候她的心脏仿佛像经历了大地震,顿时什么能量都消耗光了。
看着自己太太睡着,给她盖好被子,乔峰转身走出房间,把房门关上。
段安在耳机通话频道里,与他沟通着:“麦克森把虎子腿里的子弹取出来了。他伤口缝合后,要恢复状态需要一段时间。我让他在麦克森那边呆两天。所以,我需要安排另一个人到你那里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