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暗中作梗盘大仙

失落之节操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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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美满门也是因涉百神教之事,被食月宝杖招来灾难害死,一时极为关注。

    索酒儿又道:“听说寒火城后来出了一件大灾难,一魔怪杀光百神教教徒,无数妖魔鬼怪凭空现身,毁了半座城。景彻巫仙被那魔怪诅咒,一路逃到这巴郎林中,之后便在此安身。她自己实则也病的很重,若离开此林,必死无疑。

    那斗神阎王掌管疫病惨死之人,景彻巫仙自然擅长治病。她住在林子里,久而久之,竟成了这林中山神,可自由掌控这林中变化,只是她患了恶疾,需得吞食罹患疾病生灵的魂魄,否则便深受惨烈苦楚。她想方设法,传出话去,招引林外百姓前来看病。那病人到她面前,她等那人病的更重些,于她更是美味,随后她吃掉那人一魂一魄,再以奇妙法术治好那人病症。”

    东采奇愤而说道:“难怪我听说那些被她医好之人,都记不清发生之事。“

    索酒儿叹道:“一个人只失一魂一魄,并不会死,但此生必定折寿,且有极大隐患。凡人只见短利,不知久害,见识浅显的很了。”

    庆美笑道:“是啦,索大诗人,您甚么都明白,这句话说得真不错。”

    索酒儿白了她一眼,道:“世人醉生梦死,偏笑清醒之人,也难怪世间多有隐士了。”

    庆美暗忖:“这索酒儿老气横秋的,故作高深做甚么?”

    东采奇又问道:“小兄弟,那你又怎会居住在此?”

    索酒儿唉声叹气,道:“我是那寒火城的国王....野种...我娘是城中妓_女,被国王临幸之后,生下我来。到我四岁时候,我爹爹中了谁也治不好的病,想起这景彻巫仙来,便亲自前来求她。景彻巫仙突然另有条款,她让我爹爹将我送过来给她养,我爹爹....他从来看不起我,竟一口答应下来,不顾我娘反对,带我至此。”

    庆美身子抖动,同情说道:“你爹爹好狠的心,当真禽_兽不如,那你娘亲呢?”

    索酒儿道:“我后来听一病人说,我娘亲为了来见我,不惜染上龙木病,来找这巫仙医治,可她体质衰弱,不久便....便....”说着说着,泪水簌簌而下。

    东采奇、庆美虽也家破人亡,但童年却快乐无忧,而索酒儿比她们不幸百倍,两人心中深替他难过。

    庆美问道:“小哥哥,那巫仙讨了你,又做了甚么坏事?”

    索酒儿道:“她信奉那恶心至极的斗神阎王,加上不断吞吃病人魂魄,久而久之,已然上瘾,心中有了想法,找那些血统富贵的孩子来,在那孩子身上培育各种疾病、毒症,等孩子长大成人,她便慢慢品尝那人魂魄,如此滋味儿最美。那位大豪爷爷.....便是如此,我是下一个。他眼下不过四十岁,可瞧他年纪,一百岁都有了,便是不断被景彻巫仙残害之故。”

    东采奇惊惧交加,问道:“那....一个人总共三魂七魄,委实也支持不了多久啊?”

    索酒儿惨笑道:“你有所不知,这魂魄与人体一般,只要吃得饱、睡的香,久而久之,会慢慢复原、生长。景彻每隔三年吃这大豪爷爷一回,倒也支撑至今,但....再过不多时,大豪爷爷他便...必死无疑了。”

    庆美喊道:“小哥哥,大豪爷爷一死,不就轮到你了么?咱们替你将这景彻巫仙杀了,好不好?”

    索酒儿摇头道:“若能杀她,我早就动手了。她与这密林融为一体,心念一动,树木荆棘、毒花毒草,便如倾盆大雨,叫人无处可躲。我这十年来,共刺杀她三次,纵然我时机选得好,匕首刺入她心脏,却也伤不了她,反而被她严刑拷打,痛加折磨。我又设法逃脱,接连数十次,每一次皆被她捉回,随后再受...受刑罚。我恨透了她,却也...却也知世间无人制得住她。”

    东采奇一摆手,取出寒星剑来,道:“咱们在这儿说的话,她都能听见么?”

    索酒儿指了指黑暗一角,那儿有棵粗大树根,他道:“她盯你们盯得紧,自然一个字不漏。她不会杀我,只会在我身上添一病症。而你们....你们却在劫难逃。”

    东采奇道:“事到如今,那咱们也没有退路,唯有与这老妇拼了。”

    索酒儿神色害怕万分,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忽然间,只听洞外传来阵阵咆哮,声音又急又狠,宛如战场吹号一般。东采奇说道:“她动手了么?”

