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画龙点睛破空去

失落之节操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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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千峰喜道:“好孩子,好孩子。”想起盘蜒所言,又问道:“你们庆门还有亲戚没有?我收你们为徒,按理需得知会他们一声。”

    庆仲道:“回禀师父,好像在磊石镇有一家远亲,前些时日才刚来往过。”

    张千峰点头道:“如此也好,那镇子我恰好倒也知道,这便带你们走上一圈,告知详情。”

    盘蜒插话道:“且慢,且慢。我还有几句话要问。”

    庆仲先前见盘蜒言语不冷不热,幼小心中自然有气,对盘蜒毫不理睬,倒是那小姑娘问道:“师叔要问什么?”

    盘蜒道:“那泰远栖来到你们家,可夺走什么事物没有?”

    小姑娘嘴唇颤抖,似又要号哭,强忍着说道:“这大恶人..与那女妖....一般可恶,他来到院子里,二话不说,先...先将勤修哥哥打死,再一掌打死牧纷叔叔。从牧纷叔叔宅子里夺了那根极了不起的杖子,一晃眼...便逃走了。”

    张千峰见这幼徒模样可怜,心中气恼,但这时已不复先前惶急不宁,说道:“徒儿,暂且别想此事,咱们这就出发,先找亲戚,再去万仙。”

    盘蜒又问道:“这大恶人你们以往认得么?他当与庆牧君教主相熟。”

    小姑娘道:“是啊,大恶人以前是牧君伯伯的手下,倒也挺和气的,在咱们禅心派里住了好几年了,万想不到...想不到....”说着说着,又抽泣起来。

    盘蜒问道:“那大恶人住在何处?可是在这宅子里么?”

    小姑娘摇头道:“他虽是伯伯心腹,但毕竟是外姓,不能与大伙儿一起住。我也不知....”

    另一少年忙道:“我记得他住在镇上青帝崖上,山顶有一座破庙,无人居住,我伯伯好心,便打扫打扫,让这恶人住下啦。”

    盘蜒喜出望外,仿佛拨云见日一般,说道:“我本担心无此人线索,几位师侄可当真帮了大忙了。”

    庆仲大声道:“师叔,我要.....我要亲手杀了那泰远栖,你找着他,千万莫要动手。”

    盘蜒摇头笑道:“你要手刃仇敌,志气倒是不小,但这泰远栖武功胜过你千倍万倍,就算你真的脑袋瓜聪明,心有灵犀,一点就透,少说也得苦练几十年时光,方才能敌得过他。你要我暂且罢手,莫非要我将他抓住关起,让你不劳而获么?”

    庆仲道:“我不要百年、千年,我....我几年中便要练成绝世仙法,我总要凭自己武功...报仇。”

    盘蜒打量他一番,说道:“心怀仇怨,也未必不能得道,只是过了几年,仇怨消退,你习武之心难免暗淡。”

    庆仲喊道:“我对那二人之仇,永世不忘,绝不减退!”

    盘蜒稍一犹豫,说道:“好,我即便遇上那人,也不会与他动手,等你将来功夫高了,再自行了断深仇大恨。”

    庆仲高兴起来,终于向盘蜒道谢。盘蜒与张千峰商量一番,当下张千峰领这四个幼童,连带庄伟、柳婷二人,先拜访庆家远亲,随后入门学艺。而盘蜒、陆振英、曹素三人追查这泰远栖下落。

    众人分别之后,盘蜒在镇上问了一圈,找到青帝崖。寻山路向上,路过一片松林雪原,果然见到一庙,庙门灰扑扑的,旧窗破墙,全无人迹,天上小雪纷纷而落,庭院庙堂皆黑白斑驳。曹素心中发怵,问道:“那泰远栖若在里头,那可如何是好?”

    陆振英说道:“盘蜒哥哥,你对付得了那泰远栖么?”

    盘蜒说道:“这小子只是腿脚飞快,心思机灵,武功比她妹妹差得远了。只是答应了庆仲那小子,咱们暂且也动不了他。”

    曹素笑道:“我这小师叔眼下叫得凶,没准儿练几年功夫,便记不起此事啦。再说这泰远栖这般了得,小师叔急于报仇,少说也得升入第五层不可。他想短短几年便一飞冲天,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陆振英轻拍她肩膀,说道:“你自个儿也是个急性子,可得好好收敛些了,咱们海纳派的武学,讲究海阔天空,逍遥无为,你可不能一味求快求狠。”

    曹素眨眨眼,笑道:“是,谨遵师父指点。”

    盘蜒推门入庙,四下张望,全无半点声息,于是走入庙堂,见一黑乎乎的铁神像,遍体锈迹,上下蛛网,隅有鼠穴,满是浮灰。盘蜒说道:“照我那小师侄所说,庆牧君曾派人替这泰远栖打扫住处,这庙里怎会有这大片蛛网老鼠?”

    陆振英登时醒悟,说道:“莫非蛛网后有密门?”她曾听盘蜒说过:自己这轩辕雷霆真气威力极大,可借闪电之威,发热发震,消去空中异状,旋即劈出长剑,霎时蓝光电闪,那大片蛛网哗啦啦断开,露出一面墙壁来,那墙壁飘飘忽忽,歪歪扭扭,仿佛罩着一层雾般。

    曹素赞叹道:“师父好高明的剑法。而此人故布疑阵,反而却更加显眼,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盘蜒道:“这是我家娘子剑气震离幻景,以至于幻影不灵,原来本非如此。我家娘子慧质兰心,聪明之至,正是这奸诈之徒的克星。”他语调正经,自然而然便说出口来,虽是溜须拍马,但浑然天成,鬼斧神工,陆振英俏脸一红,知他刻意讨好,却也极为受用。

    盘蜒在那墙壁上一碰,幻影消失不见,露出一坑坑洼洼、起伏不平的密道来。

    盘蜒走入其中,忽然间,背后那神像一通巨响,转过身来,手中一柄纷乱纠错的雷剑,霍地朝曹素砍落。曹素花容失色,蓦地脚下一软,只退开一尺,那雷剑已至头顶,决计躲闪不开。

    陆振英惊呼一声,一招“九星连珠”,长剑连刺那神像面门、胸口多处,她剑上真气凌厉,平素练功时,能轻易刺入数尺厚的花岗岩墙,岂料击中这又脆又锈的铁皮,竟只留下淡淡一层划痕。神像毫不受阻,手中巨剑噼啪作响,真如霹雳从天而降,斩在曹素身上,霎时将曹素拦腰截断。

    陆振英见爱徒惨亡,眼前一片血光,顷刻间悲痛欲死,撕心裂肺的呼喊道:“徒儿!”再朝那神像刺去,那神像回过剑来,上下这么一搅,铿锵一声,陆振英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斩蟒剑落在远处,那神像更不停手,当胸一剑斩出,陆振英心神恍惚,绝望无比,知道大限将至,却也无力反抗。

    就在这时,只觉鼻尖剧痛,那神像巨剑竟刺中她鼻梁,那痛楚钻心一般,陆振英忍不住大声惨叫,身子一挺,已然坐起。她冷汗直冒,见身前之人正是盘蜒,手指点着她鼻子,一截尖骨从指尖凸起,刺入她鼻子正中,当是他用幻灵真气助自己脱困。她定神一瞧,见那神像背对着她,与原先并无变化。

    那一切都是一场梦么?

    她耳中听见吵闹,兀自迷迷糊糊,急忙看向身边,见曹素捧着肚子,哭喊道:“师父,师父,徒儿肠子出来啦,好疼,好疼。”陆振英一看,哪里有什么肠子?连衣衫都不曾破损。

    陆振英喜极而泣,喊道:“徒儿放心,你没事,没事,太好啦。”抱住曹素,但曹素仍失魂落魄的模样,痛呼连篇,不绝于耳。

    盘蜒道:“娘子,你没事么?”神色关切,眉宇间满是爱怜。

    陆振英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没事,刚刚....刚刚我见到...曹素呢?她为何仍不好转?”

    盘蜒尚未答话,陆振英已从他心底听见心声,盘蜒想道:“曹素生死,与我何干?我只挂念着你,爱护着你。”她不禁怒道:“盘蜒哥哥,你....你快些帮曹素一把。”

    盘蜒低呼起来,急忙隔断心声,陆振英不禁心中起疑:“盘蜒哥哥何等敏锐,怎会不知此处有陷阱?他或许....或许本能救曹素,但他为了救我,竟置我徒儿于不顾?他对曹素一直不满,莫非他....他故意借此地妖异之手,要除去曹素么?不,盘蜒哥哥岂会是这样的人?”

    盘蜒也不知她心中交战,手掌覆住曹素额头,说道:“这泰远栖布下太乙迷魂阵来,竟然如此隐秘,连我都无法察觉。想不到除我之外,世上仍有这等太乙术数的高手。”

    陆振英忽然咬牙道:“谁知....谁知是不是你布下的法术,由此陷害我徒儿。”

    盘蜒身子一震,见陆振英目光闪烁,不敢看他,但偶尔一瞥,眼中满是恶意。盘蜒愈发心惊:“这是血脉迷心咒阵!”

    他擅长此道,知陆振英已中了邪法,心底对自己哪怕有一丝怀疑,此时也千万倍的放大开来,而曹素幻觉已深,以为自己伤重,若再拖延一会儿,只怕真就此断气。

    盘蜒手心一晃,转切陆振英肩上缺盆穴,陆振英尖叫一声,剑若雷霆,反刺向盘蜒手心。但盘蜒武功远胜,内力一吐,已封住陆振英整条胳膊,随后补上一指,令她昏睡过去。盘蜒本对陆振英敬为天神,深知此举又被那迷阵所用,更加深她对自己憎意,心中忐忑不安,可此时形势不妙,已不能有半点留情。

    他制住陆振英,想驱散曹素身上那幻灵真气,这时只听那密道中扑扑作响,一五彩斑斓,身上条条彩纹的巨大蜘蛛从洞里爬了出来。(。)