    索酒儿松了口气,说道:“不,并非是她,是这林中反抗她的生灵。她在林中称王称霸,却也非百兽服气。”

    东采奇冲出树洞,见周围树墙上被挠开裂缝,陆续有数十头庞大、矫健的野兽钻了出来,那野兽各个儿通体漆黑,有些像豹,后背鬃毛却闪着金光,威武雄壮,却又透着灵巧。

    地上长出一棵小树,那景彻巫仙从小树中钻了出来,众野兽不禁后退几步,她望了东采奇一眼,叱道:“小妮子躲到哪儿去了?为何不呆在自己房里?”

    索酒儿、东采奇、庆美都暗暗吃惊:“听她语气,似全不知咱们行踪?这又是怎么回事?”

    东采奇笑道:“我...我睡不惯木屋,出来胡乱逛逛,这些又是甚么?”

    景彻巫仙目光歹毒,慢慢扫过东采奇、索酒儿、庆美三人,嘴唇半张半闭,满是猜疑之色,东采奇面色如常,不露丝毫破绽,庆美则有些害怕,但眼前野兽如此凶恶,倒也不足为奇。景彻凝视片刻,又转过身去,面向众野兽。

    其中一兽开口怒吼,景彻冷笑道:“一个个不自量力,谁都跑不了。”袖袍一挥,地上蔓藤升起,将众野兽足下缠住。那领头野兽力气最大,奋力挣扎,其余野兽则上前相助,帮他撕咬,脱开蔓藤,那野兽更不迟疑,从树墙破洞钻出,瞬间逃得没了影。但蔓藤越来越多,剩余野兽被缠得严严实实,再难脱困,眨眼间精疲力竭,纹丝不动。

    东采奇暗暗心惊:“这蔓藤如潮水般涌来,强韧至极,委实难以抵挡。这巫仙一身邪法,绝不逊于盘蜒师兄。”

    索酒儿却甚是不解:“那木墙自也受她操控,为何那头最大的野兽能够逃脱?莫非...莫非她法力失效,大不如前了么?”

    景彻“哼”了一声,神情困惑,又听背后连声呼喊,那金银国三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身上满是汁液,肮脏不堪,那秋风公主嚷道:“你这恶婆娘,总算肯放咱们了么?”

    景彻急道:“这到底....为何...”伸手一捏,旁边一棵大树倒下,树叶将那三人再度罩住,宛如大网,那三人晕头转向,再度闭气昏倒。她脸色稍稍缓和,满意的看了看手掌,低声道:“不过一时疏忽罢了。”那大树支起躯干,将那三人吊了起来。她身子一缩,钻入地里,又不知去向。

    东采奇心思一动,以气血之术传音给索酒儿,说道:“景彻她并未听到咱们所说,好险,好险。”

    索酒儿甚是高兴,但偷偷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莫要反抗,只让那巫仙吞去一魂一魄便了。东采奇会意,心里却想:“总得想个法子,救救这索酒儿。”

    庆仲、大豪快步赶来,大豪朝索酒儿挥手,要他帮忙将野兽搬入洞内。索酒儿暗骂几句,但见众野兽皆是雄的,并无幼儿慈母,稍稍好过了些。两人虽然患病,但气力却不小,忙活小半时辰,已然完事,那大豪便回屋休息去了。

    庆仲问道:“师姐,这野兽从何而来?”双眼满含深情,牢牢固定在东采奇身上,似乎怕自己稍有不慎,竟让东采奇受盘蜒纠缠。

    东采奇道:“我?我不过是看热闹的,还愣着做什么?都回屋睡吧!”庆仲见盘蜒不在,机会难得,实想多陪她说些话,但东采奇连呼带喊,将他请走。

    东采奇回到屋中,费心苦思:“这巫仙未必要杀咱们,但咱们不能只顾自己得救,却不管索酒儿这孩子。说不得,终究得找法子与师兄商议一番。”

    正愣愣出神,难以入眠,背上倏地被人一拍,东采奇吓了一跳,但立时知道是谁,小声问道:“师兄?”

    盘蜒一双眸子在暗中闪光,神色颇为凝重,他以幻灵内力传声入心,说道:“你与索酒儿所说,我都听到了。”

    东采奇白了他一眼,也传音入密道:“你偷听咱们说话,还偷入我房屋,哪里像是大宗师的作为?”

    盘蜒微觉窘迫,又道:“我以灵气阻隔那巫仙耳目,否则她岂能发觉不了?”

    东采奇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如此说来,这巫仙并非无法对付么?”

    盘蜒道:“要一时半会儿迷她心神,并非难事,但她在这山林之中,却着实棘手。咱们得想个法子,让她医好咱们四人,那金银国三人,连同满城伤员的病,再设法帮那索酒儿老弟脱困。”

    东采奇喜道:“原来师兄胸有成竹,早安排好奇思妙想了?”

    盘蜒哈哈一笑,说道:“本人乃当世大侠,见到这等受害孤儿,岂能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